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补完,先买吧
第54章
话虽然这么说,徐稷却打定了主意,晚上自己拿了纸笔,琢磨着在上面写洗碗机,机器人,后来还加了一个投影仪,说书房空地大,要自己放电影,后来犹豫了一下又划掉了。
路鹤宁在一边看着,顺口问他为什么划掉。就听徐稷道,你以后上班了估计要常用书房,到时候这些东西会碍事。又说反正自己也不是多爱看电影,不买就不买了。
路鹤宁愣了愣,只得无奈的笑笑。心里却忍不住想,相比之下自己似乎有些太小气,其实即便徐稷今天说的是钟杰,那也是以前的事情,自己总不能没意思的跟人翻旧账。再说了以后徐稷估计跟他还有不少工作接触,自己得要有个度才行。这么一想又推及其他,觉得自己做事还是要掌握好度,生活是,工作也是。
工作上公司对他不公,可是在这社会上大到企业小到员工,竞争处处存在,公平与否只是事后的评判,却从未影响过结果。更何况实力和公平都是相对而言,对那位取代他的小姑娘来说,这的点庭背景也算“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自己生气发泄甚至报复,都算有情可原,但是凡事要有度,海悦那边他也适当考虑到对方的情况,不能真的闷声到底,回头连带着米娅和秦总也坑了,损人不利己。
路鹤宁内心犹豫,想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还是给米娅打了电话。
米娅有些惊讶,说自己在外面度假,又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你们领导脑子里进水了吗?竟然会把你给踢了?”
路鹤宁笑笑,并没有把情况和盘托出,只解释道:“公司架构调整,很多决策就理所当然的按照资历来了,虽然现在给的意思是节后会争取给我安排其他的职位,但我也在犹豫……今天跟你说就是先提个醒,以免到时候我这被动不说,再影响到你们,”他笑了下,“主要是你和秦总。”
米娅闻弦知意,直接道:“这个我会跟秦总说,不过公司是什么意思不一定,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等假期后我再联系你。”
工作上什么都要等假期后,宁珊那边的事情却要赶在假期结束前——徐稷原本定了六号的机票和酒店,那边怕时间太赶,自己急慌慌地掏钱改到了五号。
路鹤宁刚开始不知道,还以为大勇是想趁着假期谈好,不耽误工作。后来定好见面时间,才知道原来是小三上位,修成正果了。这次最着急的却不是女方,而是宁珊他婆婆,因为小三这胎是个儿子。
路鹤宁心里压着火,只能忍着,先等他们把离婚协议签了。见面这天徐稷事先在华侨饭店定了包间,又跟大勇那边说好了时间,中午十一点开席,只能早不能晚。
然而真等到了点,徐稷却慢悠悠地开车带着路鹤宁以及宁珊转了圈,去接上了那位律师。等到了地方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
在这之前饭店已经着人上了甜品水果过来,大勇和他妈一开始见这地方建在黄金地脚,从里到外看着古色古香,十分气派,还觉得很欢喜,然而左等右等不见人,渐渐又开始不耐烦,中途娘俩试图出去透气,却被人告知这桌还没买单——徐稷定包间的时候点了菜,但是没预付,笼统一算,这一桌含着酒水两千多。
大勇他妈急的要跟人理论,可惜他儿子在外面上班也多少好脸,只得把人扯回去。娘俩继续等,半个小时后过去,心里渐渐就没底了,原本面对宁珊家的嚣张气焰,不知不觉被削了大半。
徐稷一行人到的时候,这俩正心焦,抬头一看来的人不认识,但是看他衣着气度,以及眉梢眼角带出来的不屑和鄙夷,顿时明白这位就是给他们出机票和酒店的金主。
看样有点像暴发户,但是又太年轻,也有可能是富二代。
大勇他妈飞快扫了一圈,视线顿时盯在了宁珊身上,倒是大勇自觉的起身,走出一步朝徐稷伸手,自我介绍道:“徐总吗?我是亓勇。”
徐稷看也没看,径直走过去。一直等菜上齐之后才开口道:“你想离婚?”
