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羽和姚瑶取消婚约?!
感觉今年龙氏发生了好多事,天天跟演电视剧似的跌宕起伏。有生之年有幸目睹一场豪门风云,看金融巨子如何在商海沉浮、情场纠葛中演绎自己传奇的一生,嗯,这剧情走向不错。围观群众表示自个老了还可以拿这个来作为在孙子孙女们面前炫耀的资本。
作为事件中心的主角,龙天羽这边拒绝了任何形式的采访,而女方姚瑶那边也是一直保持沉默,闭口不谈。
这事的公开,两人之前早就做好了沟通,龙天羽对姚瑶算是做了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处理,不仅给了她当初约定的赔偿,又看在她这些年跟在自己身边尽职尽责做事,对母亲也有照顾,额外又给了一笔可观的奖金,姚瑶拿了这些钱,足够自己下半辈子不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了。
如果是普通女子,大抵也该到此死心认命地拿了钱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但姚瑶若是一般女子,当初也就不会执念爱了龙天羽这么多年,心思用尽也要留在他的身边。这爱在长年累月的渴求里渐渐变了质,被泼上了墨沾上了灰染上了尘,像一面色彩斑斓的旗,远看璀璨美好,近看才知从那旗上透射过来的光不过是因为旗上的千疮百孔。
自己得不到的,她也不想别人能得到,只有毁了,谁都别想要。
她在龙天羽身边这么些年,虽然跟着他或多或少接触了公司里一些重大的项目,手上也握着一些资料,但能拿出去扳倒龙氏集团的,简直是车水杯薪。她也曾拿着那些东西给自己的伯伯看了,想借着他的手给龙天羽使绊。做生意的,没谁敢说自己手上的钱百分之百的干净。姚应熊看着那么点黑料,也只能笑笑:“人这是根本不怕你手上的这些东西才故意让你看到的,重要的,还在他自己保险柜里锁着呢。”
他喝了口茶,对着姚瑶摆了摆手:“你啊,还是小姑娘没头脑,还真以为龙天羽这么信得过你,什么都交你去做呢。这人面上做的和心里想的,你能猜着一二分就不错了。跟他斗,你赢不了。”
姚瑶被姚应熊这么说着,脸上火辣辣的烧着疼,一时颜面扫地。她默不作声地把那些资料全扔垃圾桶里,扔下一句:“我会有方法让他难堪的。”就走了。
姚应熊不置可否。年轻人,太冲动,迟早要栽在年轻这个词身上。
婚约取消的消息登出去没几天后,龙天羽就买了去法国的机票,对于城内满天飞关于自己的新闻一改置之不理。
公司已经稳定了下来,婚事也取消,自己这边内忧外患都解决了,就剩头等大事没办好了。
坐在飞巴黎的飞机上,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见到易清以后要跟他说的话,要做的事。这些他之前也想过无数次,后来怕自己忘了,还特意把该说的话记在了本子上,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温习几遍,跟背课文似的。
这会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他一分钟都安静不下来,就跟座位底下绑着个□□似的,隔个几分钟就看看表,一会儿拿出本子看一下,一会儿又拿出笔在上面写一下,一会儿又喝口水……原以为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再一看表,也才飞了俩小时!
