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强盗逻辑。
走出B大,外面全是餐厅,付羲扬问吕蒙:“吃什么?”
吕蒙也转过头问温弋:“想吃什么?”
温弋看着吕蒙,答道:“你们不用管我,我吃过午饭了,我就陪你们坐坐,吃你们想吃的吧。”
付羲扬看着两人,有些不可思议:“要不要这么生疏啊,你们原来不是很好吗?”
温弋怔了一下,很好?我和吕蒙吗?
吕蒙赶紧岔开话题,指着马路对面:“那吃那家日式料理吧?”
付羲扬点头:“厉害啊吕蒙,你一指就指出了我们这条街名气最大的一家。”
吕蒙笑:“是吗?我运气挺好的,总是能选出‘最好’的那一个。”
是啊,所以你当初,就没有选我嘛。
三个人要过马路,但是要过斑马线要走到前面去再倒回来,于是大大咧咧的付羲扬表示,直接横穿就行了。
温弋心里很苦,虽然他是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但是也从不横穿马路,倒不是因为遵守不遵守交通规则,就是怕死。
温弋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付羲扬和吕蒙横穿马路,吕蒙很体贴地站在车来的方向,走到马路中间,又换到另一边。
好在平安地过了马路,进了日料店,都一点过了,日料店竟然还有那么多人,能有座位就不错了,自然没得选,付羲扬懂事地自己坐在一边,吕蒙和温弋坐在另一边。
吕蒙点的菜竟然都是温弋喜欢吃的菜,温弋原来可没发现自己和吕蒙口味这么相似。点完菜付羲扬才问吕蒙:“你不是不吃鱼吗?点这么多海鲜,对哦,仔细回想起来,你不是也不吃寿司吗?”
吕蒙看了温弋一眼,说:“可是温小弋喜欢吃啊。”
温弋有些无奈:“我真的吃过午饭了,你们不用管我的。”
吕蒙却有些固执:“不,我偏要管你。”
作者有话要说: my裕:就凭你也想管我老婆?
☆、第 11 话
温弋的脸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刻薄:“那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吕蒙看着温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不该是温弋会对自己说的话,自己说这样的话,他应该脸红然后乖乖点头才对——这才是温弋该有的反应啊。
温弋看着桌面上的玄米茶,继续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大家都把我当钱包的时候,你把我也当钱包就好了啊,干嘛要对我好,给我希望。以‘现在不想考虑这些问题’作为理由拒绝了我的表白,不出三天就和校花在一起,打的到底是我的脸还是你的脸?你这样的高材生为什么没有考上B大?”温弋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嘲讽:“因为你高三毕业前谈恋爱去了呗。”
整个气氛急转直下,刚才还是老友重逢的喜悦温馨,现在就降到了冰点。
吕蒙还没有开口,付羲扬就先开口了:“不是,温弋,这事儿你错怪吕蒙了!”
温弋瞪了付羲扬一眼,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和吕蒙说话的时候插嘴?你当你是什么东西?
吕蒙赶紧制止付羲扬:“付羲扬!你别说!”
付羲扬却很坚持:“不,我得说,这事儿温弋心里过不去,你过不去,我也过不去。”说着望向温弋:“‘吉祥物’不是吕蒙说的,他也没有说过因为你向他表白了他才和赖琪琪在一起,都是我说的,因为我想给自己讨个好彩头,才那样说的……对不起……”
温弋笑了出来,看吧,又是这样的强盗逻辑,你误会了,我才是罪魁祸首,我为了“讨彩头”给你带来了伤害,但我向你道歉了,也没有恶意,所以你得原谅我。
都说了,凭什么。
温弋笑够了露出了一个讽刺的表情:“这个所谓的真相,也没有太让人震撼,也没有把你们洗得太白啊。付羲扬,你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挺让人不爽的,3班运动会后和我们班起了冲突,你在班上嚷嚷得那么厉害,发动大家抄家伙作势要打群架,结果3班来我们班上找茬,你躲在后面话都不敢说一句。真是丢人。”
付羲扬目瞪口呆,看着温弋,他有些难以置信,温弋从来都是闷声闷气的,大家说什么他都说好好好,不管别人要他干嘛他都乖乖点头,所有吃亏的事、大家不愿意做的事,推给温弋做就是了,反正他也不会拒绝。这样的老好人温弋,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吕蒙舒了一口气,声音很温柔,半带教训的语气:“温小弋,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温弋转过头看吕蒙,反问道:“那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是什么给了你们脸说这话的?”
