可惜怀里的孩子根本不听话,又奋力撑着头起来,看着紫英漂亮的下颚,"不要!那个叫夙瑶什么的老女人说我爹和玄宵大哥背着我娘做了什么吗?还有!紫英你知道那个夙瑶是谁吧!"
变了表情,紫英此刻竟是有些坏坏的笑,"你想知道?"
"嗯!"没有丝毫危机意识的孩子点头。
紫英起身,大手拉过云天河,两张脸逐渐靠近。
"云叔和玄宵总是在做的......"本来拉着手的双臂松开,紫英揽过云天河的腰。
四片温热相接,柔软而酥麻。
云天河却是脑袋里乱七八糟和成一锅糨糊,脸的温度持续走高。
虽然没有经验,可是对面是紫英耶!
心脏慌乱的巨颤,身子也跟着微微抖动了起来。
早就把自己的爹和玄宵大哥的事情抛到脑后,整个脑子里只剩下紫英正在吻自己的幻影。
"唔......"严重缺氧,不由得微微呻吟出声。牙齿张开,却瞬间被窜入一个灵活的东西。
腰间扣住自己的手臂收紧,贴的更近。
谁知,不知哪里又有一只大手按住自己的头。
唇瓣被肆意掠夺。攻城略地一般......
"咳......咳咳......"谁知,云天河竟是奋力推开紫英,激烈的咳嗽--原因就是吻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口水滑到喉咙。
"他们经常这样。"罪魁祸首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眯起雾蒙蒙的眼睛,云天河气道,"哪里有人吻这么久的!玄宵大哥和爹吻一会儿就会做别的了!"
"哦?"紫英道,"你既然知道还问我?"
无辜的孩子奋力摇头,"才不是!我......我......我只是想问你做......做那个会不会不好,没有让你教我!我只是趁着他们这样的时候常常溜出去玩......"
了然了,心下却觉得玄宵会不会是故意的?
"讨厌吗?"紫英轻轻趴近云天河,故意用失落的语气。
沉下小脑袋,单纯的孩子摇头,"不......不会......就是心快要跳出来了......然后脑子里就只有紫英你一个了。"
似乎极其满意云天河的回答,紫英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道,"最不放心你这点。"
"为什么?"云天河不解。
"如果玄宵也要这样对你呢?你会乖乖让他吻?"
云天河觉得说出那句话的紫英分外奇怪,他道,"玄宵大哥才不会呢!我明明有一次偷听他说能让他什么什么的只有我爹。可是紫英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爹会和玄宵大哥?"
"......"慕容紫英很意外云天河会问这个问题,当然自己对这种事并不了解。他只知道他此生所关心的,大抵只剩下面前这个孩子了。而且,非他不可。
不知道是不是回避回答,他转移话题道,"你很在意夙瑶?"
云天河大力点头道,"那个女人好凶!"
"她是抚养我长大的姑姑,还有你娘夙玉,也是我姑姑。"慕容紫英深沉的注视着云天河。
"哈?那我们不是表兄弟?"云天河呆呆的,一根指头指着自己,一根指头指着紫英。
他表情温柔,一把拉过云天河到怀里,紧紧抱住,"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一个人的天河。"
嘭--!
头顶冒烟。
脸红想要推拒却被更加紧紧的禁锢住,反抗只好作罢。
"姑姑和云叔自有宿怨......所以目前我还不能回去慕容山庄。呐,天河,现在我无家可归了,你不会狠心的把我拒之门外吧。"十指交握。
"......紫英我现在才发现你好坏啊。"小声闷哼。
"真希望一切快点结束......我们一起走。离开江湖......"紫英抱着天河,两人躺在床上。
"嗯,还有大家......所有人。当然还有我爹和玄宵大哥。"回抱住紫英厚实的胸膛,安心闭眼。
窗外夜色幽幽,紫英也慢慢闭上眼睛。
就快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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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徐长卿走来走去,"紫萱......如你所你说......真的是炽焰门抓了你们?魔教的人并没有参与?"他又疑惑道,"那你们是如何逃出的?"
紫衣少女摇摇头,"我们只知道有人来放我们出去,至于是谁却不得而知了。"
"那......魔教又为何要擒飞蓬?而不是南宫煌?"徐长卿继续疑惑。
"......我也不知。"紫萱摇头,复而道,"长卿......我听说上古留下的五灵暗符有一个在神剑山庄是不是真的?炽焰门有流言说炽焰门燎日手里也有一个!"
"你......"徐长卿俊朗的脸蹙着眉,"从何处知道神剑山庄也有?"
"炽焰门地道看守的人如此讨论的,温慧说她也略有耳闻。"其实并没有这件事,可是紫萱却凭空捏造!见她低着头,漂亮的脸蛋看不出表情。
"的确。土灵暗符的确在神剑山庄。"徐长卿一字一顿继续道,"是谁走漏的消息呢......莫非又是飞蓬?不......他......"
