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等人睡着了再偷偷抱一下……,季灼望着人的背很没骨气地想。
某皇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上面有个大大的脑袋,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季灼无辜的眼神。
夜璟华伸手就想狠狠地揍这个碍眼的大脑袋,季灼眼疾手快地按住人的手,压低声音道,“外面有人。”
夜璟华眼里要冒火,有人跟压在朕身上这两件事有联系!?这是什么鬼逻辑!?
“那几个可疑的人在挨个房间找秋棠……”
“先下去。”夜璟华眯眼。
“皇上希望他们进来?”季灼反2 得逞的季相此刻心里那个爽呀!
“总得制造一些……”季灼斟酌了一下用词,“欢爱之声吧?”
夜璟华正想就“欢爱之声”这四个字治人个忤逆之罪,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咬牙切齿道,“凭什么你在上面?”
“很重?”季灼很显然抓错了重点,微微撑起身体。
但小妖精并没有被此举所感动,夜璟华握拳,语气里充满威胁,“下去!”
“演技好的在上面,”季相振振有词,提议道,“不然臣动一动?”
说完在夜璟华耳边轻轻嗯了一声,“要有模有样才不会被人怀疑。”
“你敢!”火气嗖的一下冒出来,夜璟华稍一用力调换了两人的位置,“丞相演的累不累?”
这是要假戏真做?季灼眼里亮晶晶,双腿主动热情地缠上人的腰。
夜璟华:“……”
季相不好意思道,“还请皇上耐心扩张、温柔点动、仔细清洗。”
什么乱七八糟!夜璟华脸蓦地一烫,直接一拳打过去,“自己扩张!自己动!自己清洗!”
“当真?”季灼受宠若惊。
“自然!”夜璟华咬牙,恨不得将身下人一掌抡死!到底有没有一丝被上的自觉!?
门口有人正偷偷贴在门上偷听房内的动静,屋里的两人自然察觉到这种举动,夜璟华拍拍人,“摇摇床。”
之后又补充一句,“你不准发出声音!”
季灼指指旁边,作口型:皇上先下来——
夜璟华佯装淡定地躺回旁边。
门口的人迟疑了一会,直到屋里晃荡的声音越来越大才离开,至于没那种叫声,可能是里头的人比较鬼畜,用东西把嘴塞住了吧,这年头,什么爱好的人都有~
感觉到房外的人离开,季灼喘了口气。
夜璟华的手刚离开耳朵,就听到季灼这声粗重的呼吸,从耳尖到脸颊都在发烫,但语气还是凶巴巴的,“下去!”
季灼委屈,誓死抱着枕头,“皇上不讲道理,臣刚才可立了大功。”
夜璟华不吃这套,仍然使劲踹,“朕就是道理!”
不就是皇上让臣子在地上睡么?如此正常的事还需要什么道理!?摇摇床谁不会?朕就不信你睡在地上跟社稷、苍生、德智发展有个毛关系!?
季灼的可恶之处就在于总会摆出些理由,或大义凛然,或词微言深,反正全都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小至个人发展,大至民生安康,总之要成功抒发出皇上怎么能这么想臣?臣一向洁身自好,哀民生之多艰,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皇上这样真是太伤人了!自己是对的,自己是无辜的,就算错了也是有苦衷的,如此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从而不声不响颠倒黑白,甚至数次成功洗脑人,让受害者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
两人僵持了好长一会儿,夜璟华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人,冷脸道,“是不是该去看看那位秋棠了?”
季灼依依不舍地放开,不情不愿地下床,真是,没情趣。
时已夜半,但在这种地方就别指望能夜深人静。一间间紧闭着的房间里不时传来阵阵清歌柔曲,夹杂着或有或无的暧昧声音。
两人按照事先探好的路线,蹑手蹑脚地开始行动。过道上倒是空无一人,季灼凑近人,低声道,“皇上可有一丝丝兴奋?”
