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10的仍然是一记弧度标准的漂白卫生球,11干净利落地转身、抓起了篮球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唇边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现在,这世道大概应该安静了罢?
因不放心而跟随樱木前来眼见这一切的赤木晴子悠悠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盯著双眼不离流川的樱木:为什麽她难得没有迷糊一回就看出这点端倪了呢?想不到,自己的情敌居然是她的好朋友花道君?那麽,接下去应该怎麽办呢?尽管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对流川君告白,可是喜欢他的心意也绝对是真诚的呀!
所以对不起了,花道君:在你与流川君没有正式交往以前,暂且还是把你当作情敌罢,如果你不加把劲儿的话,可就不要怪人家捷足先登──
毕竟人家可以在校际汇演中提高了勇气与告白技巧的哟^^
(完)
长相思
辽阔明净的天空有如深秋一般晴朗,
淡淡的金色阳光撒在厚厚的积雪面上,
仰首任由冷烈的风割过沾染过鲜血的头盔,
我再次怀念家乡山脉的壮丽,
以及你身上独有的青草芬芳──
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3599个日子。
身後两个万人队整整齐齐地排列,
等待我吹响进攻的号角,
两万人的目光追随著我高大的背影、我夺目的红发,
如同在战场上──
我的战士们毫不迟疑地跟随著这两个代表我的符号前进。
他们手中擦得光亮的武器中还存有上一次战斗残留的血腥,
长年的征战掠去他们年青稚气的面孔,
夺去他们的青春与热血,
让他们几乎忘怀了仁慈,
漠视了生命......
如同与我一样;
是的,正是我──
让他们忘怀。
轻轻纵著座下的骏马,
在我的战士们身前来回走动,
观察著那一个被围得绝望的孤城,
敏锐地感受到它的颤栗。
身後众将无声的催促,
他们的灵魂在喧嚣,
对於胜利的渴望,
对於转移心灵空虚最佳的方法,
我不得不再一次化身为一个噬血好战的君王。
锋利的弯刀毫不迟疑地抽出,指向目标──
天空飘然而至的雪花坠在刀锋上,
瞬间化为乌有。
什麽时候,
天空开始泛起小雪?
一朵、两朵......
渐渐熄灭我内心深处狂暴的战火。
再次抬头盘算著时辰,
这个天气变化代表著......
今天如果不能一举攻下这个城池,
那麽就一定要拖到明天?
不行!
尽管这次战斗一定是以我的胜利结束,
两天不到的时间也不算长,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把杀戮延续到明天。
"明天是初一吧?"
转过头问涌到身边的诸将。
"是的,大汗。"
烦燥的军士们醒悟一般地应著我的话,不再妄动。
"元月初一?"
我用著轻轻地、几乎不可能在战场上存在的温柔重复这个日子。
"是的,大汗!"
我的勇士们再一次肯定地答复,
他们沈重的刀背击在马鞍上发出锵锵的声响。
"收兵回营,後日再来作战攻城!"我却毫不犹豫地收刀回鞘。
"可是,大汗,这座城池是我们攻打这个国家的最後一关..."
"我不想在元月一日杀人!"我低下头,细语轻喃。
没有了杀意,
我的内心只有对著这一个日子的温存。
说过很多次,
我以为战士们都习以为常这一天对於我的意义。
然而,
眼前唾手可得的胜利,
以及战友在前次战斗中的永久长眠让他们唯一一次置疑我的话。
不过只这麽一次,我不会允许有什麽人反抗我的威严。
全军退後十里,
金戈铁马,铜兵钢甲,
有了这只战无不胜的军队,
有了他们的爱戴,
我还会寂寞什麽?
空虚什麽?
不满足什麽呢?
雪花如同你晶莹双眼泛出的光芒,
让我把它们全部收纳进怀里;
相信在某个地方,
你一定也是这样安静地停留在我身边,
安於我的凝视。
明天,将会是你离开我的第3600天。
夜晚,
是思念最佳的歇息地,
也是心灵破碎的修复境界;
他永远那麽听话地呆在我身旁,
看著我每年这个时候必做的举动。
我没有理会他担忧的目光,
眼睛关注在手上──
那里有我刚刚折好的第11只纸鹰一样的孔明灯,
我准备在凌晨放飞它们。
我喜欢11这个符号,
它们像你当年背上的银色双枪,
不管我身在战场上任一个地方,
只需一侧头就会见到。
然後就会看到你那双比阿尔泰山雪莲更清澈的眸子,
比草原雄鹰更锐利的眼神,
还有那洋桔梗花一般轻盈滞洒却又坚韧如岩石般的身子......
非我同部落的你与我一起,
多少次,
并著肩,
在部落并不强盛的年代,
在每次敌人的来犯中,
和我一起,一起,一起......
