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有园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强强]—— by:九卢

作者:九卢  录入:01-31

“皇后不是住在长春宫吗?”余海有些懵了,难道自己失忆了不成?还是喝醉了断片儿了?怎么都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宋季恒又是好笑又是酸楚,他看看周景宏,得到他的允许后,对余海道:“那是先皇后居住的寝宫。”他像是已经猜到余海要说什么,是啊,周景宏的发妻明明是宋妍,哪里来的先皇后呢。
“先皇后,是在陛下即位前的妻子。”宋季恒终于把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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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宏在兄弟中排行第九,其父是先皇周贺宇,其母名叫薛蓝馨,是一位从五品员外郎的女儿。
周贺宇的后宫的的确确称得上是佳丽三千,他是一位极重女色的皇帝,时常扩展后宫:每年一次小选,三年一次大选,纳入后宫的少女数不胜数……薛蓝馨就是大选入宫的,她在周贺宇的后宫并不算受宠,幸而她早早诞下九皇子,这才获封馨嫔,有了一个相对稳固的地位。
是的,馨嫔,即便是诞下皇子,在周贺宇的后宫也并不算难得,周贺宇不缺儿子,也不在意儿子,所以,薛蓝馨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嫔妾,连妃子都封不上。
如果说周贺宇在意的,那么除了美色就是生命安危了——他很怕死,比寻常人还要害怕死亡,但是他不能阻挡死亡的到来,无论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还是天灾人-祸:前者不受他控制,后者他控制不了。
而在周贺宇的时代,人-祸要更加频繁和容易一些,因为他的儿子太多了——在他不惑之年时他已经拥有十六位皇子了,皇女更是不计其数。而这群皇子,势必会为了他的皇位陷入争夺,上演一出出难以描摹的争斗大戏。
无论最后胜利的是谁,那人的矛头都会对向周贺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贺宇的担心终于成了真。虽然他多年来一直打压自己的儿子们,但是他们还是渐渐长大了,他总不能将他们全部杀掉——是的,不能全部杀掉。
变故发生的那一刻,周贺宇发现自己竟然诡异地动弹不了了,他看着第十五皇子刺过来的长刀,有一瞬间似乎看到自己将那种长刀刺出去的模样。“恶鬼索命”,他是那样称呼那一刻的诡异的——在他劫后余生的时候。
周贺宇侥幸地逃出命来,这倒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而是因为有人为他挡了刀——挡刀的人很好猜,那就是周景宏的母亲:薛蓝馨。
薛蓝馨扛着足有七个月大的肚子,不顾自身安危为周贺宇挡了一刀,随后,在艰难“生下”十七皇子周景行之后撒手人寰。
周贺宇甚至没有来得及对她说一声“多谢”。
……
那件事后,周贺宇的后宫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他膝下的皇子也只剩下与世无争的三皇子周景明、一直透明人一般的九皇子周景宏和还没满月的十七皇子周景行三位。
……
后来,周景宏继位。
他继位那年,周辰出生,而那一年,周景宏尚未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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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是我在皇子府中的大丫头。”提起周辰的母亲,周景宏的面色突然变得无比温柔,眼神也变得柔情似水了,“她与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陪伴我度过被父皇漠视的艰难,也陪我熬过母亲身死的凄苦。”
她四岁被卖进九皇子府,先是做传话的丫头,后来做打扫书房的小丫头,再后来成为三等丫头、二等丫头……直到十二岁那年,她成为他的一等大丫头。
他府中的丫头,虽然级别多得很,但是真正尽忠职守的却寥寥无几——因为他是不受宠的九皇子,他的母亲只是一位嫔,他的父皇几年都想不起他一次。而她就是那寥寥无几中的一个。
他说,她与他青梅竹马,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他以为自己韬光养晦,最后能安然存活下来就挺好了,如果能被封王,那就更好了,到时候他会带着母妃和她离开京城,去往封地,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他甚至,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女人建了一个村子。
“如意村。”宋季恒了然道。
周景宏静默良久:他没想到他的母亲会想要争一争,会搏出命去为他谋一个皇位。真的没想到。那个时候的他,还做着归隐的梦,他愿意隐姓埋名,只要她们都在。那个时候……他与她私定终身,摆了红烛和喜堂,成了亲。
他后悔又不悔。
后悔自己没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悔曾与她耳鬓厮磨、朝朝暮暮。
他的甘棠,他的姑娘。
周辰,他与她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儿子。
虽然她因为生下他而丢了性命,可是他对他恨不起来——为什么要恨呢?辰儿是他和她的孩子啊。
那年他承继皇位——周贺宇晚年对他还是不错的,薛蓝馨那一命,换来他的皇位,弟弟周景行的王位,还有他的名门妻族——周贺宇给他指了婚,对方是宋丞相的女儿宋妍。
***
“陛下……”余海堂堂七尺男子汉,竟然有热泪盈眶的征兆了。他爱过人,爱着人,所以他明白痛失所爱的痛苦,也能想象得到周景宏将要娶一位自己不爱的女人的煎熬。同时,他知道周景宏的坚韧和强硬,他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向宋家低了头。
“没有什么……”周景宏很是平淡地笑了一下,“当时我写信给宋家,讲明自己已有妻子,此生不会再与任何女人有任何情谊。”
“微臣教女无方。”宋季恒满面惭愧。当时,他将来信给宋妍看了,宋妍却并不在意,甚至还亲自回了信。宋妍说她愿意自己只担一个虚名,给周辰一个嫡长子的名分,只求周景宏不要退亲。
“我心动了,她戳中了我的软肋。”周景宏苦笑一声。他是那样在意周辰,所以他愿意维持一段有名无分的婚姻,只求能为周辰一个堂堂正正地名分和母族——他不想周辰被人看不起,他受不了他的甘棠被人说三道四——那会让他发狂,让他恨不得毁灭整个世界。
这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

