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方卓文张开手掌盖住脸庞,在心中哀嚎,我是要你在这一个月里习惯离开他的生活,不是让你越陷越深的,你这个笨蛋!!!
方卓文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事实证明,胡思乱想也十分的消耗精力,不知不觉,方卓文就真的睡着了。
白天睡多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感觉就跟喝了兴奋剂似的,坐都坐不住,无奈的扔下课本,方卓文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儿做,起码要消耗掉自己这过剩的精力。
他偷偷溜出主宅,跑到后院新建的室内篮球场练习投篮,知道他喜欢玩篮球,于是去年林二特意让人建了这座室内篮球场,就为了给方小少爷消遣玩的。也是去年,他才知道,那支他一直很喜欢的,与他同一天生日的NBA球队,居然就是他成年时,林二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可惜的是,在他知道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该球队赛后季比赛的出场,后来它被淘汰,无缘决赛,所以二人约好,今年要去看它的首轮比赛,去现场为它加油。
“那可是我的球队!”方卓文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得意开心的模样。不过今年也许又要错过了吧,方卓文投出一个三分球,在心里叹息着,毕竟比赛开始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在A大上学了。也许那时林二根本就气的不愿意见他,也许,甚至会迁怒球队,于是干脆把他喜欢的几个球员给卖了?不要啊,方卓文在心里哀叹,那可是他心里的梦之队呢。
本来他还好奇,怎么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一支球队,他喜欢的好几个球员都在其中,就连俱乐部的生日也和他是同一天,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林二对他的心意。一想到这里, 方卓文不由又失落起来。再次投出的三分球也失了准头,“呯”的一声砸在篮框上,然后跌落下来,顺着光鉴照人的地板滚了出去,停在一个人的脚边。
方卓文转头看去,便见林二身着单衣,站在球场外,也不知看了他多久。林二弯腰捡起篮球,缓缓走到方卓文面前将球递给他,脸上带着面对方卓文时一贯的温柔笑意,轻声询问着“睡不着?”
“白天睡多了。”方卓文无奈的耸耸肩。许是被他的表情逗乐了, 林二忍不住加深了笑容“一个人投篮会不会很无聊?”
方卓文听罢两眼发光“小舅要陪我玩篮球么?”林二虽然总是在篮球场陪着他,可却从来只做看客,并不参与其中,其实不止篮球,任何快节奏、运动感强烈的运动,林二都从不参与。所以这次一听林二似乎有意打球,方卓文不由兴奋起来。
林二见状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打球无聊的话,不如我陪你看电影好了。”见方卓文面露失望之色,林二继续诱哄他“你一直念叨的那部电影不是下周才上映么,你小哥哥找关系,弄到了片子,下午你睡觉时给送过来的,要不要看?”
方卓文抱着篮球愣了一会,然后用力点了点头,“要看。”
这种大场面的商业片是方卓文这种年轻人的最爱,林二强撑着精神陪他看到剧终,看了看时间,本以为是时候该就寝了,还未开口,就见方卓文冲到放映室,翻出了另一部他口中的经典警匪片。他显然是被这电影勾起了瘾头,不准备歇着了。
他这段时间,虽然在极力隐藏,但林二还是能看出他心情欠佳,总带着些忧郁,现下难得看他这样高兴,于是也顺了他的意,闭口不提睡觉的事,只是陪着他继续看下去。
但他的生理时钟这么多年了,早已养成习惯,到了点就忍不住打瞌睡,于是在方卓文重温经典的时候,他已悄悄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当银幕上出现那场经典的对峙片断时,方卓文忍不住偏头想与林二一起讨论,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他沉睡的模样。
方卓文不由静静的打量起来,他发现他似乎从来不曾这么仔细的观察过林二,虽然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林二似乎长的更像他的生母,当年那位名震K市的女艳星。方卓文曾经因为好奇,在网上搜过那个女人的照片和影片,单论长相,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里,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优势,但论起妩媚与性感,她却无人能敌,特别是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上翘的眼角,魅惑天成,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勾人,黑白照片尚且如此,动态的电影里,更是不得了,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方卓文只是看过一部她主演的电影,似乎就理解了当年他的外公为什么会冒着大不韪,让一个艳星生下私生子,还将她娶回家做二房。
但当这样的长相落到林二身上时,却又展现出别样的感觉。依旧是标准的丹凤眼,但在林二的眼中却只有威严与锐利,极少有人敢与他对视,方卓文曾经与李嘉文鬼混时,就有个狐朋狗友说过,“如果不是有杂志上的照片,我甚至都不知道林二爷长什么样,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
他这个小舅的确气场强大,对此,方卓文深以为然。林家毕竟是百年世家,林二虽然自小就被送去瑞士独自生活,但林老爷子也并未疏忽了对他的教养,林二举手投足间,尽是一派世家子弟的风范,再加上多年身居高位养成的威风与霸气,一般人在他面前还真不敢抬头。更不要说像方卓文现在这样,仔细打量他的长像了。
银幕上的光照在林二的脸上,方卓文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眼角的细纹,的确,他的小舅已经不年轻了,但这纹路却并未让他显得衰老,相反,更加展现出一种成熟的男人所特有的魅力,这种成熟的性感来自于时间的深淀与阅历的累积,没有人能够摹仿。