护住了我全族人的性命,
护住了女人的尊严,
护住了我们的牲口财产,
也护住了--
那个众人口中所谓的,我的那个他。
胜利之後的你,
总会带著稚菊一样微小清雅的、不易察觉的笑容,
带著你的战绩,
带著你的高傲来到我的营帐,
嘲笑我一身的伤,
看著被我们护得安安全全的,
我的那个所谓的他手忙脚乱地给我包扎伤口。
是的,
你极少受伤,
极少失败,
在战场上更是──
所向披靡,
万人莫敌;
所以你很快被我的勇士们所接纳,
你被誉为军中之神;
不过,
这正是我大声反驳你声名的理由。
没有受到过严重战伤的男人,
怎麽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勇者?
怎麽可以被兵士们敬慕为军神?
现在回忆到,
我只感到有如肯特山压在心房般的窒息与无奈,
如果真的要以受到过一次严重的伤害──
来评定你是不是真正的男子汉,
我宁可从我的脑袋里永远抹掉这个衡量标准。
他陪著我走出帐篷,
陪著我点燃一只只白色的孔明灯,
这个是你喜欢的,
被我称为汉人的玩意儿;
其实我也很喜欢,
可是以前从不老老实实地对你说出来,
我只会嘲笑你这个杜格拉部族的後裔偏偏喜欢外族的东西。
现在我把它们送来给你,
并请它们向你转达我的思念与呼唤:
无论你在哪里,
我要你尽快回来!
回到我身边!!
不管,你是否如我希望一般仍然生活在草原与天穹之间。
明天,
将是你离开的第十个年头,
第3600天,
难道我真的应该绝望了吗?
难道我非得承认你已经不在了,
让你带著遗憾永远地离开我了?
不,不,我不承认,
我宁愿面对死亡也无法承认!
在没有对著你说出你离去那一天我应该对你说的话,
那些我早就应该对你说的话之前,
我不甘心!
绝对的,不甘心!!
所以,
你一定是生气了,
你一定在躲著我!
没关系,
等我征服了全世界,
等我把我的铁骑可以到达的所有地方纳为己有,
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们会再次遇上!!!
他陪著我看著寻找你的孔明灯冉冉升空,
眼睛里和我一样带著无尽的思念与哀伤。
他啊,
小了我四岁的他,
小了你四岁的他,
身为我救命恩人之子与我一起长大的他,
是唯一一个我允许的、和我一起怀念你的人。
因为我知道你也疼爱他,
疼爱我们共同保护的他。
在这个草原没有统一之前,
那一个纯粹有如圣河之水的他,
我与你同样不愿意看见他的手里也沾满血渍,
我与你同样奢望他可以维持他的孩子一般的纯真,
过著我与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宁静而快乐的日子。
雪夜的寒风吹过我与他的脸,
拂过我与他有著同样理由的悲伤,
很幸运,
现在他仍然在我的守护下保以纯真,
他仍在我的羽翼下和我的族人一起,
在我和你所创造的乐土上幸福成长。
尽管他到现在还是选择随我出军,
可是我再也不让他出现在战场,
不像以前,
敌人来袭时他不得与我们一起停留在血腥的地方。
我不想──
在战场上看到他!!
那样会让我再一次被迫想到你离开我的原因,
那样会让我被世人称为铁一般的心肠轻易地破碎。
转头看著他,
再一次回忆起与你初遇的那一天。
那一年,
我十六岁,
你也一样。
那一日,
天蓝蓝的,
就像贝尔的湖水一样;
太阳挂得高高的,
你很久以後说像我的头发那样红红的很温暖,
在各部落联合举行的叼羊大会上,
我看到了来自异乡的你。
那一个骄傲不屑的眼神,
立即就燃起了我的怒火,
精湛无双的骑术,
变化莫测的鞭子,
更加让我抓狂;
我不要一个外来的人打败我,
我不要任何人有机会打败我!
然而那一次的小羊却是让你的鞭子卷进了你怀里,
你清澄的眼眸对上我怒火冲冲的脸庞,
颇为奇怪地看著我马匹背上的他,
没想到比赛时一匹马上会有两个人吧?
