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要逃,白玉堂却执拗地压住不放:"事情交给我来办,决不会叫你跟别人成亲,也不让你立场为难,怎么样?"
展昭立刻停了挣动:"你有办法?"
"没-错!"
"那你刚刚还。。。故意耍我的吗?"展昭瞪圆了双眼,面孔也气得涨红起来。
"我怎么会耍你!"白玉堂略撑起了身子,"只是你刚才一副恨不得死掉的模样,一口一个放手,眼看就要抛弃我了,实在是给你气得不行。。。我的所作所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作伪。"
展昭抿抿嘴,也知自己适才过于悲观了些,颇觉尴尬;只好转移话题:"你究竟想了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现在还不能泄露天机。"白玉堂摇头,身子又沉沉压下来,"不过这可不是容易的差事,你得给我加足了劲,才好一鼓而下。"
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坚硬地硌在大腿上,展昭一下明白了白玉堂的意图。身上腾地热起来,嘴里犹在顽抗:"约定。。。你忘了吗?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有忘。你我的一生相守便从现在开始;下次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亦可光明正大,你也不必为难。"白玉堂低声说着,已忍不住轻吻上对方的颈项。
湿热的触感令展昭激灵一个哆嗦。心里对白玉堂描绘的前景十分向往,却仍有些不放心:"你到底想的什么万全之策,真能这样面面周全?"
"相信我,猫儿,相信我。。。"心爱之人的气息溢满在鼻端,白玉堂身心都要烧起来。但身下的人尚未首肯,他便只能强压下火烫的热情,急切而粗重的喘息着,一遍遍低声请求。
感受到他身体的战栗以及飙升的体温,展昭的心跳变得急速。
他的渴望,感同身受。因为自己也是如此,经常在午夜梦回时心中痒痒的,想着。。。
肌肤相亲。
本来推拒的手改为环抱,闭了双眼,展昭的一只手从颈后将白玉堂的头压低,在他脸颊畔轻声说:"我相信你。"
这一句话便是白玉堂的天籁纶音,让他从身体最深处轰然爆发出光与热来。高热炙得他浑身汗湿,抚上对方身体的手止不住的发颤;然而头脑仍是清楚的,还在反复对自己说:"不能急,慢慢来,一定要让猫儿享受到至乐。。。"
纱绫的鲜红官衣被解开了,茧绸的雪白中衣也被褪下,知道细棉布的本白里衣也离开了身体,白玉堂看着眼前躺在层层衣物上的人,正侧头闭目,紧张得全身绷紧,满心的爱慕怜惜早横溢出来;缓缓俯首,用最温柔,最和缓的动作,碰触他。
一个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身上,脸颊,脖颈,胸前,腹部,展昭一面不由自主地轻轻弹动着身体,一面凌乱的吐息。体内的某处在一点点发热,热意夹着丝丝的电流向全身蔓延,知道指尖发梢,都酥酥甜甜的。
一声热腻的轻吟脱口而出,惹得身上的人一连抖了几抖,再也无法耐着性子慢慢撩拨,指掌唇舌急急移向渴望许久的幽秘之所。
展昭倐的一惊睁开眼来,看见那人红涨的脸上汗水涔涔,仍在尽量温柔的取悦自己,顿时心中涨涨的尽是慰籍与心疼。想催促他却难以启齿,只好将一手插入他发中,另一手将身下的衣物拧的皱成一团。
眼前一阵阵的发白,目光迷蒙地投向天空。
夜的黑幕在渐渐薄透,微白的曙色正一点点升起,正如他心头盘桓许久的阴翳,被白玉堂的光和热驱逐一般。
"白。。。啊恩。。。"焚身一般的火卷过每一个毛孔,展昭唤不全白玉堂的名字,身心便被他点起的火吞没。震颤挣动这,低声叫唤着,把满心满腹的热情交给了他。
和你相守,此生复有何求?
