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出不远,夜鹰久不闻车内有声响传来,耐不住性子掀开车帘往里一看,却见艾危躺在车厢内,沙石端坐一旁,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言不动,听到动静,两人都往门口望来,眼中皆是惊恐莫名,当下气不打一处来,翻身入内一把扯开艾危的裤子,将他的双腿大分开来按到两旁,又转头来对沙石道:“你还不快脱掉!还真想早死早投胎不成?”
沙石难堪异常,紧捂了那处往角落里缩了缩身,夜鹰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一伸手将人拉了过来往艾危身上摔趴,大力扯破沙石裤子,起身把人提到艾危腿间,吼道:“还要我手把手教你不成?”
沙石哭丧着脸回头来看夜鹰:“夜兄,我……”
“你什么你?蝼蚁尚且偷生,你堂堂横越少将军,就这么不想活了?还是以为守住了身子,到阎罗那去他会可怜你放你一条生路?”见沙石还是不动,干脆伸手拉起艾危的双腿环在沙石腰间,一拍沙石肩膀道,“为兄也只能帮你至此,你好自为知吧!”出了车厢。
夜鹰一出来,便见前方车厢颠簸得厉害,猛然想起什么,叫住旁边一骑马侍卫要过马来,快速追到第一辆马车,伸手在车窗外敲了几下,见内里倒是安静得紧,心中好笑,说道:“小爵爷,万事您得多担待些,宁爷身子尚未完全恢复,经不起过激折腾,每次欢好后分离时长不可超过一盏茶功夫,切记。”
片刻后便听内里传出骆风稍显异样的声音,苦笑着摇了摇头撤马回到沙石所乘马车旁,上了车去又掀了车帘往里探视,却见内里两人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模样,当下钻入车厢绕到二人身侧,便见沙石那处已粗肿得不成样子,脸上更是现了痛苦之色。
夜鹰气极,一巴掌招在沙石脸上,怒骂道:“你就这么想死不成?!”回头又对艾危怒吼,“你身为济世堂弟子,就如此眼睁睁看着你本可救治的病人横死在你眼前也不当回事?”
艾危哪见过一向随和的少堂子发这么大的脾气,眼睛一眨便要哭出来,沙石却是冷静异常,反推开艾危坐到一旁垂头不语。
夜鹰气得不行,一把推倒沙石将他牢牢按住,对艾危道:“起来,坐上去!”
沙石着力反抗挣扎,说道:“夜兄,我真的不能……”
“闭嘴!”在夜鹰的怒视下,艾危起身爬上沙石的身,伸手扶了那肿胀得发紫之物缓缓往下坐,沙石挣扎得更加厉害,夜鹰紧压着他的双肩喝斥道,“三弟,你醒醒吧!你想要的那人这一世也不可能与你有染!你若真为他好,便不要再想不可能之事,你便是现在死了,他也不见得会在随你而去!你明不明白!”
沙石突然停了挣扎,陌生地望着夜鹰,放任艾危在自己身上动作,半晌才说:“夜兄,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几时有想要谁了,我……”
夜鹰抬了沙石的上身躺靠在自己腿上,苦笑道:“在为兄面前,三弟又何必假装?你若真心爱他,更要活着见到我爹,此毒即便有解,我爹也需有人试药,你可明白?”
沙石已眼泛泪光,问道:“夜兄,夜伯父当真可救得了他?”
夜鹰目光移到别处,坦然道:“这世间若有人能解此毒,便只我爹一人,成功与否为兄眼下也不敢给你保证,但你要知道,若是连试也不试一回,又怎可能有成功的机会?”低着凝视沙石。
沙石突然紧崩了身子痛苦地□□出声,下一瞬打了个激灵脸泛潮红,羞涩地闭上眼别过头去。
夜鹰愣了一下,抬头去看艾危,艾危也正僵直了身子望着夜鹰,夜鹰问:“射了?”艾危瞪着迷茫的双眼点了下头,夜鹰随即笑了起来,道,“你继续便是,也可以先歇会儿,我来给你说说本堂的双修口诀……”
(省去若干……)
☆、86
车队一路缓行,辰时初方到宁·骆新府,宁昊刚睡着不久,骆风怕吵醒他,令侍卫将车直接驾至昊风楼内,方才抽身扯了件外袍将宁昊包裹了出来,沙石和宁书在楼外已下了车,骆风令宁书自行在楼内捡两间房间同沙石一并住下,又令人引了夜鹰去见夜白黎,这才将宁昊抱入房内。
不多时,听到动静的蓝恒和经查无疑的宁财双双赶到,骆风拿薄被盖住身后的宁昊半卧着在床上见了蓝恒和宁财,两人皆是一脸的担忧,蓝恒问道:“阿风,你这是怎么的?小舅舅他没事吧?”
