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噎抽泣着嚎啕:“求你救救我大皇兄,你救救他。”
泪流满面的脸,原本稚嫩的容颜,终于有了他本该有的丰富表情,就好像佐轻这一走,就会把他给卖了似的,哭的那叫一个惨。
淡定的抬手,拍了拍小孩的头,果然,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子,扮什么深沉。
皇甫仪哭的很崩溃,声响之大,简直连房梁都要震上三震,也因此,床上的人被闹醒的时候,除了那两个神仙以外,并没有他人发现。
夏紫重看那抱着自家男人大腿的男孩,觉得十分碍眼,左手一抬压在佐轻的肩上,脚上轻轻一点小孩的肩头,直接把人踹开。
“你大皇兄醒了。”轻飘飘的一句解释,将怀中人打横抱起,一步数十米,瞬移离去。
留着这满室的人,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救不救也没给句准话,皇甫仪脸上挂着泪,还傻愣愣的。
然而这些,夏紫重自然是不理的,此处放上一放,让这些人好好想想,顺带着也好让他安排下接下来的事情。
而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五六步时间,人已经在穿云山上了。
佐轻按着他肩膀,被丢上床犹不知死,眼珠子转了转,想着还有什么借口没用过。
“别想了,”夏紫重欺身上来,不满的开口:“你让个小孩抱都不让我抱。”
佐轻:…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有歧义?
穿云山上红漆木床,眀灯泛着金光,给这石室添了一丝暖意。
夏紫重除去外裳,衣袖一摆,一金一蓝的两道光落到洞府外头,洞府入口处结界凝起,隔绝掉一切目光与声响。
外头两人面面相觑,对这两个大白天发-情的主人甚感无语。
内里,佐轻捂着脸颊,让自己别突然笑出声来,很是纠结的开口:“咱不先去收个尾么,就这样放着不太好吧,而且师父…”
“明日再说,你师父的事情自会帮你解决,”夏紫重凑上前将人扑倒在床:“我想你了。”
“可是…”说好了得饿着你的,佐轻很不厚道的想,然后自己就纠结了,将近一个月啊,神仙都受不了了,饿出毛病了怎么办?
夏紫重直接亲吻之,将他的唇瓣齿颊一一舔过,掌心滑过他的腰肢:“你罚我也罚够了吧?”
“嗯~”很没出息的喘-息溢出唇瓣:“听说怀孕的时候是不能同房的。”
身为曾经21世纪的地球人,对怀孕的知识也仅此而已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其实也不对。
“那你知道神仙怀孕会怀多久?”夏紫重突然停了动作。
佐轻怔然,一下子就想起了哪吒,传说中哪吒是三年零六个月才出生。
夏紫重却又丢下一记炸弹:“藕生莲子要怀五十天的,天界五十天。”
天界五十天,凡界五十年!
佐轻想哭,但终究没哭出来,双臂一抬环上那人的脖颈:“那你轻点,别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就去敲我的两个好基友。
我:我昨天没有码字没有更新,今天打算战一万。
基友1号:我不信…
基友2号: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我…我感觉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然而,一直到现在才这么一点点字,我突然也不信了。(━┳━ _ ━┳━)
☆、太子仙师(终)
两人在洞府之中留了一日一夜,这才神清气爽的出门。
“不知道皇宫里如今怎么样了。”此时天还未亮,明灯映着京城一片朦胧。
“挺安静,那群凡人基本什么都没做。”蓝胖子在佐轻肩头凝做小龙的形状。
几人入皇宫一看,还真是,这日子过的,似乎与之前并没有太大不同,皇甫仪依旧是太子,还住在文华殿。
其实想来也可以理解,皇甫玉要拿回太子之位,要么得佐轻他们相助,要么,让四皇子主动去解释认错。
皇甫仪虽然表明,愿用太子之位去换大皇子的健康,可佐轻他们不在,这事自然是不做数的。
况且,若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进去解释,那又置好娘于何地,若是圣上要追究起来,他不至于杀了自己的儿子,可那个妖精,却绝对饶不了,而皇甫仪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娘为了他出事?
