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文案:
南越国都城越城有条长乐巷,里面住了死对头的兵部尚书覃思和礼部尚书金无用。金尚书事事要跟覃尚书争个高低,覃尚书看不上金尚书的市侩算计。万万没想到,这对冤家因缘际会成了儿女亲家——哦,不对,是“儿儿”亲家。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你们两家的姻缘线是天生注定!
覃唯:爹,快替我求亲!
金初阳:咦,爹爹,他们要跟我求亲?
两个爹望天流泪:要不是天注定,谁想结个“儿儿”亲?
cp:命硬克妻倒霉将军攻X药罐子男扮女装体弱傻白甜受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覃唯,金初阳 ┃ 配角:覃思,金无用 ┃ 其它:倒霉将军家的傻白甜
☆、第一章
1.南越国天子英明,君臣和睦,经济实力雄厚,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强盛是他们国家安定的主要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十年前神威将军齐胜带领两万精兵在五年之内逐尽了边境夷蛮,让周边蠢蠢欲动的各个部落和小国家再不敢来进犯。可惜的是,由于常年征战,劳费心力,齐将军在而立之年早夭,成了南越国的一大遗憾。而齐胜的事迹也经由说书人的改编成了南越的神话。
2.兵部尚书覃思前几年新上任就喜得贵子,临门双喜让常年充当黑面神的他都乐呵了好长时间。不过覃思一开心,让住他对门的礼部侍郎金无用气了好长时间:同年进士,同年当官,现在人家比自己高了一级,娶妻还比自己晚,却一举得男。每天两人两顶轿子走同一条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金无用想躲都没地方躲。看到勤勉的覃思现在天天下朝就往家跑,一看就是回家看儿子去了。想到自家那三朵金花,金无用气得要命,总觉得又输了覃思一大截。
金无用的夫人也争气,肚子没停过,可惜接连生了两个都是姑娘,终于在第八年,对门覃家儿子覃唯都能上树掏鸟拿弹弓打自家窗户的时候,给他生了个儿子。
金无用那叫一个喜极而泣,当场朝着南边家乡拜了拜:多谢祖宗保佑!
这个迟来的儿子,在金无用眼里那叫一个贵重珍惜,翻遍四书都找不到合适的名字,最后取了个“初阳”,寓意初生朝阳,可谓是寄予了厚望。金无用抱着儿子暗道:儿子,你可得给我争点气啊!
覃唯爬上巷子中间的榕树,正要掏鸟蛋,底下一群奴仆紧张又惶恐地劝慰他:“小少爷快下来吧!小心摔着!”
覃唯自然不把这群聒噪的大人放在眼里,他往金府一看,正好看到金无用抱着儿子在院子里哭得稀里哗啦,忍不住嘟囔了句:“好丑。”金家爹丑小孩儿更丑。
3.金初阳从小活在蜜罐子里,上头有五个姐姐宠着,还有爹娘爱着,尤其是金爹,得了儿子之后飞速升职成了礼部尚书,越发觉得儿子是自己的福星,对他那叫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把这宝贝儿子当成了掌上明珠那么可劲疼着。
可惜金初阳从小体弱,大病小病不断,刚断奶就开始喝药,顿顿药膳这么伺候着,还是不见好。金无用只好把儿子藏在屋里,门都不让他出——生怕哪里磕了碰了。民间有个说法,孩子要是从小体弱,一定不能大肆宣扬他的存在,要不然让阎王知道了,要早早收回他的性命。因为这个原因,金无用除了刚生儿子那段时间跟亲朋好友说过,便再也不提,以至于大家都忘了他家还有个儿子。
没想到金初阳五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让他昏迷了数日。京城的大夫都请尽了,关系好的御医也请了,都说没办法。金无用一时间只觉得天塌地陷,人生昏暗。
没想到就在金府里愁云惨淡之际,来了个云游道人叩门,说他有法可治金家小公子。
金无用也是病急乱投医,眼见大夫都请遍了也不见好,心想试试玄门之术也无不可。
一身百纳衣的脏道人拿着个“神机妙算”的布幡,进屋也不说饮茶吃席,直直奔着厢房去了。
底下仆人要拦,金无用却挥了挥手,心里纳罕:他是怎么知道地方的……
一边纳闷,一边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却见道人早已推开厢房门,坐在金初阳床前,闭目念念有词地掐算。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道人才睁开眼,从百衲衣里拿出个寸长的牙雕片来,道:“此物随身佩戴,不可摘下,方保此子平安。”
金无用有些怀疑:“大师,不知这是何物?”真能保我儿子平安么?