骆风深感尴尬,此刻的情景又怎好与外人道?即便是亲如兄弟手足的蓝恒,也羞于出口,只说:“尚无大碍,只是小叔在夜宿之处遇到偷袭,受了些损伤,二哥且去查下那几名刺客的身份。”眼看向宁财,“云缈院那边可有异动?”
蓝恒奇怪道:“白泽生已被收押,难道他还有余党在外行刺小舅舅?”
宁财则禀道:“大夫人身边的近身人儿都已被撤换,她独自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小的们也不敢硬闯。”
骆风对蓝恒说:“二哥,此间的事待小叔康复后再与你细说。”转对宁财道,“大少爷回府的事切不可张扬出去,若是大老爷来问,便说大少爷尚在京外安全之所,未回京中。特别是对宁府两位夫人,若是走漏出半点儿消息,小心你颈上人头。”
宁财吓得打了个冷颤,跪地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你切先下去吧。”
蓝恒眼望着宁财退出房去,肃了神情不满地看着骆风问:“小舅舅现下到底在哪儿?为何连宁府也不让通知?阿风,你可是有事瞒着为兄?”
一直睡得不甚深的宁昊早在蓝恒进屋前就已醒来,本不想让骆风尴尬,但听到蓝恒这话,忍不住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撑起半身对蓝恒说:“恒儿,你先出去,有什么事待三日后再说。”
蓝恒一愣,本还奇怪骆风为何将自己裹在被中,此刻见了宁昊,猜到个大概,当下红了脸垂下头去说了声:“小甥知道了,先行告退。”拉开房门就见夜家父子站在门外,略礼了礼忙自己的去了。
夜白黎隔着骆风给宁昊诊了脉,又详细问了眼下的症状,坐在床旁似笑非笑地看着骆风道:“今天也是小爵爷的毒发日吧?”
骆风一惊,竟是忘了自己余毒未清,眼下宁昊这般光景,他哪还顾得上自己,忙说:“还请堂主援手,在下此刻只愿守在小叔身旁,只要小叔能无碍便罢。”
宁昊一阵心酸,那处却不由自主的泄了回,一时间即尴尬又难过,哽咽道:“本国舅自知命不久矣,堂主若能护我侄儿周全,我便也永感恩德。”
骆风本想转身阻止宁昊说话,可眼下的体位不便动弹,忙急唤了宁昊一声。
夜白黎却冷哼了声,道:“在老夫眼皮下的人,便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你二人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恶心老夫?”
一句话说得宁昊与骆风都红了脸,自知目前的状况极不雅观,更何况,骆风之所以能解那情丝柔之毒,也多亏得夜鹭相助,两人却在夜鹭亲生父兄面前秀起恩爱。
夜鹰却眼前一亮,问道:“爹可是有破这夺阳的法子?”
骆、宁二人听问,也都心中一惊,齐望向夜白黎。
夜白黎撇了自家儿子一眼,冷傲反问:“你可还记得老祖对夺阳的描述?”
夜鹰一本正堂道:“自然记得,嗅食夺阳者,先发渴症,脉象澎湃,精阳□□,持久不疲,续发体热,神智俱摧……”顿了顿,惊讶地看向夜白黎,“神智俱摧,应指中毒者失了心性,可……”看向宁昊。
夜白黎冷哼一声:“神智俱催,遇穴便捣,乐此不疲,离体即嚎,兽性尽显,若然中断,命数三刻,持续尽欢,多则三日,少则一日,阳衰精竭,命即休焉。可是如此说的?”
夜鹰一脸悔色,垂头道:“确是如此,想是孩儿记得茬了。”
“你虽诊得不详,但也未错,只是这白黎圣所盗的并非老祖所制夺阳,而是为父少时偷研所成,成分药性都有了些变化。”夜白黎缓缓说道,目光在骆、宁二人脸上扫来扫去,见二人面上由□□惧,又由惧变惊,心中连连冷笑,顿住了话头不再继续。
夜鹰却是急切起来,追问道:“爹,即是如此,那此夺阳便是可破?”
