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的沈睡,再也不会醒来。我只知道我睡过去过後,你再也不会为我望著你的眼神中充满眷恋而苦恼了。我的一切只是为了你而已,你不懂吗?或许不懂更好。我可是後悔了,当初不应该那麽轻易的就决定让巫女给我下咒语。如果我没有那麽做的话,我现在也许会有一点快乐吧,也许会重新爱上一个与你无关,与这个世界无关,与一切无关的人。过著最平凡的日子,拥有最简单的幸福。可是,没有如果啊,为什麽会没有呢……
感知到他心底的那一丝波动,他莫名的充满了愤怒,他居然在後悔,那个说爱他的人居然在後悔!你後悔爱上了我吗?他却只是回怒,但从没想过自己为何会愤怒,是不敢想吧。他突然害怕知道真相,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连他也害怕的事啊!你怎麽可以在爱上了我之後却又抛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在这个鬼地方独自睡得那麽香!
他紧闭的双眼流出毫无温度的泪水,我爱你,却又没有勇气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去,所以我才选择以这种方式来爱你,你不会理解吧,就算你理解又能怎麽样呢,你又不可能爱上我!爱情,果然是怪异的东西!这不算爱情吧,爱情是双方的,我是单方的,仅仅能被称之为爱罢了。我以为睡过去就好了,可是,睡过去也无法阻挡我爱你,爱上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
他看著他,眼里是复杂的神色,如果没有了这个国家,我会不会爱上你?他感到浑身颤抖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好谁都不要想!尤其是他!
在真王的神殿里,乌露莉珂惊讶的盯著那个水晶球,真王陛下的灵力在越来越强大,是不是说明,真王陛下就要回来了?!!
殇寞凝视贤者道:“看来,我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坚强啊!看来我还是无法忍受没有天下的日子!健,我现在给你一个真正了结的机会!因为我突然想和天下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力来唤醒你!可是,你必须答应我,给我一个结局,给所有人一个结局!”这样对谁都好。
“天下,我爱你!”他低头亲吻天下光滑的额头,微笑,“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一起沈睡,永不再分开!”
三十
我还没猜透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早已猜透了我。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什麽东西我注定逃脱不了,那就是爱你的命运。
──摘自《浚达手札》
依旧是那个黑暗的大厅,依旧是大厅里的水晶棺材。只是,躺著的人换了而已,或许只是站著的人换了而已吧。一个高挑的长发俊男站在站在一边,看著那两个躺在水晶棺材你的人,这就是爱与被爱的方式吗?一个人甘愿为了另一人永不再醒来,一个人情愿为了另一个人陪他一起沈睡。这麽悲伤的恋爱却是他从来就不敢奢望的啊,因为他爱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可能给他任何的回应!那麽,殇寞用自己的生命力召唤回他又有什麽用呢?一个了结是吗,好吧,他给他们一个了结!那麽了结过後呢?算了,到时再说吧。
扫视周围,他发现除了黑暗他什麽也看不见,怎麽会有这样一个城市呢,除了黑暗几乎一无所有!
缓缓微笑,没关系了吧,反正黑暗又不是多丑的颜色,反而很漂亮呢,就想自己头发一样的颜色!不过,最漂亮的还是他那金黄色的吧!那麽耀眼,那麽流光溢彩,就像是全世界最绚烂的美丽。好了,再美丽,也许从今以後也与他无关了吧!贤者大人一个睿智的微笑,我最爱的真王陛下,我来了……
船飘荡得漫无目的,所以上岸的几率小得可怜。为此,最先忍不住的是晕船晕得食不下咽的一代美少年保鲁夫拉姆。终於在一餐豪华的盛宴旁,他以怒掀饭桌来表达了自己长期晕船总结出来的思想感情!首先,有利是不忍心看著自己的爱人(现在却没被得到承认了)老是处於营养不良中,其次,径流不是那麽冷酷的人,他没法见死不救(好象说严重了)!最重要的是,小保掀的是饭桌啊!每个人都在饿了一下午後得出一致结论:靠岸!
可是,对一群迷了路,又人生地不熟,而且周围是一望是什麽都看不到的大害的人来说,靠岸?!那还真是一件遥远的事啊!
於是,一大堆人开始搜寻所在的确切位置!纪轻狂把整个船掀翻了过後,满头大汗的在甲板上叫嚷:“你们谁拿了我的望远镜?!”识相的就快点交出来!