也因此三皇子皇甫玉,则还独自一人,住在仙师府。
佐轻坐在仙师府的房顶之上,昂着头问他家的小师兄:“我怎么觉得这皇甫玉心事重重的,似乎一天不见,人都瘦了。”
“大概是因为夜夜美梦。”夏紫重坐在他身侧与他解释。
原来,他在佐轻睡着的时候,悄悄的出过门,倒不是要瞒着他,只是不想吵了他的安寝罢了。
夏紫重在前夜里到过皇宫,给皇甫玉施了法,一个不大不小的幻境。
睡梦之中,身陷梦境的皇甫玉变成了前世的蛇白,从一条小蛇开始,与雪迎夏结缘。
后来两人更是排除万难欲要结为道侣,可惜雪家人不能接受身为妖修的蛇白,于是雪迎夏为了他叛出雪家,与他到蛇山避世。
一住,便是上万年,偏偏两人的感情却日愈深刻,直到两人都晋升大乘。
雪迎夏又为了他,收集了许多法器,只为了要助他渡劫,可惜,妖修要渡死劫,他终究身殒,轮回转世。
幻境的终点,是雪迎夏怀中抱着蛇白的墓碑,双目无神,如同失了灵智一般,口中喃喃着叫人听不清的话语,却偏偏让人能感觉到,那种断人肝肠般的绝望。
皇甫玉如今整个人都不太好,他有一种感觉,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自己或许真是那条小白蛇。
再想起后院里,空空落落明显少了几处偏殿的地方,不自觉的便会想到,仙师临走之前的事情。
他说:跟在我身旁,亦可保你一世喜乐无忧。
仙师是喜欢着自己的,又或者说,自己是蛇白转世,也就是仙师上辈子的道侣转世之人?
皇甫玉甚至理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梦中起起伏伏思绪皆我,梦醒之后,却是迷茫,又或是惶恐?
只怕惶恐更多一些,毕竟那不是别人,而是从小就连父皇,都敬若神明之人。
若是当真与自己有那样的关系,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当做不知道,又或是…
默默的将那一点点欣喜压回心底,告诉自己别乱想,千万不能乱想,你是你,蛇白是蛇白,哪怕是转世,仙师也定不会喜欢你一个凡人。
可是有些情感,理智哪里控制的住。
翻过两次身,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更声,已是卯时,干脆起身梳洗。
仙师不喜人侍候,往常还不觉得,如今仙师不在,皇甫玉才发觉,自己一直默默的被照顾着。
而现如今,他还得自己打水梳洗。
无奈的披好衣裳,一出门就发现,房顶之上,有两人直直的看着他。
佐轻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直接无视了,眼巴巴的问小师兄,接下来先去哪。
夏紫重表示:“等升早朝,我们也去朝堂上看看。”
皇甫玉这里,他只能做到如此,有些事情,需得留给人慢慢去想,这一段记忆,估计要想一段时间了,不过,应该也不会想太久,毕竟睡不安稳,可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时至辰时,青龙门大开,朝臣排队进宫。
佐轻执了块银瓦丢到皇甫玉身前:“你不用上朝?”
皇甫玉被砸落脚边的银瓦吓了一跳,抿唇:“我如今已是仙师弟子,便是修道之人,不用上朝。”
“还是上朝去吧。”佐轻嘀咕了一句,而后跟着小师兄离开。
朝阳殿外宫墙之上,佐轻与夏紫重看着来往宫中各色不同的人。
朝阳殿里,当首一人坐在高位之上,一身明黄龙袍,身形微胖,却不掩其周身气势,若不是了解过此人,定是想不到,这人会如此杵定神佛。
下首处,太子皇甫仪站在最前,小小的身子,穿着太子朝服,虽是破例提前参议早朝,可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很有威严。
相比之下,站在与他同列的皇甫瑞,气势上便收敛了许多,带着微微的笑意,双目低垂着一副了无兴趣的模样。
有宦官尖细的嗓音叫唤着升朝,有事上表。
一轮番的议论之声,可如今四海升平,实在没有太多国务,更多的是一张张折子,表着某地某人的功迹,或是哪方税收多少,比之往年如何。
这对于早已不知柴米的佐轻来说,听的云里雾里直打哈欠。
果然,此处该有一个了结了,没有师父的小世界,一点都不好玩,一点,也不值得挂念。
佐轻扯了扯小师兄的袖子:“走吧,收尾完结之后,也好到下一个世界去。”
夏紫重挑眉,还有下一个世界?他还以为他玩够了就要回天界呢,毕竟天界五十天,可以很快的把孩子生下来。
如此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藕生莲子不是交-欢后便会受孕吗?怎么他肚子里还没反应,还是说,这小傻瓜神经太粗了?