我有何幸?能与这翱翔天际的孤鹰比翼成双,能让这无拘无束的狂风为我低回。
与你共飞,便让你强劲的羽翼舒展苍穹,至高至远处再也无人能及。
当你低回,便使你狂烈的心胸褪去燥热,怎样的恶风瘴雾都不能沾染你的清明。
和你结为一体,从此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结合瞬间灭顶的剧痛也压不住心底源源涌出的滚烫。伸手揽住白玉堂的肩颈,竭力把身体贴合上他,仿佛这样毫无缝隙的密切接触便能化去一切的不适。
"猫儿,别动。。。你流血了。。。"白玉堂的声音不安而愧疚。
"动起来,我不怕。我想。。。要你。。。"
白玉堂回应给他的是缓缓的推送,每一记都慢而重,温柔且深刻。
痛还是痛,却不再难以忍受;真正难忍的,是溢满身心的热烈澎湃,耐不得这样小心翼翼的厮磨。
展昭抱紧身上的人,面孔上滚过一阵难言的红热,迎合着后方顶动的频率挺动腰身。
"呼。。。猫儿,猫儿!"白玉堂几乎发了疯,再也顾不上体恤,把温存全抛在了一边,顺应着本能激烈的攻伐。
展昭闭上了眼睛。白玉堂用力地抓着他的身体,让他觉得安心。全身如焗如烤般的炙热,使得他再也无法想一丝旁的,全身全心,都只敞开给了这人。
抵死般的相缠,以命换命般相互给予和索取。
深秋的凌晨,挟霜带雾的冷风吹在二人赤裸的肌肤上,却不知怎的变成了阳春三月的温煦。
紧闭的眼帘内泛起一片红光,展昭微睁开双目。恰好一个强劲的顶动带起一阵目眩神驰的战栗痉挛,展昭忍不住竭力向后拉直了颈项,流泻出难耐的吟哦。
天地在倒转。
蟹青色的天空带着一颗惨谈星辰铺展在视野下方,而上方则倒悬下一片参差艳红。
深秋的枫林,层染寒霜,红艳灼目。
一阵刻骨蚀心的酥甜风暴刮过皮肤下每个角落,视线一阵迷蒙晃动。鲜红的枫林,犹如从天上坠落,在一片天旋地转中浓艳得似火,似血。
"恩啊。。。玉,玉堂。。。"
展昭的手酥软,攀不住对方的肩头,脱力地沿着他手臂滑落。
初升的朝阳在白玉堂身后升起,炫目金光勾勒出线条分明的身影。细密的汗珠挂在脸庞,一滴滴入水晶般闪闪发亮。
在完全陷入黑沉之前,展昭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从此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第 7 章
展昭醒过来时感觉身体被柔软温暖所环绕。睁开眼来,触目所及皆是石壁泥地,乃是在一座窄小的山洞之中;紧接着,身后的触感使他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某人的怀抱之中。
慢慢侧过头来,展昭几乎立刻屏住了呼吸。第一次,这样近的看到如此安静的白玉堂,竟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那人忽然睁开眼睛,朝他粲然一笑:"猫儿,睡得好吗?"
展昭几乎是反射地弹坐起来,刚起到一半却闷哼一声,又跌倒回来。腰背酸疼得不像是自己的,而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却刺痛难当。
白玉堂笑吟吟地接住他,把一动之下散开的衣襟又给他裹紧,笑道:"跑什么?还怕老鼠吃了你这猫?你伤到也累到了,还是老实歇着的好。"
展昭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变幻,终是明白逞强无益,静静的又趴了回来。
"这家伙说话讨打,身上倒舒服得紧,温度适中,软硬合宜。"意识到自己脑中转的是什么念头,展昭不禁脸上发热,急忙掉转了头去,只留给对方一片发红的耳朵。
白玉堂熟知这猫的皮毛薄厚,自不会捡这时候去拔虎须。抑制住品尝那片薄耳的冲动,慢慢说道:"等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开封府。然后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只要一直等着我的消息就好。"
展昭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你不回去?"
