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觉得 那声隐隐约约飘过来唤著他名字的声音不像是某人的,现在流川确定哪怕再过五十年,这个人还是不会变。
"白痴。我是来工作的。"
"是吗?你这麽坏脾气,脸又臭,又能睡,还流一桌的口水,老板找你亏死了。"想对他温柔地说话,可是乍见之下尽然一句想说的也说不出来,於是只好拿出往日吵吵闹闹的腔调。
流川枫看了樱木一眼,难道我们之间永远都要以这样的方式作为开场白,然後热热闹闹地打上一场,再甩手走掉,於是旁边的人看我们就正常了吗。
"如果在这里打架的话会招来警察的吧。"
"嗯,狐狸确实有聪明的时候,老板会很积极地报警的,因为怕我们砸坏他的东西。想和天才打架的话就出去打吧。"
如果你告诉我你想要的是拥抱的话,哪怕是在光天化日的马路上,我也想要给你一个拥抱,而不是借了打架的名义才可以那样地接近你,樱木在心里对盯著他的流川说。
然而挂在樱木脸上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激怒了流川机。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放下了杯子。虽然那不是他喝酒的习惯。
"这杯酒和那边那桌的帐记在我的名下。"樱木赶在流川付钱之前说道。
看酒保点头的样子,樱木应该是这里的熟客了。原来人不会一成不变的。这样有著懒散JAZZ和著无聊谈资的地方竟也成了樱木花道这个曾经的篮球天才常来的地方,时间究竟会把人改变多少,又会变成什麽样呢?
流川跟随樱木走到那一桌闲聊的人面前道别,看他游刃有余地应酬著,三言两语挡过那些半为难半调侃的话,替不擅饮酒的自己干了三五杯的烈酒。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樱木花道吗? 推开酒吧的门,雪已经停了,但扑面而来的寒风把两个人冻得都缩了一下脖子。
"冷吗?"樱木问流川。
"还好。"
"这边的冬天比神奈川的冷很多啊,别感冒了。"樱木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像是回到那段他们最後相处的日子里,他私底下的温柔。
流川听得有些恍惚,一是也难得顺从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一前一後上了樱木花道的车。
点火以後,樱木先开了暖气一阵暖风把人熏得有点晕。车里与外面成了两个世界。流川一直有点发呆,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眼看著事情在发生。
"试试新车的空调,你可是天才载的第一个人哦。很快就暖和了。"樱木说著俯过身去,替流川把安全带系好。他假想自己给了他一个拥抱。
好久没有如此地与他贴近了。他依旧火红的头发在眼前擦过,像是黑夜里的太阳,灼得人眼睛生痛。
在香烟、红酒、古龙水和酒吧里别的物质於空气中混合而成的陌生气味里,隐约透出樱木身上那应有的味道。
虽然分开那麽多年,但在日夜反复的温习中,流川却把樱木的一切熟悉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当樱木起身离开他的时候,他紧紧抓信座位的边沿,控制他想要抱住樱木的欲望。
一辆深黑色的车沈默地行驶在这城市造做的夜色中。车里的寂静让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选择了沈默。往事如同从车窗外飞速划过的街灯撞击著神经。
好半天,樱木忍不住开口:"要送你回去吗?"
话刚说出口,他後悔了。在说什麽呢。好不容易才遇到他。
这不算失言只是巧遇。
在这架车里小小的空间中,没有全世界压在他们面前强迫他们分开。
流川没有开口。他想,终究还是要分开的。全世界都在暗示我们不能在一起,大概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不!也许应该是一定不可以在一起!!
可是他却不想点头回答。
因为他住的酒店就在前面路口,从那里下了高架桥,一个左转就到了。
他不想,那麽快就分开。
尽管他一再提醒,他不可以再与樱木见面。
流川枫的沈默鼓励了樱木花道。因为这样他确定其实流川和他也是一样的。这样让他心里很是高兴。不管未来怎麽样,流川和我终究是一样的。这种想法总会让人在绝望中得到很大的安慰。
因为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独自面对困境,还有人站在他的身旁。而这个人又正好是他深爱著的人。对於绝境中的人而言,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樱木很好心情地放了一张CD进去。他想缓和一下气氛,再找话题和流川聊下去。很快有渺渺的歌声飘出来:
天黑了,孤独又慢慢割著
有人的心又开始疼了
爱很远了,很久没再见了
就这样竟然也能活著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
歌声是这麽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象快乐由得人选择
找不到的那个人来不来呢,我会是谁的谁是我的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
歌声是这麽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
悲伤越来越深刻,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
歌声是这麽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
悲伤越来越深刻,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
歌声是这麽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
悲伤越来越深刻,谁能帮个忙够让它停呢
天黑得像不会再天亮了
明不明天也无所谓了
就静静的看青春难依难舍
泪还是热的泪痕冷了
"换张CD吧。"流川突然建议。
"哦,这是小悠买的,我也不知道她放在了车里。"樱木不好意思地说著。这种歌感情丰富的女孩子倒是很喜欢。
"哦,她是你妻子?"流川淡淡地问著,心里却在恨著他仍在心恸。
"嗯。我们明天就举行婚礼。"眼前出现了一张与流川极其相似的女性容颜,樱木有些紧张又有点心虚地看著流川,然而却从那平静的脸里瞧不出什麽波澜。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望。
"她是爱著同性的女人,我们是......"