“温弋!”付羲扬背了口气,恼羞成怒:“你以为你瘦下来了变帅了就了不起了?呵,都给你道过歉了,过去的事情,一直揪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温弋听到“瘦下来”三个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当然有意思,为了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都不用和你扯上关系,意义大着呢。”温弋说着站了起来,吕蒙也赶紧站起来拉住温弋的手:“你别生气,付羲扬他没有恶意。”
温弋甩开了吕蒙的手,一脸高傲:“可我对你们有恶意啊,看不出来我写在脸上的‘嫌弃’二字吗?”
吕蒙呆呆地看着温弋推开椅子,从自己身后绕了出去,直到温弋走出了日料店,吕蒙才赶紧追上去,推开门,温弋正在往斑马线的方向走去。吕蒙追上温弋,抓住温弋的手腕,一脸焦急:“你别生气,温小弋,别生气!”
温弋转过头看到吕蒙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那个高高在上的吕蒙,他的男神大人,正握着自己的手腕,喘着气,一脸惊慌,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眼神竟然像一只无害的大型犬。
“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你,你不要走!”吕蒙呼吸有些急促,却迫不及待说出后面的话:“温弋,我和赖琪琪在一起一个星期就分手了,我喜欢的,是你啊!”
温弋瞳孔骤然缩小,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样,吕蒙的声音变得缥缈了起来,他说:“你不一样,你对我而言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生病之后没有来学校,我去问过老师,老师也不知道你在那个医院……都是我的错,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我不知道你生病和我有没有关系,可你要是机会都不给我,我怎么向你赎罪!”
撒谎。骗子。
在你拒绝我的表白后,我转身的那个瞬间,你的表情可是在镜子里清清楚楚,别说好听的话来蛊惑人心了,就算我曾经多喜欢你,也不会蠢到再去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
温弋把手从吕蒙的手里抽出来,叹了口气:“吕蒙,我们做每件事,都一定有的目的,你希望达到一个怎样的效果,你期待对方对你抱有怎样的感情。先想想这件事,想想所谓的‘可能性’,那么你就会知道,你刚才对我说的那番话,毫无意义。”
吕蒙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温弋,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温弋笑:“吕蒙,要是我还是当初那个小胖子,听到你的表白一定会很开心——可我减肥的时候减得太狠了,把心肝脾肺一起减掉了。”
下午四点十分,温弋刚走出教室花裕就打电话来了,温弋接通电话后,情绪不怎么好,都怪吕蒙,下午的课温弋听了半节课,神游了半节课。
“怎么啦?上个课把您累成这样?”花裕笑着挖苦温弋,温弋却没有和花裕贫嘴,而是撒娇着问花裕:“你在哪里?”
花裕答道:“逸夫楼下啊,看到了吗?”
温弋刚好走到一楼,看到外面的马路上停了辆黑色的奔驰,有些不满:“奔驰?”
花裕在那边笑了起来:“嗯,奔驰。”
他有必要么他!
温弋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花裕坐在旁边,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挑眉问他:“怎么了?”
温弋嘟了嘟嘴,说:“没什么……”温弋想了想,问:“花裕,你能抱抱我吗?”