老实说,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无辜。一副我是乖乖的小兔的样子,可与他们同样奸诈的纪轻狂老练多了:“径流?”
径流立刻划清界限的摇头,害怕晚了又会遇上什麽灾难。
“那麽……”眼珠子一转,固定到某两个人身上,上弦月与下弦月一齐把头摇得想拨浪鼓似的。
不是她们吗?纪轻狂疑惑的看向保,现在晕船晕得十分冒火的大喊:“看什麽看!我才不屑做那麽无聊的事!”
看来就只剩下一个了啊!有利只觉冷汗滑下好大一滴:“真的不是我啊!我从来就不进你们的房的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带了望远镜来的啊!”我真的是无辜的啊,你怀疑谁也不要怀疑我啊!此刻的有利十分清楚和这一群没良心的家夥讨论尊严实在是一件浪费时间……不,浪费生命的事!
切!就你那样儿也知道你不敢!给有利一个鄙夷的眼神,纪轻狂恨不能抓狂,但是,狂也不是那麽好抓的啊!:“那麽,我的望远镜到底到哪里去了,恩?”
那样轻轻的语气,却叫人不由得浑身一颤!在如此逼人的气势下,有两个人当了叛徒,一齐把纤纤素手指向了保。包耸耸肩道:“我只是说我不屑做那样的事,又没说我不会做!”好理直气壮的理由啊!
算你狠!纪轻狂咽下这口本来就咽不下的气後,忍住不发作的问到:“请问,一代美少年保阁下,可以告诉我我的望远镜在哪里吗?”不告诉我一脚踹诶你!
保幽雅的指指上面,那儿什麽都没有,除了一根高耸的桅杆!纪轻狂吞了口口水,睁大了眼,没错!在中国一代西街的小霸王天才纪轻狂有著众所周知……好吧,是鲜为人知的恐高症!!!而知道他有这个弱点的并把他这个弱点告诉别人的只可能有一个,他亲爱的径流!双腿打颤的纪轻狂不忘回头给径流一个你今晚死定了的眼神!
径流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他完蛋了!
其他人在径流的牺牲下,成功的将了纪轻狂一军,也同时借助那个望远镜找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听城!
听城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儿随处都飘荡著洁白的槐花,世界干净得就向下过一场雪,空气中满是槐花香甜的味道。在那里,有著时间之水那样传奇的东西,也有著真王那样传奇的灵魂!
三十一
一颗星星的陨落代表了谁的死亡,一滴泪的滑落见证了谁的心碎。在一切都物是人非的今天,还有谁还死心塌地的相信爱情?
──摘自《浚达手札》
听城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地方,因为那里有著最另人难以相信的传奇。当真王的灵魂被封印的同时,听城也被封印!而现在,因为神女的力量与时间之水的干涸,听城的封印已经先真王一步解开了!这,就是殇寞告知的他所知道的一切。
所谓封印,也只不过是让时间在刹那停止而已。
听城里到处都是高大的槐数,那种植物无处不在,借著其他事物停止的时机不可遏制的无孔不入,因为,那是唯一不受时间之水影响的东西!正是那些穿梭千年的槐树淡看了所有的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槐花却依然开得不急不徐,仿佛什麽也不能动摇它们分毫…………
一个有著黑色长发的男人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仰望头顶隐约的蓝天,那时槐花纷飞如舞,将他眼中的永远也抹不去的忧郁倒映,若有若无的暗香,还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腻,他早已没有了知觉。要知道,花,还是什麽香味都不要有的好,就像人还是什麽感情都不要的好。真的是这样吗?也许是吧,也许不是吧,他也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智者了,所以,有太多的事足以让他迷茫……
转过头,他遥望槐花飘飞的天际,那里有著他刻骨铭心爱了千年的爱人,大家都累了吧……
在繁华的街道,所有人惊豔的目光中,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轻轻的度步,向著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在一片高大森严──说阴森也行吧──的古堡里,无数的乌鸦叫嚣著在它的上空盘旋,古老的时锺笨重的敲打著,暮鼓晨锺滑过了最苍凉的黑暗。在古堡中央的顶层,一具黑色的西洋棺材摆在正中间,占据了大半个空间。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寂静无声的古堡里,那具西洋棺材的顶盖突然被掀开,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然後是一声低咒:“妈的!那帮混蛋居然把我放在棺材里!!可恶!”