他叹了口气,眯着眼,开始想最近一次看到易清时的场景。那都要追溯到四个月以前了,易清从国外回来待了几天,特意把书店那里给退了,二楼的东西也全搬走了。
龙天羽当时正忙着公司的事,知道他回来时易清都快要走了。打电话喊他出来一起吃顿饭,易清没答应。到最后还是龙天羽自己开车跑到他的慈善机构那边才算见到了真人。
两个人见了面,各自聊了下彼此工作的事,然后就是对坐着沉默地喝茶。这七年的缺失,隔在两人之间,像一条宽阔的河,大河之上笼罩着的全是两人这么多年来对方从未参与过的过往,浓雾遮掩,彼此站在对岸,都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听不清对面人的话,生涩而疏远。
龙天羽在努力,自己错过的那七年,他无法让时间倒流再参与,但他尽力去了解。易清生活的城市、读过的学校、学过的科目、参加过的社团活动、获得过的奖励、做过的工作、旅游过的地方、结交过的朋友、居住过的地方……这些所有有关于他的过往,龙天羽都想去知道,然后试着去更好地理解和靠近现在的易清。
他偷偷关注了易清的facebook和instgram,把他上面的所有说说和照片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光是看易清一个人的空间还不够,龙天羽几乎把易清在上面的朋友圈的空间都翻了个遍,凡是跟他有关的,他截图保存了,专门放在电脑上的一个文件夹里保存着。易清读书期间发表过的获奖论文,发表过的文章,他也都一一保存了,还叫人专门翻译了过来,自己对着中文研究了一番……
他在易清生命里缺席的七年,他在尽力地追赶,沿途笑过易清曾经笑过的,沉默过易清曾沉默过的,难受过易清曾难受过的……
愈了解,愈心疼,愈要小心翼翼谨慎呵护。
易清刚回法国的时候,他有打过一两次电话过去,说的依然不多,他能从易清的语气里听出对自己保持距离的态度,从此也就不再打电话过去了。在一切还没说清楚之前,两人这样确实太过尴尬,自己一味去打扰,只会把易清越推越远。
他只要知道易清还爱着自己,他手上的那枚纹戒还在,那上面刻着的是他龙天羽的名字,谁也夺不走,他就足够放心让自己先集中一切精力把自己的事情搞定了再去那边找易清,把一切说清楚。
他知道易清会等他,一如过去的七年。
飞机落地的一瞬,龙天羽把本子收到行李里,走出机舱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时,只觉自己在天上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有一种终于重回人间的欣喜感。
拿好行李后,他站在出机口的外面,抬头朝远处灯火辉煌的街道看了过去。他终于和易清站在了同一片天空下,身处于同一座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吹在脸上的是同样的冷风,这让他高兴。
他打了出租车,拿着易清的那个地址给司机看了,隔着车窗看街道两边一闪而过的商铺、行人……这座城市,因为有易清的存在,他莫名地就很喜欢起来,看路上的行人都觉得个个笑容可掬,就连路边的一个垃圾桶都觉得要比自己看见过的其他垃圾桶显得可爱很多……原来,喜欢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是这种感觉。
易清住的是公寓楼,龙天羽拉着行李箱坐电梯上去的时候,腿都忍不住抖起来,心脏“噗通噗通”直跳,电梯“叮”地一声停下的时候,自己心跳都差点也跟着停了。这一层住着好几家租户,龙天羽拿着纸上写的门牌号,拉着行李箱在走廊里一间一间走了过去,只觉得这条走廊好长好长,急急地想走完,又怕走得太快一下子就到了易清的那一间,紧张矛盾着,双腿在纠结的步伐里差点互相绊脚在走廊里摔个狗□□。
他站在易清的门口,把手上捏着的纸条塞回到裤子口袋里,然后在裤腿上擦了下手心上的汗,对着门清了清嗓子,抬手敲门的时候,心脏跟着敲门的节奏一蹦一蹦的。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冬天黑得早,此刻外面早就是漆黑一片。龙天羽猜想着易清这时候应该已经下班在家了,在敲了一遍没听到回应后紧接着又敲了几下。
等了一会,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难道是还没回来?龙天羽再看了下时间,这个点,跟同事朋友聚餐什么的没回来,也是正常。那就再等等。
他靠在门边的墙上,又把行李里的本子拿了出来,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翻了起来。他的笔迹有点潦草,有些洋洋洒洒的写了好长一段,有些又只有短短的几个字,都是些他这几个月里吃饭时、睡觉时或者走路时突然想到易清时的事,或者突然想跟易清说的话,因为怕忘了,所以匆匆地拿笔记了下来。
感觉好像回到了初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把自己喜欢的人的一点一滴都写进了自己的日记本里,一本本子,就是一颗对爱情悸动而青涩的心。
龙天羽没想到自己都到了这个年纪,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因为易清,竟然又幼稚年轻了一把,做起这种小男生小女生才会做的事来。
这要是被他手下的那些员工看见了,天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估计跟撞了鬼差不多吧。
龙天羽靠在墙上看了好一阵本子,再看时间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腿有点麻,在走廊上走了几圈,透过走廊上的通风窗往外看,这一片住宅区的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安静地不行。