道人点点头:“这是我云游时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宝物,我看它跟贵府小公子有缘,便在上头化了些灵气,能保他到弱冠之年。”
金无用看儿子脸上气色好了很多,呼吸也平顺了,心里顿安。谨慎起见,又问了句:“大师,等我儿弱冠之后,是不是就……”他没敢把后头那个不好的猜测说出来。
道人摇摇头:“若只有这牙片,他也就只能活到二十出头;不过我看他面相属阴,要想长命,需得作女儿家装扮到十六岁才能瞒过勾魂使。”
4.金家六朵金花,在长乐巷是出了名的,个个长得漂亮,跟她们那面相刻薄的礼部尚书爹不同,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尤其是最小的金初阳,才十岁年纪,已经出落成个小美人。
5.覃唯八岁那年爬巷子里那棵榕树摔下来摔折了胳膊,额头到眼角也划了一条长口子,遭此一难之后性情大变,安分了许多。覃思一面心疼一面也很欣慰:总算不用再跟街坊天天道歉了。
不过这孩子四书五经就是看不进去,覃思实在没法,又看他从小就爱些棍棒刀枪,便拉下脸求来禁卫军总教头给他当师父,指望他受了磨难就能一心向学。没想到覃唯这一练武,刻苦又努力,闻鸡起舞日落方歇,覃思也就放下了让他再从文的念头,随他去了。
三年后,覃思十一岁,武术已经小有所成,他对覃思说想随押送粮草的军队去戍边。
“如今北炼国对南越虎视眈眈。儿子想像齐胜将军一样,征战沙场为君分忧。”他说着朝皇城方向拱了拱手。
覃思一反常态没有直接否定儿子的决定,而是在考虑了好几天之后答应了下来。
6.北炼国与南越西北国境接壤,它旁边原本还有几个小国家,可自从二十年前齐胜将军大挫北方诸国过后,北炼国旁的几个国家都衰落了,而北炼国经此一役也是元气大伤,政权也因此更替。不料新登基的国君是个野心家,他弑父杀兄夺得皇位,并不甘心自己国家人民永远从事无法安定的游牧生活,因此觊觎上了物产丰富的南越。经过十来年的征战和修养生息,他们吞并了不少小国家。南越的皇都越城离他们东南边境现已不足五百里地。对于他们来说,南越就是一块嘴边的肥肉。
而南越,虽然国家富足兵力也比北炼国雄厚许多,但二十年来的和平,已经消磨掉了百姓和兵士的斗志,一旦两国交战,胜负如何还很难说。
7.覃唯这一去再回来就过了七年,他已经十八了,蜂腰猿臂,身长八尺有余,褪去了几年前的青涩模样。这七年他从普通士兵做起,如今已经当上了校尉。他还年轻,大有可为。
这次回家一方面是探亲,一方面是相亲——尚书夫人杜氏早早地寄去了书信,在信里这么说到。
南越国历来治军严谨,军队里一水的男人,半个军妓都没有。戍边生活清苦,兵士们闲暇时的活动无非是想家想女人。覃唯在军队里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荤段子听了不少,早不是去之前那棵纯真的小白花。所以对于相亲一事倒不是很抗拒。
8.金初阳自那次大病过后,便一直作女儿家妆扮,受父母嘱咐,牙雕片制成的手链从不离身。这么过了五年,身体好了许多;虽说还一直喝药将养着,不过已经能在巷子里跟同龄的伙伴追逐打闹,这让金家人感到由衷的欣慰。
☆、第二章
9.覃唯这次回家轻装简行,跟手下两个越城去的兵士一同回的家,等进了城门口,便放他二人回家探亲去了。自己扬鞭打马,回到了长乐巷。
10.天近黄昏,覃唯从马上下来,正要上前叫门,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个风也似的小身影,冲着他这边直直撞了过来,以覃唯的身手足可以避开,不过怕对方惊着自己的马,他就立在了原地。
只听得一声响,那小身影撞到覃唯身上又弹了回去,把自己摔得坐到了地上。
覃唯看着地上七八岁扎着双髻的小姑娘,不吭声。
金初阳满脑袋金星,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他揉着撞疼的脑门,一阵心塞:今天跟伙伴玩得晚了些,怕天色暗了自己眼睛又看不到,才这么急冲冲地回来,哪料到半路杀出这么个人。
也是他自己理亏,便站起来想道个歉就走。
等他拍干净身上的灰,觉得手腕有些疼,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从不离身的牙雕片手链因为刚刚撞到地上断开了。