夜白黎瞪了儿子一眼,说:“你倒是急切得很?他人生死与你何干?”
夜鹰敛了急切表情,怯怯道:“孩儿只是担心三弟……”
夜白黎上下打量着自家儿子,良久才道:“也罢,反正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转头扫了骆风和宁昊一眼,又对夜鹰说,“你先出去。”
夜鹰本不想走,但在夜白黎强硬的注视下,不得不忍下心中的急迫,告了声罪退了出去。
夜白黎转而打量着骆风与宁昊问道:“你二人平日里谁为主夫?”
骆风想也没想便答:“自然是小叔。”
夜白黎面露讥笑:“老夫问的不是在外的称谓。”
当下,两人都明白过来,不由更加尴尬,宁昊已是低下头去,骆风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夜白黎自是心中清明,睨着骆风轻笑一声道:“你倒是痴心。”默了默续道,“这倒好办了些,想要破此欲毒,国舅爷便得舍去某物,不知肯与不肯?”
“是何物?”骆风忙问。
“终身不举。”
骆风立时脸色大变,宁昊倒还好些,撑起身子看向夜白黎,骆风已道:“小叔膝下尚无子嗣,若如此……”
夜白黎把眼一瞪,说:“子嗣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二人自己商量好再来找老夫吧。”言罢便要起身离开。
宁昊忙将他叫住:“堂主请留步!”见夜白黎转过身来,续道,“破解此毒,便只是此一事有损?”
“不错。”
“那便劳烦堂主为在下医治便罢。”
“小叔……”骆风努力转头去看宁昊,眼中尽是不忍。
宁昊冲他轻笑道:“我此生得你委身一次已知足,何况你已有子嗣,你的孩儿便是我的孩儿,又有何不同?”
夜白黎没想到宁昊竟如此看得开,心中对他又有了另一分看法,正待说些什么,骆风突然问道:“堂主,可否让我和小叔独处片刻?”
夜白黎嗯了一声,说:“老夫先去看看沙贤侄,一个时辰后过来,你们有什么话便好生说道说道便是。”转身出了房去。
待夜白黎关上门,骆风突然抽身出来,转身抱住宁昊问道:“小叔,宁家子嗣绝不可断,侄儿无论如何,不能应了你这件事。”
宁昊万没想到骆风的思想竟如何保守,急道:“那你要我如何?”眼圈不禁红了起来。
骆风将宁昊搂得更紧,附在他耳边说:“小叔,你不是曾让华蜜受孕?那法子何不用在自己身上?也好为宁家留下一些血脉。”
宁昊当初多少研究过一些受孕相关的知识,自是知道要想让一女子受孕,哪是那么容易?自己眼下这身子本身就弱,这一夜又已泄了不知道几回,有活力的蝌蚪只怕少之又少,刚想张嘴反驳,但见骆风一脸期待、紧张地看着自己,为了不让骆风再纠缠下去,只得无奈地应了一声。
骆风大喜,当即翻身下床,问道:“小叔,需要些什么物什?这样的玉瓶如何?”从柜子里翻出十来只大小不一的玉瓶药罐,拣合自己心意的给宁昊看。
宁昊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些物什上面,随意地拿了个广口玉瓶说:“就这个吧。”
随后,在骆风的帮忙下,竟真收集了大半瓶子白浆,由着骆风珍而重之地收到一旁。
两人又要床上相搂着躺在一处,骆风详细询问受孕的操作方法,宁昊慵懒地躺在那处不急不缓地将当初托白泽生所造玉具的用法告知骆风,骆风默默寻思了阵,总觉得那大半瓶子液体或不够用,干脆又找出几个差不多的广口瓶来,准备再收集一些备用,宁昊只觉得好笑,可又累得不想说话,便不去理他,自顾自闭眼休息,由着骆风折腾。
这一日直至晚间,夜白黎才独自进来,看了眼骆风,说:“你先出去,鹭儿在隔壁房中等你。”
骆风哪里肯听,眼下他更着紧的只有宁昊的生死,只求道:“堂主,您先求治我小叔,其他的事,待他好后再说不迟。”
夜白黎把眼一瞪,却不说话。
宁昊心知今日是骆风清毒的重要时日,忙劝他道:“你且听堂主的话先出去吧,或许待你完事后,我也没事了。听话。”
骆风半俯在宁昊身上,也不肯听,坚持道:“若不能亲见小叔无事,侄儿又怎能安心?何况……”
宁昊伸手掩住骆风的嘴:“如今我已这样,你若毒发,又当如何?”