这么晚?4 耍哺没乩戳税 ?br /> 他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哪知道那边显示是关机状态,龙天羽有点懵。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家,自己不会扑空吧。
他赶紧把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给何秘书打电话:“之前让人查的那个地址正不正确啊,怎么到现在也没看到人回来?他那边公司的电话是多少?赶紧给我查了发过来。”
何秘书马上又去给龙天羽确认了,一会儿就给龙天羽回了电话,地址确实没错,她也打电话到易清公司去问了这才知道,易清前几天就出差去了。
一听到“出差”这俩字,龙天羽差点当场吐血,这都什么事啊,倒血霉了才能撞上这么好的运气。
“问了什么时候回来没?”
“问了,说是今晚的飞机回来。具体时间那边不肯透露。”
“行吧。”龙天羽挂了电话,心里又安定了一点,至少今晚会回来就好。虽然不知道什么点回,但都到现在这一步了,就算要在这里等一个晚上,他也愿意等着。
他站了挺久的了,坐飞机上的时候因为心情激动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现在一放心下来,马上就觉得有点困了起来。易清随时都会回来,他也不想再去附近找酒店住了,直接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衣服扔在地上坐了上去,背靠着门,头歪靠在行李箱上,慢慢地就这么睡了过去。
易清从外面回来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龙天羽坐在自己门口靠着箱子呼呼大睡的样子。第一眼看到龙天羽的脸,一时竟有种自己是不是穿越了的错觉,抬头看了下门牌号,再看一眼整层楼的装修,才敢确定自己是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没错。
“龙天羽?”易清摇了摇行李箱。
龙天羽的头从行李箱上歪了下来,失去依靠的身子歪斜着一下子朝旁边栽了过去。易清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他的衣领,这才避免了和门框的相撞。
龙天羽在这动静中总算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眼前立着的两条腿,瞌睡什么的马上全醒了,倏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还没等他喊易清,站在对面的人已经先说话了:“你怎么在这里?”
龙天羽刚醒来,眼睛眯着没全睁开,面朝易清的时候,用手使劲地擦了下眼睛。眼前的易清一下子变得清晰而立体了起来,他对上易清,咧开嘴,笑了起来,手伸出去,将眼前的人抱住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唇擦过易清的侧脸:“我来接你。”
易清,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我们的家。
☆、第二百二十六章
龙天羽暖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侧,被冷风吹得有点冻僵了的脸一下子从耳朵根热到了脖颈,厚厚的外套下面,是因龙天羽那一句“我来接你”而微微颤起的心房。像一池宁静的春水,有微风轻轻刮过,吹起点点的涟漪,漾开来……漾开来……,铺满了整片池。
易清就任龙天羽那么抱了一会,左手还提着出差的行李,直到听到那边电梯门开的声音,他才后退了几步,挣开龙天羽的环抱,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侧着身子开了门。进去的时候,他弯着腰把龙天羽扔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在了他的行李箱上,这才抬脚迈进去了,刚开了灯,转身想喊龙天羽进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早已经推着行李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只好默不作声地把门关上,换好鞋后,又从鞋柜里拿了一双递给了龙天羽。
龙天羽很麻利地换好了鞋,推着箱子跟在易清的后面进到了客厅。比起书店二楼的那个出租房,这一间确实有点小,但因为布置简洁,房间里除了必须的家具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杂物乱七八糟地堆放,加之又打扫整理地干净,给人还是很舒服的感觉。
易清把自己的行李提到了阳台那里,打开包把里面的衣服裤子全都扔进了洗衣机,回头拿洗衣液的时候才看见跟在自己身后推着个行李箱的龙天羽。
“箱子你靠墙放着就行。”
“哦。”龙天羽又推着箱子进到客厅,把箱子放在墙边上,然后就开始农奴翻身做主人似的自己在整个房间里逛了起来。易清住到这里还没半年,但房间里已渐渐显现出属于他的独有的味道来,处处透着别致和淡雅。
龙天羽最后才踱进了易清的卧室,开了灯,一张小单人床,纯白的床单、被套、枕套,俨然住的是酒店。床头柜上仍是堆着一些杂志和书本,那张老旧的照片被带了过来,斜斜地摆在桌子的一角。
龙天羽正要拿起来再看几下,易清站在了卧室门口,把灯一下子关了,朝龙天羽说道:“你出来下,我们说说。”
两人站在客厅里,易清看着龙天羽:“找我有事?”
