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灏上上下下打量着聂香怡,目光在扫过她相当粗壮的腰身后脸色尤其难看。
就是这么个东西怀了表哥的孩子?
表哥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才跟他闹掰?
她哪里配了!
听刚才的话居然还跟蔡家嫡子有过私情!
卧槽,怎么就那么为表哥不值!
啊不对,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边牧黎是活该!活该!
赵祈灏瞬间觉得自己进这个包间太傻了,“阿秋,走!”
“不准走!”蔡飞舞长剑一伸挡在了赵祈灏的面前。
她并不认识赵祈灏这张脸,就算听说过赵祈灏有穿女装的私人癖好,也不会想到赵祈灏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女装出来晃。
她只当眼前的人是哪个上不得台面的三流戏子,“你是跟哪个大老爷出来的?胆子倒是不小!可惜你碰上了姑奶奶!我要你发毒誓,如果刚才听到的话传出去一星半点你就全家死光光,否则你别想出这个门!”
赵祈灏当下就笑出了声,脖子不退反进,“好啊,我就不发毒誓,你倒是动动手试试!”
“飞舞!别闹!快放下剑!”聂香怡急得大吼,却是忘了应该首先点明赵祈灏的身份。
蔡飞舞见赵祈灏主动往她剑刃处靠近,她下意识地手向后缩,可一听赵祈灏的话,她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
聂香怡的话也没听进去,她手一用力,剑向下砍,“试试就试试!”
皇室中人她惹不起就够憋气的了,就不信杀一个戏子也敢有人找她报仇!
就在此时,门帘掀起,一道飓风从门口刮了进来。边牧黎飞踢出一腿,直接将蔡飞舞连人带剑踢飞撞上了墙。
“夫君!”聂香怡惊叫,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家男人的武力值也是杠杠的。
赵祈灏本来正在为以救美英雄姿态出现的边牧黎而心荡不已,“夫君”二字一入耳,他立马不荡了。
有老婆孩子了还救他干嘛?
都闹掰了上次还亲他干嘛!
亲都亲了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来解释一声?
边牧黎你个老混蛋,才不要再看到你!
“哼!”赵祈灏冷哼一声,竟是带着边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得太快,没注意到以后背示他的边牧黎大喘了一口气。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可算走了!幸亏他没有回头看一眼,不然一定会克制不住地抱上去!事情就差一点点就能结束了,可不能在现在功亏一篑。
小七,再等等哥。
“你没事吧?孩子没吓着吧?”边牧黎问聂香怡。
聂香怡看墙角被踹晕的蔡飞舞,下这么重的手,难道边牧黎还对七皇子……
“夫君?你是不是……”
边牧黎就想知道聂香怡想什么似的,不等聂香怡说完就出声打断了她,“别多想,只是因为他是七皇子。你想想,七皇子如果在这里被割了喉,你我还能洗脱了干系?一会儿蔡小姐醒了,你好好解释一下,别因此伤害了你们小姐妹之间的感情才好。”
“夫君,我懂了。你放心,这里交给我。”这样温柔解释的边牧黎对于聂香怡来说就是绝杀,她已经不只一次后悔自己是不是最初选择错了。
“好,那我去下面准备了。今天你一定要把边记主权拿下,那是我给孩子的!”
边牧黎转身外走,脸上再没有一点温柔。
走过一间给贵客们专门隔出的洗手间门前时,一双手伸出来把边牧黎狠拽了进去。
赵祈灏一手甩门,另一手臂横按在了边牧黎的胸前把他狠狠压在了墙上。
“你就那么在乎子嗣?你知不知道那女人在背后正在算计着你的家产?边牧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样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你也敢要?”
赵祈灏都要气炸了,是谁在他小时候耳提面命千万不要被女人的外表所迷惑,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儿女情长都是毁人前程的屎!