花裕噗嗤一笑,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撒起娇来了。
花裕拍了拍手,张开双手,像召唤自己的小宠物一样,温弋虽然有那么一丝不爽,但还是扑了过去,把头埋在花裕的怀里,花裕自然地抬起手来摸温弋的头,哄道:“嗯,如果你被人欺负了,可以跟我告状的。”
温弋蹭了蹭,嘴硬道:“谁敢欺负我?本爸爸教他做人。”
花裕惩罚性质地拍了一下温弋的头,教训他:“好好说话。”
温弋没有闹腾,又抱了几秒,才放开花裕,又回归他大大咧咧的坐姿,葛优摊在后座,脑袋偏向窗外,现在是下课时间,人多车多,车行缓慢。
半晌温弋才对花裕说:“吕蒙说,他喜欢我。”
花裕轻笑一声,只说了四个字:“过时不候。”
温弋也笑了,表情却有些落寞:“我只是有点难过,他为什么,不能保持着我记忆中那个高傲的模样呢,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地来求我呢。为什么要摧毁,我记忆中那个‘他’呢。”
花裕耸了耸肩,从左手边提起一个小蛋糕盒,递给温弋:“好啦,你不适合摆一张林黛玉的脸,来,爱马仕。”
温弋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双手接过蛋糕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扇形的芝士蛋糕。温弋兴奋地问花裕:“你要吃一半吗?”
花裕就回想起了温弋口中的“一半”,笑了笑,说:“免了。”
温弋幸福地吃着芝士蛋糕,微微耸着肩眯着眼,傻笑着说:“真的好好吃啊!”
花裕看着温弋,突然有点羡慕,单纯就是好,他的世界一定没有阴谋,只是初恋出现就能够让他情绪波动到要求抱抱求安慰,可是下一秒又能够因为一小块芝士蛋糕被哄好。
温弋吃完芝士蛋糕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对花裕说:“我希望你每个星期来接我的时候,都能够给我买一块,不,希望能买两块芝士蛋糕。”
花裕笑他:“我怕你哦?”
温弋立刻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不要那么小气嘛……你想想我在学校吃了一个星期的食堂饭菜,我多惨啊!”
嗯,是挺惨的,花裕瞬间就觉得自己应该把全世界的芝士蛋糕都买来送给这只小仓鼠。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上线
☆、第 12 话
温弋晚上如愿以偿吃到了烤鸡,花裕看他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又嫌弃又无奈,抽纸巾递给温弋,温弋却满不在乎:“我吃完了再擦,反正擦了一会儿又油了。”
花裕浑身像蚂蚁在爬一样难受——这对于一个处女座而言,完全就是精神摧残。
终于花裕忍无可忍了,嫌弃地掰着温弋的头,强行用纸巾替他把嘴擦了,才长舒一口气,温弋一脸懵逼看着花裕,眨了眨眼,也不敢继续吃了,半晌才问花裕:“你是不是有病啊?”
呵呵,强迫症也算是病吧。
吃过晚饭,温弋就举着手机一直在亢奋状态,摩拳擦掌,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七点刚过,突然听到温弋一声惨叫:“啊啊啊啊啊!”
花裕把手上的杂志放回茶几上,皱了皱眉,问温弋:“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温弋抬起头来看花裕,眼里已经含上了泪水:“卖!完!了!”
花裕哭笑不得,问他:“什么东西?”
“安懿12月演唱会的门? 卑。 蔽逻涣场拔沂撬以谀亩钡拿H唬岩灾眯牛骸耙环种佑忻矗烤尤痪吐敉炅恕降资怯卸嗷穑俊蔽逻诒览5募湎叮竽酝蝗涣楣庖簧粒谢ㄔT诎。腔ㄊ隙鲁ぐ。率咏缰皇腔ㄊ掀煜碌囊桓鲎庸荆ㄔR曹惭莩岬拿牌币兹绶凑瓢。?br /> 于是温弋立刻开启奥斯卡影帝模式,开始自怨自艾输出负能量:“我连安懿演唱会的门票都抢不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你家网速不如人,还是我手机不如人,还是我的手不如人……”
花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温弋在自己面前演戏。温弋演了一阵,偷瞄了花裕好几眼,他都无动于衷,是自己的表演不够到位?情感不够强烈?传达得不够具体?
于是温弋决定来剂猛料,十分浮夸地大哭起来:“我努力存了好久的钱,就为了看安懿的演唱会!省吃俭用,好几次都低血糖晕倒了!难道老天就看不到我为了见安懿这份诚心吗!真是!太残忍了!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我省吃俭用存好钱,却买不到票!买!不!到!票!呜呜呜呜!”
