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们母子俩又似一搭一唱般,不得不防,可岳凝烟说话像没经过大脑一样,真是令她气闷不已。
岳凝烟的话已出口,太后也只得让一个嬷嬷下去查她的荷包。
“这话可是你说话的,在场的夫人都听到了,到时还望各位帮忙做个见证。”孟茯苓要的就是岳凝烟这句话。同时她也在赌,她竟莫名地相信小冬瓜不会无故去指岳凝烟的荷包。
“我说的又如何?反正我的荷包——”岳凝烟未完的话,随着嬷嬷摘下她的荷包、从荷包里倒出少许药粉,戛然而止。
“回禀太后娘娘,岳小姐的荷包里确实有药粉。”嬷嬷如实禀报道。
“太医,验!”太后沉声道,太医得令,接过药粉仔细验查一番。
太医很快就验出来了,“回太后娘娘,与莲妃娘娘所食之药,一般无二。”
“不、不可能、我没有、没有…………”岳凝烟懵逼了,喃喃念道。
她总算知道自己有多蠢了,真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刮子,恨不得当做没说过若真找到药粉,她承认之类的话。
“岳小姐,证据确凿,你还不快认罪?不知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令你不但替换东坡肉,还谋害莲妃娘娘陷害我。”
孟茯苓笑意不止,亏得岳凝烟愚蠢,若非如此,太后还可能找借口帮她脱罪。
这么多人当见证,太后就是有心帮岳凝烟,也怕落下话柄了。
要她惩罚岳凝烟,她又心有不忍,此时。她真的怨极了孟茯苓,心想孟茯苓要是乖乖认罪,哪会整出这么多事?
“太后娘娘,我娘亲说过您是最大公无私的。”小冬瓜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太后。
太后被一个小孩子这么说,哪里好意思再包庇岳凝烟?何况,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
叹了口气,太后硬下心肠,“来人,将岳凝烟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太后深感无奈,也觉得自己老糊涂了,做甚掺合这些事?想起来,主要还是岳凝烟不争气。
“姑姑。不要啊,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岳凝烟被拉下去,不断大喊大叫,直喊自己冤枉。
太后听着心烦气躁,今日本来就是寻个由头刁难孟茯苓,岂知,事情大出她的意料之外,连留下来的心情都没有,更谈何礼佛?
最后,交代了待莲妃的身子好些再回宫,命妇们自便,她自己则带着嫔妃先行回官。
至于岳凝烟,挨了二十大板后。也被太后带回宫了,说得好听点是带回去让皇上发落。
可谁不知道太后还是有意包庇她,不然,怎么都直接打入刑宫?她原来还说要把孟茯苓打入刑宫来着。
为此,许多人心里为太后贴上了‘不公’、‘护短’的标签。
倒是方氏算是倒霉了,她也被太后带回宫,甚至有些人猜想,太后会不会让她帮岳凝烟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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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瓜,岳凝烟荷包里的药粉是你放的吗?”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孟茯苓才问小冬瓜。
“对啊,娘亲,小冬瓜是不是很厉害?”小冬瓜心知瞒不过孟茯苓,便嚷嚷着邀功。
“是,我的小冬瓜真厉害。”孟茯苓顺着小冬瓜的话赞道。
话间一顿,她又问:“那小冬瓜,你告诉娘亲,你是怎么发现你身上有药,还想着放到岳凝烟的荷包里?”
孟茯苓记得小冬瓜只在岳阳侯府见过岳凝烟一面,而那次岳韶清带她到将军府,小冬瓜根本就不在场,又怎么会认得她?
就算小冬瓜再聪明,也不过只有三岁稚龄,怎么会有如此慎密的心思?如何发现药包不对劲,是如何放在岳凝烟荷包里?
越想,孟茯苓越震惊,小冬瓜这份心机,完全是一个小孩该有的,饶是再聪明,也不可能聪明到这种地步。
“娘、娘亲——”小冬瓜被孟茯苓看得很心虚,完了!她是不是怀疑他了?
