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毓“……”看你开的快还是我们跑得快。
事实证明,虽然夙左护法跟秦教主跑的不慢,但是杨程的酒楼那简直就是随着他们的步伐而开,那节奏真是一点都不慢。
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次出行,夙毓不追求速度,只是让人准备了宽敞的马车准备着,打算就一路晃悠悠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至于拉车的马,自然是他跟秦峥的爱马了,等到不想坐马车的时候,策马江湖也不失为一番乐趣。
等到出行的那一日,越闻他们本来是跟在马车的后面的,可是等到出了幽冥教的那片荒漠,秦教主亲自吩咐他们都不许跟着,一驾马缰让马车飞速离去,将策马在侧的曾经的少年,如今的青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马车的消失,但是也只能看着那一只修长的手得意的挥了挥后,消失不见。
那只手的主人自然是不必说的,就是越闻的主子,曾经的幽冥教左护法夙毓是已。
闻洱最是难过“我也想跟着教主去玩。”
最悠闲的就是他了,他还敢这么说,直接引得其他七位纷纷看着他,就差上去暴打他一顿。
至于留在幽冥教中的袁恒,他是秦峥特别吩咐留下来传授辅佐弑霜的人,也是最早送别的人。
青年们虽然想暴打闻洱一顿,但是也是闻洱说出了他们的心生,这些年聚少离多的,结果教主又被夙毓给彻底拐走了,重要的事还不许他们跟着。
青年们很心塞,最终也只能默默的各奔前路。
至于同样坐在马车车桓上的两个人,自然是无比的悠闲自在了,两匹良驹都是他们亲自挑选的马,又是从小喂养长大的额,很是听话,驾不驾车的根本就不费功夫,可不是自由的厉害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夙毓靠在车壁上拉着秦峥的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你说越闻他们现在是什么表情?”
秦峥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如果你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拔剑相向。”
夙毓扭头看他,笑道“教主很了解么。”
秦峥回答“当然。”
“哈哈哈哈……”夙毓愉悦的笑道“不过就算了解,可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教主可要驾好了马,可别跑偏了方向。”
秦峥随意的扯着马缰道“好。”
第一站,是那青草蓝天的大草原。
草原上牛羊成群,分布在团簇在一起的蒙古包周围,配着这无边无际的绿色,真是充满了生机。
草原上都是好客的人民,看见他们的马车的时候,也很热情的邀请了他们。
草原上的牧民,虽然说的是自己部落的语言,但是有着夙毓这个精通各个部落语言的人在,倒是不难。
那晒得略黑的小伙子摸着秦峥的马,乌拉乌拉的说了一大堆,秦峥就是再厉害,也只能看向夙毓的方向求解释了。
夙毓微微一笑,明亮了整个草原“他说,教主的马真神俊,他这里都没有这样好的马。”
秦峥看着他说道“你自谢过他即可。”
夙毓笑着跟那小伙子说了一句谢谢,却引得那小伙子几乎看直了眼睛,又是乌拉乌拉的说了一大堆话,只是这才夙毓的眼神有着几分的微妙。
连秦峥看过来的时候都没有解释。
牧民好客,简单的谈话后发现他们并无恶意之后,就已经有长者给他们挂上了洁白的哈达。
秦峥和夙毓都是明白的人,自然是接受了这个代表欢迎和祝福的哈达。
那长者见他们如此行|事,更是将他们迎进了蒙古包中奉上了奶茶,秦峥虽然不是很喜欢奶的味道,但是这是主人的待客之道,他们没有推拒的理由。
喝完了这新鲜的奶茶,秦峥友好的推拒了再次奉上的奶酒,表示已经足够之后,那张证询问了他们的来路,得知他们只是一方的游客后,特意给他们安置了闲置的蒙古包。
夙毓答谢之后,跟在秦峥的背后跨进了蒙古包之中。
夙毓将秦峥脖子上的哈达拿了下来,自己的也拿了下来收了起来道“教主不习惯么?”
秦峥喝了口水冲淡了口中的味道道“太过热情,无法拒绝。”
夙毓笑着问道“上次教主来草原的时候不曾这样么?”