现在可倒好,不过一个还没熟透的肚子就让他变得眼花脑袋也花了。
回到萧之夭萧江灼的包间后,他刚坐到椅子上他就后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冲出来和某人说清楚,他只知道憋着不说不是他的作风。
“边牧黎,你醒醒吧!那女人不是真心对你,就算给你生了儿子也是为了你的家产!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你前些日子不是还亲我了吗?你对我也不是无动于衷不是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了?我穿起女装来秒杀她好么?我不就是不能生吗?那我允许你留下那个孩子还不行吗?你凭什么不要我!”
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带大的小人儿泪眼婆娑的冲着自己低声咆哮,边牧黎的心都快碎了。这要是别的男人让自己的小心肝这样,他早就拎着大刀砍过去了。
然而现在的坏蛋是自己!
不能砍自己,因为砍死了自己就没人保护这小人儿了。
想干脆扭头就走,但到底没扛住那双最近只出现在梦里的眼,“小七,再等等哥好吗?哥保证,当事情结束,哥只要你一个好不好?”
“什么事情结束?边家的事情结束,还是皇权争斗的事情结束?”赵祈灏扭头避开了边牧黎欲摸上他脸的手。
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地回头求他了,还是不能打动他让他改变心意吗?
边牧黎一如既往的沉默让赵祈灏失望到了极点。
“边牧黎,我不傻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为我找退路吗?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牺牲的很伟大?觉得事情结束之后我还得对你感激涕零?可是很抱歉,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感激。你自始至终都没问我的意见就替我全权做主了。你想过如果你没有扛过这段时间会如何吗?如果你真的牺牲了呢?你想过留下来的我会如何吗?边牧黎,你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边牧黎不怕外面豺狼虎豹,不怕身后狼心狗肺的猪队友一堆,只怕他的小七对他真的离了心。
赵祈灏现在眼底的冷静是非常可怕的,就像做出了某种决定。
边牧黎慌了,“小七?”
他伸手执意去摸赵祈灏的脸,赵祈灏却干脆放开了他并后退两步。
“小时候你教我的,对于欺负我的人一定要毫不手软地打回去。所以现在我要打回去了!边牧黎,你要坚持你的牺牲你就坚持吧,我也会有我的坚持!你也别想着事成之后还有什么花好月圆的完美结局,告诉你,我不会在原地等你!”
“小七--”
赵祈灏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一扭头,准确地贴在了边牧黎的唇上。
边牧黎心都要化了,上手就要抱人深吻,下一刻却被赵祈灏再次推开了。
“还你上次的,这下我们两不相欠了!哼!”
赵祈灏这回真的走了,开门甩门,一点犹豫都没有。
边牧黎摸着自己的嘴角僵在原地半天。
隔壁包间内,萧江灼取下了贴在墙上的杯子,冲着萧之夭一伸脸,“老七强吻了,我赢了,愿赌服输。”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凑过去,在那张脸上左右各印下一吻,心里忍不住腹诽,七哥今天穿的多么妖娆,多么的引人兽欲,边大少居然忍住了,这不科学啊!
萧江灼得意地摸摸脸,献媚地再次靠到萧之夭的身旁,“怎么样?要不要翻盘啊?不如我们再来一盘?”
“这次赌什么?”
“就赌接下来的边记归谁好了。”
萧之夭一点就通,“你在这里面也做手脚了?我以为你今天就是来撮合边大少和老七的呢。”
“撮合他们对我来说有什么实际利益么?”萧江灼一脸嫌弃,“娘子,如何让你更高枕无忧肆意横行才是为夫活着的意义啊!感动吧?来,再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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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这两天就把边家解决掉~边大少可以释放天性了哦~233333333333
☆、133 众人齐心,扒掉马甲!