那是为了保护因为我而失去父母的他,
我不得不随时带著他,
弱小的部落总会是受到外来的威胁,
我不能再让他丢掉性命。
看著我身後的他,
你仔细观察著他,
然後你突然微笑了,
眼睛里的笑意如同盛开在草原上点点野花,
我诧异於你这只冰霜一样的脸颊上,
竟然会绽放如此美丽的笑容,
来不及思忖为什麽我会因为这样的笑容而止住火气,
我已感觉我背後的他也不好意思地展颜,
接下来,
你纵马靠近我,
把那只小羊塞进他的手里,
原来你与我一样知道心软的他也有想保护的东西,
如同我打算为他夺得这只小羊一样的缘由。
可是我却忽然感到生气,
现在已忘却我对你大吼著什麽
只清楚地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白痴,有本事,你的箭不要对准小羊。
你明明就知道我不会伤害那只小羊,
然而你却再一次容易地激怒了我。
我提出赛马,
你答应了。
我们纵马并排而行,
我把他放在地上,
令族人好好地保护他。
如果不这样,
我知道,
我无法胜过你。
可是你却是第一个让我离开他的人,
你的出现让我的族人惊讶,
亦让我自己惊讶。 耳边的风声令我愉快,
相信你也一样,
其实我很想告诉你和你比试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但内心真实的感受我却离奇地宁死也不愿让你知道。
你的骑术让我欣赏,
你的高傲让我侧目,
你冰冰的话语,
却细心温柔的眼神更是让我瞬间就觉得了解了你的全部。
赶回他的身边是最终的胜利,
我欢叫著,
并驾与你齐驱,
你黑色的发丝飞扬著,
响应著我的挑衅。
仍是分不出胜负,
你是我唯一的对手。
近身於他的你,
突然甩手执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白亮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
在我慌乱中,
奔向静坐在草坐上的他。
我已来不急救他,
只能气恼地扑向你的,
抱著你的腰,
把你拉下马。
为什麽就因为你眼神的挑衅,
我就忘了他的安全?
为什麽就因为你的笑,
我相信了你会是个光明磊落的勇士?
我害了他?
不会!
我应该没有看错人!
我压著你,
抬眼看向他,
在他腿边,
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躺在血泊中;
你在我身下狠狠地一拳揍在我的下巴上,
威力可以追上我的头锤。
这个时候我才承认,
你的确有做为一个勇士的资格,
不过,
我还是不承认你可以超越我。
头晕眼花之下的我给予你重重的回击,
第一次不是因为作战而和人大打出手,
我却乐此不疲;
你似乎也一样,
我拎著你的腰,
你却抓住了我的腿,
我攻击你的头,
你却踢向我的胸......
我们在草地上搂抱著,
撕打著,
翻滚著,
直到草原上第一颗星星升起的时候,
我们才停住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
你,
看著我,
又笑了。
这一次,
欢快而真诚,
灿烂而耀眼;
我,
理所当然地,
对著你也笑了。
这一次,
豪迈而愉悦,
兴奋而舒爽。
我要定了你这个有趣的朋友、你这个最佳的战友。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也有与我一样的心思。
我们开怀畅笑,
拉著总算放下心来的他,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走向我的那一个小小的部落。
不问你来自哪里,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让我知道,
最重要的是,
我关心的只有你将会停在哪里。
回去的时候,
你照例冷冷地讽刺我全身的泥迹,
你拍著你马背後的空间,
示意他坐上去,
其实你忘了激斗後的你和我的情况又有什麽不一样?
然而他却在我再次发火之前乖巧地爬上你的马,
坐在你的身後,
抱著小羊搂著你的腰。
得到他认可的你调皮而得意地向我眨眼,
然後纵马而出;
我只得追上告诉你部落的方向,
并大声地抱怨著我的不快。
当然,
我并不是真的觉得没面子,
他需要新的朋友,
年龄相仿的夥伴只有我,
可是我却一直带著我的族人过著游历拼杀的生活。
所以,
我好高兴你的到来,
不仅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帮手,
也给了他一个新的朋友。
可惜,
那个时候,
我才不会爽快地对你表示欢迎,
如同你出事的那一天,
我到此时也不承认你去了天堂。
此後,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
在我与你相处的部落里,
我慢慢地接近了你,
一如你渐渐靠向我。
我喜欢与你的配合,
尤其是在作战时,
你的双枪骄龙一样飞舞;
为我守著他,
为我护著我的族人,
你不让会让流著口水垂涎於我部落马匹羊群的敌人伤害到他们。
有了你的存在,
我可以安心地去撕裂侵犯部族的敌人。
你也喜欢我的弯刀,
我看得出来,
在你有所力竭或稍为疏忽的时候,
我会及时地给与你支持,
你放心地把你的安全交给了我,
就像我,放心地把他与我的子民交给了你。
我的部落日益强大,
来犯的敌人却一次比一次多,
多少次,我杀敌也会感受到手软,
相信你花费的力气不比我少;
不管怎样,和你在一起的我是不可战胜的,
就像沙椰与红柳一样相互依存,共同抵御大漠的风暴。
你仍是习惯战後来到我的帐篷,
嘲笑我一身的伤,
可是也不想想,
是什麽让你全身而退?
我仍是因你的轻轻一句而暴怒疯狂,
可是也不想想,
是什麽让我的他以及族人安然无恙?
我数著日头,
在太阳在草原上再一次升起1440次之後,
我的部落──
我与你共同保护的部落终於夺得草原上最为肥美的一块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