“小冬瓜,你还没回答娘亲的话呢?”刚刚那一瞬间,孟茯苓好似捕捉到小冬瓜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心里的疑虑愈发扩散。
小冬瓜想哭的心都有了,不禁在心里哀嚎,我滴娘!能不能别问了?他一心想帮孟茯苓,倒忘了想好应对她的借口了。
他知道他今日的举动,在其他人眼里,是小孩子天真,藏不住话,但仅仅是针对别人,孟茯苓却不好糊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聪明,没办法!”小冬瓜撅着小嘴嘟囔道,他只能装傻,企图蒙混过关了。
见小冬瓜不愿说实话,孟茯苓心沉了沉,回想起以往小冬瓜的异举,惊了一下,他该不会和她一样,也是穿来的吧?
随即,孟茯苓又压下这个荒缪的想法,怎么可能?他是她生的,除了比一般的小孩聪明,偶尔有会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之外,其他方面,和别的小孩没有不同之处。
孟茯苓摇头,罢了!想不通,暂时不想了,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岳凝烟,得解决掉了,因为有太后偏护,即便她得到惩罚,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孟茯苓也知道以岳凝烟的智商,绝对想不出今日害她之计,八成又是洛瑶在搞鬼,看来,这个洛瑶不赶紧除掉,后患无穷。
“娘亲,你怎么了?”小冬瓜小心翼翼地看着孟茯苓,他紧张极了,生怕她看出什么来。
如果小冬瓜知道孟茯苓在猜测他是不是穿来的,估计会发懵,无法理解何为穿越。
孟茯苓的思绪被小冬瓜打断了,她摇头,“娘亲没事,咱们回府了。”
“哦!”小冬瓜点头,心里沉甸甸的。
母子俩赶回将军府,却发现祁煊还没有回来。
孟茯苓有些担心。毕竟祁煊见了皇上,将事情处理好后,定会第一时间去找她和小冬瓜,不该这么久都不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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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的担心并非多余的,祁煊随田七进了宫,田七没带他到御书房,而是皇上寝宫的偏殿。
皇上有时为了避人耳目,会与祁煊在他偏殿里议事,是以,祁煊也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祁煊没想到,进了偏殿,不见皇上。却看到易冰云衣不遮体、满身伤痕地躺在殿中,紧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田七,这是怎么回事?”祁煊心下起了疑惑。
自那天易冰云在酒楼中毒后,他便派人暗中守在学士府附近,为防有人杀她灭口。
易冰云到底是如何脱离他的眼线,进了宫,而且还是在皇上的寝宫?皇上的寝宫守卫森严,幕后主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弄进来的?
他冷视着田七,田七呵呵冷笑道:“就是这么回事。”
说完,竟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地捅向自己的心口。
因为祁煊与田七离了有些距离,田七又似演练了很多次一样。速度又快又狠,令他遂不及防,无法及时阻止田七自杀。
事到如今,祁煊如何会猜不出幕后主谋让田七将他引来这里的意图?只怕那人的算盘要落空了,想算计他,也要皇上相信才成。
祁煊只皱下眉头,没有一丝慌乱,反而过去检查田七的尸体,倒是让他发现尸体不对劲了。
他没有看易冰云一眼,就要走向殿门,易冰云刚好悠悠转醒,发出微弱的呻吟。
祁煊脚步一顿,到底还是扯下田七的外裳走向易冰云。目不斜视,把外裳盖在她身上,方问:“是谁带你来的?”
☆、第152章 面具男到底是谁?
“祁、祁大将军,我不能说,他会灭我满门的。”易冰云眼皮时掀时闭,双目涣散而无神、气若游丝。
“不说?本将军也会灭你满门!”祁煊俊眉皱得更紧。
他刚才以为易冰云死了,才没有过来查看,现在见她还有一口气,若不问出点什么,倒觉得可惜。
“你不会的!我是、他最爱的人。”易冰云吃力地仰起头,绽出一抹苦涩、却自信的笑容。
“最爱的人?你不配!先前若不是觉得你还有用,本将军早就替启源杀死你这贱人了!”
