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些都是送命题完本[快穿耽美]—— by:有乐亭千灯

作者:有乐亭千灯  录入:12-21

“什么梦?”曲泊舟问。
牧轻言茫然起来,对啊,什么梦呢?
对视片刻后,曲泊舟别开眼睛,道:“拿着它走吧。”
牧轻言还没开得及做出动作,图澄阁的后院里又有人走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昆仑山上住昆仑hhhhh
不过这才是最初的相遇呐~
☆、第二个世界
“不知曲将军到来,贫道有失远迎。”来人头着白纶巾,身披墨蓝鹤氅,履版而前。
“戴国师。”曲泊舟道,起身时不动声色地拉了牧轻言一把。
来人正是大夏的国师——戴涯冉。
幸好牧轻言是背对图澄阁后门而坐,他得以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站起来冲国师躬身一礼,“国师大人。”
木屐打在地上声声脆响,戴涯冉走到两人面前,“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问题问得牧轻言暗暗心惊,好在他身边的曲泊舟脑子转得快,假话不打草稿便能说得有理有据,“戴国师,虽泰王爷已死,苍狼教与之一族的血契已断,但自归来后我仍是心有不安,以致近日食不下咽、夜不能眠。”话至此曲泊舟陡然顿住,思索片刻后开口仍是有些迟疑,“我想请国师为此占上一卦。”
戴涯冉引着两人走入阁内,取出一套茶具开始烹茶,不多时,清黄的水流自壶中注入杯内。戴涯冉一共倒了三杯,将其中两杯推至牧轻言和曲泊舟的面前。
茶的温度透过白瓷传来,很快牧轻言便拿不住了,只好放在桌上,杯中茶梗竖起在中央,他看了眼旁边人假装出的忧虑神色,道:“将军,你看这茶,茶梗竖立,是好兆头啊。”
闻言戴涯冉笑道:“曲将军”打算如何起卦?
图澄阁前后两扇大门对开,风穿堂而过,片片落梅被吹进来,曲泊舟心下一动:“便用梅字起卦吧。”
戴涯冉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此字,“梅,拆开便是木每,左四右七,上卦为震,下卦为艮,第五爻动。本卦是小过卦。这个卦是异卦相叠,过山雷鸣,不可不畏惧。阳为大,阴为小,卦外四阴超过中二阳,故称小过,小有越过。‘小过。亨,利贞。可小事,不可大事。飞鸟之遗音。不宜上,宜下,大吉。’”
牧轻言听得一脸蒙圈,他确定他每个字分开都能懂,可连起来就完全晕了。他默默地将茶杯拿起,可水还是很烫完全入不了口,只得再次放下。
好在戴涯冉说完这段天书后又给出了解释,“这个卦是指宜行小事,不宜做大事,鸟过留声,提醒人们登高不利,该下行。”
“你这一卦的变卦为泽山咸卦,亨,利贞,取女吉。山上有泽,咸,君子以虚受人。”戴涯冉又道。
曲泊舟若有所悟地点头,“谦虚待人,方可成事。”
“本卦和变卦,衡量取之。但卦所指明的,和你心中所求,也要衡量取之。”戴涯冉道。
“多谢国师。”曲泊舟饮下一口茶,然后深深作揖。
离开图澄阁后,牧轻言忍不住问:“曲泊舟,你是本来就对这些玄学有了解,还是原主的缘故?”
曲泊舟脚步一顿:“大概是生而就有的兴趣。”
“神棍。”牧轻言耸着肩,顷刻后又正色道:“话说回来,我摸到那个连山罗盘后真的做了个梦,虽然现在完全想不起内容了,但我能感觉到那梦和这具身体并无关系。”
“而是和我,和我本身有关。”牧轻言偏头看着身旁的人,“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你是我所知的第一个有这样经历的人。”明明离得很近,但曲泊舟的声音却分外的悠远,“我们这些所谓的被‘主神’选中的人,都没有生前的记忆,我们什么时候死的,我们如何死的,我们死在了哪里,无人记得。”
“我也不记得啊”牧轻言轻声道。
“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我们不记得生前的事,却保留有生前的习惯,熟记生前的知识与技能。”曲泊舟声音渐渐变低,“我们这样在不同的世界穿梭,执行特定的任务,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攒够分数点,换取重生大礼包。”牧轻言道。
曲泊舟却笑出声来,“你真的相信吗?”