夜璟华一记眼刀扔出去还没收回来,只听一声门响,一个红光满面的壮汉推开们,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与两人打了个正面,“美人~”
壮汉眼前一亮,伸出肥猪手就向夜璟华摸过去,“美人在外头真是委屈了,大爷我陪你~”
夜璟华满脸厌恶。
手刚伸出,红脸壮汉就晃了晃倒了下去,季灼嫌弃地拿脚踢踢人,这下还不晕上他个几天几夜?
夜璟华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看季灼,突然觉得季灼顺眼多了。
要和一个猪头对此才能凹显出自己的魅力,可怜的季相是有多么不堪?
季灼边往前走,边像小孩子一样显摆着自己的恶作剧,“那猪头醒来后发现全身是斑不知是什么感受?”
“活该。”夜璟华冷冷道。
这座院落平日里一直是大门紧闭,一般人不会闲得发慌进里头找乐子。两人从墙头跳下,看着夜色中安静的柴房。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一起洗个澡很正常嘛!随便压一压也很正常嘛!腹黑的那个在上面更是再正常不过嘛!
还有,跟额在评论中交流交流最是正常嘛!那么~~
☆、读书人的气节
用夏湘准备的钥匙把锁打开,季灼下意识把人护在身后,轻轻推开门。
借着夜明珠的光,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先前夏湘担心这疯女人乱闹腾,就给人喂了药,顺便缚住人双手,免的出什么意外。
正想近些观察,门外突然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悄然躲进一堆杂物后头,想看个究竟。
收起夜明珠,房里立刻变得黑暗。杂物后狭窄的空间自然容不下两个大男人,两个人挤在一起,距离近到夜璟华忍不住想把人踹飞。
你就不能另找一个地方?挤来挤去很好玩么?夜璟华眼里放飞刀,尽量和人拉开距离。
季灼用手揽过人,用眼神示意了下门的方向。
这下两人可算完全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黑暗中,夜璟华觉得自己呼吸有点急促,和人接触的地方都在发烫,夜璟华深呼吸,朕一定是被那个红脸大汉吓着了,心里念叨着,大大方方,光明磊落……
感觉到只手不安分地放在自己腰上,恢复元气的夜璟华瞪过去,季灼无辜回视,发生什么事了?还请皇上专心点。黑暗中两个亮亮的眸子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最后夜璟华的眸子先落败,两个人挨得这么近,不经意地碰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悲催地感觉到季灼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夜璟华身体僵了一下,暗暗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也只是几瞬间的事,暂时就当脸靠着枕头,……但暂时迟迟完不了,季灼的脸就是不离开,甚至还有蹭来蹭去的趋势。夜璟华气结,这下还是不经意?
果断按住人的手腕,用力,再用力……
门被推开,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快速走到昏迷着的人跟前,警惕地环顾四周,接着松了一口气,抱起秋棠。
趁人注意力都在秋棠身上时,季灼从门后闪出,飞快点住人的穴。
响指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清亮,几个暗卫一跃而下跪地待命。
“把这两人带回相府。”季灼命令。
“是。”暗卫抱拳,麻利地把人扛起就走,出去时自以为很有眼色地把柴房的门带上。
柴房里两人:“……”
回到房间,季灼抢先一步爬上床,拗了个妖娆的姿势,“皇上歇息。”
夜璟华自顾自地坐在桌前,背对季灼,一杯杯地喝着闷茶。
“皇上何必这么想不开?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季灼在床上支起头,往里头挪了又挪,拍拍身旁空出的地方,“这么宽敞,挤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夜璟华冷艳地吐出两个字,“回宫。”话音刚落,起身就走。
季灼被吓得立马从床上下来,三步并成两步迅速拉住人,“皇上冷静点,这三更半夜的,就因为臣的口不择言才头脑发热,迫不及待地想回自己的地盘?”
夜璟华冷冷瞥了他一眼,“丞相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看着人仍没有冷静下来的趋势,季灼妥协,“臣睡地上。”
夜璟华眼皮直跳,咬牙道,“快要早朝了!”
