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两辈子都以这种方式被教训!当真是欠揍的厉害!”胡香珊一边恨声骂道,一边也顾不得整理半开着的衣襟,忍着身子里的如蚂蚁啃咬骨头般的难受,起身往屋外快步行去。
出了暖阁就是孙玉兰的内室,正要掀帘子,冷不丁帘子被掀开,入目的正是朱正宣,她一个没停步,直接撞入了朱正宣的怀里。
朱正宣入目的就是已经浑身几近脱力、累的喘气……的胡香珊,此刻在他的怀里,那双迷离的双眼就这样一时没反应过来湿漉漉的望着他,带着惊恐。就像猎场上的小鹿,让人又怜又要止不住的攻击。
他再也忍不住,只觉得胡香珊入了怀,这才是他的出口,便再也不愿克制。
直接将胡香珊抱紧,随后对着她就是一顿狂亲,胡香珊又是中了这等不好的药物,又是才与孙玉兰搏斗了一回,此时面对朱正宣,心里不是不害怕,又哪来的多余力气,除了不断避开口唇被他亲到,其它地方真是难以幸免的被他碰触到。
这一碰触让朱正宣的呼吸都变得粗了,他道:“朕仿佛上辈子拥有过你,抱在怀里感觉熟悉极了!你若愿意,朕许你做皇后!”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有停顿。
不但让胡香珊心中恨意爆棚,而且揪准时机,直接伸腿往他的跨下撞去。
朱正宣的火热已经有了反应,这一撞非同小可,直接让他痛得冷汗淋漓!
他火冒三仗,下意识的就要喊唤侍卫,但胡香珊急中生智,勉强扶着一旁桌案,道:“陛下这么一喊,是要全天下的人都晓得陛下用如此龌龊手段夺人妻室吗?”
朱正宣又是疼又是欲火难忍,赤红着双目,紧紧盯着胡香珊道:“再如何?你这也是死罪!”
“陛下是明君,从登位开始施政于民,便一直为人景仰。”胡香珊咬着牙,搜索着曾经对朱正宣的客观评价,其实真论起来,他除了对妻妾方面脑子不好使外,其余的无多少功,但也没多少过,但此时此地,她需要奉承他,于是继续道:“如此你我境地,陛下不觉得很可疑吗?”
朱正宣其实隐隐也有感觉,但方才一直到现在,因着孙玉兰给他用的药只有一半,故尔起的效果起速缓慢,他一直以为是对胡香珊压抑太久,这才失了心魂,后又因胡香珊踢痛他了,他从皇太孙一直到皇帝,从来没有人在如此粗暴的伤害过他,或者说,他从来没这么痛过。
嘶了一声,朱正宣寻了张椅子坐下,忍过了最初的痛意,他感受到了体内不同寻常的热意,尤其是那处,渐渐发涨,随后因为发涨的厉害,而又有痛意,但这种痛与方才被踢的痛,完全是两种意味。
他顿时恼羞成怒。
今日明显就是孙玉兰的算计,而他……尽然……被窥视了私密心意,还尽然再次因为胡香珊而默许孙玉兰……
真是有了心魔!
他复又望向胡香珊,额头上起了汗水,道:“如今你我已然如此,我且问你,如若我宁做昏君,你可愿意留下来……进宫……我方才所言封你为后,并不为虚。只是现下有些难处,但你是个能生养的,只要你诞下子嗣,我总会寻得合适时机封你为后!”
封自己为后!?先不说这话会不会变为现实。
但,只要她进了宫,那对李元慎就是彻底的侮辱……世人该如何看待于他……还有他们的那一双儿女。
“真是没想到!”胡香珊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陛下惦记的不是查出这后宫里乱了纲常的魑魅魍魉,而是昏头昏脑的入了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还不晓得及时悬崖勒马。如若哪一日,我真成了陛下的后妃,您以为对我们就真的好吗?您如此容易被她人探得心中隐密,甚至被人牵着鼻子钻套子,恐怕届时我身家性命不保倒也罢了,陛下的英名呢?难道就不怕后世如评价于您,33 就不怕面对朱家的列祖列宗吗!?”
