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怒吼,“都跟着我干嘛?”我就算单着一辈子,也不会去自-杀!
众人答:“我们……没钱……盖房子!”
就这样,妃卿选了个山清水秀,远离人烟的地方,雁翎王、杨玉欢、麟儿几位拔尖儿的苦力,跋山涉水,将砖瓦、木料运了回来,老头子请了瓦匠工人,风风火火,热火朝天的大干两个月,一座座小
砖瓦房盖了起来。
各抱各娃,各回个家!
不阿,他出钱盖的房子,房子盖好了,都没个人感谢他一下吗?做人,不可以这么绝情的!
不阿一边怨念,一边擦拭着白泽的灵位,擦着擦着就想哭,想过找雁翎王,想过找乐央王,一有这种想法,就会生出背叛了白泽的羞-耻-感,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好像背着男人跟别人家的偷-情了似的
。不阿叹口气,摸着灵位上白泽二字,守着你的名字,我也能过一辈子!
刚上完一炷香,门被一把推开,不阿不开心了,“轻点,这可是新门!”你给推坏了怎么办?
进来的是麟儿,麟儿脸色恐慌,一把撸起袖子,不阿一看,脑袋嗡的一下,麟儿的胳膊上,有一道小口,翻起的皮肉上,附着着豆粒儿大小的肉球,还在动。麟儿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好一会才挣开,
“我怀疑,跟进龙烈墓或者妖王墓有关!”
不阿皱眉,如果有关,那就是全员中招了!简直不敢想,不阿朝窗户看了看,这会刚好没人,“这事儿,你先别往外说,我差不多有办法!”
麟儿点头。
事不宜迟,不阿牵出青鬼,跟麟儿简单吩咐几句,大致就是别担心他,别让大家乱走。
不阿心里也没底,只能先碰碰运气!
策马驰骋,青鬼尥蹶子跑了很久,终于到达阴山脚下。白灵是乐央王的手下,他应该能想出点办法!
不阿沿着记忆中的路-径走,找到了山体上的那个大洞,一切如旧,当他准备蒙着眼,穿过墓门前的那道百鬼夜行阵的时候,暗处走来一人。
那人宫廷打扮,很是客气恭敬,微微低垂着头,从袖子拿出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小木盒,递给不阿,“王爷留过话儿……若是您来,就把这个给您,可解大人之烦忧。”
不阿接过木盒,良久,“王爷呢?”
那人一笑,“王爷……睡了。”
“睡……”不阿愣了,“睡了?”
那人点头,道:“看大人这一身的风-尘,想必大人烦恼之事,是十万火急的,快些回吧。”
不阿心里生出一股不安感,“带我见王爷!”
那人面露为难,劝解道,“有时,见不如不见。”
不阿看了那人一眼,“带我去见!”
那人叹了口气,“那大人请蒙眼。”
说着,递上一道长条的布,不阿拿起,系在头上,往下一拉遮住眼睛。
那人把一个小木杆似的东西,放到了不阿手里,“大人请随我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阿越来越紧张,感觉心脏跳的频-率,他就快要承受不住,其实这只是关心则乱的错觉。
良久,那人的步子停下,“大人,到了。”
不阿迫不及待的摘下遮眼布,眼前的场景,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冰冷墓室,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窗扇上,贴着红纸剪成的鸳鸯和喜字,屋顶上,缀着红彤彤的大花球,墙上挂着名贵的古画上,不
知被哪个熊-孩子,拍上了不少巴掌印儿,绕过屏风,掀开珠帘,这是一帘透明的水晶珠,卧房内,地上铺着异域的长绒毯,圆桌上,摆放着吃食,还有一对龙凤红烛。
床头摆着一大盆盆?6 裕鞲缮舷底藕旎ǎ魃系幕ǘ洌淮沓闪烁苫ā?br /> 不阿点头,这个他知道,连理枝!
掀开暖纱床帐,喜庆的绸缎被子上,乐央王静静的躺着,睡颜绝美,唇角轻勾,仿若带笑,他没穿那套明黄蟒袍,一身正红色的喜服。
有些场景,有些事,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哭了!