目光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略微有些薄的嘴唇,标准的M型,非常适合……接吻。
方卓文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两片薄唇,身子也不由微微前倾,他的脸上都能感受到林二轻轻的呼吸,突然,一个声音叫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方卓文不由身子一颤,猛的回头,就见着银幕里的警察死死盯着面前的对手,沉声道“你放手吧。”
放手吧,方卓文猛的坐直身子,双手死死的握紧拳头,他偏头看向林二,对方似乎无知无觉,只是安静的沉睡着。
“你放手吧。”家庭影院中,环绕立体音响重复着这一句台词。随后,警察被子弹击中,从高高的摩天大楼上摔了下去,电影中的画面变成了黑白,影院中环绕着哀伤悲情的音乐。
“再见了。”开枪的人站在天台, 看着摔落的警察,小声的说。
再见,方卓文闭上了眼睛,我该怎么说再见。
第49章
方卓文有很多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其实他不知道,有很多话也不必要说,因为事实会说明一切。
今日林氏庄园被笼罩在乌云之下,空气中弥漫的低气压让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就差没有道路以目了。低气压的中心,来自二楼书房,林二面色铁青,将一纸录取通知书用力摔在了宽大的办公桌面上,方卓文坐在办公桌正对面的椅子里,神色坦然。他甚至还有闲情用手指去拨弄桌面上的通知书。
见他俨然无事人一般的模样,林二气不打一处来,质问的话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这通知书是怎么回事?你甚至没有离开H市去内陆参加考试!"
"因为…我是保送生。"方卓文轻轻笑了一下,好像在开玩笑。
但林二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又是那个该死的方少儒,林二恨他插手阻拦,但心里却明白,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方卓文这里,毕竟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法自己做主的稚童了,一想到是方卓文自己要走,他的心不由的抽痛起来,他冷笑道,"你倒真是你爸爸的好儿子,这么听话。"
方卓文垂眼不语,他知道林二快气疯了,毕竟以他近来的表现,任谁都觉得他是不会离开H市,不会离开林二身边的,就连方少儒都是这样想的,于是每次和方卓文联系时,失望灰心几乎都摆在了脸上。可想而知,当他听到方卓文说自己不想报考A大,却让他弄一个保送名额的时候,方少儒惊愕的表情让方卓文现在想来都觉好笑,惊愕过后,方少儒一脸复杂的看着方卓文,叹息道"我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想在离开他之前放纵自己一次罢了。就像赴刑之人,总会在临刑之前享受一顿丰富的佳肴。
但方卓文什么都没有说,方少儒不想逼他,却又十分担心,"你现在这种做法,几乎就是……你有没考虑过,如果他认为你是在戏弄他,认为你在……耍他,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众所周知,林二一向是暴君性格,平日里谁要是敢——不要说挑战,哪怕只是无意间触犯了他的权威,他便会毫不留情的下手整治,而这次,方卓文的作为比直接去挑战他的权威还要严重。
了解父亲的担忧,方卓文倒并不害怕,他摇了摇头,"小舅肯定会生气的,不过,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就这么肯定?你那里来得自信?"
"爸爸,我总是惹你和妈妈生气,你们会对我怎么样呢?"
"这不一样!儿子,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能够包容你,原谅你,但别人不会的。"
"他真要报复我,我也认了,本来就是我自找的。爸爸……我……我真的好害怕,"他说话的时候,曲起双腿,抱住膝盖,整个人在沙发上蜷作一团,像只受惊自卫的小刺猬。"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喜欢他,那时满脑子就想,他要能回应我就好了,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够了,可是慢慢的,我又开始害怕,你知道,他一向对我好,又温柔,又纵容,爸爸,我不骗你,他那么宠我,他……恩,就算他对我没有那种感情,但他那样宠我,我要真的去逼他,他也会让着我的,我知道!可是我不敢,我想了好多,我没有办法去挑战我自己的道德底线,他是我的小舅,是我的长辈,这种事……这种事是不对的。"
所以,一开始,他只能像作贼一样,偷偷的,在黑夜的遮挡下,去偷取那些禁忌的甜蜜。
方卓文自己清楚,他并不是有自制力的人,喜欢的人就躺在身旁,毫无防备的沉睡,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亲近他。他第一次偷亲林二时,生怕林二发现,紧张的心如擂鼓,连手心都在冒汗,但次数多了,他也明白,林二是在装睡,毕竟林二一直就是浅眠的人,后来,林二甚至以监督他不准晚睡的可笑理由,邀他同床共眠。
他就像个中毒已深的瘾君子,天天警告自己,不能再这样做了,但当夜深之时,他又无法自控。
你永远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方卓文就是如此,他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每次都欺骗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只是偷偷亲亲他,他睡着了,他不知道。
而林二也极有默契的配合着这个可笑的游戏,他知道,他的宝贝小孩被教育的太过方正,所谓的叛逆也只是被娇宠过分的撒娇罢了,骨子里还是个循规蹈矩的普通人,没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魄与勇气,所以他纵然心焦,却只能无奈的等待,他怕过大的动静,会让这只好不容易伸出触角来碰触他的小蜗牛又缩回壳里去。
直到那一夜,他如往常一般,微微张开嘴唇,接受对方的亲吻,甚至若有若无的回应着,突然,压在他身上的小家伙猛的僵住身子,几乎是同时,林二就发觉了对方无法遮掩的欲望,他不由觉得好笑,果然还是太年轻……
他静静等待着,好一会,终于听到方卓文哑着声音,求助一般的叫他"小舅……"他睁开眼,伸手紧紧抱住身上的那个人,那一晚,他们如同两情相悦的情侣一般,亲吻,缠绵,赤裸的肌肤相亲,方卓文的身体烫的惊人,林二甚至怀疑自己会在他的拥抱中被融化。