随着边牧黎的到达,一楼的活动也正式开始了。
二三楼的包间都各有一扇窗对着一楼,只要把窗打开,这些包间的人们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大厅的事情进展。
因为是饭庄,和平竞争负责人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看谁推出的新菜式更能得大众的喜欢。
一楼大厅一分为二,各用桌子摆出了长长的摆台。一边是边家选出的代表,边牧黎的父亲边晋,一边是聂香怡。
边牧黎做了简短的开场白。
他当然不能明着说是因为最近家里生意下滑他才以下台自罚的,他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精力有限更想好好地期待第一个孩子的来临上。
一个年龄过了二十五的老男人即将迎来第一个孩子,因为大喜过望而事业心受阻,这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毕竟在他未成亲的前几年,关于他不成亲也不纳妾的种种原因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曾经有一度还曾传过他是不是哪里不行。
寻常百姓家里得个孩子还高兴的三天不想下地干活呢,更别说这个老男人了,外人一听就接受了。
至于不是外人的那些,他们自然知道个中原因是什么,但那些一定是不能公开说的。边记只是目前内部知道生意下滑了,但表现在外面还尚不明显。边家那么多铺子,足以支撑着盛京一半的商业,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边家生意下滑了,这让百姓怎么想?边记这么多年的脸又往哪里搁!
所以他们也默认了边牧黎的说法,看在外人的眼里就更像是家里也支持边牧黎的做法了。
边牧黎见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也就不拖延时间,马上把话题引到了接下来的负责人之争上。郑重表示无论是谁接手饭庄,边记饭庄的服务不降,菜品不降,边记永远还是边记。
话落招来掌声一片,掌柜的常升带领全部店小二上台向边牧黎表达了过去几年合作非常愉快的感恩之情,同时也表达了对未来老板的期待。要说边牧黎的发言客观又正式的话,常升的发言就是主观又煽情的。人家声情并茂地向围观群众呼吁,无论是谁接手边记饭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边记更好。
在常升的烘托下,一楼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萧之夭在三楼看得津津有味,顺便跟萧江灼交流,“常掌柜的是个人才啊,我怎么看着还有点眼熟?前些天我去的那家玉器铺子的掌柜的叫常启,跟他有关系吗?”
萧江灼一边扒葡萄皮喂萧之夭一边道,“当然有关系,听名字就有关系嘛。常启是常升的哥,常升是常启的弟,他们兄弟俩长得很像好不好?娘子,不是我说你,你最近脑子下降了吧,这眼睛也是越来越糊了。嘿,都是我大儿子的功劳吧?来,张嘴,爹喂你吃葡萄。”
萧之夭吃进葡萄的时候毫不心疼地咬了一下萧江灼的手指,“问你正经话你就回正经话,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显摆你话多是不是?”
萧江灼从来不把萧之夭的冷脸当回事,不退反进,从身后抱着萧之夭的肚子就是一顿腻歪,“娘子你不喜欢我的话多吗?那这下面出场的人都是谁和谁的,我可不一一解说了啊。”
“别废话,说!”
“话说边牧黎的父亲边晋当年啊那也是个风靡一时的青年才俊,他……”被老婆攻一脸征服的不要不要的萧江灼那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个人正一边看着一楼情况一边八卦的时候,赵祈灏推门回来了。
一张脸阴郁的像便秘了十年的,配上那身女装,简直画面扭曲到无法直视。
萧江灼相当鄙视地瞥他一眼,“怎么,受挫了?你不是天天吹你美貌第一无人能敌么?难道还有你勾不来的汉子?”
“谁说我受挫了?谁说我勾不来了?我那是战术!战术你懂不懂?没有勾男经历的人滚粗!轮得到你说话?”赵祈灏心里再憋屈也不会表露出来让萧江灼嘲笑,惯性地回嘴就怼。
萧江灼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好好好,轮不到我说话,一会儿你别求我说话才好。”
“我求你?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要是求你除非我变成狗!”
萧之夭从楼下聂香怡的身上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祈灏。
赵祈灏莫名觉得周身一冷,“你看我做什么?”