牧轻言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然而没有多余的时间供曲泊舟解释。他们原本想抄近道出宫,可正准备拐弯上道,迎面走来一大群人。这群人都穿着太医品服,在几个太监的带领下脚步匆忙。曲泊舟粗粗一瞧,正六品以上的太医几乎都在。
“这是怎么了?”曲泊舟上前问道。
太医院院使坐在软轿上,语速极快地回答:“皇上在太极殿内昏过去了!”说完他又看向牧轻言,“魏大人,赶紧和我们一同过去!”
院使大人两眼浑浊口气极重,牧轻言呗熏得两眼冒金星,他连忙道了个“是”,旋即脚步一转跟在太医队伍末端。
太极殿的殿门大开,后宫嫔妃哭倒一片,没人理会太医们的请安,皇后赶紧免了这些繁文缛节让他们进去。
谁官大谁先上,第一个跪在龙榻旁诊脉的自然是太医院院使,这位德高望重却年迈的老者跪都跪不稳,稍微一挪动便开始喘粗气,牧轻言远远地站在后头围观,一时判断不出这位院使和床上的皇帝倒地谁会先入土。
几个地位较高的太医都上前诊了脉,聚在一起小声讨论,每个人眉头都皱成川字,写出的药方改过又改。他们商量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传下去一张药方,小太监足下生风地跑去御药房取药。
所以这几个老家伙把事都干完了,让他们这些品级不高、没啥作为的人来干啥,替他们拍手叫好吗?牧轻言腹诽着,眼睛颇为不耐烦地到处乱瞟,结果与曲泊舟对视上。后者往龙床的方向扬起下巴。
牧轻言懂他的意思,但现在还轮不到自己去诊脉,只能干等着。要么那几位的药一碗下去皇帝病情好转,要么一碗下去皇帝不见起色才轮到他们几个去瞧一瞧。
一副药,要想充分发挥它的药效,需得在冷水中先泡上小半个时辰,在大火煮沸转小火慢炖,反复三道。这个过程总共需要一个多时辰。
牧轻言将身体重心由左脚换到右脚,小心翼翼地将手撑在一旁的柱子上,接着垂下头去开始睡起觉来。可这个姿势不好受,牧轻言复而睁开眼睛,扫了一圈后发现没人在意他,便稍微挪动一下,头抵在柱子上,闭眼入梦去。可这一觉无人如梦。
他被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吵醒,紧接着一股苦味飘进鼻子里,太监尖细的嗓子喊着“药好了”,死寂一般的内殿又活了过来。牧轻言抬起头,发现有人正不偏不倚地靠在柱子上,恰好挡住他的视线,也隔绝了他被人发现的可能。
牧轻言伸手戳了下曲泊舟的背脊,示意他让开一下。
曲泊舟回头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直起身子往龙床边走去。
牧轻言也凑上前去,只见那穿着凤袍的女人将皇帝扶起靠在自己怀中,然后端起托盘上的瓷碗,舀起一勺黑乎乎的汤药,吹得温度适宜后方才送入皇帝口中。然而这样喂药并没有用,怎么送进皇帝的嘴里怎么流出来,一碗药很快见了底,又有宫女忙不迭的送来第二碗。
这次皇后换了种方式,她顾不得威仪体面,自己先喝下一口,再渡进皇帝口中。皇帝这回终于将药咽下,可没等皇后将碗交到宫女手中,皇帝竟自己撑起身子,斜斜向前,将方才喝的连带着之前吃的全都吐了出来,然后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那年迈的太医院院使见此状,也跟着眼白一翻追随皇帝而去。
伴随着奇异的味道蔓延开来,太极殿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跪地的跪地,擦地的擦地。牧轻言的一个年轻“同僚”上前为皇帝探脉,最终满手湿汗、摇着头退回原地跪下,“臣无能为力。”
“臣无能为力。”
“臣无能为力。”
这样的声音在大殿上接连响起,龙床下跪倒一片,最终只剩下牧轻言一人还站立着。
牧轻言绕开地上的人走到龙床边上,自始至终没人看他一眼。床围上镂空雕着脚踩祥云的金龙栩栩如生,四方立柱上也绘的爪角鳞鬣随流光而动,牧轻言在床边跪下,在皇帝露出在外的手腕上盖了方帛布后探指诊脉。
循着常年累积而成的身体记忆,牧轻言感受着脉象,一味味药材在脑子里浮现,药性、药效、副作用等等东西,一番排列组合后,心下已有了个药方。
“皇上可对什么药过敏?”牧轻言问道。
“过敏?”