虽然最终他们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方卓文对此仍有些抵触,林二也不想就此吓跑了他,于是只是并紧双腿,用素股的方式让他发泄。
方卓文在他腿间冲刺的时候,肉刃几次淘气的撞击到他的会阴处,甚至挤进了他的股缝之中,引发了身体的阵阵颤栗,欲求不满的感觉折磨的林二几乎要发疯,但他却只能强自忍耐着,握着自己的欲望,草草的发泄。
方卓文这个小处男,被潮水般的快感所淹没,自顾尚且不暇,又那里能照顾林二的感受。
他胡乱冲刺着,林二只觉得大腿内侧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终于,方卓文浑身一颤,在他的股间射出白浊的液体,随后便失了力气,瘫的他的身上,大口的喘着气。
股间黏腻的感觉让素有洁癖的林二十分难受,草草的发泄也让他体内感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但心里却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一只手搂着身上的那个人,另一只手摸索到方卓文的手,轻轻分开他虚握的掌心,十指交缠。那时,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林二却认定了,这已经是最后的结局。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方卓文竟会突然发难,一如他不知道,那夜方卓文趴在他的身上,身体滚烫,心底却一片冰凉。
第50章
方卓文抬头,直视着盛怒中的林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仗着林二宠他罢了,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自私行事。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目光暗沉,良久,他缓缓起身,走到了林二面前,其实他明明比林二还要高,可每次来到林二面前,却总觉得自己要仰视才可以。
他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欲拥抱林二,林二用力挥开了他的手臂,冷冷的看着他。方卓文抿紧了嘴唇,脸上露出一抹受伤的神色,然后不依不挠的继续伸手,用力抱住面前的这个人。
“放开。”林二沉声道,他从来不用语言直白的去威胁,他的声音已有足够的压迫感。
可方卓文却不理会的这种危险,他下巴抵在林二的肩上,喃喃的道“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必须要走,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林二一字一顿的回应。
“你知道的。”方卓文的声音已带着哽咽,“你明明知道的。”
林二沉默,方卓文语无伦次的,不停的诉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林二只回以沉默。
方卓文咬紧了下唇,脸颊在林二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好似撒娇一般,林二也不理会,他冰冷僵硬的好似一个雕像,对于他的冷漠,方卓文根本不能接受,他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般,带着哭腔控诉着“你不要不说话,你说过的,我们不能冷战的,小舅……小舅你说话。”
“不要叫我小舅,我根本不想做你舅舅!”林二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方卓文听罢,再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凑到林二的面前,含住他的嘴唇,用力的吸吮着。这是他第一次在阳光下亲吻林二,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这般想着,方卓文只觉心中难过更甚,吻的也更深,好似在林二口中抢夺着赖以活命的,最后的氧气一般。
一吻结束,两人都仿佛失了力气,急促的喘息着,他们靠的极近,呼吸暧昧的纠缠在一起,犹如近来的每一个夜晚,他们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在这心跳与呼吸所营造的亲密空间里,方卓文再忍不住,又凑上前去,在林二的唇上轻轻的亲吻着。
“如果你不是我小舅就好了,”他语音含糊的说,“可是如果你不是我小舅,也许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认识你了。”
“你看,”他苦笑,“我们该怎么办呢。”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林二的声音很轻,可语气却带着一贯的坚定与霸道。
方卓文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这是不对的。”
“卓文,”林二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亲密的道“对错不是由别人说的,没有人能指责我是对还是错。”
“那是你,不是我。”方卓文收紧了拥抱他的手臂,可语气却十分的虚弱。
“卓文,一切都有我,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好不好?”
“小舅,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你身后, 做个小孩子,小宠物的。”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小舅,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知道,是我自己没用,我控制不住自己,总想要亲近你,做了又不敢认……哈,小舅,你怪我吧,但……我不能,我不能背着这个名声一辈子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让人指指点点,我也不能……不能让你身败名裂,小舅,你有没有想过,哪天你从神台上摔下来会怎么样?我从来不敢想,在我看来,你只适合高高在上的去睥睨他人,而不是被人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