不阿抬手,抚上那苍白的脸颊,触感冰凉,这睡着的美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真的走了!不阿抱紧乐央王……
那下人道:“大人,您节哀!王爷就是怕您伤心难过,才让老奴告知您,不必见他的。”
不阿闭着眼,“他……可留下了什么话吗?”
下人道:“话是留了的,大人这次离开大墓,以后就再也别来了。机关会启动,墓门永远不会再打开,这里铜墙铁壁,您进不来,老奴也出不去,王爷……将长眠于此!”说到此处,下人叹了口气,
“大人就好好陪王爷说说话吧,老奴半个时辰之后再来带您出去。”
不阿“为何就半个时辰?”
下人道,“王爷说了,您进了这大墓,就是开启机关的时候,机关开合的极限时间,刨去您途中的时间,能留在主墓室的时间,就只有半个时辰。”说着,退了出去。
不阿握住乐央王的手,“你……真的不愿见我了……”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一句也说不出,有时,语言,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不阿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乐央王的尸身,跳下床,推开衣柜的门,果真,那套喜服还在,不阿穿上,稍微有点紧,再看那靴子,拿起来一比,大小是一样的。抱着鞋坐到乐央王床边儿,脚一下踢到
了地上的靴子,不经意一瞥,不阿眼睛瞬间睁圆。
把手里的鞋丢到远处,他怕弄混,捡起地上的鞋,一比,其中一只,脚尖稍微肥了些,这是什么意思?不阿不敢相信的抓起乐央王的脚腕,把足袋退掉,修长的脚掌,小脚趾旁,多了个小-兄弟,不阿
的手,有点抖,抬起自己的脚掌,放到乐央王的脚边儿,他俩的脚-----是一样大的!
他以前,总被人说成是大-脚-精,因为他少年时期,同龄人里个子不算高,但脚,出奇的大!
不阿明白了,他看到的那套,十有八九,是乐央王的那套,或者,衣服是衣服,鞋子放错了位置。
只知道白玉兰脚有问题,却不知道,乐央王的脚,也是那样的。
一切都晚了!
一念之差,天堂地狱!
举旗造反的时候,巫骨大人问过他,后悔吗?他说不后悔!
可是,他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乐央王痴迷古画,因为逼-他写字,他心里不痛快,恶意报复,爪子去摸砚台,然后去画上乱拍,乐央王发现后,气的直跺脚,却都没骂过他一句。无数次顶撞乐央王,甚至还上过手,乐央王也只是挡
几下,他,真的是被宠坏了,被惯得任性了!
不阿抱着冰凉的尸体,“青雉……”
自你之后,再无人对我那般看重过,这是报应!
人在极度悲伤,极度绝望的时候,能想明白很多事,不阿想着往昔的种种,自己错的有点离谱,难道就因为喜欢他,青雉就不行和别的男的说话,商量事了吗?说话就是暧-昧吗?
不阿干嚎,他流不出眼泪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阴山太子墓的,那下人的叹息,犹在耳边。
不阿失魂落魄,颓然的瘫坐在山坡上,任性之前,好好掂量掂量轻重,结果能不能承担得起,因为,世上没有后悔药,都没地方哭去!
“咱们回家!”
不阿觉得有人碰了他一下,茫然的抬头,好半天,眼神聚-焦,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珠,有个人正抱着他。
样子很好看,但下巴有点尖,薄唇得人刻薄。
不阿现在脑子不是很好使,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是巫骨大人的谋士兼发小儿----君策。
看着不阿这个冷漠脸,君策就知道了,他不光迟到了一大步,还被青雉那个犊子,摆了一道狠的。
不阿强-硬的推开他,抹了把脸,“你有事?”其实他想说,怎么又出来一个老不死的。
君策转到不阿面前,“当然有事,接你回家呀。”
不阿“我回不回家,跟你有关系吗?”我跟你熟悉吗?生前,他跟君策,是真的不熟悉!而且,君策这人,坏水儿太多,也不想跟他熟悉!
君策“你不要我了吗?”