伴著孩子气的声音,一个面色苍白但还是明显看得出来是个生物的家夥愤怒无比的从棺材里狼狈的爬出来!他拥有一头灿烂的金黄色头发,和一双琉璃般璀璨的眼眸,紧闭的嘴角透露著他的不悦与倔强 ,坚定的眼神显示著他独一无二的尊贵高雅卓尔不凡,还有,那与生具来的任性,与自负!
环视一周,我们的真王陛下,或者他们的真王陛下终於结束了他三千年来暗无天日的沈睡生活,也终於再次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见到了蓝天,呃……等一下,为什麽没有蓝天?!真王陛下──亚塞斯.洛特菲尔──脸色难看之极,那群混蛋肯定是在公报私仇,将他在没有反抗能力之下把他弄到这麽一个恐怖的地方来!真王,其实也是怕黑的啊──
就在真王还在怨念所托非人,就在我们欣赏真王长得不错这个关键的时刻,一道声音响起:“您,终於醒了啊,尊敬的真王陛下。”
那样的声音没有作为爱人的惊喜,也没有作为臣子的期待,全是一片平静,如此的水波不兴,波澜不惊,以致於连真王陛下都没听出来那是谁的声音,他扭过头,看到窗前遮挡大部分光亮的地方站著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身形修长,有著柔顺的长发,背著光,真王完全看不见他长什麽样,但他还是不可置信的唤到:“健?!!”
一个十分标准的礼节,贤者道:“我代表真魔国的所以臣民欢迎您的归来!”
“健??你不是……”真王睁大了眼。
“还在沈睡吗?”贤者接下了他的话,轻笑,“据说再迷离的梦总有醒的时候,您不也醒过来了吗?”
看到那从未有过的怪异的微笑,真王有了一丝心慌,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他从来就没琢磨透过他的贤者,那麽的睿智的人,想要干什麽,从来就没有人知晓!
三十一
你说千年之前的往事不值得我们回忆,从今尔後的快乐才是幸福的真正含义,看来,你还是忘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
──摘自《浚达手札》
两个人的视线在昏暗中纠缠,真王陛下有些惊讶的发现,他平日温柔并且高深莫测的贤者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透明,但是那种透明带著他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坚决!像是他早就决定了什麽事而从来没人能够阻挡!这个发现让真王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别人在他的控制之外,并且,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尤其是他的贤者!
健微笑,看来他的真王陛下还是当年的那个脾气啊,妄想控制一切的脾气,作为一个真王这并不过分吧,但是,但是那个一切不再包括他!
两个再也猜不透彼此的人互相望著,都没再说话,只是他们的眼神都有些让人不可思议,因为那是缠绵的,像是萦绕了许多年的情丝一缕一缕的交错,纵横,谁也理不清,那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可是,有什麽分别吗?大概没有吧……
对於一个从来就不会让任何事情在自己掌握之外的人来说,这种沈默已经干扰到了他的耐性,他们曾经了解得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默契的朋友,但如今却像是最陌生的……什麽?还是……朋友吗?一个高傲的笑,真王打开了他的尊口:“嗨,我亲爱的贤者。”
贤者回他一个孤寂的笑:“真王陛下,他们来了。”
“哦?”真王挑起了眉头,“来了,是吗?有利和他的那个小王子?他们来干什麽,凑热闹吗?”
“大概是吧。”健凝视真王的眼睛,“您知道有利那个魔王是从来就不会按照别人的命令做事的。更何况热闹凑起来也是很好玩的。”
“哦。”真王点了点头,无语的回望贤者,表情一片安宁,可他的心里在呐喊: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贤者,你曾经说过爱我,结果我们却站在这里说著无关痛痒,不著边际的话。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麽,应该是哪样的?”贤者的声音响起,才让真王惊觉,他刚才一不小心居然把最後那句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健重复,“您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不就是君王和臣子的关系吗?还是你希望有什麽其他的关系,恩?”
真王睁大了眼,见鬼的瞪著健,搞什麽?!不就是睡了一觉,贤者为什麽变化这麽大?眯起眼睛,他从新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有著那样危险眼神的人真的还是他的贤者吗?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永远都对他马首是瞻的贤者,是不是有什麽东西改变了,而他不知道?该死的他不知道!
“为什麽?”贤者靠近,轻抚真王灿烂的金黄色头发,那麽的柔顺,就像很多年以前,真王屏住呼吸看著与他相隔不到一尺距离的人,他们什麽时候靠这麽近了?还有,他刚才想什麽去了,连他靠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