秦峥回忆道“上次匆忙赶路,都是他们接触的,并未停留。”
“教主的确是太过冷清了”夙毓调笑道“其实教主多接触接触人也挺好,他们单纯又善良不是么?”
秦峥思索了片刻,点头道“确实如此。”
夙毓击掌,笑的十分愉悦道“那教主就是答应参加他们这个月的月祭了,其实这个活动还是很热闹的,我们刚刚好赶上,主人家邀请,我也不好推拒。所以就代替教主答应了。”
秦峥“……”
蒙古部族重视祭祀一事,有年祭和月祭一事,月祭最是频繁,每每在每月的初二或是初三举行,如今正是初春时节,也正是祭祀的好时节。
虽然秦教主不喜欢接触太多的人,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却是没有反悔的必要。
到了晚间的时刻,外面已经热闹了起来,一堆堆的篝火点燃了起来的时候,夙毓也拉着秦峥走了出来。
虽是月祭,但是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群落,只是简单的准备了牛羊肉祭祀之后,便是草原人民最喜欢的唱歌跳舞的环节。
小伙子弹起了龙弦琴,悠扬欢快的曲调响起,带动着更多的人有秩序却热情的围着中间巨大的火堆跳了起来。
本是有些微冷的初春,因为这一堆堆的篝火和热情洋溢的笑脸而变得温暖了起来。
夙毓本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跳动着鼓着掌打着节拍,时不时随着那小调哼唱着几句,却也是在这时,那围着火堆的一个小伙子突然跑到了夙毓的跟前唱了起来,甚至想要去拉他的手。
当然,这样的举动被秦峥一手阻止住了,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小伙子数秒,那人就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退了回去,继续高兴额唱歌跳舞去了。
夙毓看着他的举动,感觉着手上的温度,愣了一下之后笑的前仰后合,几乎能颤抖着伏在地面上去。
秦峥看着他的样子倒是颇为的淡定,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笑完之后,这才询问道“白天那人跟你说的那句话和他刚才唱的那一句话很相似,解释给我听。”
秦峥强制要求,夙毓也并无不可,只是笑着凑在他耳边说道“那人是说我像太阳一样美丽,问问可以追求我么?”
秦峥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倒是夙毓继续笑着说道“只是可惜,教主这一握,谁都知道名花有主了。”
“很可惜?”秦峥反问道。
夙毓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跟这里格格不入,拼命忍住了笑正色道“一点都不可惜。”
秦峥松开了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静静的看着篝火跳跃,夙毓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模样,眼珠转了转后蓦然站了起来,顺便也拉起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秦峥,直接加入了那跳舞的队伍之中。
夙毓好声乐,这样简单的曲调和舞步看着几眼就能学会,那一身的红衣在火焰的照耀下分外得到明艳,虽是服饰不对,那舞步却有着属于这里的轻松自在。
倒是秦教主一着不慎,被拉入了这里,要说华尔兹那些正式场合用得着的东西秦峥还会上几分,这样的场合的确是令他颇为的不自在。
只是牧民们也不会在意你跳的好不好,只要不断地跳动,欢乐就好。
夙毓笑的肆意,那笑意蕴藏在眼角眉梢,在火焰的照耀下降绵绵的情意传递给了对面僵硬的人,渐渐的,连秦峥都有些松懈了下来。
草原上的欢歌笑语,还在不停的继续着……
☆、第67章 (六十七)半年
这个夜晚,很是酣畅淋漓,秦峥和夙毓跳了一个舞曲后就退了下来,坐在一旁看着那不断跳动的其他的人们。
“教主开心么?”夙毓手臂撑在后方,笑着侧头问道。
这样的举动对于夙毓来说可是够没有形象的了,秦峥却是又将刚才的放松收拢了起来,认真的回答道“开心。”
那样放松的感觉很开心,只是他仍然是不习惯彻底放松自己的心神。