“嗯,挺重要的事。”房间里开着暖气,待了一阵子就觉得热了起来,龙天羽额头上开始冒汗。
“什么事?”
龙天羽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摸包被抓的小偷,正被冷面易警官的审视下遭受精神上的严刑拷打。自己那些准备了好久,倒背如流的话,此刻对上这个人,倒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他站在那里,被易清盯地越来越局促起来,身上热成了个大火炉,“吱吱”地往外冒着汗,估计要是有冷风吹进来,就可以冒白烟了。
“明天再说行不?现在都这么晚了,我看你也困了,先睡一觉。我的事明天再和你说也可以的,不急着今晚。”他看得出来,易清已经挺疲倦了,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没怎么精神。两个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在这样的气氛和状态下说呢。
易清听了他的话,朝黑漆漆的窗外看了一眼:“特意过来的?到这几天了?有没订酒店?”
“今晚才到的,”龙天羽看了看易清,看他微皱起来的眉,“我没订酒店。”
易清眉头皱地更紧了,一把从桌上拿起了钥匙,对龙天羽说道:“我带你去找酒店。”说完要往门外走。
龙天羽一看他这架势,当下就有点急了,赶忙地拉住了:“你这挺宽敞的,我住你这里就行了。”
易清扭头看着他,没吭声。
龙天羽松了他的手,自个马上就脱起外套来,丢到沙发上,然后拉过墙边靠着的行李箱打开了,找出睡衣裤来拿在手里,没等易清阻拦,就冲到洗手间里去了,“哐当”光门的时候才朝客厅里喊道:“我一下子就洗好了,洗完睡沙发上。”
得亏自己先把整个房间逛了一圈,不然一下子进错到厨房里去了,那就有可能错失良机被易清逮着制止住了。
龙天羽洗完澡,易清还站那没怎么动,盯着他从浴室里顶着一脸水花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沙发那里。
“你……”
“坐了那么久飞机,好困。我先睡了,晚安。”不给易清下任何逐客令的机会,龙天羽赶紧把客厅里的灯关了,然后躺沙发上装尸体。
他闭着眼睛,在黑暗里听见有脚步声向卧室里走去,过了一会,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朝自己这边越靠越近。
他赶紧把眼睛闭地更紧了些,尽量让自己身体放松着趴在沙发上,从嘴里发出平缓的呼吸声。
脚步声在沙发边上停下了,接着是什么东西放在茶几上的声音。龙天羽没敢睁眼看,继续装着睡着了的样子。
“你把头发吹一下。”易清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听得他舒展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
再过了一小会,又有脚步声离开了。
一直等到声音进到了卧室里,龙天羽才小心地半睁开了眼,微微抬起头朝易清亮着灯的卧室里瞧了眼。茶几上放着的是一个吹风机,龙天羽摸了摸自己湿湿的头发,也就这么小会功夫,沙发上自己脑袋搁过的地方,已经有一团湿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