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戒完本[虐恋]—— by:清乐渔

作者:清乐渔  录入:12-18

有了这个认知,罗修面对和他谈话的调查人员坦然了许多。他抓小放大,虚以委蛇。写的书面材料,尽是些项目实施过程中的小纰漏,钻法律一些常识性的小空子。种种这些惯常的手段,适度犯规,又在情理之中。他写的洋洋洒洒,字里行间分析得那叫一个透彻,总结教训那叫一个深刻;再加上文笔流畅,感情渲染到位,堪比肩卢梭的《忏悔录》了。
看的人,不用说了,读得心悦诚服,热泪盈眶。
罗修平生头一回觉得,书读多了,最大的好处是:检讨书,写得真棒!能够成就一篇流芳百世的警世之文了。
他该吃吃,该喝喝,一样不落。除了看书,每日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他也是怡然自得地在园子里散步。恬淡自若的神情,状态完全是在度假。那些便衣大抵是没见过这么心大的人,看惯了平日里沮丧,颓废,寻死觅活的;冷不丁冒出一位稳如泰山,超凡脱俗的;也都纷纷认定,他的确没犯啥大事。
最初的小心防范,到渐渐乐意与他闲话;罗修发挥了他职业技能中,最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一下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了监管对象里最受欢迎的人物。甚至,可以和这些调查他的人,像朋友似的自在地聊天。
二十几天过去了,外边没有半点的风吹草动。没有人联络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到哪一天才是个尽头。就是个神仙,也该有点心浮气躁了,何况是他?
“领导”那边没有动静,会不会打算弃子呢?人家那可是宦海沉浮数十载,大风大浪里滚过来的,“挥泪斩马谡”的事儿,想来也做过不止一次了。兴许到了他这儿,连眼泪都省掉了。
于是,罗修偶尔心灰意懒时也发出感叹:世事短时春梦,人情薄如秋云。
他忍不住想起灿,想起这个依赖他的人,会急成了什么样子。往好的方面想,灿经过那么多人生挫折,事态炎凉,早是金刚不坏之身。即使身边没有他,也不会过得不好。何况,他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钱财。
他又惦记方亦淅。
他凭空消失的这段日子,亦淅会担心他的吧?会不会也好奇地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呢?他坚信:一旦亦淅发现他失踪,定是会去求池卫的。甭管是爱也好,恨也罢,亦淅不会对他撒手不管。正如,他对亦淅也是如此。
他们的渊源太深,纠葛太多,已是剪不断,理还乱。把所罗门请来,怕也断不明白的。
夜半无人,静下心来,他有大把的光阴,任自己安静地把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仔细地想个清楚。拨开迷雾,抽丝剥茧,他竟忽然间看清了许多他以前看不透的,想通了许多他以前想不通的。然而,越是看得清晰了,他也越发感到害怕起来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他如今置身事外,再回头看——却有惊出一身冷汗,四肢发冷的感觉。
说来,池卫对罗修这事儿,真是十分上心的。哪怕他的确对罗修心生嫌隙,哪怕他可以无视灿和亦淅的请求;可是罗修出事,也是给他接手的项目拉向了危险的警报。为己为人,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况且,他和罗修的恩怨,远没有到恨之欲死的程度。
陈灿来找他和第二天,他着手兵分两路,从两个方向进行调查罗修的行踪。一路,撒出手下在“道上”四处打探,其有没有被人绑--架,寻仇戕害的可能;另一路,走公安,司法界的人脉,打听罗修是不是犯事儿遭到拘捕了。没过多久,先是“道上”的兄弟传来消息,没有人针对罗修实施绑—票,伤害的行为。
排除了这个最大的隐忧,无疑是阶段性的胜利了。方亦淅可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不住地掩住胸口,在心底将所有的神明统统感谢了个遍。人活着,非遭横事,比什么都强。
池卫瞧着方亦淅为了罗修牵肠挂肚,食不下咽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另一边,一连数日,没有关于罗修的一点点口风传回来。池卫,掂对着,怕是他的事儿对某些上层的大人物造成了影响。果不其然,过程一波三折,最后还是当日的老“领导”;派他最信任的秘书与他私下联络,如特务接头似的见了面,告知了罗修的情况。
池卫,方恍然大悟:罗修目前正处在秘密看押,调查取证的阶段。“领导”的口气,颇让他安心;据说罗修口风很紧,进退得宜,调查组在他身上,找不到实质涉嫌重大犯罪的证据。要不了多久,人会平安出来。
在感到肩上陡然轻松的同时,“领导”也不忘提点了池卫一席话。大概的意思是说,他已置闲,只想安稳度日,不想惹人非议。钱,是赚不完的。但也要赚得有技巧,有智慧,别把自己算计进去。让池卫谨慎处理项目上的细节;别落人口实。如果再弄出了岔子,他可不负责善后云云。
临了,还抬出了庄子的一句话送他: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
池卫自己总结了半天,说来说去,就是:别给老子惹麻烦!