夙毓也并没有想要让他彻底的浑然不在意,秦峥就是秦峥,他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这才是秦峥,可是在他们相伴的岁月里,他也希望他偶尔能有这样开心的时刻存在。
夙毓这样的做法,秦峥又怎么会不懂,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心情愉悦。
“有你在身边,就很开心。”
这句话是秦峥看着夙毓说出的,那一幕,夙毓记得无比的清晰,那人清风冷冽,背后遍布着一大|片的星光,然后又猝不及防的说出了这句直让人内心喜悦的话来。
秦峥说的甜言蜜语很少,可是这一句,记忆尤深。
甜的像蜜糖一样的芬芳,夙毓想要吻他,可是只是轻轻的凑近了在唇角落在一吻后便退去了,在别人的家里,还是不要太过放肆的为好。
那一夜的篝火燃了很久,秦峥和夙毓却在好好的休整了一夜之后告别了这里的主人之后,驾着马车离开了。
草原上草地繁茂,本是不适合驾驶马车而行的,倒是因为初春的时节,还能清楚地看清地面的情况,对于那沼泽的存在倒是可以提前防备一番。
再加上秦峥实则对于各种各样的地貌还是相当的熟悉,他们两个人武功又高,对于旁人来说可怕的沼泽,却并不被秦峥放在眼里。
一望无际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还有那不断流动着的云,真的是让视野变得开阔,仿佛什么事情也不必全然放在心上一般。
出了草原的方向,秦峥和夙毓直直往东而去,他们在那里看了海洋,那里沙滩浑然天成,海水蔚蓝,因是鱼虾丰富,更是在周围分布着渔村。
秦峥和夙毓有跟着捕鱼的人出过海,也有自己在沙滩上面找到海龟蛋回去烹调,夙毓的手艺不算太好,却也不是太差,跟着有经验的人学了一些,做出来的东西也是有模有样的。
不过最多的还是贝壳,各种这样的贝壳莹白如雪,夙毓心灵手巧,挑了些好的制成了手串,却又只是挑了最漂亮的一串收了起来,其他的都送给了渔村之中的姑娘们。
秦峥对他的举动倒是颇为的好奇,询问夙毓的时候,他却回答要留下最好的作为记忆,其他的,不过是扔了可惜。
两个人在渔村待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熟悉了这里,这才再次启程南下,他们去了京城看了苏止言他们,他们过得不错,只是在言明皇城之内略有拘束的时候,夙毓很好心的炫耀了一下他悠闲而自在的生活后差点跟苏止言打了起来。
也不怪苏止言想打他,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坏心了,就喜欢往人心窝子里插刀。
不过他们在京城倒是没有久留,一来这里是熟悉的地方,二来他们是偷偷入得京城,被皇帝发现了可不好。
二人复又启程,去爬了山看了云海日出,去泛了周看遍园林风光,长流而下,水声湍急,一步一景。
青山绿水,小桥人家,淡妆浓抹总相宜。
复又南行,看了那浓密的竹林,竹叶如雨般掉落,却自有清新意味。
躲在那竹楼中看绵绵的烟雨,竟是连呼吸都变得脱俗起来,两相依偎,或是吹|箫一曲,箫声在竹海中蜿蜒,绕而不止……
他们看过那如血的红枫,片片泣血,却抵不上那观赏之人的一分风采。
他们赏过那银河瀑布,看水流隽永,在潭中泛起层层的水花,月色中明亮,隐隐的能看见彩虹的影子。
他们在秋天摘那满树的野果,像是孩子一样调皮。
他们又在春天看了那不知谁栽种的漫山桃花,灿烂柔美的萦绕整个视野。
那历经千辛万苦登上的雪山峰顶竟能在夏日绽放寒梅,那温泉池旁竟能在冬日小花满地……
偶尔,他们也会在路过的时候去看看朋友,其余的时间,便是幽冥十二楼的消息网,也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当然,那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例外,秦峥是遵守承诺的人,他说道做到,只是未免麻烦,他从一开始就一个人守住了擂台,幽冥寒霜心经的第十一层层心法之下,无人能走到第二招,直到再无人上场之后,一举再次拿下了武林盟主的位置。
只是即便他将武林盟主的信物送去了司空家,他们说出的话在武林上却是大大的不如从前了。
白驹过隙,已是五年多的时光过去了。
