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深:“……”
男人最帅的几个瞬间之一——单手扶住方向盘回头倒车,失败。
上楼,邀凌敬进门小坐,夏泽深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西装,露出被衬衫包裹的完美身材,修长的手指握上领带,以一种他自认为带着帅劲儿的力度扯松领带,抬眼却见凌敬从头到尾都在低头抠手机,根本没看他。
夏泽深:“……”
察觉他的目光,凌敬抬头,见夏泽深正看着自己,这才扫了眼他的装束,“没吃饱想弄点宵夜?”
夏泽深:“……”
男人最帅的几个瞬间之二——脱西装,扯松领带,失败。
凌敬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准备回对面自己的住所,夏泽深连忙拦住人。
见凌敬成功被自己阻止,夏先生又恢复那张高冷的面瘫脸,“今晚睡这里?”
看了看他,凌敬眼中露出一丝狐疑,却还是摇摇头,但认真的告诉他,“想我就去敲敲门,我就住你对面。”顿了顿,“虽然我不保证会开门。”
夏泽深:“……”
不过最后凌敬到底是同意了。夏泽深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出门又拿着换洗的衣服回来,路过沙发时对他摆摆手,“晚安,夏先生。”
夏泽深:“……”
一分钟后,凌敬眼睁睁的看着某人顶着若无其事的脸十分顺溜的挤进他房间,走到他面前就开始脱衣服。双手分别拽住衣服的两边,扯住布料就往上拽,露出平整的横在腹部的八块腹肌,然后是爆发力十足的胸肌……
凌敬:“……”
“夏先生。”凌敬忍不住道:“衬衫不是这么脱的。”
夏泽深:“……”
男人最帅的几个瞬间之三——双手脱衣服,显瘦又有肉,失败。
第四个瞬间要求同床共枕,不过鉴于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和忍耐多年濒临决堤的欲望,夏泽深只能降低点要求。
由于几次尝试都以惨败告终,夏先生虽然表面神色未变,心中可谓万分郁卒,想着白天的事,预演着明日的戏,夏先生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太晚,以防万一的闹钟也神奇的没有响,凌敬早已起床,叫醒人的计划失败,导致叫醒后的一系列对话也无法按设想的那样进行下去。
男人最帅的几个瞬间之四——清晨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对他说,‘昨晚睡得好吗?’,失败。
夏泽深觉得这里还可以抢救一下,便微微扬唇,对晨光中显得万分柔软的小凌先生说,“昨晚睡得好吗?”
心爱的小凌先生对他笑了笑,笑得很好看,“很好,你呢?”
夏泽深有苦说不出的淡定点头。
“来吃早饭吧,我定的外卖。”
场景完全背离他的初衷,变成几句再平常不过的相互问候,而且,在心里叹息一声,为什么明明是他想勾搭小妖精,却反被小妖精给蛊惑了?
失败的彻底。
饭后,夏先生穿戴整齐,只差最后一步——领带没系。揪准时机,待凌敬迎面走来时,夏先生才不紧不慢的走到客厅的落地镜前开始打领带。
凌敬果然停下脚步,自他身后在镜子里晃出半张脸,“要出门?”
“上班。”夏先生沉稳道。
“昨天不是说今天早上不上班?公司临时有事?”
夏泽深:“……”
“奥,对了,早上看你睡得熟,就把闹钟关了。原来是你有事特地设的吗?抱歉,耽误你事情了吗?”
“……不,没事。”夏泽深淡淡的收手,“是我记错了。”
“奥,那就好。”凌敬霎时敛去本就没多少的歉意,从善如流道,然后就路过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半分留恋都没有。
夏泽深:“……”——就这样吧,比起让你觉得哪怕是一丝的愧疚,我情愿你觉得我傻。
男人最帅的几个瞬间之五——系领带,失败。
见夏泽深站在落地镜前面无表情的发呆,一张帅脸难能有几分可爱,已经路过的凌敬又半道折了回来,“夏泽深?”
