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李解忧按住那企图解开自己衣带的手指。
霍允肆听到这一声‘别’,总是有再大的欲/火,她也停了下来,望着身下满脸红晕的人,明明也是情/欲上头“你不想?”她不信。
李解忧呼吸急促,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颤抖着声音“我,我没有沐浴。”
霍允肆有些无奈的笑了,这算个什么理由?
“要不然现在叫下人打水进来,你先沐浴一番?”
这回换成李解忧尬尴了,她不确定霍允肆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所有的话语梗在了喉咙口。
“呵呵!”霍允肆瞧她这副模样反倒是笑开了,这话三分真七分假,毕竟*一刻值千金,任凭谁都不会想要辜负此番良辰美景,若换做她人霍允肆根本不会理睬,只不过此刻身底下的是她在乎的人,她又怎么舍得惊扰到佳人呢,更何况来日方长,如今都已表明心迹,那鱼水之欢又会有多遥远呢,为了李解忧,她愿意等。
“你又打趣我。”李解忧涨红了一张俏脸,别过头不去看眼前的‘坏人’。
霍允肆摇了摇头,俯下身去,薄唇贴着她的细软的耳垂“你若愿意,咱们洗个鸳鸯浴又有何妨?”话罢,还坏心的将唇边的柔软含在了口里。
不可避免的李解忧的身子又是一抖,她竟不知道这人竟有如此多的花样,当真是‘坏透了’。
“好了。”正当李解忧不知所措的时候,霍允肆直起了身子,虽然不舍,可还是逼着自己将那不规矩的手收了回来,眼含柔情的望着身下的可人儿“不早了,明日我还要去早朝,睡吧。”
李解忧意外的看着霍允肆,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也对,今晚的霍允肆跟以往都不同,她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喜和意外,不再霸道,不再强势,体贴入微,温柔至极,李解忧不得不在心中感慨万千,如今这一切都属于自己了。
“我来吧。”李解忧起身,接过霍允肆手中的外衫,又去解她的腰带,今天这一身并不繁琐。
霍允肆也没有拦着,张开双臂,眯着眼睛任她摆布。
一张床,一张被,这才是今夜的主题。
李解忧紧紧依偎在霍允肆的怀里,刚闭了眼,又是一声叹息。
“怎么了?”霍允肆掖了掖被子,手上又紧了几分“是不是又在想青芽的事。”
“是啊,那孩子心眼实,又跟我亲如姐妹,只怕如此一来要伤了她的心。”
想比起李解忧的担心,霍允肆倒是一副为所谓的样子,厚着脸皮道:“既是亲如姐妹,那她就更不会与你来抢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李解忧抿嘴不语,手却悄无声息的搭在了旁边人的腰上,还没等霍允肆反应,就下了狠手。
“哎哟哟!你这是谋杀亲夫呢!”
“谁叫你胡说八道的!”