“呃。”牧轻言有些尴尬,开始满脑子寻找替代词,“就是服用之后会出现不适。”
皇后思索了一番后答:“并无。”
“近来食欲可佳?夜来起夜是否频繁?白日里是否畏光?”牧轻言又问了一连串问题,虽然不甚礼貌,但如此紧张的局面下也没人怪罪。他招来纸币写下方子,略略一吹便递给一直侍奉在侧的太监。
“这剂药是强效药,逆经脉而行,强行行气血。但只可用此一次,之后需得换方子细细调理。”说完,牧轻言又回到方才位置上站定出神。
但是那捧着药方的太监没有动,底下跪着的人也都含着质疑的目光。
“还不快去抓药!你们能等,皇上可等不了!”曲泊舟一声怒喝。
这时皇后也横眉竖眼,“等什么呢!你们一个个是不想活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哈哈哈哈哈
☆、第二个世界
太医院院使一晕不起,牧轻言由于救治有功,被任命代行院使之职,也因此好几天没能踏出皇宫大门。他整天太医院—太极殿两点一线,皇帝出状况了便赶过去治病,没状况时便留在房中对着药材研究怎么治病。
大夏这位继位没个几年就有驾鹤西去趋势的皇帝在牧轻言的调理下一天天好了起来,正值战时,他仍旧大手笔地命人将赏赐一箱一箱往魏栖的府上抬。牧轻言边称药边感叹,这民心浮动孽障四起,真不该怪天命。
卯时未至,着各品级朝服的官员们已候在太和殿外多时,待紧阖的大门徐徐而开,太监的公鸡嗓一叫唤,便此而入,文武分列,品级划行。养了多日病的皇帝被扶着坐上龙椅,居高临下地一扫后竟又昏昏欲睡起来。
总管太监刚说完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武官之首出列跪于阶前。
“臣有本要奏!”
“准奏。”
“皇上,我方斥候传来密讯,东北叛军与西北叛军联手,他们正集结兵力于崂山佛影峡畔,欲以此地为突破口,进入清河以南。陛下,我大夏版图一缩再缩,如今清河已是西部的最后一道防线,若不反攻,便再无反攻之可能。陛下,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被暴民瓜分食去吗陛下!”他一连三个“陛下”,说到动容处甚至潸然泪下,企图点燃栖息在这病态帝王内心深处的火焰。
“皇上,我大夏男儿当浴血战死,而不是苟且于一方,偷换数年安逸。”武将之首的身后紧跟着有人跪下,“臣请战!”
“臣请战!”
“臣请战!”
请战之声在大殿上不断响起,所有人都匍匐于地,深深叩头。皇帝瞪着一双眼睛,怒而不言,终于他内心所有的愤概化为一声长叹。龙袍之威衬得眉眼间疲惫更甚,皇帝摆摆手,“容景,朕命你为帅,卫冠和区恩忠为副帅,给你们二十万的兵力,将清河守下来,然后反击,收复失地。”
三声“臣领命”后,有宫女端着碗药从后殿进来,皇帝扫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道句“都平身罢”,然后将药喝完。
“还有什么事情吗?”皇帝问。
殿上无人再出声,皇帝便撑着总管太监的手走下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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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府。
此时东方未白,虫鸟寂寂,仆役正清扫着庭院里昨夜被吹落的腊梅。檐下灯火摇曳,曲泊舟站在走廊中对着腊梅树的某条枝桠出神。
不一会儿,他旁边房间的门被咯吱一声打开,有颗脑袋探出来,接着轻手轻脚走到曲泊舟身边。“曲叔叔。”狗蛋唤道。
曲泊舟“嗯”了一声,并未看他。
“我轻言叔他今天会回来吗?他已经走了好久啦。”狗蛋问。
“他走了多久了?”曲泊舟视线从远处的腊梅移到近处的灯笼上。
狗蛋默数片刻后答道:“算上今天,已经十天啦。”
“十天。”曲泊舟将目光移下,落到狗蛋身上后皱起眉头,“怎么就穿这么点,不冷吗?”