亓勇的脸色也没先前的温和,僵着道:“这话说反了吧,是这女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我现在算是抽空配合一下。”
路鹤宁从进来后心里的火就往上窜,恨不得烧了这个混蛋,听这话顿时冷了脸,看了宁珊一眼后,哼道:“是吗,那估计是你记错了,我妹妹没说要离婚。”
他这话一出,对面的俩人脸色顿时变了。
路鹤宁冷笑:“我已经劝过她了,这婚好好的,什么日子不能过呢。现在的男人吗,外面诱惑太多,难免会犯错的,如果有人狗改不了吃屎,大不了见一次揍一次。我这个哥哥又不是死的,过去一块住段日子也行。”
亓勇顿时愣住,他妈已经按按耐不住,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碗摔在桌上,站起来指着路鹤宁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家管教媳妇儿你插得上嘴吗!”说完见对面四个人都冷冷地盯着他,顿时气?2 椋ね酚峙牧俗约憾右话驼疲盥钸诌值溃骸暗背跞⑺氖焙蛭揖筒辉敢猓闼的阏腋鍪裁囱牟缓茫糠钦腋鐾热车固锛业钠坡浠醵 ?br /> 她骂的难听,宁珊正咬牙想骂回去,就听徐稷不耐烦道:“训儿子出去,东西别乱碰,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指了指刚刚被摔了一下的空碗,啧了一下:“这个碗你们懂货吗?这家饭店的东西都是从国窑家定制的,一个碗最少四百,市面上买不到,赔偿的话得双倍,你他妈闲的吗!”
他胳膊搭在椅背上,也不好好坐着,那边的婆婆顿时被吓地收了声。
徐稷又道:“现在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婚离不离,怎么个离法,说完签字画押哪来的滚哪儿去。”
亓勇道:“你们不是说不离了吗?”
徐稷看着他一笑:“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商量,你净身出户的话还可以考虑?爷们不像爷们,婆婆妈妈走哪儿都带着老娘。”
亓勇心里恼怒,又有些发怵,站起身道:“那没得商量了。”
“嗯,但是不离你也不能走啊,”徐稷看他要往外去,忽然笑了一声:“离婚的事说完了,出轨的账咱还没算呢。留胳膊留腿的太夸张了,现在文明社会,咱就不整那一套了。”
徐稷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点了支烟,道:“你那相好的不是来了吗?着什么急吗,你在这算账,算舒坦了大胖儿子好好的,算不舒坦……哎你也知道,江城旅游城市吗,不一定哪里人多,一挤一碰一摔,怀得上是一回事,生不生的下来是另一回事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路鹤宁却是完全愣住,又去看亓勇,后者已经有些慌神,愤恨地盯了徐稷一眼,手里飞快地拨出了号码。
那边的回应很干脆,上来就是关机提示。
亓勇立马有些慌神,汗都要下来了。
两方僵持许久,路鹤宁这边收获亓家母子责问数条,又被宁珊一句句反骂回去,把那母子顶的哑口无言。
最后亓勇只得重新坐回去,咬牙再定离婚的事情。
自打进包厢后一直沉默的律师这才慢吞吞递过去一份协议,嘴上又以悲悯的口气道:“亓先生应该清楚,你跟宁女士的孩子现在还在哺乳期,而你又是过错方,所以起诉离婚的话法院会优先考虑婴儿和妇女的权益,再加上宁女士是残疾人士,所以财产分割上应该对宁女士进行补偿。”
亓勇要说话,又被律师打断道:“但是现在你的问题还有重婚,你在跟宁女士的婚姻存续期间跟其他人以夫妻名义生活,按照刑法规定,是要去坐牢的。这是我们准备的材料,两大文件袋,如果今天协商结果不理想的话,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路鹤宁冷笑着补充道:“所以依我的意思,离什么婚,今天签了离婚协议你就不算重婚了,凭什么便宜了你。不如就这样吧,你跟你的小三一块去监狱里蹲两年比什么都强。”
亓勇当然知道重婚这回事,只是法律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他身边或听说或见到的此类事情,女方家里如果不是有钱有势,又或者脾气特别硬气的话,多半都是凑合着就离了。以前宁珊一家人都软,谁知道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从哪找了靠山。