如果朱正宣真是个只知道享乐不顾名声之人,胡香珊此时不会浪费时间与他多言,她手里还有一些碎琉璃片,如若真到那一步,她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一起。
但她还想赌,赌她的记忆、赌这一世朱正宣的为人并没有变化。
果然,沉默了许久,朱正宣一直没有动作,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在抵制着内心的什么意念。
良久,当胡香珊已经有些受不住而浑身热得恨不得将衣物悉数脱去时,朱正宣紧握着的拳渐渐松开,他开口道:“我先离开!你再忍忍,我这就去宣尚女医进来!”
忍你个毛线啊!
胡香珊现在最需要的是李元慎!她昏昏沉沉之下,只觉得李元慎真的来了,他不知从哪儿进得室内,从窗榻旁的幔帐处现了身,而他目光如淬了冰毒,他的手中有一个箭弩,正对着朱正宣方才离去的方向。
第93章 大结局
回到了府邸里,李元慎抱着胡香珊直接进了内室。胡香珊也不愿意再忍了,拉住他就缠了过去。几番**后,她体内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清除,但看到卖了许多力气在她身上的李元慎,她不由心疼道:“我差不多了,你与一旁先行歇息!过一会便好了!”
闻言,李元慎稍作停顿,定定的看着她。那目光里有着无法压抑的……寒芒……阴霾……还有杀意……直到最后全部化为恐惧……,胡香珊刚要安慰她,突然被李元慎紧紧抱住,几乎要嵌进自己的身子里。
他深深的进入,前所未有的力量。还有……前所未有的决断!
他无法承受失去她,不能接受她受到任何人的觊觎!哪怕那个人高高在上,他也要把他拉下来……
事后,胡香珊万分疲倦,却是硬撑着问道:“你何时进得内室的?”
“就在你说话时……”每每提到当时,李元慎的胸中煞气就无法拟制,他极力控制着情绪平淡道。
“还好……”还好没有到那一步,不然他们就是走到你死我亡的地步了。胡香珊越想越害怕,不由咬牙道:“孙氏……”
话未说完,李元慎就有一次把她抱紧,贴着她的面颊道:“别想了……快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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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的功夫,宫里就有传出话来,皇贵妃孙玉兰被贬冷宫,而皇后则自请退位。
宫中由徐贤妃暂代后宫事宜。
大概是孙玉兰给朱正宣下的药量过猛,又或者胡香珊的那一脚踢的巧,朱正宣渐渐觉得自己在女色上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他没有子嗣心里迫切,更加频繁的采纳后宫女子。故尔几番下来,更加迷恋那令他雄风再起的丹药。
只不过才一年功夫,朱正宣的身子就渐渐衰退,走上了与他父亲一样的道路,每日里甚至连朝都不上了,只顾与仙师一起炼丹药,随后再次频繁临幸后妃。
暂代宫务的徐贤妃胆子怕事,对朱正宣这样的作死行径,只字片语都不敢涉及声张。
张太后几次苦劝无果之下,最后避居慈宁宫不出。
郭贵妃薨殇之后,她的三个儿子本就心中含恨,如今帝王势弱,便在所分派的驻地开始叛乱。
平叛的几次大小战争之后,曾经在对外敌的战场上洗练出来的小将们,纷纷再次立了功。
胡香珊意外的发现,张二牛如今已经是云贵总兵了。保卫着大启的西南门户。
而江义则被接任大同总兵,武同合因着李元慎的相助,至少也保住了官职,如今在陕西府任职,这使得兵部尚书孙守信那儿也记了李元慎的好。
玉合露极度伤身,除了男女身体力行之外,根本无解药可解。即使解了也是耗损严重。若不然朱正宣也不会在十几日后狠下心肠将孙玉兰打入冷宫。
胡香珊的药量下的极重,在解药过程中因是女子而易受伤。她被李元慎送去温泉庄子休养了半年,略好之后又一同前往龙虎山调养了半年。直过了年余,这才渐渐恢复,而李元慎自从将她从宫里暗自接回后,仿佛就当那一日的事情没发生过,甚至再次辞去了朝务,每日陪着她,除了对她更加呵护外,就是与她多聊两个龙凤胎的趣事。
但这年余来发生的事情,胡香珊隐隐有种感觉,李元慎是个足智近于妖的人,他由于身子自小受限,不是个上马直接击胡之人,但他的谋略足以让他谋得了许多事。若是他发狠,恐怕……那龙椅上的人儿,估计就要换人了。
她的感觉再次用事实印证了。
当她回到燕京才半年左右,宫里传来丧钟,朱正宣驾崩。
张太后悲愤之下,除了将后宫里所有的妃妾都拉去殉葬,还将那与朱正宣一起炼丹的仙师五马分尸,甚至下了诣意,要铲除大启朝所有道观。
当然,这个诣意的最后一条扣在了内阁,并没有下发至各个州府。
张太后大为不满,但内阁在杨首辅的带领下,不与她争辩太多,只有一个奏请,那就是议立新皇。
新皇!?哪来的新皇!?