"不好了!不好了!庄主!祖宗祠堂有一个疑似飞蓬的人闯入!"徐长卿闻言大惊,略身便向祠堂方向而去。紫萱留在原地静静看着这一切--找到了!果然,那里就是放置土灵暗符的地点!
章十六 缠(终)
因为事出突然,所以山庄里的人都跑去神剑山庄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并没有人注意到一直静静跟在后面的紫萱。
一大群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刃,把祖宗祠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长卿静立其间,身旁是南宫煌、温慧、王蓬絮。
"你能肯定跑进去的是飞蓬吗?"徐长卿态度严肃,问一个上报的小兵。小兵有些惶恐,颤抖道,"是,小的确实看见飞蓬进去了......他......他......"
这边,几个山庄的管事也赶来了,听到如上对话,其中一人道,"看来是被庄主拆穿了他身为魔教叛徒的身份,现在狗急跳墙妄图夺取我山庄的镇庄之宝!"
南宫煌听了便是有些好奇,道,"您说镇庄之宝?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
"不必多言!"徐长卿大手一挥,不耐道,"现在大家等在外面,我与几个长老进去。南宫煌,你负责不让任何人离开!"
南宫煌抱拳以复。
徐长卿为首的几人一同进去--因为里面藏着神剑山庄的宝贝土灵暗符!
月明。
青石地面上雾蒙蒙的散开了一层银霜。
纷繁晃动,寂静无声。
紫萱隐于树后,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云层遮蔽了月亮,复而出。
树后,人影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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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门被踹开,原本就普通的木料此刻更是不堪一击的弹开。
躺在床上的飞蓬一夜辗转,清晨时分才刚刚入眠。
可是此刻却有人推门而入。
他裂开酸涩的眼缝,却见徐长卿怒气冲冲的脸,以及身后山庄的人一个个鄙夷的神情。
自己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被子下面的手里竟是有一个温热而坚硬的奇异物品。
重楼早就走了,不是他?那会是谁这么无聊?可是话说回来......庄主一脸兴师问罪......
"三个时辰前你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徐长卿面色有悔恨有愤怒。
飞蓬答,"就在自己的房里睡觉......只有我一个人。"
南宫煌上前一步道,"庄主......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么来恐怕......"
一个长老怒道,"哼!魔教的走狗!"
飞蓬俊逸的脸上满是想要反驳的扭曲,可是当着徐长卿的面又不好说,只好气的浑身颤抖!重楼那厮害得他身败名裂百口莫辩,他该如何?
谁知,攥在手里的石头就这样掉了下来,不断滚落。
终于撞在了徐长卿的脚边。
空气仿佛停止了一样的压抑与冰冷,众人屏息。
他俯下身,弯腰捡起。
"没错!这就是山庄的宝贝!土灵暗符!"
"混蛋!杀了他,杀了这个叛徒!"
飞蓬一惊--甚至不知道眼前自己做错了什么!
自己不过去睡觉而已,如何会牵连至此?
莫非又是重楼?!
"算了。"徐长卿缓缓向屋外走,边走边道,"念在他曾经为山庄出力,让他离开......永世不得踏入神剑山庄半步。"
"庄主不可啊!放虎归山......""庄主!飞蓬武艺高强只怕!""庄主!"
徐长卿只是埋着头向外走。
飞蓬坐在床上......
追随了十几年,到头来被莫名其妙的理由如此赶走......
一切都是空......
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仅凭那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坚硬物体就这么做......
太过分了。
闭了眼,飞蓬想起了和重楼相遇在临江楼门口。
夕阳斜斜......
如果那一天......或者两年前......自己没有救景天......
是不是今天一切都会改变?
"......"只身站起,他向外走。没有需要收拾的行李。
空空而来空空而归。
再无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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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我还要喝!给我!"夺过身旁人的酒瓶,无视远处两道看好戏的目光,原本霸气的重楼此刻与烂酒鬼没什么两样。
"重楼,不要喝了......"景天还是于心不忍,"就算飞蓬不愿意和你回来也是情理之中啊......要是我......我估计也不会原谅你。"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重楼的表情。
远处因为早晨的事情闭门不再营业的玄宵笑道,"你要是劝得住,估计他就不是重楼。"
景天叹息摇头,松手。重楼不甘吼道,"本教主哪里不好啊?!从来都是别人求我!他......他凭什么拒绝?呵......那群白道的阴险分子,啧!看见那个徐长卿我就不爽!"又灌了一口酒,重楼继续道,"带他到魔教还不是要保护他?他......气死我了!本教主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是时,紫英出现在门口。玄宵问道,"怎么?不陪天河?"