佐轻发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身体一僵,手不自觉的就想捂肚子,最终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看什么看,走。”
来时悄无声息,走时必将轰轰烈烈,这最后一场,他们早已经计划过了。
刚刚白亮的天空,突然间风起云涌,蓝色神龙在云雾之间翻腾,虽然没有初次现身时那般巨大,却也十分威武。
而后蓝色流光飞速扑入朝堂,落在金殿上首旁,幽蓝的龙目微微眯起俯瞰世人。
“神龙。”皇甫熊从龙座上起身,略有些手足无措。
满堂震惊,惊呼声,窃窃私语之声,交叠而至。
神龙在龙座旁盘起身子,高仰的龙头恰有十余丈高,差一点便能顶穿殿顶。
“凡人,”巨尾在地上一拍,震的大殿都抖了三抖,威严的声音震人耳膜:“跪下。”
私语声骤停,朝上众人不约而同的看着自家君王,此朝虽然甚信鬼神之事,然而,这一殿之上,皇甫熊依旧是他们承认的君主。
皇甫熊右手一抬,有宫人大喊:“跪。”而后当先跪下。
顿时朝臣齐齐跪地,与上朝朝拜无异,只是此番所跪,不再是自家君主,而是圣物神龙。
皇甫熊最后一个跪地俯身:“但请神龙示下。”
他没等来神龙出声,却是见着有两人落在神龙身上。
佐轻翘着腿半倚着蓝小龙的龙身,夏紫重首次没有在人前抱着他,而是直挺挺的悬空站在他的身侧。
“本仙君发觉此间有妖物做祟,特此来处理此事。”佐轻一本正经的俯视众人。
皇甫仪紧皱着眉头,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只觉得事情不妙。
夏紫重抖了抖袖子,将早已抓到的妖物放了出来。
好娘摔在殿前,怔愣了片刻,而后跪地朝佐轻行礼叩拜。
“你冒充本座神龙,可知罪?”
皇甫仪从地上爬起身,冲到好娘身前,双臂摊开拦住她的身形,冲着佐轻不满的叫嚣:“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朝臣迷茫,皇甫熊骤然震惊,感觉到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佐轻却不理他们,勾起唇浅浅一笑:“小小妖物,胆敢冒充本仙君的神宠,迷惑此间君王,可知罪。”
好娘伸手将皇甫仪扯开,用眼神安抚他,叫他让至一旁,而后跪地俯首:“小妖知罪,小妖初修人形,因为好玩便悄悄化做神龙,潜入圣上梦中,更是对其所问乱讲一通,小妖有错,甘受仙君责罚。”
她欲将一切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什么因为好玩,”皇甫仪丝毫不领她的情:“此事都是本宫的主意,与好娘无关。”
一个十岁的孩童,却倔强之此,敢做敢当,佐轻实则是有些喜欢的。
然而皇甫熊却白了脸,气怒的指着皇甫仪:“你,你怎可与妖物为伍,迷惑父皇?”
