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谁啊?”李淳中皱眉道,“怎么好像在跟你吵架似得呢?”
“没事了,我也走了,你也赶紧睡觉吧,叨扰你们啦。”沈秋成说。
“嗨呀,”李淳中笑了起来,“说哪的话呢?这么见外呢。”
不到半个小时沈秋成就到了红色警报。
他还记得晏权曾经就是在这里约他鉴赏“人类行为艺术作品。”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跟*枫随便交谈了几句,他就半扛半抱地将晏权弄走了。
*枫给他们指的暗路,从红色里面到离开红色,一路上没到过什么人。
这一晚上晏权喝了好几顿了,要是一路上都坐轿车回家,身体肯定是受不住的。
沈秋成只好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一段路,就下车扛着晏权再走一段路。
果然如*枫所说,晏权嘟嘟囔囔,满嘴胡言乱语。
只不过这些话听在*枫的耳中是胡言乱语,在沈秋成的耳中却不是。
他在口齿不清地咕哝:
“小枫,你都想不到我是怎么求他的,他他他,他……”
“他不要我qaq”
“我到底是哪里不够好qaq”
“他哪怕只是亲我一下呢,都不会显得我那么的傻逼……”
“他是不是永远不会理我了……”
“秋成秋成秋成秋成……”
反正就是一些诸如此类的车轱辘话。
沈秋成只能边走边轻声地叹气。
折腾了两个小时,晏权沿路吐了四次,他们才回到家。
沈秋成把晏权放在床上,让他好好躺着。
11
就算大部分路程是坐出租车的,但他也走了不短的路,就去浴室简单洗了洗澡。
约莫不到十分钟,沈秋成就穿好睡衣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仿佛他走之前的那一幕——
晏权坐在床上,看着他。看样子好像酒也醒了一些。
沈秋成擦干了头发上的水珠,又回到浴室里挂好毛巾。
晏权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在浴室门处进进出出。
沈秋成看了晏权一眼,轻声说:“真的很晚了,睡觉吧。”
然后他按了下开关,掀开夏凉被躺了进去。
几乎就在下一秒,晏权就扑到了他的身上,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他。
沈秋成也伸出手,将晏权往下拽了拽,让对方躺在他的身边。
“晏权。”沈秋成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响了起来,“说实话,我这个人,从小到大,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喜欢胡思乱想太多的东西,没把握的事情我很少去做,甚至一生也就做过那么几次——大哥死后去渊深斗那些人是一次,那是被逼上梁山无路可选,即便是那样,我还是叫了你作为最后的底牌。还有就是——你。”
听到这里,晏权就用力地往沈秋成的身上靠。
“其实大年初一那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但是大年初二,我还是没有将你赶出去。后来我意识到了,因为那个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我的大脑好像已经不那么清醒了,判断力好像也在失职——但怎么办,结局已经没有办法改变。”
“你也知道,我是个很洁身自好的人,非常的自律,也可以用你的话讲,叫做禁欲——我似乎天生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吧。”
“当你对我说那样的话,关于ml——我不知道它该不该发生,但肯定不应该是在那种时刻发生。无论如何,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不应该是你求来的,我施舍的。这是尊严问题,这是我对你的尊重,尽管好像伤了你的心——”
“秋成!”晏权一下子挤到沈秋成的怀里,亲吻着他的嘴唇、他的皮肤。
沈秋成问:“你能明白吗?”
晏权重重呼吸了好几下,才闷闷地说:“我想要你,秋成,我想要你。我我我……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下面……这简直太荒唐了……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愿意,秋成,只是你,只有你。”
第33章
沈秋成笑了一下,然后也抱了抱晏权,他将嘴唇贴在对方的耳边,似吻非吻地说:“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应该亲你一下的。不过今天真的太晚了,明天早晨还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呢,都睡不了几个小时了,晚上的吧,好吗?”