“滚!”不阿指着陡坡儿,“哪凉快趴哪去!”别烦我!
君策站起身,一本正经噗通跪了下来,不阿愣了下,心道,这人脑子坏了?
“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策“今天,我给你跪下!我白泽对不起你,但你得听我解……”
释字没说,不阿一脚把他踢翻了,站起身想跑,被君策一把抱住,君策,“你冷静!冷静!冷静一下!咱们才是天生一对!”别人都是陪衬!
不阿冷冷的瞪着他,“你想恶心死我是吗?”
君策不以为然,“我们都是被这世界放逐的人!所以我们是一对!”哪里不对吗?
不阿“你被放逐,是因为太坏太缺德!就算我也是被放逐了,我只是因为脑袋不太好使!”我有今天的下场,是因为智力不够。
君策拍爪,“我缺德,你智-障,绝配!”
不阿挣了一下,没挣开,“你先放开我。”
“不放!”君策,放开,你上马跑了,我得追几个月?
不阿“就冲你这个没脸没皮,你就不是白泽!”
君策,“处境不同!俩人的征-服战里,白泽时期占尽上风,现在我的情况处于极度劣势,还要什么脸?”
不阿抬起巴掌想扇自己一下,赶紧让他从噩梦里醒来吧!
君策攥着他俩手,“你打你自己,我多心疼!”
呕……不阿,恶心到呕吐!抬起腿乱踢一气,君策躲的很溜,笑嘻嘻的道:“我说半仙儿啊,你咋想不开呢?我是太智慧了,智慧的光芒掩盖住了我武将出身的本质!”跟我动手,我都不还手,都能
累哭你!
巫骨那老鬼,都不愿意跟我俩比划,你说你这么嫩,那不吃亏哪跑?
不阿心烦意乱,吗的,这狗皮膏药,贴到他身上,撕不掉了!走哪跟哪!
你走,我就追,玩耍了一整天,太阳落山,不阿趴在地上不动了!
君策坐在他旁边,“我真的是你的小泽泽!”
不阿,这人不要脸!
君策,“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真心!不然,我不会挡下那一道散魂咒!”
听到这,不阿坐了起来,看着他。
君策一看这表情,心道,有门儿!“你听我慢慢说,当时巫骨谋-反成功,但是却未称帝,其实是有原因的!有人改他命格!具体怎么个改法,我也不清楚,我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我老早就躺到了自己
的墓里,想着到人间再走一糟,但是没走好!”
“我不关心你走没走好!”不阿,“我只想知道白泽。”
君策“白泽……找寻梦的原因很简单啊!他父母的魂魄,在寻梦手上!他清醒了,肯定得想办法弄回来啊!父母是因为他作-妖,去世的,死后魂魄不得安宁……白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你还记得
,他说过的一句话吗?”
不阿“哪句?”
君策“想睡你一辈子!万一半路跑了,就死给你看!你凌迟之苦,他的苦不亚于你分毫,他知道一些人不会放过你,当时的形势,魂飞魄散,你俩只是谁先一步,谁后一步的问题,都魂消身死,也算
是在一起了!”
君策笑,“我呀吃了一道符,一旦魂灵遇险,就立马回归本体!我聪明吧?我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一看,龙烈的墓,都塌了,就知道,他迟来一步!
不阿苦笑,“我知道了。”
君策“那我们可以回家了?”
不阿摇头,“你走吧!”他身上,没有白泽的影子,哪怕是一点。
君策把花枝招展的外衣脱掉,“你看我现在呢?”
不阿看着,穿着一身白,手里还掐着那把君子意的扇子,不阿摇头,“说你不是就不是!让你走,你就得走!”
“反天了!”君策指着不阿,道:“我唯独在你面前,做什么事,都不用有顾虑,我错了,你也得无条件原谅我!可以跟我闹脾气,但我说回家,就得回!你必须听我的!”
不阿看着君策,好家伙,白泽温润如玉的优点,他身上一样没有,陋习倒是一样不差,有一次白泽抱着个酒坛子,醉醺醺的,那时他还是白半仙儿,也没招白泽,也没惹白泽,白泽指着他突然来了一
句,“你----必须听我的!”