佐轻眸光缓缓扫过:“竟然连受蒙骗的此间君主,都觉得你们不可原谅,那你们去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骇的人不经悄悄抬头去看,端看那仙人面无表情的靠倚在神龙身上,身上白色天衣如华,袖袂翩跹无风自动。
心中为其天人之貌所惊艳,却也不经在心中畏惧感叹,果然,在仙人眼中人命贱如草芥。
皇甫熊瞪大了眼当先惊呼道:“仙人,太子虽有错,但绝对罪不至死,况且子不教父之过,有错的是朕,请仙人勿要怪罪太子。”
好娘将皇甫仪拦在身后:“此事皆是小妖所为,太子年幼,请仙君放过他。”
佐轻淡淡然看着,他该不该告诉他们,他说着玩的?仙,是不能杀人的,否则就会破坏此世间的平衡,回天界以后定会被那群老神仙,吊着脑袋骂一顿。
心里想的事情如同天花乱坠,脸上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本仙君说说而已,既如此那本仙君就不怪四皇子了。”
“多谢仙君。”皇甫熊与好娘都松了一口气。
独独皇甫仪面色深沉,还不知道那仙君到底想做什么,又会否害了好娘。
“此件事了,你这畜牲仿冒神灵之罪却不可饶恕,然而因果轮回,当日是本仙君渡你一口仙气,今朝,本仙君就将这口仙气收回,以示小惩。”
众人眼看着一个芳华正茂的美丽女子,就在眼前,突的化做青烟,再定眼一看,那堆华服之中,钻出一只小小的灰鼠来。
灰鼠朝着殿上做辑:“小妖多谢仙君。”声音未变,依旧是女子的声音,却也如此才更显惊悚。
皇甫仪将灰鼠抱入怀中,怨恨的瞪着上方,而后警告似的看过朝臣,却在皇甫熊的目光之下缩了脖子,只是将怀中灰鼠抱的更紧了几分。
此事不过是一个铺垫,夏紫重看了看这四周神态各异的人,这才进入正题:“原本此事已了,此凡尘俗世之事,并非本神君该理之事,然,吾等在此界暂住也算与此界有缘。”
多么冠冕堂皇又公式化的说辞,偏偏被他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佐轻默默腹腓完,等着他继续。
“此世界该归回原位,如神龙曾经所言,三皇子却有帝王之势,当立为储君好生教导。”夏紫重邪魅的容颜微微侧着头,等着皇甫熊应了,才接着道:“来此一遭,本神君也该为此事间留下福泽。”
夏紫重伸手牵过佐轻,暗暗的捏过他的指尖,好在大部分凡人都很听话,跪在地上并不敢抬头。
“在此世间,降甘霖一场,福泽百年。”话音落下,殿外天空飘起细雨:“此雨,可保凡人百年无疾无病。”
此乃当世百姓之福,有所出必须有所舍,太子乃当世天命之人,福泽加身,如今也便由他来还愿,此世当励精图治不可近女色,更不可娶妻生子。
夏紫重留下一道神谒,蓝色神龙掀起巨风,众人昂头去看,追着神龙而出。
皇城上方,神龙稍做停歇:“此间甘露,恩泽百年,尔等,当谢皇甫玉。”
有那反应快的,当既弃了油伞,淋着雨跪地高呼。
神龙摆尾而去,唯有两道金光逆行,落到皇宫院落之中。
皇甫玉站在仙师府院内,双手捧在胸前,接住一颗明珠。
另一道金光落入文华殿内,在皇甫泽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没入胸口。
蒙蒙细雨下足了三个时辰,却是夏紫重用天河水施的术法,装水的瓶子,原是上一次仙宴之时,夏紫重得升神位,天后赐下的玉液琼瑶,只可惜,他还没喝,就被佐轻偷着喝光了。
带到此世界之后,翻出来才发现,里面早被佐轻换了天河水。
好在,给凡人受用倒是正正好,天河水好歹是天界之物,拿来给凡人强身健体,保百年寿命绰绰有余。
神龙摆尾向东行去,佐轻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上书正是临行前天帝所给。
此原是一本仙人所著的闲书,一直放在郝蝶仙君的藏书阁里,只是数万年前出了世故,才交由天帝保管。
一书一世界,就如同当年,佐轻灵魂穿入书中一般,此书曾有神君入世,而且到如今,那位神君的半缕魂还困在书中。
凤金金从宠物戒指之中破壁而出,身子化做小小的金凤鸟,加上尾羽也不过一尺来长,躲在佐轻怀里,看着书页。
天上凝结乌雷,佐轻将书页翻起,施法入世。
便是他们要去的下一个世界。
而此世界,天降乌雷却已寻不到造事之人,界壁动荡过一回,便也不了了之的停歇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这一世界的后记,和秦皇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