晏权的耳尖动了动。~(///▽///)~
沈秋成扛着晏权走走停停的,确实累坏了,很快便呼吸均匀,进入了梦乡——可是他完全不知道因为他的几句话,他怀中的晏权被撩得都快要窒息了,就差冲楼下去跑上个十几圈了。
第二天沈秋成一如往昔地在6点钟苏醒——晏权在那趴着睡觉,但是他吭哧吭哧地喘气,显然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沈秋成扳着他的肩膀,帮他翻了个身,同时他轻轻哼唧了一声,然后依然粗重且艰难地喘气。
“让你喝那么多酒,现在难受了吧?”沈秋成说了一句,然后就意识到其实晏权一大半的酒都是因为自己才灌下去的,“……”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沈秋成找来了医药箱,一个基本上已经装满了“去痛片”的箱子。
沈秋成往手里倒了两片白色的小药片,坐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晏权的脸,并说:“起来吃两片药再睡觉吧。”
晏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在看清沈秋成的一瞬间,就慢悠悠地朝着沈秋成张开了双臂,“秋成~~”
“…………”
沈秋成有些无奈地微微俯下身,晏权就将双臂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他猛地抬起脑袋亲了沈秋成一下。
沈秋成面无表情地说:“你需要吃点药。”
“我没病。”晏权说,“只要去痛片。”
沈秋成拿下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腕,将那两片药塞进了对方的掌心,“自己吃吧,今天你要去公司吗?”
“不知道呢,”晏权撑起身子,从床头柜上端起一杯水,服了药后,他又慢慢躺回床上,突然他又想到了沈秋成昨天对他说的话,便赶忙改口说,“不去不去,我要在家里等你。”
沈秋成当然知道晏权的言下之意,顿时就有点哭笑不得,“身体好点了再说吧。”
“???”晏权就差点起来跳脚了,怎么听这个意思,又要跳票了吗?qaq
沈秋成很早就到了渊深总部,处理完了堆成小山包的文件和合同。下午就和戴嘉木一起去见了那位中东的商人伊克维斯。
伊克维斯在去年年末的时候曾经在那场沈秋成为晏权表演了“月光”的商务宴会上,与沈秋成正式见面。经过诸多的谈判、协商、衡量,很快两个人就取得了合作的关系。
因为伊克维斯有吃下午茶的习惯,所以沈秋成将会面地点顺其自然地选择了一家以下午茶出名的地方。
小提琴的悠扬和奶茶浓郁的甜品吧。
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红绿线条和数字交叉闪烁在一起,伊克维斯用不算标准的英文说:“我现在看股市图就像在看自己的心电图差不多。”
沈秋成也笑着用英语说道:“炒股当爱好就可以。”
“我也想进军你们中国的股市,感觉特别的刺激。”伊克维斯改用更蹩脚的中文说,“有没有内部消息,透露透露?”
沈秋成的嘴角依然是那个弧度,也恢复中文:“我哪有什么内部消息?再说股市又哪有什么真正的内部消息呢?世界各地的股市都一样,有的也大多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您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吗?”
伊克维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摇摇头,又改回英文:“我们不是一直要找合伙人吗?听我一个瑞士的朋友介绍说,你们这有一位很厉害的人,两年前他们共同投资过一部电影,后来又合作过几次,他说那人在很多领域的眼光和作风都非常的独到狠毒。我是不太懂你们这边,而你倒是可以考察一下,估计你们能聊得来——”
沈秋成问道:“所以……是谁?”
伊克维斯拿起手机,退出了股市图页面,轻划屏幕调出一个手机号拨打了过去,没多久对面就接听了电话,“dagain……ah?……”
沈秋成喝水的手一顿,眉头微皱起来,woodagain?
伊克维斯和对方兴致勃勃地交谈了半晌——刨除一些东拉西扯的废话,主要是说:上次跟你说的我的合伙人就在面前,可以介绍你们详谈——
沈秋成接过伊克维斯递来的手机,“dagain?”