花裕抬起头来捂住额头,抬起另一只手示意温弋差不多得了,直言不讳:“恕我直言,比起你去年在年会上那个演技,今天真的退步太多了。”
温弋立刻就收起了眼泪,抬起手来擦了擦,既然都被花裕揭穿了,那也不用再演下去了,于是温弋改变了战术,改为死缠烂打磨花裕:“花裕……你肯定有办法弄到安懿演唱会的门票对不对?花裕~花裕,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花裕一脸为难地看着温弋,问他:“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吗?”
温弋不以为然:“花裕,你还需要我的好处啊?我能有什么好处给你?”
花裕不满:“那不行,哪有不劳而获的。”
温弋看花裕这样基本上是松口了,心里有点开心,问花裕:“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花裕想了想,说:“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温弋愣了一下,花裕还记着这茬儿呢。果然啊,花裕,真是自己见过情商最高的人。继而装出骄傲的模样:“听我唱歌很贵的,便宜你了!”说着跑上楼拿自己的吉他。
温弋本来一开始就是学木吉他的,后来爱上了摇滚,他总觉得玩摇滚的人骨子里都有着一股叛逆劲儿,温弋很羡慕,因为那是自己不具备的情绪,但还是学了电吉他,因为有基础,也很好上手——可是胖子没有人权啊,胖子做什么都只会被人嘲笑,别人弹吉他就是好酷,自己弹吉他,就是好诙谐。
是啊,好诙谐。
可是温弋也一直诙谐地顶着别人嘲讽的目光弹到了现在。
温弋调好音,花裕也正襟危坐看着温弋,温弋笑了笑,开始拨弦。
你是我未曾拥有无法捕捉的亲昵。
你是我朝夕相伴触手可及的虚拟。
花裕,你能听到我想传达给你的吗?
温弋唱完,眼角滑过一行眼泪,赶紧抬起手来擦掉,有点尴尬,望向花裕,花裕也正看着自己,为什么他的脸上是这样的表情,那个一直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花裕,为什么,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慌?
花裕舒了一口气,用平静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夸奖的语气说:“还真唱得挺好。”
温弋没有说话,被花裕发现了吗,自己的小心思——自己藏起来窃喜着的小暧昧,与无法掩藏的罪恶感。
花裕掏出手机给邱泽打了个电话,邱泽很快就接通了:“喂,裕哥!”
一听到邱泽的声音花裕就忍不住勾起一个笑,邱泽永远都是这副元气满满的样子。花裕问邱泽:“最近还好吗?”
邱泽答道:“好!裕哥有什么事吗?”
花裕也不委婉:“安懿12月那场演唱会的门票,能给我两张么?”
邱泽受宠若惊:“当、当然能!”
花裕挂断电话,看着温弋一脸期待的表情,摊开手:“搞定了。”
温弋兴奋得跳了起来,满脸崇拜:“花裕!你真是无所不能的天神爸爸!”
花裕一脸无奈:“别别别,您可千万别这样认为。”
星期一一大早司机就先送温弋回学校,马上要放国庆节了,这周待在学校的时间只有三天,可在下车的那一刻,温弋还是觉得有点舍不得花裕,温弋弯下腰,对着坐在后座的花裕说:“花裕,我走了。”
花裕抬了抬手,说:“快点,你不是要上早自习吗?”
温弋瘪了瘪嘴,小声地说:“再见。”关上了车门,也隔断了花裕那句“再见”。
半下午,花裕给花唯打了个电话,看着手上的玉石原石展的门票,问花唯:“国庆节有安排么?”
花唯:“干嘛?”
花裕笑:“你不说你没有零花钱了么,会展中心要办原石展,我出钱,赌赌呗?”
花唯发出了一声嘲讽味十足的嗤笑:“花裕,我没零花钱——可我有老婆啊哈哈哈哈哈!好好的国庆节,我不陪我老婆,我跟你去赌石头?你还好吧?”
花裕有点不高兴了:“所以你是不去了?”
花唯:“当然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