是什麽?互助的关系麽?一个只爱女人的女人,与一个只爱自己同性队友的男人!
樱木垂下脸,他可能在帮助别人解决难题,那是因为他原以为永远也见不到流川。可是现在记忆中那麽深刻的容颜就那麽真实地在他脸前,他实在是不能很平静地谈论他的婚姻──
即便是虚假的婚姻。
"你爸爸,还好吧?"沈默了好半天,流川仿佛想到了什麽才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
"嗯,这几年他的心脏病没有发作。"樱木有些呆滞地回答,眼前浮现妈妈扶著倒在踏踏米上的父亲那一幕情形,他还记得父亲苍白面容上的愤怒与失望,还记得妈妈的哭泣与哀求,然後他的流川就永远走出了他的生命。
"你,姐姐......"试探著反问,樱木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的罪恶感稍稍减轻一点,因为分别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愿,但是立即他就对说出口的三字感到後悔。
"她很好,我有一个很不错的姐夫。"流川仍旧很平静地开口,仿佛在说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事一般:"半年前她从疗养院出来,医生说她情绪非常稳定,如果可以保持一年以上以後就不用再去做精神治疗。"
"我知道的,自从你的双亲过世之後,你姐姐一手把你拉扯大,她也很不容易。"樱木安慰似地对流川说著,好像全然忘记了他拖流川出来的目的。 流川似是知道他的心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种气氛怎麽适合打架呢?
"冷麽?"樱木看著流川随意地点点头,心却急了起来。
他把车停在了一所僻静的地方,然後两只手伸了出去握住了流川已捏成拳头的手掌。
他的皮肤是冰凉的,车内的暖气似乎并没有什麽功效。但是樱木却舍不得放弃这一个可以再次触摸流川的借口。
很快地,流川的手温暖了起来。
这熟悉热度,让人怀念的味道,包括手掌中有点粗糙的纹理以及越来越接近的发丝交织出的色度都让两个人不由有些痛苦地咬住了牙关。
十年前当著双方家长许下的誓言历历在目,汗水不自然地出现在他们渐增岁月的额角。 樱木吃力地发现流川那似乎蒙上雾气的眼睛却在此时显得是那麽晶亮,流川敏锐地察觉出樱木包裹他手掌的十指开始颤颤跳动。
他们原以为冷却了十年的激情早已如木泥沈石,那知只是这一个轻轻的接触便如天地碰撞般的擦出了强烈的电光,勾出了记忆中最鲜豔的色彩。
细细的汗珠仿佛从黑发间滚落,樱木努力控制吞落它的欲望。
他感到流川抽回了手,立即便用他的怀抱形成了新的包围圈。
"就算...最後一次......"两个人之中不知是谁喃喃地保证著,他们高大的身躯同时轻轻颤抖,均匀而细微的的呼吸愈来愈粗重,车厢内酝酿著不知名的暧昧情欲。
樱木突然更近地拉过了流川那装著厚重大衣的身体,他感到他们同时绷紧了躯干。流川神色迷离却又坚定地捧起了樱木的头颅,狠狠地咬在了樱木的双唇。立即他就被更狂暴的灼焰围住了。
唇的味道仍然是甘甜的,但如今更多了苦涩。再次契合在一块的感觉在空气中爆发出莫名的兴奋,樱木觉得车内暖气的功率突然间变强。他张了张口,然而只能从燥热的喉咙里发出几个近似吼叫的音符。
厚厚的大衣不知何时扯褪在车座上,两张唇忘我地胶合啃咬,带著湿度的轨迹片布整张脸颊。两具结实的身体挤压在极度狭小的空间里,瞬间燃起了人类最本能的反应。
这种时候,他们不计任何後果,丢弃了所有的责任,违背了对亲人的誓言,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应对方对於彼此肉体的渴望需求。
流川的耳中传来樱木压抑不住的低吼,他觉得他整个人在汹涌的波涛中沈浮,却又掌控著所有浪尖的动向。
樱木费力地在那样小的空间里把身体叠压在了流川的身上,座位自动略略向後靠了靠。
皮带松了开来,笔直的西裤被撕裂了下来,摸索著扯去流川洁白的内裤,他那拥有漂亮柔软毛发的下体立即暴露在樱木充满情欲的眼里。
他抓起了流川那来不及把裤管脱出脚踝的双腿,把它们架在了手臂之上,几乎把它们压折在流川那明显经过锻炼的健美胸前。
意识到樱木接下去要做什麽,流川的脑子里却猛然间想到了他姐那空洞的眼神、还有那张略显神经质的脸,他立刻从这让人晕眩的感觉里清醒过来。
绝对不能,再这样了啊!