"别忘了,我还有重要‘差事'在身呢!"白玉堂一笑说道,"时间已不多了,得赶紧才行。"
"你不必送,我自己回去就好。"
"没关系,反正我也得回汴梁。"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谁也不愿打破这气氛。展昭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和白玉堂面对面的姿势,在又一次静下来的间隙,越过他的肩膀望向洞口。外面阳光灿烂,殷红如血的枫树林在微风中哗哗作响,浓浓淡淡的红叶经霜愈加艳丽,在轻寒中摇曳出一泓亮暖。
当展昭独自一人慢慢走近开封府大门时已近黄昏。先去见过了大人和先生,却不肯说出这失踪的一天一夜去了哪里。两人虽担心他,但见他守口如瓶也是无法,只好嘱咐几句好生休息便罢。
展昭告了退,径自回了住处。进了房间,也不点灯便解了衣服,一头扑进了床里。浑身的酸疼疲惫象潮水一样侵袭上来,叫他一根手指头也不愿挪动。
没想到那种事竟比对敌还累人。
展昭还没抱怨完,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这辈子也没这么放纵过。和那个人在一起久了,果然自制力会下降呢!
一想到白玉堂,心里又是一阵发热。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触感,在脑中仍鲜明得仿佛近在身边。
他虽常常胡来,正事却有分寸;既然此次他这么胸有成竹,想必是真有了良策。但是。。。希望那个每每出人意表的耗子这次不要折腾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吧。
不过说起来,白老鼠绝不是个甘于小打小闹的家伙。这次,他究竟会怎么做呢?
展昭一面揣测着白玉堂可能的行动,一面渐渐睁不开眼睛。没一会的工夫,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这一觉黑甜沉酣,正睡得舒服的时候却被一阵雨点似的拍门声惊醒。展昭睡眼迷蒙地爬起身来,却见房中仍是一团漆黑。月光照在朝西的窗上,还未天明。这是就听张龙的大嗓门在门外叫嚷:"展大哥,快起来!皇上急招大人和你入宫!车都等在外面了!"
展昭一下清醒过来,急忙起身穿衣,开门问张龙:"可知是什么事?"
"这个不知。"张龙老实回答,"只是来传谕的竟是皇上贴身的李贵李公公,或许不是小事。"
展昭听了也觉不妙,匆匆便向大堂赶去,一看里面包拯已端坐在上首,地上焦急转着圈子的正是李贵,忙山前见礼:"李公公,皇上深夜相召可是。。。"
还没等他说完,李贵已一把拉住他手臂,回头向包拯催道:"包大人,展护卫,咱们快走吧,皇上都要等急了!"
于是两人只得匆匆跟着李贵上了车,一路风驰电掣往皇宫去。路上见李鬼脸色也变了,却不好追问,心下疑惑不安越来越浓。
进得宫门直奔御书房,赵桢已阴沉着脸色坐在龙书案后等着了。包拯带展昭参拜过后,还不及相问,赵桢已先开了尊口:"包爱卿,展爱卿,朕知道你们都是忠心耿耿的良臣,故而这件事情也只有交给你们去办,朕才放心。"
"臣等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包拯答道,"不知皇上有何差遣?"
赵桢先看一眼李贵,李贵急忙躬身说道:"回皇上,老奴已吩咐所有侍卫太监和宫女不得靠近御书房半步。"
赵桢点点头,对包拯和展昭说道:"两位爱卿,兹事体大,朕不得不谨慎。你们也切不可泄漏一字一句,可听懂了?"
"臣等明白。"两人再次跪下,等着皇帝下令。
上方赵桢正色肃然下旨:"今晚早时有飞贼入宫,传国玉玺失窃。包拯,展昭,朕命你等尽速捉拿凶徒归案,迎回玉玺,切不可使消息走漏,动摇朝堂。你等了听清楚了?"
"臣,遵旨。"两人拜领,心中俱是震惊不已。
展昭第一时间想到了曾盗取三宝的白玉堂,但立刻又否定了这个念头:他为赐婚的事还忙不过来,怎会在这时节外生枝?