霍允肆叫得呲牙咧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掉下了一块皮呢。
“哪有那么疼啊?”李解忧根本就没使多大的力气,这人明显就是装的。
“疼不疼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说罢一双魔爪就伸了过来。
“痒痒,别,太痒了!”李解忧自小怕痒,被她这么一挠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讨饶。
霍允肆见她彻底失去抵抗能力,抓准时机,对准那诱人的粉唇就亲了下去。
最后一场闹剧,在一个绵长的吻中结束了。
第五十二章
第二日。
李解忧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想来早就走了,多日的浅眠竟在她来了之后睡得如此香甜,想到这儿脸就有些发烫。
“王妃饿了吧,厨房里做了些清粥小菜,是在这儿用还是去厅里?”是青芽的声音,小心翼翼,不似平常那般精神。
“就在房里用吧。”李解忧接过湿巾,擦了擦手,一抬眼看见青芽唯诺的模样突然想到了昨夜里霍允肆说的玩笑话,若是用情至深,别说是亲如姐妹,就算是亲姐妹也会不留余地,她只能希望青芽年纪还小,情根没有深重。
允信允礼本就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若论功夫允礼要高强一些,可若比城府心计只怕这些个皇子中没几个能敌得过允信。
“李义甫通敌叛国,杀害前太子允继一事,你们兄弟二人出了不少力,如此一来也可让允继放心的走了。”霍郑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紧盯着霍允肆,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
“你们在青州多年,如今回到京师有什么需要就让下人去置办,另外李义甫桃园那座府宅也已经安置出来了,往后那就做你们的府邸吧。”
“儿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君如伴虎,圣意永远是难以揣测。
“李义甫在桃源的外宅是他辅佐前太子时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内里十分豪华,如今皇上就这么轻易的将它赐予允信跟允礼,虽说他们二人同为皇子,一座府宅两人同用,但现下他们身份依旧敏感,王爷的头衔还没有恢复,如此一来想必朝中上下皆是非议。”傅黎轩眉头紧锁,看来霍郑不是一般的重视允信允礼二人,这样的特权就算是前太子允继都没有享受过。
相对于傅黎轩来说,霍允肆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身子微靠着椅背,手里握着紫砂茶壶“这是父皇多年来的心事了,做到今天这一步想必也是在他的部署之下,只不过可惜了允继,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若前太子能明白内里的事情,与他联手,想必也不是为一个保全之策,毕竟他身后还有一个李义甫,这样总好的过现在孤军奋战。”
霍允肆弯起嘴角,抬头看向傅黎轩,笑道:“允继是一个眼比天高,心比针小的人,若他真能明白其中厉害,又怎会与我联手,只怕恨不得是要赶尽杀绝才好,更何况本王又岂会甘心于他身下。”
“微臣糊涂,还请王爷恕罪。”
“罢了,你也是为了我好,本王又岂会怪罪于你。”
傅黎轩的眉头并没有因为霍允肆的几句话而下去,反而更为深重“此二人来势汹汹,又有皇上撑腰,想必是要翻旧账的。”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道:“王爷有所不知,皇上除御赐桃园府宅外,还在暗地里赐了允礼一个钦查大人的名号,为的就是铲除不安势力,这样的特权一旦行驶起来,只要出现一点纰漏后果便不堪设想。”
霍允肆的鼻息明显重了起来,握着紫砂壶的手指也有些泛白“桃园里可有安插眼线。”
傅黎轩摇了摇头,道:“他们这次似乎非常小心,基本上所有的家仆都是从青州那里过来的,就连皇上赐给他们的下人,都只是被打发去做不重要的事情,咱们的人根本插不进去。”
“想着他们也该小心,不过没想到胆子竟变得如此之小。”霍允肆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他们那里暂时不用去管,本王到时候自有办法,至于咱们这边——”霍允肆看向傅黎轩,言语有些沉重“你要小心,切莫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还有一件事,冷宫那边叫人盯好了,去了青州这么多年,总该是要看看母亲的。”
傅黎轩知道她说的是谁,重重的点了几下头“请王爷放心,黎轩明白。”
霍允肆起身看向屋外,有些事做了就容不得人后悔,死也好,活也罢,总归是要争上一争的。
秦江王府。
“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李解忧解着霍允肆的斗篷,外头有些小雨,霍允肆的外衫上都被打湿了些“我去让厨房弄碗姜汤,驱驱寒。”说着就要往外走。
“哎。”霍允肆一把拉着她“不忙了,这点小雨还冻不着我。”说着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天都没黑,今儿是回来的挺早。
“那怎么行,虽说你习武强身子健些,但也不能这么随意。”李解忧抽出手,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衣物“你先换上,我去去就来。”
霍允肆眼见也拦不住她,索性泛起了坏心眼,两步并作一步拦腰一抱,轻盈柔软的身子便落在了她的怀中“这点小事,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何须你这个王妃操劳。”
“来人啊!”