已至仲冬,狗蛋仍是穿得很少,里衣外就套了个薄棉袄,他却摇着头,“不冷。”在他开始流浪之后,遇见牧轻言之前,即使是冬季里最冷的那一月身上的衣裳都没现下多。天寒就去努力习惯,天热就去河里打个滚,饿了便乞讨,乞讨不来便去捡漏,实在不行还能去抢,这是他的生存法则。
“昨天让你看的书都懂吗?”曲泊舟边说边顺着走廊朝前走,狗蛋忙不迭地跟上。
“我都懂,但有些地方不同意。”狗蛋道,“书里讲的那则故事,人因可怜兔子而将追捕它的老虎射杀。老虎又做错了什么呢,老虎不过是遵循自己的本性,为了生存之道。”
“那兔子呢?兔子凭什么就该被吃掉。”曲泊舟反问。
“兔子这样的动物,吃着生根后就不挪动的草,从不打磨自己的爪牙,遇到强敌只知逃窜,它若是不该被更强大的吃掉,还有什么该被吃呢?”狗蛋道。
曲泊舟眼里幽光一闪,“你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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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
重重山峦依旧在沉睡,山谷里传来的啸声并未惊醒它们,黑色的影子从地面升起、脱离,朝东方疾行。他们直接穿透树木、山石,行过之地都泛开死气。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之后,终于得见他们的真容——那是一群裹着黑衣、骑在狼背上的人。他们身负长弓,手持刀剑,额上画着红色图腾。
这群人行了约摸两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山头上停下。这是巴蜀之地阻隔外界的第一座大山。
山下便是平原,河水穿流而过,土壤里埋着上一季种下还未生出嫩芽的种子。沿河散落着村庄,再往东一些,便是一座高耸的城墙。
领头者手一抬一挥,他们便御着狼疾驰而下。踩过河边浅滩,近处的村子死寂般无一人外出,他们顺水而下,靠近城墙时狼一跃而起,这些黑衣人在狼背上站起挽弓射箭。从高处跌落的尸体成为狼嘴里的食物,黑衣人登上城墙去,刀锋饮血,剑指封喉。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接着黑衣人兵分两路,一部分从城门直驱而入,余下的绕道城外突起的丘陵上,居高临下监视着守城军队的动作。
从西到东,一城又一城被这样夺下,等传到东南沿海边皇帝耳朵里时,这群驯狼人以兵临城下。
巍巍帝都,多数的兵力被调去西北一线,被罚奉停职的曲大将军再次披甲,带领他所剩无几的战士守在城楼之上。那些由贵胄子弟组成的、常年安于京城、并不见血御林军将皇宫围了个密不透风。
城门大闭,出入皆禁,前夕还犹自歌舞升平的达官贵人收拾好包袱却无处可逃,再退便是海岸山,山那边是汪洋大海。
龙椅上的那位再无好眠,多日来的调养到底是见了效,骂人都不带喘气的。
十一月,群臣在大殿上焦急得汗流直下,但无人能想出个对策来。
“去求和吧。”皇帝垂着眼说道,“选个公主嫁过去,然后送些银两布匹、奇珍异宝。”
可是求和,这和怎么可能求得来呢?人家的军队正驻扎在皇城之下,冲开那扇门便能长驱直入,将皇帝枭首示众,将皇室血脉斩杀干净,人家便是这片土地的王,要什么珍奇珠宝、美人钱财没有呢?
阶下无人出声,无人附议,皇帝扯过身旁太监手里的拂尘一把扔了下去。“朕说,求和!”
“赵丞相,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说完皇帝起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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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自顾不暇,自然无人注意有个鬼鬼祟祟溜出太医院的人,牧轻言舍弃了对魏栖走路姿态的模仿,稍稍运气步子迈得又轻又快。他的目的地在图澄阁,他要再去摸一把那块奇妙的罗盘。
图澄阁依然一派寂静,风吹花落,与世无争地立在那里。牧轻言还未走近,门便由里而外打开。戴涯冉出现在门口,他纶巾鹤氅,侧身做出邀请的动作。“贫道早早算准今日今时将有客来访,茶已备好,请大人入阁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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