当日早朝赵桢称病不出,群臣自是早早的散了。包拯和展昭回到开封府时还是早晨。也顾不上用饭,急忙招了公孙策来,三人在书房中密议良久,却推理不出头绪。不禁相对愁叹,这毫无线索可寻,怎生破案?此时饶是威严庄重如包拯,计谋百出如公孙策,经验丰富如展昭,也全束手无策了。
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包拯摇摇手说道:"我们在这里发愁也是无用,还是先吃点东西,才有精神寻着盗玉玺的飞贼。"
展昭抬头看看窗外,已是正午。
按惯例在后堂摆了八仙桌,府中上至包拯,下至四校尉,连同寄宿的客人一同用饭。一时饭菜齐备,桌上却还少两人:一个是自昨日离府便未归的白玉堂,一个却是本应今日闲暇的詹钧明。
展昭自然知道白玉堂"办差事"去了,却不知詹钧明能有何事,便随口问道:"詹先生今日又有应酬?"
赵虎嘴里塞着饭说:"不像是有应酬的样子。他跟白少侠两个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出去干什么了。"
"玉。。。白兄回来过了?还带詹先生一起出去?"展昭十分不解。
"恩,今早你跟大人前脚回来,白少侠后脚就到了。不过他没怎么停留,匆匆忙忙的拉上詹先生就出去了。"
神神秘秘,还匆匆忙忙的?展昭暗自思考。拉上詹钧明出去,跟解决赐婚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满腹的心事,又是盗玉玺的案子,又是白玉堂的"差事",展昭这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正想放下碗筷告退,忽听门外有衙役禀报:"大人,府门外有一孩童,称有重要之物,必须在午时二刻前,当着开封府内众人的面,亲自交到展大人的手中。"
"哦?那是何物?"包拯闻言放下筷子,抚须问道。
"小人不知。只见是一木匣。"
"那好,既然有如此繁琐的条件,想必不是寻常之物。大家便随本府一同往大堂走一趟,一观究竟吧。"
于是众人便移步开封府大堂。
堂上已有衙役领着那孩子侯着。那小孩不过十一,二的年纪,衣着寻常。见来了一群人里有几个穿官服的,吓得立刻跪下,把手里的匣子举在头顶,颤着声音说道:"展,展大人,有人叫,叫我送这个匣子给你。"
展昭越众而出接过木匣,并不急着打开,而是问那孩子:"是谁让你来的?"
那小孩不敢抬头,紧张地说:"我不认识那人,就看见是个男子,戴斗笠,脸上蒙着布。。。不过说话还挺和气。"
展昭想不出这神秘人是何来路。刚欲揭开木匣,忽地心中一动,对周围众人说:"大家先退开些,以免匣中藏有机关,误伤了人。"
众人依言退开,公孙策忍不住叮咛:"展护卫,你要小心。"
展昭点头,小心翼翼揭开了盖子。
里面既没飞出暗器,也没喷出毒烟,而是放着一张字条。
展昭用袖口的布料垫着捻起字条,细细读上面廖廖的几句话:"南侠亲启:城北枫谷断崖,恭候大驾。未时不到,白玉堂,詹钧明性命休矣!"
展昭心中"咚"的一下,还在想以白玉堂的本事应不会落到如此境地,这恐怕是有人诈他,却被纸条下盖住的一物惊得目瞪口呆。
那是一根雪白的剑穗,是今晨还挂在白玉堂剑柄上的那根,而如今上面沾着一片暗红,静静躺在匣底。
展昭的脑中轰的一震,手中木匣滚落到脚边。在意识作出反应之前,身体已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展护卫,你去哪里?"
"展大哥!"
众人急忙唤他已来不及,展昭鲜红的身影早冲出了大门。公孙策上前拾起掉落地上的纸条和剑穗,一读之下脸色陡变,忙拿给包拯观看。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本府命你等速速前往城北枫谷断崖,接应展护卫!"
"是!"四人齐声领命,转身飞奔而出。
"大人,若那人连白少侠也能制住,展护卫恐怕。。。"公孙策惶惶不安。
包拯黑脸上似乎更黑了些,肃然不语。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