萧之夭摇头没吱声,心里则已经开始为他默哀,Flag已立,希望过会儿他不要太纠结变什么品种的狗才好。
外面一楼已经开始。
边牧黎坐到聂香怡的旁边后,接下来的流程全部交由常升全权主持。
常升端着一张服务十佳的笑脸站在高台上,“接下来会由店小二们一一将竞争的二位分别和大厨联手研发出来的新菜式摆出来由各位品尝。在座的各位面前已经摆好了碗筷,各位可以拿着自己的餐具到前面来尽情品尝,而且不需要付任何费用。而代替费用的是,品尝过后,请您站在您觉得更好吃的一方桌台后面。”
围观群众已经等不急了,有人高喊,“常掌柜的别磨叽了,大家都懂的,就是最后哪边桌台后面站的人多,哪边的就好吃,哪边的就是新负责人不是吗?快开始吧,让菜品说话!”
“哈哈,什么叫让菜品说话?你就说你想吃了不就得了。”
大家一通哄笑。
常升也不恼,顺势大手一挥,“好,现在开始上菜。”
统一穿戴的小二们早就准备好了,在常升一声令下后,便从厨房鱼贯而出,一人手里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一共两列,每列都有十人。也就是说新菜式每边的竞争队伍都拿出了十个。
当时就有人兴奋叫了起来,“哇,好香!那是什么鱼?我还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都闪开,我要先尝那条鱼!”
“那是豆腐吧?菜名上写的是豆腐,怎么看起来像肉似的?我要吃这个。”
香味飘上二三楼,包间的客人们也忍不住了,从楼上就喊,“常掌柜的,我们的呢?”
常升高声喊回来,“各位请不要着急,马上就会有小二给各位送过去。”
正说着,萧之夭就听到了包间的门响,回头,两个小二进来了。相继在饭桌上摆上了与一楼一模一样的菜式,退下去之前还留下了一红一绿两个牌子,分别代表了两个竞争的不同团队。
包间的人们也有表决权,等品尝结束后自有店小二上门收牌子,支持谁就交出谁的牌子。红色代表了边晋一方,绿色代表了聂香怡一方。
萧之夭把玩着手里的一红一绿两个牌子,“边大少真是商界奇才!”
一楼大堂的围观兼品尝者们虽不用付账,这二三楼的包间贵客们却是一钱都不能少的。而且因为最后是需要表态的,所以今天的饭菜都是双份,那么这一顿饭钱就是往日的双倍。
这么算下来,今天的免费品尝边记根本不会赔,相反还有得赚。
萧江灼也点头附和,“所以某些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边家人真是脑残的可以,居然会以为自己比边牧黎手段更强。看着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赵祈灏没参与表达意见,但一双耳朵支棱着比谁都高。边牧黎三字就像下在他心头的蛊,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血脉偾张。
萧之夭一边尝一边分析,“绿牌子是代表聂香怡这边的吧?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也能想出这么多新奇又好吃的菜式来这不可能吧?边牧黎真没在背后帮她?”
“肯定帮了呀,没看到边牧黎现在就坐在她旁边吗?”萧江灼下巴点点窗外楼下,“这毕竟还是他给聂香怡的产业,正常来说,他就算下台了,也得为孩子保住点什么不是?”
萧之夭想到某个疑点,“这事儿不对呀,按理说这饭庄是登记在边牧黎的名下的,那么就应该算是边牧黎的私产。这样还不足以让他有权利决定给谁吗?给了聂香怡就该是聂香怡的了,难道不应该就归聂香怡管理吗?”
“边家的家族管理一向是这样的,家族产业也好,个人私产也好,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统一都由边家家主来负责。这样也就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内部的各种争斗,也是边家这么多些年来长久不衰的原因之一。这家饭庄作为边牧黎的私产可以登记在聂香怡的名下,盈利的大部分也会归到她库里,但是管理权不会是她想管理就管理的。”
道理萧之夭懂,就像现代的一些家族集团企业,也许都登记在了还未出生的孙子辈身上,但也仅仅是挂名,然后按月收钱而已。有实权的管理什么的,依然在大头手里。
萧之夭再一次惊叹边家管理意识的超前,果然从商皆奸,也许和现代还有区别,但这核心原则基本已经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