季灼垂眼加苦笑,“其实是不想和臣共处一室吧。”
……滚,夜璟华懒得和他废话,抖抖袖子,抖了半天也没抖掉袖子上那只手,只得忍无可忍地瞪向人。
“皇上不在,臣呆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季灼在人杀伤力极大的眼神攻击下妥协,继而又凑到人耳边啧啧,“皇上刚才的目光真是露骨。”
“给朕找抬轿子。”某皇掉忽略不想听的话,于是进入耳中的只剩标点符号。
三更半夜找到轿子的丞相又开始赞美自己的神通广大和无所不能,一路上絮絮叨叨,赞美完自己又在其他事上作文章,比如刚才皇上真是太敏感了,地方就这么小,这么狭窄而拥挤,有什么身体接触再正常不过……
“你的话有点多。”夜璟华打断人的话,好脾气地提醒道。
季灼以为他家皇上突然来了表达欲,乖乖闭嘴,谦让道,“皇上您说。”
……之后,便是一路沉默。
皇上真是不给面子,季大丞相腹诽了一路。
很快便查出了昨晚那人的底细,老实说,丞相很失望。
“任二公子,你凑什么热闹?”丞相很费解。
“哼,”旁边的青衣人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茶杯,“算你们识相!知道我是任府二公子就好。”
季灼没和青衣人计较,继续宽宏大量道,“不知任二公子三更半夜为何要进那间柴房?”
可偏偏那人不配合,“你们不也进了?”
旁边的暴脾气侍卫闻言就想给人塞药丸,顺便抡一棍子。
只听砰的一声,青衣人狠狠拍了下桌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吼道,“任何人都别想分开我们!”
“那个目露凶光的,”任二公子指了指那个暴脾气侍卫,涨红了脸,“你尽管放马过来,我是不会妥协的!这是一个读书人的气节!”
侍卫抡了抡鞭子,准备放马过去成全他。
任二公子抖了抖,吓唬道,“我爹是任尚书!”
切,周围一片嘘声。
“丞相,这人烦的很,看来也问不出什么。”陈大向季灼请示。
任二公子这下急了,生怕这群人狗急跳墙把他解决了,“你们明明还没问!——等等,丞相?”
任二公子看向季灼,“丞相?”
季灼没回答,任二公子就当他默认了。
“哈哈哈,”任二公子干笑着过渡了一下,好让自己的转变不那么突兀,继而恭恭敬敬道,“凌书这厢有理了。”
季府侍从:“……”读书人果然有气节。
“家父近来可好?”季相笑得平易近人。
任凌书心里泪流满面,这人怎么会是丞相?这半夜三更的,丞相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醉香楼的柴房?
“实不相瞒,凌书去醉香楼是去找心上人。”任凌书表情严肃。
季灼用眼神鼓励人继续诹下去。
任凌书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和秋棠姑娘两情相悦、缠缠绵绵、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珠胎暗结、芳心互许……”
“说重点。”季灼打断道,难怪任二公子一直考不上状元。
“但我爹不同意给她赎身,于是我们决定私奔。当晚我赶到约定地点时并没见到秋棠,一直到天微亮也没等到人。我所思着定是那醉香楼老鸨从中阻挠,所以整日赖在醉香楼,发誓翻遍醉香楼也要把人找出来。”
“果然是被那老鸨藏在柴房,都怪我,她落到那见钱眼开的老太婆手中肯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刚发现人,就被我点穴带到这里?”那人实在啰嗦得很,季灼忍不住打断。
“对!”任凌书眼神愤慨。
旁边的侍卫抹了把眼泪,佳人才子的故事最感人了,看不出这任府二公子愣头愣脑的,原来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她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季灼淡淡道。
“什么?”任凌书一惊,随即站起来,“怎么回事?我要去看她。”
“现在人也该醒了。”季灼看向任凌书,“还要劳烦任二公子在季府做几天客,令堂仍在气头上,公子暂时还回不了府。”
任书玉点点头。
众人一推开房门就看到秋棠脸色苍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任书玉一急,就想上前看人怎么样了。
季灼拉住他。
“那么多血……”秋棠嘴唇发抖。
“你们别过来,别伤害我的宝宝……”秋棠突然间手在空中四处抓着。
“啊,好多小孩子——”秋棠捂着耳朵尖叫。
“秋棠。”任凌书挣开季灼,把角落里的人抱在怀里安慰着,“别怕,还记得我吗?”