金初阳从小被父母姐姐们耳提面命,知道这东西攸关自己性命,忍不住大放悲声。
覃唯冷眼看着这小姑娘从一开始的若无其事到突然撒泼,心道多半是来讹人的,便抬脚上台阶,准备拍门进府。
金初阳泪眼朦胧间见肇事者竟然要逃走,一下子扑到他腿上使劲抱住对方——身高不够只能抱腿——大声道:“你不许走!赔我手链!”
覃唯闻言转身,看向对方破皮泛红的左手上举着的牙雕片手链,皱了皱眉。
金初阳见这个高个的哑巴转身看向自己,忍不住悲恸道:“没有手链我会死的——呜啊——”
覃唯看她哭得凄惨,受不了耳朵的折磨,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条手链,递给她:“给你,别哭了。”
金初阳站在原地,发现两条手链竟然一模一样。他还在愣神,突然发现对方已经进了覃府,门在对方身后被仆从掩上,隔开了自己探究的目光。
金初阳也不再深究,把新手链戴在了手上,把旧的藏在了腰间香囊里,悄悄回了家。
11.牙雕片手链的偶然碎裂让金初阳心里一直像揣了个兔子似的不大安定,之后几天都没敢出去玩耍,生怕出什么意外,危及生命。金家人看他这几天安静待在屋里还有点诧异,不过小孩心性就是如此多变,所以笑笑也就过了。
金初阳坐在后花园的僻静处,注意周围没有旁人,这才悄悄拿出了碎掉的牙雕片来查看。这才发现二者除了上头的链子不同以外,象牙片上的图案几乎是一样。心道:莫非这人的牙雕片跟我那个真有一样功效么?过了四五天我都没出意外,也就是说,这东西的效果跟先前我自己的那条一样了?
12.覃唯回府是为了相亲一事。不过这“相亲”,差不多也就是走走过场——他自己是把建功立业放在首位的,所以对于婚事并不是很看重——这次回来,也就是顺道看看二老;至于订亲,也随二老的意。
不过成亲前的准备耗时太久,覃唯又不能这么在越城呆着,便跟探亲的两个近卫一同回了边关。
将近年关,覃唯的婚事终于要成了。覃思早早让人快马传信去了军队,路上过了约莫十来天,覃唯又回到了越城。
他这个夫人是越城府尹之女,二八年华,闭月羞花,覃唯之前相亲匆匆一瞥,还算满意。
迎亲的阵仗颇大,说是十里红妆尤不为过。
只可惜,新郎官还没进女方家门,新娘子还没踏出正门,她就被从天而降一块石头砸倒在地。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生怕这喜事成了丧事。喜婆拦住即将冲进府尹家门的覃唯,自己上前查看。
所幸姑娘只是头上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可就在旁边迎亲众人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奏乐时,姑娘傻了,开始说胡话。
越城府尹为人正直,看自家闺女出了这么个意外,当机立断取消了婚约,说不想坑同僚。
覃唯的第一桩婚事就这么告吹了。
惆怅说不上,就是有点懵。
13.一桩婚事这么虎头蛇尾地交代了,覃唯也没有理由再待在越城。临走前他一人轻装简行,与前些日子返城时一队骑兵跟随的架势相比,稍微显得凄惨了些。他本要走大道,转念一想,走了小巷。
长乐巷住的多数是京官和家眷,但也有一些做小买卖的普通百姓,比如说最受稚子欢迎的货郎。货郎挑着一担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头形形□□的小物件堆积如山,全然是个移动的百宝箱。
金初阳平时最受父母宠爱,手上自然不缺银两,不过他体弱多病,又作的姑娘家打扮,要是老这么出去花钱,也容易遭到有心人的注意。是以,这次在外面跟伙伴玩耍,看到许久未至的货郎经过,自己又没带银钱,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他转头往家跑,抄近路走了条小巷,恰好撞上覃唯骑着他的马正悠悠地从巷子那头走过来。
不过这巷子太窄,绝对容不下一人一马同时过的。金初阳怕货郎走得太快,自己绕路回来就买不到中意的那个纸鸢了。他知道对方是覃家人——之前那场闹剧似的婚礼已经成了这段时间街谈巷议的要闻——也知道父亲耳提面命平时不能跟覃家人接触,不过现在情况非同寻常,稍微出格一点应该也没事?