欢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可是记忆总是牢牢的留在人的脑海之中,告诉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美好。
“五年了,也该回去了吧,”夙毓坐在小屋前的石阶上仰望着天空道“也该回去看看弑霜努力的怎么样了,你这个徒弟可是放养的够久的。”
“也是,”秦峥收剑入鞘转身道“幽冥教的确是比这里凉快。”
夙毓悠然一笑“还是教主懂我的心思。”
秦峥将他从台阶上拉了起来,说道“的确是应该回去了。”
是应该回去了,距离七年之期不过还有半年的时光,秦峥知道那个时候他在这里会死,可是死亡也并不意味着永远的离去,而是新的开始。
只是这样一定的结局,却是不必让夙毓承担那份未知,还剩半年,足够他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了。
夙毓笑着站了起来道“那我去收拾东西,教主是想先回幽冥教呢,还是想要先去京城看看故人?我们可是整整五年没有见过苏止言了,若是此时见到他,可能他会暴跳如雷,还是不要去了吧。”
他这话,分明是想要先去京城,秦峥又哪里听不出来。
秦峥迈上石阶,打开了屋门道“那就先回幽冥教吧。”
夙毓一愣,兀自懊恼,他怎么就忘了秦峥这家伙表面一本正经,心里简直就是一肚子黑水在这件事,随即转身连忙跟了上去道“其实这里离?1 ┏潜冉辖热タ粗寡运敲獾萌圃堵贰!?br /> 秦峥漠然道“没关系,两匹马都是良驹,换乘的话脚程也很快,不怕麻烦。”
夙毓“……”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但是夙毓还是不能自己反驳自己说的话,只能自己倒的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
不就是昨晚教主自己没有把持住,被他要了一遍又一遍差点到天亮么!!!好吧,是他的错!
夙毓只能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放上了马车,然后将小院的门锁好,这才坐上了马车道“一切都准备好了,教主可以出发了。”
秦峥一拉马缰,骏马轻松地在小路上行走,离那个清幽的小院越来越远。
前路漫漫,跟那扑朔迷离的未来一模一样。
本来夙毓悠闲地坐在马车上也只是吹着几支小调,顺便赏赏这沿途的风景,可是夙左护法虽然不驾车,但是他认识路啊,马车前往的方向,分明不是那远隔千里的幽冥教,而是离他们颇近的京城。
夙毓放下了长箫,问道“教主不认识前往总教的方向了?”
秦峥回答“嗯。”
夙毓偏了偏头,思索了片刻笑道“一定是马匹不好,老马识途,它们一定是还太年轻了才误导教主的。”
秦峥侧目看他,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的道“嗯,说的也是。”
夙毓轻笑,然后靠在了秦峥的身上,感受着马车的一摇一晃道“教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不赖。”
秦峥接口道“嗯。”
这便是变相的承认了,夙毓笑着,却也只是靠着,渐渐的随着马车的颠簸有了些睡意的时候,感觉到一条有力的臂膀扶住了他,便真的安心的陷入了睡眠。
梦中很安心,却有着隐隐的忧心,分明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去探望友人,以后还可以再次的相游江湖,只是他却无比的忧心,虽然不知道在忧心什么,但是他却隐隐的明白,那样自由自在的浪迹江湖的日子,却是不会再有了。
夙毓在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梦中看到过些什么,但是那种隐隐的思绪,却还是那样顽强的停留在脑海之中,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可是着凉了?”秦峥跳下马车看着他询问道。
夙毓抬头,看着眼前这人,笑道“没事,教主都给盖了毯子,还是教主亲自取暖,怎么会着凉,不过是做了个梦,还没有回神罢了。”
秦峥点头,任由小二接过马缰,这才跟夙毓一起走进了客栈“只是你白天睡了,晚上只怕不会好眠。”
夙毓进了房门,关上了门之后才笑的暧|昧道“那就委屈教主跟我一起辛劳一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