朱正宣这一脉并未留下皇子,而郭贵妃的三个儿子因造反被当反贼诛杀。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
张太后意欲从宗室中寻一合适男子过继膝下,作为新皇,但内阁集议认为不妥。
事情又僵住了。
直到内阁次辅杨榕出列,声情并茂、洋洋洒洒的边哭泣边悲凉,吊了半天的书袋子,终于在朝上所有人都要失去最后的耐心时,说出了前废帝有一后世子孙还留在人间。
而这后世子孙,平蛮夷作乱、平朝中内乱,救百姓于水火,又是朝中肱骨……
又是一阵辅垫,连事先晓得内情的首辅杨成奇都快受不了时,杨榕这才道出这位就是大家熟悉的李元慎。
言语一出,反对者自然是有。
但大多数则是赞成。
张太后当场晕厥,醒来之后,看着宫里满目的苍凉,索性闭宫不出,不闻不问任何政务。
但,外有宣府、云贵、大同等总兵呼应,内有内阁集议、五城兵马司、锦衣卫等的拱卫,李元慎在朝中几位大臣的集体奏议之中,推托了数次终还是勉为其难的登上了皇位。
李元慎祭拜天地、宗祠,认祖归宗,改名朱元慎。
大启朝改年号元圣,同年封胡香珊为皇后。
其长女为隆庆公主,其子为皇太子。
废除先废帝的诣意,为其上了启惠孝文德仁贤帝的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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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一片火光,烧毁了三分之一的宫殿。
工部意欲重修,被元圣皇帝朱元慎阻拦,道:“宫里人口本不多,何必要占如此浩大之地?不如改为花园或集市,供燕京众人游览或由户部重新规划,开启商贸,也为大启国库添一进项。”
这宫里人口不多,确实所言非虚。
朱元慎成为皇帝之后,从不不理下面各处上奏选妃,一直只有皇后胡氏一人。其子嗣也只有这一对龙凤胎。还有原废皇后方嫣惠留下的一女,隆宇公主。由胡香珊收为了养女,仍旧保留一切公主待遇。
时人劝之:“只有一子,若生变故,当于先帝一样,使得朝政岌岌危矣!”
“有何危矣!”朱元慎道:“生多了才易得变故!”
至于太监宫人,因后宫就得胡后一人,故不存在所谓后妃寂寞生乱,故尔下诣取消太监制。故,大启朝自从元圣帝后,再无太监一说。
另胡后在元圣帝的支持下开设女学,且女学的内容并不提倡前几朝那个备受推崇的班昭,为了讨好男权而著作的女诫。而是保留了礼仪、诗经,并且添加了君子六义的一些共性课程,且涉及天文、基础医学等。
两年后,元圣帝颁下新诣,男子若纳妾需得家中正妻应允,且至多两名。如若正妻不允,妻可提出和离。不允许男子随意休妻,若夫妻不合,当以和离为先。允女子提出和离,家中财产对半分之。如若有错方,则财产不得。至于子女,也并不是男方私有财产,可适当问询子女本人意愿。但子女尚年幼,则应以夫妻双方财务、与是否有过错而定。
此政令颁出,朝野上下又是一阵讨论,但无论是文官、包括还是各位总兵,皆率先响应。此讨论也只持续了月余,便渐渐消声。
女学越办越广,她们可以就学,可以做所谓的抛头露面的事情,不再全付身家性命都悬于男子身上,故尔大启朝的女子渐渐寻回了自我,地位渐渐提高。
如此一来,起初的那些个政令,哪怕男子再反对,但由于家中女眷们个个都开始转变,过了五六年,整个燕京的氛围就开始适应并提倡。随着燕京往外,直至整个大启都打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女子和离的政令。不知道救下了多少苦命被压迫的可怜女子。当然这其中毕竟有着财产分半的问题,所产生的纷争也是不少,可有县衙审议,最终还是有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元圣十年,当年因启孝文帝而受牵连的各个大臣们也逐个儿平了反。原本一直效忠孝文帝而对朱元慎有过杀意的残余,也被赦免了罪行。
大启朝从没有这样上下和谐,不分阵营,共同为国效力。
龙虎山的医术也渐渐为大启朝的百姓们接受,许多医铺在各个州府开设,更是惠及了万千百姓。
四海臣服,蛮夷之国见大启朝空前团结且又富裕强盛,不免生出了臣服之心,上了降表,意欲派使节,且每年派学子前来游学。
消失了许久的尚善子终于回来了。
齐良如今是太医院院首,如今的太医院可不开设在宫里,他在燕京里有一处宅子。尚善子如旋风一样的进了门,直接就拍上了齐良的肩膀,道:“乖徒儿!你还活着真好!”