池卫洗耳恭听了一番官场现实主义的教育,心里往外直撮火——这不是跟我这儿装大尾巴狼吗?玩哪门子的深沉?还把庄子搬出来说事儿…….说到底,我年底不给你分红,你干吗?……
奈何,仰人鼻息;苦于,无处发泄。心还道:我们在前面头拱地的卖命,好处一分不少地给你,你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反过来,好似他还身不由己,委屈得跟窦娥有一拼。厚颜无耻到这个层次,简直到了让人仰止。
最后,说到了关键点:为了捞罗修出来,动用了平时不该动用的关系,欠下了必须得还的人情债。需要他拿出来六十万的公关费,上下打点一下。
池卫,不为这个担心:区区六十万这个数目,在罗修那里不成问题。只怕,人出来之后,还得掏出一笔可观的答谢费。
方亦淅看见池卫撂下电话,面色缓和了不少,眉毛依旧紧蹙。料想着,事情有转机是肯定的,后续可能有些烦琐吧。
这时,池卫开口了,“你给陈灿挂个电话吧……..罗修没事了,过几天人就能回来…….不过,得给跑上跑下的人点儿辛苦费,让他准备六十万。”
“太好了!”方亦淅头顶上笼罩的一团愁云惨淡,立时烟消云散;整个人,喜上眉梢:“我马上打给他!”
拨出陈灿的电话号——片刻,手机听筒里传来清朗的官方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sorry…………”
这是怎么回事?
方亦淅与池卫面面相觑——目怔口呆。
☆、第一一五章 间道(三)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切莫思量,更莫哀。从今往后,怎么收获,怎么栽。”
方亦淅每隔五分钟,打一次电话;零零总总,打了不少于10多个电话,终是无法联系到神秘消失不见的陈灿。对方,始终是关机的状态。
难不成,失踪,也有连锁效应吗?
方亦淅藏住心中的忧虑,无可奈何地巴望着池卫:既有些担心陈灿的安危,又有些无计可施的茫然。
池卫收到这样的眼神,也替陈灿着急。一个还没出来呢,另一个又不见了,他这一天快成了负责查找失踪人口的专业人士啦。
“这不正常。”方亦淅肯定地下着判断:“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关机呢!除非是,发生了别的事儿。”
“我知道。”池卫,点了点头,面容沉静:“我让人去找找他吧。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么大个人,出不了什么事。最有可能的是,有了突发状况出门去了。我们不用先吓唬自己。”
方亦淅略微颔首,这一点他表示认同。陈灿的独立能力,还是令人放心的。他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伶俐乖巧;内里却是个非常坚强,聪慧过人的。这样的人,他不算计别人已是万幸;别人要想伤他,恐怕也不容易。尤其是,现在的陈灿。
甫一想到,陈灿向罗修大方展示着那些恐怖的伤疤,坦然自若地扯出那些莫须有的经历;方亦淅只觉得,这个昔日的恋人,像是在地狱里接受过魔鬼的重铸一般——蜕变得不可思议。
“现在是找不到灿了的,也没办法拿到钱。不如,那六十万,我先替他拿,我手里还有……….”