不阿扭身就走,君策抓住他,“要走也是一起走!”
不阿歇斯底里,“谁他吗跟你一起!”
☆、最终章:月圆花好
推搡几下,不阿得到机会,君策见不阿飞身上马,心道,完了!
快马加一鞭!
不阿小心翼翼的护着那木盒,不时回身看看身后,没有君策的影子他就放心了,他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深山里,君策不见得能找到!
现在,他要去一个重要的地方!
昼夜不停歇,攀上了那座山头,与龙头主峰遥遥对望,不阿想策马沿着铁索冲过去,青鬼退后几丈,窜出去马蹄子抬起的瞬间,草窝里突然滚出个孩子----是君爱。
“停!”
青鬼扭身蹄子刨向另一侧,不阿情急之下,没做好准备,重重的摔下马背,爬起来,就见君爱摘掉黑斗篷上的兜帽,正在看着他。
不阿一把抱住君爱,“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
君爱微微惊讶,“你……”
不阿抱起君爱,头抵在小孩颈窝儿,他不知道君爱和青雉的关系,但青雉在他身上附-体过,这是他唯一能寻觅到青雉的一点踪迹。
曾经对我百般好,而今,希望可以补偿你万一。
君爱趴在不阿的肩头,这个姿势的缘故,所以不阿没有看到,君爱脸上,那道诡异的笑容,“我在这等我师傅……他姓白……他……”
不阿“我也是你师父!”
君爱并未反对,很听话的跟着不阿走了。
回到住处,不阿把木盒交给了妃卿,解说的事,全权交给了麟儿,不阿抱着君爱回房,麟儿想抱抱君爱,君爱都没搭理他。
麟儿有点懵,这孩子好像……不喜欢他了!
不阿给君爱洗了个热水澡,一擦身,逗得小孩儿咯咯笑,晚饭,做了不少吃的,君爱的饭量,比以前大了不少。
晚上敲门的,通通被拒绝了,连鬼娃找抱抱也拒绝了,不阿给君爱盖好被子,“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你再也不要跟陌生人乱跑。”他就是白半仙儿的这件事,以后再解释吧,现在说了,他也听不懂
。
君爱笑,“肯定不走!”
夜深,熄了灯。
不阿回了自己的卧房,躺床上,睡得不太实,半睡半醒之间,有人碰他,但是,眼睛像被涂了浆糊,睁不开,醒不过来,梦魇了?
……
他是被一阵大力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坐起身,惊呆了!被褥乱糟糟的,某些痕迹很明显,他一个人弄成这样,也……太厉害了!敲门声越来越急,不阿简单套了件外衣,下床想了想,用被子把床
单盖住了。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强烈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背光站着个人,看清这人面目,不阿又吃了一惊。
“被人狂-草-一夜-爽-不-爽?”君策头发有点乱,浑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
不阿还在想,他怎么找到这儿的,君策已经动手了,一把拽住不阿,拖到了平时洗衣服的那条小溪流前,等不阿反应过来君策要干嘛时,浑身一凉,已经被推河沟里了。君策下水,提起不阿,拽到深
水的地段,按着不阿脑袋往水里扎。
最后君策停下来,不阿还是一脸懵-逼,君策亲了下来,浓长难舍难分的吻结束,又来了点别的,不阿不得不相信,这个人是白泽!因为他有一些隐秘的爱好,君策竟然是一清二楚的。
办完事儿,回来就撞见,十四跟那吊死鬼在屋后吵架呢。
十四“柳慕年……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吊死鬼这名字,还挺文雅,柳慕年没什么反应,这脸皮都挺厚的就是了,看着十四,“你真要弃我?”
十四“是!不要你!”
柳慕年“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对吗?”
十四“对!”态度无比坚决。
柳慕年叹口气,“也罢,我爱你入骨,你这般烦恼,我自是不舍得,这样吧……”柳慕年一本正经的脸上,还有点忧伤,伸出手,“你把钱还我!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