启源是太子的名讳,私下,祁煊都是直呼其名。
易冰云不提还好,一提,便激起祁煊积压在心里已久的怒焰,恨不得撕了她。
别人不知道,祁煊却知道太子与易冰云的事,她的身份还及不上太子妃之位,太子也因大局未定,为了保护她,没把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
当祁煊知道那日在假山与面具男苟合的人是易冰云后,真的很想杀了她。很为太子不值。
亏得太子真心待她,她不但背叛太子、甚至太子所中的毒,十有八九是她下的。因为她能令太子放松警惕、可以任意接近他。
要不是她是找出面具男的关键,祁煊岂会留她到现在?不能立即杀了这个毒害太子的贱人,他心里也烦闷不已,为了不让孟茯苓担心他,便没有告诉她。
易冰云听后。脸色更加灰白,却没再说话。
“启源的毒是你下的,对不对?”祁煊质问,目光如利箭般刺向她。
易冰云颤着唇,微微点头,艰涩地开口,“除了那人的身份,其他的,我可以告诉你。你、你说的没错,毒是我下的。我、我家人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迁怒他们。”
她说出这些,只是不想祁煊误以为她家人知情。背叛太子的只有她,也是那个人让她接近太子,为了布下情网,让太子对她放下戒心,她花费了很多心力。
可笑!太子至死,都不知道她接近他是为了要她的命,她从未爱过他,她爱的是那个将她当做利用工具、把她害得这么惨的男人。
现在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一心帮他,却落得这种下场。
可她偏偏还要顾及家人的安危,受面具男威胁,不得把他的身份供出来、甚至还要帮他害祁煊。
“他到底是谁?”祁煊捕捉到她眼里闪烁的恨意,再度逼问。
“我不能、不能说,但、但我可以告诉你,他背部被我抓出三道指痕,我的指甲涂出特殊的药水,那指甲痕是、无法消退、颜色很——”易冰云气息越来越弱,声音也很低弱,撑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自她在天源酒楼中毒,她便知道自己离死不远,既然不能把面具男的身份供出来,只能做些准备,在自己的指甲上做手脚。
祁煊眸色一闪,追问:“颜色如何?”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祁煊知道殿外的人一旦撞进来,他就成了杀害田七、奸辱易冰云的真凶。
这就是主谋引他来的目的,既能把他从孟茯苓身边调走,又能陷害他。
而他和田七是从偏殿后一道设有机关的暗门进来的,殿外的守卫不知他进来,便无法从他进殿的时间、与易冰云受受辱、田七的死亡时间做对比,以证明他的清白。
所以,被人撞见的话,必定会把他当成真凶。虽然,祁煊肯定皇上会相信他,但能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黑、黑色。”易冰云说得极为艰难。听了脚步声近了,她拼尽全力吼道:“求你放过我、祁——”
面具男给她最后的任务,就是在有人靠近时,诬陷祁煊,因此才没立即杀了她。
但祁煊似料到她的意图,在她喊出他名字之前,抬起早就凝聚了内力的手掌。一掌劈在她的天灵穴上,令她无法说出他的名。
易冰云暴突着眼睛,到死都想不通,面具男告诉她祁煊从不亲手杀女人,所以即便他立马离开这里,她也能喊出他的名字,不想,祁煊连眼都不眨,直接杀了她。
祁煊杀了易冰云后,心知要走已经来不及,便跃身,飞上了横梁。
他刚平躺于横梁上,殿门就被人大力撞开了,进来的人,为首的是皇上,还有易大学士也来了。
易大学士见了女儿衣裳不整的尸体,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哪里还顾得了规矩,“不!云儿、云儿…………”
皇上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易冰云弄到他偏殿凌辱?而他、还有殿外的守卫竟然毫无所觉。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把易冰云弄来的呢,知情的。定觉得他的寝殿可任人随意进出。
“恳求皇上为小女做主。”易大学士伤心欲绝,不忍去看女儿的尸体,只能不断地对皇上磕头。
他脑子虽混乱,却知道除了手腕了得,能出入皇上寝宫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皇上的住处,没有皇上允许,更不可能轻易进出。
易大学士想着,竟忍不住怀疑皇上了,就算怀疑又怎样?他又能与皇上硬碰硬?