夏先生就是夏先生,连回神也不像一般人那样一惊一乍,而是特别淡定从容,完全看不出前期的神游。
对上夏泽深转过来的眸子,凌敬弯唇,“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夏泽深:“……”
“唔,我只是觉得你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夏泽深:“……”怀疑我被穿?虽然理由充分,可我不接受。
“当然,这只是我天马行空的想象。”见势不好,凌敬不慌不忙的见风使舵,“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夏泽深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深潭一样的眸子没有半丝波动,直把凌敬看得心里发毛,他才慢条斯理道:“再说。等我打完你屁股。”
凌敬:“……”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最帅的几个瞬间”来自网络……
☆、表白
从兄弟到爱人之间的转变,不过是需要多做一些情人间会做的事情。——《夏泽深·一句话日记》
两只手掌大小的小人全身都由裸-露的金属支架做成,细胳膊细腿大脑袋,金属间隙中还能窥见其身体里盘根错节的丝线。小机器人灵活的在桌上行走、奔跑、翻滚、跳跃,甚至还能自由变换外形,刷刷刷,利刃一样变成各种造型怪异的形状。
在科幻片里信手拈来的小玩物,在现实生活里,至少在此之前,还不能够做到这样精密。而这只是局部,小机器人还未展现出他的全貌。
这个一看就造价不菲的小东西,据说是夏泽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即使淡定如凌敬,也不免怔忡不已。愣神之下,不禁问了个傻问题,“不是……股份?”
“那些以你现在的身份暂时不能接手,留着以后再转。”
凌敬:“……”
他是行内人,不用问就知道,这玩意儿估计不仅造价能顶好几个彩票的头等奖,他所花费的时间和心血,只怕也与十年磨一剑无异。
“用了多久?”
“近十年。”夏泽深并没有隐瞒。
“花销?”
“近一亿。”
“人工费?”
“不在内。”
“……”凌敬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内心的感情更是复杂奔腾,既感动于他竟愿意为他付出到这种地步,又为他疯狂的行径感到不可思议和神经。简单来说就是,既爱又恨。“十多年,一亿多,造了这么个东西,送给我当生日礼物?”他没说‘你是疯了么夏泽深’,但句末已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夏泽深垂眸,掩去眸中的失落和自嘲,十多年的暗恋化为他口中平淡的一句,“我乐意。”
凌敬:“……”你够任性!
“我不收。”凌敬也简单明了的告知,又觉得兄弟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他这种态度未免显得太冷血,便放缓神色,“留着给你未来老婆吧。”
十多年了,以为已经练就一身铁皮铜骨,却不想,他仍是高估了自己,在他无心的话语面前,这身刀枪不入的盔甲仍会甘愿自动脱下,露出最柔软的内里,然后被伤得体无完肤。
可是每次他对他笑一笑,那些伤痕却又即刻奇迹般的消失了,直到,下一次的凌迟。
长此以往,纵然外表再漠然,其实本质已被他慢慢炼化成抖M。
凌敬没有注意到夏泽深神色间细微的变化,因为他由自己的话联想拓展到了一个问题,“交女朋友了吗?”
夏泽深摇头。
果然。虽然是心里有数的结果,但毕竟还是抱了一丝丝希望的。
没想到现实峰回路转,夏先生又接着道:“正在追。”他那淡然的模样,好像在说‘多倒了一百毫升水’。
凌敬却被这简短的三个字震慑在原地,随后心底慢慢涌现出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既有‘哇靠!这个万年老光棍终于有喜欢的人了’的惊悚和欣慰,又有‘吾家有儿初长成,有了媳妇不要爹’的惆怅失落。
他觉得他今天似乎把往后十年的震惊都用完了,以致于抽得他有些不像自己,才会炮弹一样的问出一连串的,“谁啊?我认识吗?长什么样?带我见见她?”