守在门口的青芽早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其实在霍允肆刚回来的时候自己就看见了,只是霍允肆从来看不见自己。
“奴婢在。”青芽不敢抬头,她怕眼前的一幕太过刺眼。
“晚膳就在屋里用,快快去准备。”
“是,奴婢告退。”
青芽刚要离去,又听见霍允肆的声音。
“饭后备上热水,今日本王也在屋里沐浴。”
此话一出,不仅是青芽,就连她怀里的李解忧也愣住了,这人也太过孟浪了吧,这种话也说的出来,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们要欢好吗?”
李解忧紧紧地抓着霍允肆胸前的衣衫,脸也窝在她的怀里,活像一个害羞极了的小媳妇。
青芽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心里却默默地流泪,王爷心里根本就没有她,那天的温柔之举,也是为了救她,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这样好吗?会不会有些太过了。”李解忧始终还是放心不下青芽,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霍允肆大步的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头抵着头“十六的年纪也不小了,本王在这个时候都已经会拉弓射箭了。”
李解忧任她蹭着,柔声道:“你当谁都跟一样吗?”
“哈哈!”霍允肆忍不住笑道:“那是,本王自是谁都不能比的,不然又怎么能娶到你这么个妙人儿。”
“你就会哄我。”甜言蜜语向来是情人间的武器,任凭谁听了都会欢喜,李解忧自然也不例外。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两人的唇不自觉的就碰在了一起,纠缠,绵长。
“允肆。”李解忧微微的喘着气,再这么亲下去,她就要窒息了。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吗?”霍允肆一边调笑着,一边用手指勾画着她的下巴“今晚,王妃可准备好了?”
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李解忧正不知如何化解时,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该用晚膳了。”李解忧满脸的羞涩,推开霍允肆的时候都有些发颤。
而霍允肆则两手只在床上,眼里尽是笑意。
一桌子好酒好菜,今日该是回来的早一些。
“今日怎的喝起酒来了?”霍允肆接过李解忧手中的酒杯,一顿饭下没吃多少,倒是喝了不少,瞧着她脸色微红,再喝下去怕是要醉了。
“只觉得这酒醇香,就想喝上几杯。”李解忧两眼有些湿润,氤氲着特殊的气氛“你还喝不喝了,不喝给我。”
霍允肆岂能容她这般胡闹,抢先将酒入了肚中,又命下人撤了桌子,倒上一杯清茶缓缓喂她。
“不能喝还要逞强,张嘴。”霍允肆一手揽着她,一手喂她,像是再哄小孩一般。
李解忧偏偏又闹脑性子,在她怀里还不老实,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掐掐胳膊,愣是将霍允肆急了一头汗,才好好的喝下清茶。
“往后不准再这么喝酒了。”
李解忧抿着唇,乖乖地点头。
霍允肆又怎么忍心和她计较,只能宠溺的摇了摇头。
饭罢,天已黑,热水早已烧好,可李解忧却靠在霍允肆的肩头睡着了。
“唉。”霍允肆低头望着怀里正睡得香甜的人儿,忍不住又偷了几口香,原本是花前月下,洞房花烛,如今只好作罢,霍允肆既无奈又甜蜜,可还是头也不回的抱着李解忧便上了床,只留下孤零零的木头独自伫立。
今夜怕是难眠了。
第五十三章
傅黎轩打小就喜欢粘着傅青,虽然现在已经长大了,但这毛病却还是跟着他。
傅青拿捏着手里的棋子,眼睛却撇向跟前的弟弟“这一步就这么难走吗,见你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名堂。”
傅黎轩眉头紧皱,随后有松弛了下来,摇头道:“我自小棋艺就不如姐姐,瞧着这盘棋也是要输了。”话刚说完便随意落了子。
傅青抿起嘴角,并未步步紧逼,反而接着傅黎轩的话说了下去“正所谓博弈有道,别看这么大点的棋盘,这么小点的棋子,其中奥妙又怎是你我能道的清说的明的,你瞧,若是这样的话你不就将我的后路堵死了。”拾起刚才傅黎轩落下的那枚棋子,只微微的向后一推,便成了后发制人。
傅黎轩紧盯着棋盘,先前的惆怅一扫而空,恍然大悟“还是姐姐高明。”
傅青将手里余下的黑子搁入棋盒,不以为然道:“你心不在下棋上面,纵使一样的布局再来一次照样会输,说吧,到底什么事?”