他心里发慌,自己之前查过的一点离婚的东西这会儿也记得影影绰绰,回头看他妈,他妈又被那句“在监狱里蹲两年”吓到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双方再次扯皮许久,最后亓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房子归他,但是卡上的存款一共二十四万,给宁珊二十万。抚养费一次交不齐只得分期来。半年一次,探视也是一年两次,交钱的时候一块见。
这一刻等了太久,宁珊全程冷着脸,等到落笔的时候,神情上才有了一丝裂缝。她咬牙写完,放笔抬手,照着亓勇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当俩人连爱情都没有时,婚姻就只是坟墓而已。
这是宁珊事后对路鹤宁说的,她还说,很多时候恋爱比结婚简单,因为爱情讲的是无私,是自由。但是结婚不一样,伴侣这个词始终带着天生的责任感,只要你跟对方还是伴侣关系,那便意味着承担对方一半生活压力,他好你好,他坏你坏。你情愿还好,你不情愿的时候,这种关系就是个悲剧。
好在她这边告一段落,悲观中也算摔打出了一点光明。
第55章
宁珊的钱款到账很快,路鹤宁猜着是徐稷背地里又给亓勇施了压,问了他一句,结果被徐稷一句话岔开了。倒是宁珊抽了空把路鹤宁叫了过去,把手里的那张卡递给路鹤宁,笑道:“哥,这是我新开的卡,里面的钱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你拿去先把咱家里的饥荒给还了,以后一家人过日子,没债一身轻。”
路鹤宁哪里能要,推给她她也不收,兄妹俩争执了一会儿,宁珊才欲言又止,问他:“你工作是不是……没了?”
路鹤宁愣了愣:“谁说的?”
宁珊说:“也没谁说,前几天李哥给我们结工资的时候,多给我塞了五百块钱,我后来拿去退给他,听他不小心漏了一句……”
路鹤宁顿了下,没说话。
宁珊又道:“好在现在我这边算是有点底了,咱山不转水转,一家人在一块,方法总比问题多是不是,你也不要有压力。”
路鹤宁不觉笑笑,有时候的确觉得家里的事情繁琐又麻烦,但是关键时候家里人的支持又格外让人觉得踏实。他把卡又给宁珊推过去,笑道:“我这只是小问题,假期一过我就找个新工作了,树挪死人挪活,我这工作没有大问题的。”
宁珊仔细瞧他的神情,也笑了笑:“你跟去年真是不一样了。”去年路鹤宁在服装厂上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宁珊当时虽然开解他,但那种不确定和失落感却能很清楚的感受得到。
路鹤宁心里也微微感慨,又道:“你这钱看着还行,但是用起来真不算多,别的不说,亓勇以后再结婚,有了老婆儿子,肯定事事以儿子为重,抚养费能不能给就是个大问题。所以不如做好最坏打算,就当澄澄的抚养费在这二十万里面了。”
路鹤宁停顿了一下,侧过脸看了眼在一旁酣睡的小孩儿,接着道:“况且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你什么时候去跟他办离婚手续?办完手续后澄澄跟着你,户口也要一块迁走吧,所以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宁珊神色有些茫然,她的户口肯定是迁回老家,孩子的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如果没什么其他情况的话,以后孩子幼儿园,小学中学,基本也就定了。她现在对这个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想想回到那个家,以及要来临的可以预见的以后,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期待。
路鹤宁看出她的心思,笑笑:“如果澄澄户口落在咱家,幼儿园倒是可以,但是听说咱家那块学区重新划了,重点小学中学都挨不上,咱家那房又是回迁房,一梯十几户,那环境……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他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在老家,不行就跟咱妈商量下,趁着现在房市回暖,把那旧房子卖了添点钱换套新的,住的舒服点……如果你不想回去,江城这边的房子我也大概看了下,市中心的贵点,东区和西区倒是新发展的,也有重点学校……你这钱攒着,有那心思的话,在这边付首付买套小的也挺好。”