"不!"流川使劲地摇著头,似乎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也嘶哑了,然而樱木就象没听见一般,他红著眼拉下了自己的内裤露出了显得特别巨大而嚣张的凶器,大力按住流川突然间开始挣扎的身体,大大分开他的双腿,没有任何前戏地刺进了流川的下体。
"花...道..."流川痛苦地闭上眼,为进入他身体的炙热物体而心惊。
樱木伏在流川身上喘息著,感受著吞下他全部的温软空间,那熟悉的所在,开始涓流而出的红色液体,樱木的心越发的痛了。
因为,他完全可以知道流川此时的痛楚。
他抬起头,深深地吻住了流川张口欲言的嘴部,近乎强迫地堵塞、吮吸他记忆中与此刻真实世界完全一样的唇舌。
麻痹一切的快感很快就冲散了流川与樱木所有的罪恶感,口腔与肺部那快被抽光的空气使得大脑一片空白,下体紧紧交合的甜美诱惑指引著越来越深沈的欲望......
成功地瓦解了所有的理智与不安,樱木才结束了这个深深的长吻。他扶住了流川的腰,稍微把他的肉刃退出了一些,然後又是狠狠地插入!流川的身体被猛地撞向了车座,随即又被樱木的手掌粗暴地拽了起来;他用他那双有力的手臂一把紧紧扣住樱木的腰身,完全掌握了对方冲刺的概率,甚至可以随意地摆弄著,把他与樱木的肉体弄成更方便他们行事的姿势。
分别多年的饥饿身体只在这一回的性爱才有了喂饱的感觉,这是他们一惯的方式!对於彼此的渴望是那麽迫切与直接,而这一回更是到了让他们都心惊的感到难以承受。
真皮的椅座被两具坚韧的身体压得嚓嚓作响,车厢内的气息弥漫著YM的味道,汗液与血腥气味的融合、肉体的碰撞声刺激著他们所有的感官。已然快十年了,这种放开一切的性爱才再次拾得,熟悉的快感迅速卷遍樱木与流川全身再也放不下了。
樱木抓住流川那让他抵在胸前的腿,更加强劲地贯穿,流川咬著牙却从缝隙里发出类似闷哼的呻吟。车子在这瞬间变为了蒸炉,煎熬著他们全部的情感,令人窒息的难受却又让人沈醉其中无法自拨。
流川睁著清澈的眼眸,直视著樱木同样一眨不眨凝望他的明亮双眼,全力的迎合换来了最最凶残而猛烈的交合......
***
樱木从流川身上慢慢起得身来,重新坐回到他的驾驭座上。
流川的大腿保持著那大大打开的姿势,无力地躺在副位之中。
他努力地缩回张伸的腿部,感受到了锥心的疼痛。樱木拿著柔软的面巾仔细地替他擦拭著跨间那浊白与鲜豔交织的液体,最後干脆再次将他一把抱在了腿上把他拉进了怀里。 激情之後的感觉竟然是那麽无穷的空虚!
樱木实在很无奈,他不再是那个只凭著热血冲动的青少年,现在的他不得不担负父母双亲的期望,如同流川不得不体贴他姐姐的情绪。
可是,为什麽他们就一定不能在一起?他们的爱难道就真的那麽不容於世?他们究竟做错了什麽?非得要披著一张虚假的面具生存在这个同样虚伪的世界上?真的好想就这样永远地抱著流川,用更加热情的拥抱把他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
"......"
"......"
无言地轻轻点吻在流川面部所有的地方,樱木感到了他的脖子立即被怀中人环住了。流川那健美的身子却尤如秋後的树叶般轻轻的抖动,他紧紧地抓住樱木的皮肤,他告诉他自己所有的谎言与借口在樱木面前都是那麽不堪一击。
"再放一首歌来听听吧。"车厢里沈默之後,流川又建议了。
樱木懒懒地伸出手换了一张CD,继续满满地圈著全身瘫软的流川,他自己也逐渐地放松了身体,两个人相拥著倒在了一块。流川经过情欲熏陶而为得松软的黑发垂在了樱木的颈项间,他整个人也趴在樱木身上,任由樱木扶持住全身的重量。
车内的暖气似乎越来越浓厚了,嗅著竟然有股奇怪的味道。樱木贴著流川烫烫的脸颊,盘算应不应该起身去检查一下气管。
然而他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流川的唇轻轻咬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啄著让他神智模糊,更加紧紧地拥著怀里珍惜多年的人。
你也和我想的一样吗?流川?樱木摸著那头漆黑如夜色般的发丝,嘴里泛起了一丝艰辛的微笑。
如果就这样,就这样一直下也好,不去在乎那些负担不了的义务......
大概这里就是我们一直所期待的地方.........
车内的CD机里缓缓传来阴晦低扬而平缓的歌声:
Not very often have me met
But the music's been too bad
Can only sense happiness
If the music is sad
So,I'm going home
I must hurry home
Where a life goes on
We're too old to make a mess
Dreams will keep me young
Old enough to stress
Only mirrors tell the time
So,I'm going home
I must hurry home
So will my life go on
Yes,I'm going home
Going home alone
And your life goes on
I must hurry home
So will my life go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