覃唯在马上俯视地上浅蓝衣裙的小姑娘,看到她捏着袖子,手腕露出的翠绿玉线,才想起来这是之前撞上的金家姑娘。他皱了皱眉正要叫对方让路,却听到小姑娘道:“覃哥哥,能不能借我点银钱急用,我下次一定还你。”
覃唯在家里是最小的,听别人叫自己“哥哥”,还挺新鲜。他心情不算坏,饶有兴味地问她:“怎么?金尚书还克扣你零用么?”
金初阳不欲与他多解释,生怕货郎走远,急道:“哎呀!你一个大人还怕小孩子骗你钱吗?要借就借,不借就让开路,我好回家拿钱。”
金初阳拿着覃唯给自己的钱袋,买了个燕子样式的纸鸢,又买了两根橘子瓣的糖葫芦,把钱袋和其中一根糖葫芦递给了旁边牵着马的覃唯,喜笑颜开:“谢谢覃哥哥,你真好!我回去就把钱还你!”
覃唯看着这小孩儿笑得眉眼弯弯,也不忍心拒绝她的糖葫芦,收起钱袋心情微妙:“算了,才几个铜板。”
不料金初阳正色道:“几个铜板也好,几千银票也好,借了都要还的。我爹说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听到前半句覃唯还有点惊讶,听到后半句他嘴角抽了抽:果真是金家人。这么一想,刚刚产生的那点好感也烟消云散了,随口道:“等下次我回来再还吧。”
金初阳点点头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短文,灵感来自微博上看到的一条清代镂雕牙片为主体制成的手链,配图有老板(男)戴的图片,很好看,所以脑洞大开想到这样一个故事。
因为是短文,所以为了剧情发展可能会用一些狗血老梗,请大家不要在意( ˙-˙ )?。
发链接被锁,想看图片可以搜索我的微博艾迪:执白不直白1 最上面几条就有~
☆、第三章
14.覃唯回了边关,把之前婚事告吹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也不是说出于回避的心态,只是近日北炼国给几个周边国家施压,让他们派出一些军队在南越国边疆游荡,南越国不胜其烦,众将士也时刻绷紧神经,压力太大;而覃唯作为一个校尉,肩负的责任自然比普通士兵要重上几成。
将军杜威带着贴身近卫在城墙上巡视,看到正在擦拭兵器的覃唯便叫住了他。
“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覃唯满脸尴尬,望着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将军没好意思回答。
杜威捋了捋胡子,看着自己年轻的校尉一脸局促,心生促狭,道:“莫不是覃校尉的夫人十分貌丑,才把你吓了回来?”
覃唯把手中兵器放下,非常无奈地看向了亦师亦友的老将军,故作淡然地道:“婚约取消了。”
杜威相当好奇,很想询问详细情形,不过一看旁边一群光棍都支起了耳朵,心知这不是个详谈的好时机,便一本正经道:“覃校尉,过了晌午来我帐中,我有要事嘱托你。”
覃唯只好配合地点头。
听完覃唯三言两语带过的婚礼情形,再看他故作淡然的模样,杜威放声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从随身的水囊倒了杯烈酒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