夏泽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给他简短的两个字,“再说。”
凌敬:“……”一腔热情尽数被浇灭成愁云惨淡,看到桌上还在刷刷刷的不亦乐乎的小人,更加有充分的理由坚决道:“这样的话,这东西我更不能收了。”
“这是残次品,给她留了最终成品。”夏泽深表?4 媲崦璧茨谛纳袼疾皇舻某痘选@肽遣皆浇驮交挪辉衤贰J嗄甑耐享常降资强龌ǎ故嵌槿胙拢?br /> 凌敬:“……”所以他只能拿拿次品吗?果然友情在爱情面前只能被虐成渣。
当然这不是重点。怀着‘儿子娶老婆’的复杂感情,凌敬勉强接受了一点这个说法,当然不可能全盘接受,打量了几眼欢脱的小机器人,“次在哪?”
刷刷刷,小机器人忽然收起不断变换的姿态,不再耍杂技,而是啪的单膝跪在他面前,晶硅材料制成的宝蓝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带着一丝无辜,带着一丝委屈,“主人,不要抛弃我~”
凌敬:“……”所以次在认错主了?
凌敬来了一点兴致,不由跟哄小孩似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机器人啾啾啾的从两侧手臂上各亮出一把细长的刀刃,昂首道:“卡卡~”也许他是想表现出炫酷的样子,可惜因为声音太童真,尾音总是自带小曲曲,听起来像冒充大人的小孩过家家。
凌敬笑了,“他的发声系统是模拟的小孩子?”
明白这是在向他发问,夏泽深答:“七岁的小孩。”
“身体呢?什么做的?”
“烃分子。一种新型金属。”
凌敬没听过,但既然几年前就开始研究,就说明不是新到这几天才发现。前几年就存在而凌敬还不知道的东西,只能说明——稀有,非常之稀有。
而稀有,往往意味着珍贵,粗暴点说,就是值很多钱。
卡卡,外形主要由稀有的高聚合固态烃分子制成,该种分子强度极大,可自由变换成上百种不同的造型,双眼采用高晶硅核Td-α而做,集红外鹰眼于一体,分辨速度快及3000桢/秒,识别亮度低至1×10∧-5流明,高达1×10∧6呎朗伯,配备高等智能人工芯片,融合了各类型家政、生活、工作机器人的优点,初步具备十八周岁成年人智商,对主人给出的指令能做出符合常规又高度拟人化的回答。此外,该机器人还安装有高仿真拟人发声系统、全自动自然能源收集转化装置、超小型武力炮火装置、迷你智能光脑、内置无线、通讯装置……等。
看完卡卡的简要说明书,凌敬诚恳的对夏泽深道:“就算是次品也请你一并送给你喜欢的人吧,让她凑成对,不要太孤独。”
这样全然不在意的态度和谈起他喜欢之人的坦然,让夏泽深心中一阵郁结,掩眸,“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
“现在想说了?”凌敬眉梢微挑,“我不要听。”
夏泽深:“……”
“其实不是。”
他这句风马不相及的话成功引来了凌敬的注意,夏泽深深深的看着他,“没有残次或完美,只有这一个。”
凌敬看着他幽暗深沉的眸子,虽然跟预料中的别无二致,但对夏泽深这样的做法实在不明所以,从昨天开始就有的那种奇怪违和感又涌了上来。
“送我?”
夏泽深点头,“送你。”
“你不觉得有点过头了吗?”
“你值得。”
这么情深不悔的模样,如果不是认识夏泽深太久,他就要以为他喜欢他了。为自己的想法笑出声,不禁半开玩笑道:“对我这么好,要我怎么报答好呢?”