秋棠眼神木然,狠狠掐住人脖子,冷笑道,“逆我者亡。”
可怜任凌书一介书生被人掐得喘不过气。
一把扇子朝秋棠发紫的手飞去,任凌书见状身体一偏,生生替人受了那一扇。
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秋棠突然越来越虚弱,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终于软软地倒在地上,醉仍是一张一合,“门主万岁。”
秋棠第二次醒时,疯了般拼了命地和人搏,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但不久后又自己晕了过去。
就这样,醒了就像着了魔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半时辰后又自己晕过去。
任凌书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我真没用。”
季灼拍拍人的肩,安慰道,“秋棠姑娘体内的毒正渐渐变弱。”
“她中了毒?”任凌书捏紧拳头。
“所幸中毒不深,不然就算天下第一神医也没办法。”有人拿她试毒,这话季灼没有说出口。
“我能做些什么?”任凌书问。
“保护好她,别让她被那些人找到。”季灼道,“其它的交给我便好,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秋棠后几次醒来安静了许多,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但几乎什么都不记得,身上的毒也查不出什么门道,线索就只剩下她昏迷时那些或真或假的话。
“给她服下这,”季灼交给人一颗药丸,“尚书大人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你把人带到府上,先不要张扬。”
“丞相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任书玉热泪盈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抑扬顿挫道,“丞相这一世一定会和皇上修成正果!”
季灼:“……”
现在的读书人都看的是什么书?
作者有话要说: 对,没错。我们皇上和丞相是国民cp,教科书里有记载,科举必考,压轴大题!
☆、我才不是面瘫呢
季府上下忙成一片,一群人城南城北四处调查,另一群人杀鸡宰鸭吊灯笼。
皇宫里,夜璟妍把毓秀宫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血玛瑙,纳闷中发现好像还丢了好几样宝贝。皇宫竟然遭贼了,竟然偷本公主给嫂子的生日礼物,笨贼难道不知道我嫂子母仪天下吗?
既然礼物找不到了,那就再挑一个,把这作为借口皇兄说不定还能准我出宫呢。想到这,夜璟妍屁颠屁颠地找她哥去了。
“皇兄,再几天就是季相生日了——”夜璟妍做好铺垫。
“皇妹很闲?”正伏案练字的夜璟华头都没抬。
“不闲,”研公主急忙道,“皇兄我想出宫一趟给丞相挑礼物。”
“准了。”夜璟华懒得理人。
竟然这么好说话,夜璟妍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兄需不需要我也帮你给季相挑个礼物?”
“他生日干朕什么事?”夜璟华拿毛笔蘸了蘸墨,依然是那不冷不淡的样子。
“据说这几日城里的姑娘熬夜刺绣画画写诗,都想在季相生日时送给他。”夜璟妍义愤填膺,不知道人家季相有心上人了!
“嗯。”皇上面无表情道。
哥,你再这样下去季相会被抢的!不萌怎么留住男人!你这么面瘫真的很令我担心!
夜璟华终于在皇妹的殷切注视下抬起头,“皇妹也想刺绣画画写诗?”
夜璟妍头摇得像波浪鼓,“不想不想,皇兄您忙,我先告退了。”
看来皇兄和嫂子的感情注定要虐了,唉,也不知道在回去前还能不能看到他们相亲相爱比翼双飞?但当务之急是奔赴将军府,拉着容月美人逛街。
将军府上,花容月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石椅上闭目养神。突然感觉到有阴影覆到脸上,睁眼一看,就看到上方夜璟妍笑成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