"他早就睡下了。我想起一件事,所以来看看。"又瞥见一身酒气的重楼,无奈道,"还是老样子,只许别人服从他。"
重楼两道冰冷的目光射来,"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今天才放他自由好不好?既然他那么热爱他的白道,那就让他看看好了--那群伪君子的脸有多滑稽多搞笑!"
"神剑山庄的事情不是你做的?"紫英诧异道,"我还以为是你逼走飞蓬......"
"逼走?"重楼半醉不醉,倒在桌子上问道,"谁这么大胆敢动我的东西?"
紫英点点头,入座重楼对面,低声道,"‘忘魂'刚传来消息。神剑山庄半夜寻找东西,似乎是飞蓬偷的。徐长卿以此为理由把被怀疑为魔教的人的飞蓬赶走了。"
"他是白痴啊?有人偷了东西还乖乖的在房间里等着被抓吗?我看徐长卿根本和燎日一路货色,不开窍的家伙!"摇了摇酒壶,重楼半眯着眼睛盯着紫英,"你不会以为是我所以没管吧?"
"你,我只是猜测。但是觉得你既然离开应该再无理由陷害......那么做还不如直接打晕带走。陷害可不是你的风格。何况你那么保护他应该不愿意他伤心难过......"紫英不以为然。
重楼哈哈大笑道,"哈哈......不愧是我的搭档,果然和那群家伙不一样!了解我!咳......那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刚说完就听见景天小声嘟囔,"在魔教都把人家这么成那个样子了还好意思说......"景天刚说完就就看见有人不爽的脸,识趣噤声。
"......有。"重楼才懒得理会景天的抱怨,盯着紫英等待下文。
"近年来苗疆连年干旱......救了徐长卿的女孩名叫紫萱。是苗疆人。"波澜不惊的语调,缓缓入耳,抑扬顿挫道,"我想......大约前些天徐长卿被救的时候,就是这个原因了。"
章十七 情(一)
"哗--"酒壶滚落到地上,重楼站起身,"该把那只倔强的小猫捉回来了。"
景天连忙上前道,"喂......你别又用强......"
"......呵。"重楼对着紫英和玄宵笑笑,转身便离开了临江楼。
月华如练,渐没隐去。启明星划开地平线......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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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烛火下,夕瑶面色凝重,道,"花楹,你先回去吧。我会带他回青鸾峰。"
"师父?"花楹惊。
"......你放心,现在只剩下处理工作了,三个月后他一定能醒来......可是能不能动我就不知道了。"夕瑶面色有些惋惜,"你这几天一直看着魔教的方向......怎么,若是想回去便回去就好。"
"师父......"
夕瑶摆摆手,进了房屋内室。
花楹注视着魔教的方向,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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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焰门因为昨日之事元气大伤,不仅燎日受伤,就连几个长老也是用几十年的功力保命。
更别说座下弟子也是死伤惨重。
现在,星璇已经回去炽焰门,正在和燎日说话。
"璇儿。"燎日见亲子回来甚是开心,"昨日为父语气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星璇摇摇头,无力道,"爹......您还要和魔教斗吗?"
燎日不可一世道,"是啊,不然你以为如何?还是你要劝我事到如今收手?"
"......"星璇沉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就算为父有心,魔教又怎会放弃?璇儿,江湖不是你想象的天真。罢了......"燎日摆摆手,蹙眉低声道,"若你厌倦,离开便是。你三番五次涉险为父也是心有不忍。离开前去看看你亲弟弟南宫煌吧。"
星璇诧异抬头,"爹?"
"你们亲兄弟分开多时......为父实在不是一个好父亲。"燎日嘴角有一丝苦笑。
"......那爹你多保重。恕璇儿不孝......"星璇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向门外走。
燎日看着他的身影,眼神里满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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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狂猛的烈性液体没有间断地滑入胃里,沉甸甸的,就像是一团火烫的木炭一样瓦解着飞蓬的理智。
他只想醉。
只想逃。
醉了便不用去想......不用去体会那种伤......
大雨,冰冷的砸在肌肤上。因为饮酒而火热的温度,又和冰凉碰撞。
霎时却又清醒几分......
"啊--!"他吼叫,却挣脱不开笼罩着自己黑暗的枷锁。他咆哮,却无法甩开不甘的束缚。
他做错了什么?!为何老天如此不公?
神剑山庄昔日,哪个不是对他敬畏三分--现如今!
雨帘打开,半圆形坠地。一双褐红色长靴出现。
他仰头。
不出意外的是他。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明白的,若我想带你走,不必这么大费周折。"重楼并无表情,只是陈述。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有些时候,只有割去腐烂的血肉才能新生!
"那你来做什么?嘲笑我?还是证明你的自大源于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飞蓬撑起身子,黑暗里越发显得摇摇欲坠。他背过身,不去看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