“hello,i.”接着跟了一声轻微且懒散的笑。
沈秋成收紧了手中的电话。
一道闪电一下子将他的脑海切割分裂,慢慢腾起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俊颜。
毫不夸张的说,早晨他们还接了一个吻。
dagain=木又。
而木又=权。
——我在等你回家。
沈秋成立刻笑了一下。
结束了和伊克维斯的短暂见面,沈秋成就回公司继续赶着开一个会议。
而彻底结束工作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5点钟。
这个时候沈秋成接到了晏权的一则短信——“今天来我这边吧。”
沈秋成当然知道晏权是指那栋与他本人的气质完全背道而驰的别墅——无论线条还是色彩,都单一到乏善可陈的。
沈秋成驱车来到晏权的别墅前,将车子停到了花园边。
刚一走下车,他就觉得很多回忆像胶片电影一样飞快地闪过。
他还记得就在这栋房子前,晏权亲吻过他。
他还记得晏权说:“你可以走进我身后的这栋房子当一次主人,今晚,我准许你这么做。”
然后他是怎么回答晏权的呢:“你是在表达想让我干你的意思吗?”
他还说过:“晏权,我让你很欲罢不能吗?”
沈秋成有些想笑。
命运的承启转合就是这么的趣味横生。
其实从他们住在一起之后,每一天都是在沈家,晏权的这栋房子似乎已经被冷落了很久了。
沈秋成当然有这栋房子的钥匙——那是晏权大摇大摆地拴在他的钥匙扣上的——他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室内装修和它的外表如出一辙,简单、素雅。
他换了脱鞋后走进了一楼的客厅,透过又大又宽的玻璃门,他可以看到晏权站在他的花房里,手上拿着一把工艺剪刀在插花。
沈秋成稍微走近了一些,才注意到刚刚被视角挡住的地方已经摆了好几个成品了。
沈秋成拉开了花房的玻璃门。
晏权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将手上最后一束白玫瑰插进花泥里。
晏权问道:“怎么样?”
在这个方面,沈秋成总是很由衷地点头。
晏权在旁边的水盆中涮了一下手,甩了甩水珠,走到沈秋成的面前,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到摆放各式各样插花作品的玻璃桌边。
晏权拿起桌面上的一支尚未被修剪的红玫瑰,然后他转过身靠在花桌边,与沈秋成面对面站着——他抬起一只手搭在沈秋成的肩膀上,一下子将他拉近,而另一只手则拿着那支花慢慢地、暧昧不已地在沈秋成的脸颊上轻轻划动。
花瓣柔软且微凉的触感,其实对沈秋成来说是很陌生的。
以及现在的一切——
晏权用他那低沉又慵懒的声音说:“想不想学插花?我来亲自教你。”
沈秋成没说话,只是看着晏权。
然后晏权就靠了上去,就像昨天晚上沈秋成对他做的那样——他用嘴唇贴在对方的耳边,似吻非吻,最后一个语调拖得长长的:“就插在我的身上——”
沈秋成立刻挑了下眉峰,却没有什么动作。
晏权还是贴在沈秋成的耳边,轻柔地吹了一口气,压得更低的声音说,“秋成,一切都是自然的恩赐,在这个时候还矜持什么呢?”
沈秋成一下子就推开了晏权。
晏权的双臂轻轻搭在沈秋成的肩膀上,手中的那支花还调皮地划着沈秋成的颈后。
两个人就静静地对视——
几秒钟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沈秋成抬起双手分别按在了晏权的臀部和腰间,然后用了下力,将他抱到花桌上坐着。
晏权还是搭着沈秋成的肩膀,他微微动了动小腿,勾住沈秋成的身子将他拉到最近,然后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对方的嘴唇。
这个时候一天中最美的夕阳透过光洁的玻璃照射了进来。
洋洋洒洒地落在了正在接吻的两人的身上,和那朵还拿在手中的红玫瑰。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僵持不下的kiss终于告下第一段落。
晏权看着沈秋成又开始笑,那笑容里有着几分狡黠,果不其然——下一秒沈秋成就感觉到有东西掀起了他的衬衣下摆钻了进来,紧接着柔软又温暖的皮肤与他腰处的皮肤严丝合缝地触碰到一起——晏权的笑容中又染上了几分坏笑——沈秋成眼角的余光可以瞄到晏权抬起的腿,他已经知道了他腰间的那个东西是对方的脚。
然后灵活的脚趾夹住了沈秋成长裤的腰线。
沈秋成也没有阻止晏权的动作,只是没想到对方突然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撤下,然后从下面伸出去,飞快地拉开了他裤门上的拉链,与此同时脚上用力向下一拽——
那条高档的黑色长裤笔直地落了下去。
沈秋成看着晏权,唇边微微勾起,说道:“晏权,见面就脱男人的裤子,不太好吧?”