骆风望着宁昊凝视半晌,感受到内里的液体再次涌出,心知两人目前的情况,若自己坚持在此,到时候可能二人都不能好起来,叹了一声,翻身下床,对夜白黎深深一拜道:“小叔之事便有劳堂主了。”回头深忘了宁昊一眼,转身出了房去。
☆、87
宁昊安静地平躺床上,夜白黎在他腹间行针,两人都不发一言,屋里静得可怕。
宁昊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一年来的种种,与骆风感情的变化,自己对环境的适应,事情发展或顺着文案,或偏离文案,许久未有静思的细节一一浮现,更想到了真正的宁昊,若不是自己穿到了这坑文之中,真正的宁昊或许现在也是生不如死吧?偏偏自己占用了这个身体,更是得到了‘他’一生最爱的男人,若这一次自己能死里逃生,到底是好还是坏?若自己就此死去,是会回到现实还是从所有的世界里消失?
宁昊找不到答案,不过他却开始遥想未来,若能得一人携手到老,在哪一个世界又有何差?倘或真的回到现实,在那个没有骆风的世界,他又将如何未来的生活?宁昊不知道,一想到会与骆风再无相见的可能,他便心痛难耐,将这杂念强行摒弃,最终坚持了信念——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直到永远……
有了这样决定的宁昊突然低声问道:“夜堂主,敢问在下日后可还会有精阳产生?”
夜白黎埋头行针,听到宁昊的问话虽觉诧异,却未表现出来,沉声回道:“只是不举,倒不碍于精阳生灭。”
宁昊露出一丝轻笑:“若是如此,日后可能尚有劳烦夜堂主之处。”
夜白黎不带丝毫感情地说:“国舅爷说笑,此间事了,想必国舅爷也不会再想见我夜门之人。”
宁昊心知他所谓何事,苦笑道:“只怕是夜堂主不愿再与在下等有瓜葛吧。”
夜白黎不再答话,屋子里再度陷入沉默,须末,夜白黎最后一针插下,那□□一日有余之物竟瞬间疲软下来,宁昊只觉腹间胀感突然消失,跨间轻松了许多,夜白黎斜头看他:“国舅爷可有不妥之感?”
宁昊摇头:“没有,腹中胀感消失,倒是舒坦了许多。”
夜白黎开始收针,缓缓道:“如此最好,今日国舅爷且不可下床走动,老夫尚有事要办,便不在此叨扰国舅爷休息了。”
宁昊出声谢了夜白黎,只道是他要去为沙石或宁书驱毒,却不是夜白黎此去是为华蜜镇毒。
夜白黎刚走,莫言便行了进来,宁昊奇怪莫言怎会在自己屋内出现,问道:“你怎么来了?小书呢?”
莫言立在床旁,垂头轻道:“小的是来代替宁书伺候昊爷的,宁书早间已由夜堂主施救,无碍。”
宁昊哦了一声,道:“你也不必守在这里,我也累了,你先下去吧。”闭眼休息。
夜半时分,与夜鹭行功交合后自夜鹭嘴中得知自己欲毒已全清的骆风回到了房内,见莫言静悄悄守在屋里,对他示意一下坐在床沿默默地守望着熟睡中的宁昊。
一切似乎都已解决,眼下便只有白泽生的事尚有许多疑问未解,被关押在地牢的白泽生听闻宁昊无事,反而与假扮自己去行刺宁昊的五人都已身死时,一度想要自裁,却被夜鹭阻住,但任凭夜鹭、蓝恒如此逼打拷问他也一言不发。
这日,身子已大好的宁昊在骆风的陪同下到了地牢,当满身伤痕、血污的白泽生看清眼前之人时,野兽般的凶光突现,大力挣扎着冲着宁昊嘶嚎咒骂,一旁的夜鹭要再用刑,却被宁昊止住,他同情地望着白泽生,缓声问道:“那日在客栈行刺于我的那人,可是你的亲弟?”
周围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各怀心思地看向宁昊,白泽生却闪过一丝惊疑,依旧是叫骂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