路鹤宁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开始觉得不实际,毕竟家里没存款也欠着债,现在宁珊手里终于有了点余钱,他合计了一下,如果这两年再努力努力,也不是没可能。
宁珊听的也忍不住小小激动了一把,她开始还犹豫,后来跟路鹤宁聊着天,也忍不住露出一点小女儿心态,跟这个哥哥笑嘻嘻地分享自己喜欢的家装布置。
路鹤宁跟她聊的也起了一点对未来憧憬的豪情,生活于他,虽然一向略显苛刻,但好歹目标明确,节奏也不混乱,偶尔的那点插曲未等成为黑历史就被“有缘人”匆匆打断,又吵又闹的扯着他回了正规。路鹤宁每每回头去想,总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现在也是,虽然困难当前,但也不是无路可去。
从宁珊家里出来,路鹤宁拐道去了一趟商场。这两天徐稷有些忙,晚上常常路鹤宁都睡着了他那边才回去,早上也是他要走了路鹤宁才醒来。只是路鹤宁一直睡的不踏实,总能听到大门响,那人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来,又或者早上对方起身时床垫另一侧的轻微响动。
除此之外徐稷还有个不好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总喜欢侧躺着,搭胳膊搭腿的抱着路鹤宁。可是路鹤宁这几天在家走瘦吃肥,不少营养跟着他补了起来又没处用,所以动不动就起反应,也幸亏徐稷累急了睡的沉,要不然路鹤宁真担心徐稷会尴尬。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次卧睡。今天正好有空,所以抽空去商场转转,买套床单被罩的去替换。
假期里商场的人也超多,路鹤宁直奔家纺区,也是运气好,正赶上几家品牌在搞联合活动,都是高端四件套,全场八折,还有满减的优惠券。
路鹤宁从头上一家家的看过去,最后被两套丝质的四件套吸引住了,那两套是仅剩的样品,只是颜色有些夸张,一个是催情紫,一个皇帝金,但是折扣力度相当大。
导购看他在那里流连,也跟过来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样品,虽然是处理了,但是摆的时间也不长,现在这个价格超优惠呢,跟原价比都快两折了。”
路鹤宁也很当意,这面料手感细腻的没的说,特别柔软,只是价格比纯棉的还是要多出不少。他轻咳了一声,佯装不满意道:“东西是不错,但是这颜色有些夸张了,我一大男人总不能买紫的,这黄的……”
导购忙道:“这黄色多贵气啊,您看上面的色织提花多精致,又是中国结和祥云的图案,寓意祥瑞,这可都是古代帝王才能用的呢。”
路鹤宁叹了口气道:“就是这个原因,这颜色图案太霸气了,一般人压不住,这种东西不是咱普通人能用的,跟取名似的,平民百姓不都叫些狗剩,铁牛,二丫的吗?”他说完顿了下,又朝人挤了下眼,笑了笑:“跟你们经理说说,再抹个零头吧。”
导购被他说的一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讲价,又看路鹤宁长相帅气干净,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
最后零头没能抹,倒是破例给了他一张全场通用的现金券。
路鹤宁终于心满意足,看那券上的明晃晃的300元,又留意了一下上面的适用范围,心里一动,问人:“这里有卖投影仪的吗?”
导购指了指一侧电梯:“八楼是卖电器的,投影仪可能跟电视一块?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从那边上去看看吧。”
路鹤宁谢过,走到那个电梯口,低头却瞥见楼下有几人围着一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直觉那个身影有些眼熟,脚下迟疑,忍不住退后又看了看,顿时吃了一惊——楼下的那个被围住的人很像游辰,或者说应该就是。路鹤宁跟游辰分开半年多了,从来没有碰上过,今天冷不丁这一撞见,顿时有些发愣。
说实话他并不想过去打招呼,虽然当初合租的时候俩人关系不错,但是游辰对他来说等同于金沙,也等同于那段迷茫失败的过去,他现在过的茶米油盐有滋有味,并不想再跟过去搀和上一丁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