夏泽深没有立刻答话,反而转开眼,坐正身体,背脊挺成一条笔直的线,颇有点正襟危坐的味道,“以身相许吧。”
“好啊。”凌敬答得很快,却是一贯开玩笑的姿态。
夏泽深倏地转过头,甚至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深色的瞳孔里酝酿的情绪复杂,说不上是怒其不争,还是破罐子破摔,“你说的。”
“嗯?”凌敬完全不能体会出反复无常的夏先生又怎么了。
指望凌敬永远吊在时代最末尾的情商转过弯来是不可能了,表白就要直接。只是……如果那么简单就能做到,他也不必在追悔莫及过后仍然这么踟蹰不前。
夏泽深一咬牙,“我喜欢你。”心下一松,原来说出口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就是不太敢看他的眼……
凌敬愣了愣,继而展露笑颜,“我也喜欢你啊……不过两个男人之间有必要这么肉麻吗。”
夏泽深:“……”
“白痴。”忍无可忍的低咒一句,在凌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倾身吻上他的唇,“是这种喜欢,懂么?”
凌敬只觉唇上一热,夏泽深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
他完完全全的呆住了,许久后才愣愣的摇摇头,傻傻道:“不太懂。”
这样一副宛如迷路小动物一样茫然失措又无辜至极的神情,唤醒了夏泽深心底尘封太久的野兽。
猛兽出闸,一发不可收拾。
夏泽深一手按住凌敬的后脑,一手搂住他的腰将他使劲按进自己怀里,在他柔软湿润的唇瓣留恋片刻,便毫不犹豫的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
夏泽深吻得极为动情,十余年的爱恋和缠绵尽数融化在滚烫的相濡以沫间,一呼一吸都透露着满足的意味。凌敬也不知道是太过震惊还是纯属默认,软软的偎在他怀里,乖顺的任他施为。
唇齿相依,身体相贴,俱是一片火热。
“凌敬……”双唇微微分开,夏泽深视着他,眼神幽暗,哑声低喃。
“你……”凌敬也定定的望着他,眸色水亮,带着被宠幸后的润泽和媚态,夏泽深只觉得心间一片酥麻,澎湃在心底的满腔爱欲恨不得即刻化为身体力行,告诉他,狠狠的告诉他,他有多爱他。
“讨厌这样吗?”夏泽深哑声问。
凌敬的表情仍带着少有的迷茫和懵懂,仿佛仍未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啊,我以为这是年轻人玩的玩意儿……”
“……”夏泽深一时不知该无奈还是笑,拉着人一用力,二人便双双倒进宽大柔软的靠椅里。
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身上最诚实的反应也感受的一清二楚,凌敬只觉得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他臀间,即使隔着布料,仍能感受他的硬度和滚烫的温度。
凌敬如梦初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把推开夏泽深过于靠近的胸膛,慌忙从他腿上站了起来,脸色谈不上极度难看,却也掺杂了惊诧与怪异,说不上多好看。夏泽深刚刚还荡漾在得偿所愿后的心重重的跌了下去。
凌敬是没想到,完完全全没想到,做鬼也没想到,他一直当成好兄弟并且以为对方也把他当成好兄弟的男人竟然对他抱有这种感情!
大脑在经过长时间的空白当机后,在…某个条件的触动下,终于迟缓开机。
第一反应是不能接受。在看到被他推开后的夏泽深那倍受打击几乎可以说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后,不由仔细的体会了一下,虽然没有完全缓冲回来,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要是以前,一个男的敢直接亲上来,就算他是夏泽深,他也绝对要把他揍的夏泽深他妈都不认识!绝交!但是现在……
凌敬看着坐在椅子里微仰起头一眨不眨看着他的夏泽深,明明衣着整洁熨帖,整个人却带着一种方从暴风雨中逃窜出来的狼狈和落魄,他的眼底好像酝酿着一场悲剧,演者悲恸,观者落泪。
“你需要冷静一下。”不需太多言语,在他推开他的那瞬间,早就用眼神动作表明了他的态度——不可能。
见夏泽深仍是没有反应,凌敬垂眸轻声道:“我先走了。”
手腕被用力的拽住,那样使劲的力道,好像他是大海中唯一的一块浮木,垂死之人手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凌敬回头,那一刹那,夏泽深眼底的悲伤缓缓流溢了出来,他停顿了许久,给人哽咽的错觉,“真的没有机会吗?”
岳凌敬的回答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束缚,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