十余年不见人影,尚善子虽然年风看上去长了些,但却并不老。
但他初一见面就说了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儿,不免让齐良被吓着之余,气的除了与他翻白眼之外,就只能重重的嗤之以鼻!
“我当年观你有大凶之兆,不愿眼睁睁的看你遭难,这才离开远游……如今你否极泰来,闯过那一关极凶之坎,大福大贵不说,且假以时日,还能红鸾心动!老树开花!”尚善子一边快速动着手指,一边掐算。俨然又是一副江湖老神棍的模样。
齐良额头跳动,最后却只得转身回屋,眼不见为净!
但只有他心里晓得,当初他听闻那事之后,心气翻涌之下,不愿再在供给朱正宣清心丹中添加解毒成份的药物。
这也间接的导致了朱正宣自作孽之下,极早的归了天。此事非同小可,虽说齐良并未主动害人,但若真被查实,落个杀身之祸那是定然的。
都说这天下因果循环,成帝当初夺了侄子位,三代之后,帝位又阴差阳错的归还给了原来开国洪武帝定下的那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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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才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燕京,当初他远游他乡,这才避开了李家一族倾覆的厄运。
如今他恢复了曾经的双榜进士的功名,本欲加封他为六部官员,但李秀才却推辞了,后来被封翰林院学士,为大启朝培养国之栋梁。
之所以如此,李秀才可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毕竟他如今年纪不小,要考虑娶妻大事,可他相中的女子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或者清贵人家的妙龄少女,而是……胡香珊……当今皇后的母亲,且他这些年来唯一出类拔萃的弟子,还是皇后的长兄,如今又得中壮元郎,成了杨首辅的门生,在吏部任职。看来看去,唯有在翰林院奉职,不但低调不惹人眼,而且还实惠的成为众多进士在翰林院任职时的领路人。
胡成已经而立之龄,可偏偏还是单身,弄得整个燕京都在背后议论他……是不是喜好特殊!
他的娘亲,如今的李夫人,不禁急切的时常耳提面命,且还开始进宫,与胡香珊一起商议着他的婚事。
胡成一急,于旁观察藏匿了行久,终于揪了个彭城夫人不在的时候,赶紧跑到胡香珊这个阿姐面前,埋怨一番,随后颇觉不公的道:“我是个男子,你们如此着急胡乱点鸳鸯谱,隆庆公主如今都快要二十,你们却由着她的性子?”
提到她的长女,胡香珊不由笑道:“随她去!”
“你们这是差别对待!”胡成见胡香珊态度随意,口吻纵容,想到自家阿娘这几年来天天如一日的唠叨他,不觉一行老泪就要下来,指着手差点哀嚎出声道:“难不成姐夫也纵着她?”
“自是如此!她若不愿嫁,那便也应你阿姐之意由着她!”门外响起朱元慎充满着笑意的声音道。
芝兰玉树,这些年身为帝王的朱元慎,除了需要与必要时展现出的帝王威压外,并没有常见的帝王阴鸷与疑心,反而更加温润儒雅、宽和大度,尤其是褪去帝王朝服,只着男子普通常服,犹如一把藏在剑鞘里的宝剑、或存放地窖里酿造的醇酒,厚实而又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