方亦淅只顾说着自己的建议,没料想,眼睛蓦地迎上了池卫一双含嗔带怒,灼灼逼人的目光——嘴边的话,悉数吓得咽了回去。
他,倏而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只想到要让罗修早些重见天日,恰好忽略了池卫的感受!失策,大大的失策啊——
池卫,怎么会计较那六十万呢?自己这么一说,倒像是否定了池卫先前付出的所有努力,间接地把他排除在了自己和罗修的圈子之外。他错了,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大错特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意中伤害了池卫,方亦淅想马上做出解释。只是,关心则乱,他的急于澄清,在池卫黯然神伤的眼中,显得相当笨拙——并且极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
池卫,敛紧了眉心,一边的嘴角向上一翘:通常情况下,这是显示其心情大为不快的微表情。
“你以为,我会为了这六十万,不帮他吗?!”听起来,像是难已置信的反问,又像是自我讽刺的喟叹。
方亦淅瞬间觉得,好似自己小看了池卫一样。
“我没那么想过。”方亦淅暗叫不好,池卫果然是曲解了他的本意。连忙说道:“我只是想,我和罗修是朋友;他出事了,我想尽一份力而已……..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我说给他出钱,也是一着急随口说出来的……..我想不到,这会让你生气……..”
把自己和罗修的关系,说成是朋友,虽是最好的注解;听起来却好像是刘备自称皇叔一般,总带着点儿底气不足,外加值得商榷的意味。方亦淅自己,先是心虚地红了脸。究其本意,他的确没有质疑池卫好心的意思;他就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罢了。
池卫看着一脸挣扎,面红耳赤的方亦淅:霎时,一种无力感袭遍全身…….不单单是对方亦淅感到无能为力,也对变得这样敏感,软弱,不堪一击的自己。
他讨厌这么没有止休的妒嫉与猜忌,总是自我怀疑,总是小心防范。想来,这一切,不仅令亦淅生厌,也令自己筋疲力尽。左手喜悦,右手沮丧;一边防微杜渐,一边患得患失;在多重得失忧惧的割裂之下,自己越来越变得不可理喻,没有自信。
这不是他池卫;不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随性自在的池卫。
或许,从今天起,试着,尝试着一点点放开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不会把彼此的热情消耗到死。
池卫,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语不发。
方亦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反常举动的池卫,直愣愣地盯着对方,内心惴惴。
池卫沉默了很久,久到呼吸终于平缓,神色如常地内敛端正。
“你不用为这个钱操心了。明天我让黎辉把钱给人家送过去。”池卫,口齿清晰流利地说道。神态自若的好似方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争执。
“罗修什么时候出来,我收到信儿立刻通知你。最近你也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池卫说完,径自一人上了楼。
留下方亦淅站在客厅里,怔怔出神了半天。
池卫上楼后,进了浴室,泡了一个冗长、且旷日持久的热水澡……..像是借此,面壁冥想一般。
方亦淅也不可能好受,见他把楼上的浴室占了,自己跑到楼下的浴室潦草地冲了水,便回到卧室躺下了。
这晚的睡眠,自然是可遇不可求的。亦淅挺着身体等得快要僵掉了,池卫才从浴室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动作很轻地上了床。
他似乎有意不想打扰亦淅,悄悄扯过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反方向侧躺着,犹自睡去。
亦淅心知肚明,他是故意回避自己。一向和颜悦色,温柔可亲的池卫,真动起气来,运用的意是出乎意外的冷暴力。他,也是服了;也是醉了。
他们在一起后,还是第一次池卫没有抱着他入睡。亦淅有些不大习惯,又不敢翻身怕扰了对方睡觉;自己抓耳挠腮难受了大半宿,直到天亮方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方亦淅醒得迟了。身旁的那位,已不见了影子。