傅青自幼聪颖过人,他这个当弟弟的又怎么逃得过她的法眼,既然被看穿了,索性将棋盘扔在一旁,抬头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的法眼,黎轩确实有事叨扰,烦请姐姐先应了我。”
“你甭抬举我,有事说事,说了再商量。”
“只怕说了,姐姐就不会理睬我了。”傅黎轩见傅青根本不上当,自己便就泄了气。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话音刚落,傅青就站起了身子,一副要走得架势。
“哎哎!”傅黎轩见她要走,这才着急了,赶忙伸出手臂挡住,急声道:“我的好姐姐,弟弟我这板凳还没坐热,你就要送客啊。”
傅青才不理会他的这一套,都是一母所生,同胞姐弟,他心里打什么算盘,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能不知道吗,斜睨一眼,轻声道:“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些天围在我这里讨好,说白了,你无非是想当说客,让我去做秦王的谋略之师对不对?”
傅黎轩一时语塞,不过这话确实也说中了他的心思“话是没错,不过姐姐只猜对了一半。”
干脆也站了起来,走到傅青面前,目光深沉“我不是为王爷来当说客,我是为了自己来当说客。”顿了一下,又道:“当今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丞相府中的大小姐才智谋略天下无双,就算是爹爹,也要逊色几分,可是如今却只将这些用在了琴棋书画上,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委身于此?”
“你不要恭维我,你是知道我的,这一套对我没有用。”傅青从来就不缺赞誉,对此她一向不屑。
“我不是恭维你,我只是羡慕。”傅黎轩终于说出了这么多年以来藏在肚子里的话“你为女子却满腹才智,我虽身为男儿,却始终及不上你。”
“我从未这样想过。”傅青看着一向自信满满的弟弟,心下也有所不忍“你是我的亲弟弟,你的才智并非在我之下,只不过我是女子,所以显得出众而已。”
傅黎轩重重的摇着头,既然心底的话都说了,那就一次说个全罢“我及不上你,这是事实,就算我不愿承认也不行。”说完便又停住,仿似在下什么决心一般,猛然间两腿便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作什么!快些起来!”如此大礼,傅青虽为长姐,又岂能消受。
“姐姐,看在咱们是一母所生的份上,您就答应我吧,帮帮王爷!”傅黎轩两眼通红“王爷于我有知遇之恩,若没有她,也断然不会有今日的傅黎轩,现如今朝中上下纷纷结党立派,王爷又多年在外行军打仗,如今大皇子与二皇子又回来了,皇上也断然不会向着王爷,敌众我寡,再这样下去,只怕所有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了!我,我决不能让王爷的付出白白浪费,这天下定是秦王的!”
傅青只知道傅黎轩忠于霍允肆,可没想到竟忠心到这个份上了,突然间她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小与她亲近的弟弟“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也敢说出口!”
傅黎轩身子猛地颤,颓然的松开了抓着傅青胳膊的手,有些木然“若姐姐觉得我是大逆不道,那就不要理会我。”话到这眼睛却又突然明亮了起来,咬牙道:“这条路我是走定了!”
傅青心里顿时惊住,错愕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傅黎轩,细细看去才发现那原本白皙的面颊上已有了青色的胡渣,就连脸颊两侧的线条都变刚硬起来,恍然间她才发现,自幼喜欢粘着自己的弟弟,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抱负,有理想,可这理想跟抱负却危险无比,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你可知,我曾在娘亲的牌位前立誓,决不能参与朝政,你这是在逼我要对娘亲食言。”
“娘亲不会怪你的,王爷一定会勤政爱民的!”
“你就这么坚信秦王会当皇帝吗?”
“会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