一直笑着的晏权又加深了笑意,慢悠悠地说:“这只是见面礼,我还要继续,直到给你扒光为止。”
说完就将手上的那朵红玫瑰扔到了地上,然后从上至下开始解沈秋成的衬衫纽扣,动作飞快且熟练。
才解了三颗纽扣,沈秋成就捉住了晏权的手。他将它们重新挂回自己的肩膀上,并抬起晏权的双腿,让它们交叉着缠住他的腰,然后双手托起晏权的腰臀处,将对方从花桌上抱了下来。
转身走到那个晏权摆放了几盆插花成品的实木长柜上,抬起脚直接将那些东西一扫而空——本来精致的作品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歪歪斜斜地堆积在一起,有几支花甚至还在滚的过程中飞了出来。
沈秋成就将晏权放倒在了那个实木长柜上。
晏权看了一眼他的花,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一只手撑在他耳侧的沈秋成,笑道:“秋成,你这是辣手摧花。”
沈秋成也笑了,看着晏权的眼睛慢慢地说:“下一个被催的花,不就是你么。”
晏权一下子眯起眼睛,伸手抱住沈秋成,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在对方的耳边说,“你知不知道,当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内心就控制不住那股将要破土而出的冲动,想操你!操死你!”
沈秋成只是轻轻地笑了起来,也学着晏权拖长了最后一个语音调:“可是现在是我操你——”
=====================
不知道玩了多久,夕阳最后一点余光消失殆尽,月亮都慢慢地爬了出来。
他们已经从花房转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又转移到了卧室里。
最后他们在软绵绵的床上,拥抱在了一起。
晏权啾着沈秋成的嘴唇亲个没完没了的,最后沈秋成终于忍无可忍地躲开,说道:“你再这样啾下去明天我的嘴唇就肿了。”
晏权轻轻笑了起来,趁着沈秋成没注意,又偷偷啾了一下,然后就像成功偷吃了糖果的幼稚鬼一样嘻嘻笑个不停。
沈秋成:“……”
“其实感觉也不差吧?”晏权将笑容咧得更大,又凑近了沈秋成,就近乎是脸贴脸了,他有些轻佻地问道:“我的味道怎么样?”
“…………”沈秋成直接换了个话题,“我想,我们更需要吃点饭。”
第34章
“其实感觉也不差吧?”晏权将笑容咧得更大,又凑近了沈秋成,就近乎是脸贴脸了,他有些轻佻地问道:“我的味道怎么样?”
“…………”沈秋成直接换了个话题,“我想,我们更需要吃点饭。”
晏权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秋成看。
沈秋成抽身起床,走到衣柜旁边开始翻箱倒柜——他的衣服裤子都被晏权在花房里扒干净了,在刚才那种时候两个人能光着身子上楼,但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光着身子走出这间卧室。
“你就穿我的那件睡袍嘛。”晏权躺在床上对沈秋成说,“就是冰蓝色的那个。”
沈秋成内心中默默拒绝了那套,而是拿了旁边的一件白色的。
晏权慢慢坐了起来,孜孜不倦地问:“秋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一副骄傲自得的样子,说不定沈秋成会说“你的味道非常好”……唔……好像可能性有点不大,那至少也能换来一个“不错”的评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