厨房的微波炉里,放着早餐。手机的微信信息里,有一条池卫的留言。他去上班了,见他睡得沉,没有叫醒他。
看上去,好似一切平常;实际上,一切又都不同了。
方亦淅的心头,忽而感恩与难过,错综复杂地交替上涌——他感恩:池卫,总是单方面地包容他的全部,他的小脾气,他的小缺点,甚至是他在感情上不能专注的三心二意。难过在于,为他一句无心之言,让池卫伤了心。并且,他一而再,再而三,无意去刺痛的,是那个从来想认真去爱他的人。
是不是自己太恶劣了呢?辜负了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方亦淅,扪心自问了一次,又一次。
陈灿的电话,像中了魔咒似的,一直关机。方亦淅登门了两次,皆是无功而返。
方亦淅怀疑,陈灿的突然消失,可能与他的父亲陈至荣有关。不过,他和陈至荣的夙怨太深,没有办法去证实。转念一想,罗修出来后,自会去寻陈灿,自己实在不宜参与其中。
在被秘密看押了38个昼夜,写下了若干页说明材料之后,罗修有幸全须全尾地走出了那栋小楼。
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罗修觉得眼下的自己,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见到尘世的第一缕阳光,有种劫后余生,再世为人的激动。
怪不得,人人向往自由;又有无数先烈愿意为自由而战。自由,这个词,没有失去过的人,不可能会真正领悟它的含义。
罗修大大感慨了一番,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自己的寓所。
他乘座的出租车,刚驶到公寓的门口——赫然瞥见,独坐在门前台阶上,满面期待之色的方亦淅。
方亦淅见到罗修平安无事地从车里下来,面上涌现出兴奋与欣喜的光芒。
罗修以为,自己回家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陈灿。没想到,却是苦苦守候在此,形容略显枯槁,双眸在看到他,转瞬亮如星辰的方亦淅。
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等了很久吗?”
纵有千言万语,当面对着这个人的那一刻,罗修也只是平平淡淡地问了最普通的一句话。
方亦淅腼腆地一笑:“也不是太久,三个小时吧。”说话的语气,好似他只等了三分钟而已,“昨天池卫和我说,你今天会回来。拿不准具体时间,我就早来了一会儿。”
“你呀……..我到家会给你打电话的。”罗修,几分心疼地上下打量了一遍依旧身形偏瘦的亦淅,“幸好,今天的天气不错……..”
方亦淅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于罗修的温柔,他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我怕你回来见不到灿,会急得乱来。我找了他好几天,都找不到他,他的电话也关机。所以,我想,先告诉你一声。有没有可能,他和他爸爸在一起……….”
“哦?!”罗修眼光一暗,不置可否。
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惊慌,倒是令亦淅对罗修的态度有那么点好奇。难道,罗修早就知道,陈灿去了哪里了吗?
“进屋坐吧。”
罗修静若止水地说着,不慌不忙地输着开门的密码——
门应声打开后,罗修把亦淅让进了屋子。
脚一踏进入屋中,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花香,其中还夹着熟悉的薄荷味的烟草香。
只要这个味道钻入鼻腔,亦淅本能的感觉,就是目炫魂摇。
举目四望:房间收拾得非常整洁,明窗几净,纤尘不染;客厅的茶几上,水晶花瓶里,一大束缤纷触目的黄色郁金香。
方亦淅轻皱眉头:“这可不像是好几天没人在家的样子啊?”
罗修峻冷的鹰眸,深如崖渊,环顾着他无比熟识的地方,不解地思忖着:
“这房子看起来,天天有人在打扫整理。干净得奇怪呢。”
“花,也是新的——可……可我来了几次,确实没人啊?除了灿,还有谁能进来吗?要不,是灿昨天回家了?………”方亦淅很难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情形,深感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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