“爱卿,你放心,朕一定会把真凶找出来。”皇上压下心头火,出言安慰易大学士。
随即,他命人封查宫门,查看今日进出宫的人,一面传女医验易冰云的尸体。
待皇上处理完这些事宜、易大学士离开,祁煊才现身于他面前…………
******
祁煊回到将军府,天已经黑了,孟茯苓也等了他许久。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去那么久?”孟茯苓一见到祁煊,就忍不住问道。
祁煊不想隐瞒她,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她,这次连太子与易冰云的事都说了。
“易冰云真能装,胆子也够大,连太子都敢毒害。”孟茯苓唏嘘不已,也觉得太子可真够悲催的,竟是被自己心爱之人毒害,至死都不知。
听祁煊说,太子文武兼备、胸有大谋。结果,还是栽在女人手里。也不得不说易冰云了得,但她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
以女子的直觉,孟茯苓倒觉得易冰云爱的是那个面具男,她不肯说出他的身份,定不仅是为了顾虑家人的安危。
“我倒是好奇那人的身份,连皇上都查不出易冰云是如何被带进宫的。”孟茯苓道。
面具男的心思慎密得惊人,掐算好时间,把易冰云在皇上偏殿的事泄露给易大学士。
所做的一系列动作,应该有迹可寻才对,偏偏查起来,却令人如何都查不出。
面具男为了陷害祁煊,杀了田七,让属下易容成田七的样子。能把手伸到皇上身边的人、连皇上偏殿那道暗门都知道。
说明面具男在宫里不是很有势力、就是有地位不低的人相助。
不必说,孟茯苓便怀疑上次美食大赛决赛,在鱼里下毒的人定然也是面具男。
孟茯苓刚这么想,祁煊便道:“我怀疑他和宫里谁有联系。”
“幸亏皇上相信你,那人算是白费功夫了。”
“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祁煊皱眉。
孟茯苓见祁煊眉眼间透出悲痛之色,心里抽了一下,知道他是为太子的死耿耿于怀。
她动了动唇。却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只得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
“茯苓,待局势大定,我们到岐山县长住。”祁煊轻抚过她缎子般顺滑的头发,声音比平常还要温柔。
孟茯苓抬头,定定地看着他。忽地,重重点头,“好!”
祁煊低头,将要含住她的唇之际,突然,猛地抬起头,往房门的方向望去,眸光先是一凛,很快就正常。
“怎么了?”孟茯苓微怔,不解他奇怪之举。
“小冬瓜在外面偷听,现在跑开了。”祁煊沉声道。
“他为什么偷听?”孟茯苓惊了一下,猛然想起小冬瓜的异样。
祁煊皱眉思索,想到假田七一事,心里不由得发沉。
孟茯苓心情也沉重了起来,苦思无果,便把小冬瓜自进京后异举说与祁煊听,说着,她惊呼一声,“他该不会不是小冬瓜?”
这么一想,孟茯苓惊慌不已,急急推开祁煊,往外面跑去。
祁煊自是追了出去,两人是在花园里找到小冬瓜的,他坐在花圃里,小小的身子曲成一团,把头埋在膝盖里。
孟茯苓看到小冬瓜这般,心里难受极了,忘了刚刚还在担心小冬瓜被人调包了。
她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抚着他的背,柔声问:“小冬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娘亲,我头晕晕。”小冬瓜仰小脸,眼眶已红透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头晕晕?娘亲带你去看大夫。”孟茯苓一听,甚为紧张。
孟茯苓心想,刚刚小冬瓜莫非是因为头晕才去找她,而不是偷听?她宁愿这么想,也不愿去怀疑小冬瓜有意偷听。
殊不知,小冬瓜暗暗松了口气,他在听他们说话时,已尽量屏住呼吸了,却还是被祁煊发觉了。
小冬瓜还放松没多久,祁煊就拉开孟茯苓,大手在他脸上摸索一番,摸不到易容的痕迹,也未将提起的心安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