☆、终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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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宏与宋妍的大婚如期而至。
红绸、红灯笼、大红喜字、龙凤灯烛、鸳鸯锦被……每一处都是鲜艳的红色,只是看在周景宏眼中却是苍凉:眼前的喜堂比他与甘棠的喜堂要漂亮,只是,越是漂亮,他的心就越是冰凉。
冰凉尽头,却是隐忍背后的心甘情愿。他不觉得委屈,只想周辰能延续她的笑颜。
……
从那天开始,周景宏与宋妍开始了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两人各取所需,倒是相安无事。
只是周景宏忘了有个词语叫做“欲壑难填”,或者,更公正的说法是,他从不曾知道那个解他燃眉之急的宋妍,所求不是避免被退亲后的尴尬,也不是一国皇后之位,而是“徐徐图之”。
宋妍的“徐徐图之”果真是“徐徐”,在这一点上,周景宏不得不承认,宋妍,是一个会谋划、善隐忍的女人。否则,宋妍的首次出招也不会选在二人大婚的两年后。
她的面上是慈悲,心底却是狠戾——她终于不再满足相敬如“冰”,也终于受够了对着周辰要温柔慈和,她想要一个儿子,亲生的儿子。她设计了一出书房醉酒的戏码,想要借助周景宏对自己那薄弱的信任和愧疚来一出酒后乱性。
只是她没有成功。
而周景宏让她认为她已经成功了。
为什么要造成这个错觉呢?周景宏坐在书房外间,听着内室中的云雨之声,面上满是柔情,眼底却布满寒凉。他的手上转着一只翡翠酒杯,杯中是号称“天下第一醉”的名酒“归无”。
归无,归无,满饮一杯尽虚无。
此酒曾一度被礼部列为禁酒,原因是酒意浓烈,一杯即醉,寻常人至多三杯便会醉死不复醒。
看来宋妍为这一计也算是机关算尽了,可惜,可惜,周景宏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冷笑着无声道:可惜朕不惧此酒。宋妍,你没有打听过吗?还是说,宋家没有帮你打听?我周景宏,能在十六位皇子中安然存活,避过无数次明枪暗箭,靠的是什么,你以为是运气吗?不不不,小丫头,你太天真了,朕,只是不爱争皇位罢了,并不是争不到皇位!
他手下用力,翡翠杯子无声化作一把齑粉。
同一时刻,屋里云消雨歇。
在那一天,一场阴谋悄然展开,而周景宏只是抖抖网,将阴谋罩起,而后闲作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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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陛下何苦费心设计?直接拆穿她不好吗?”余海的后院太干净了些,他想不通那些个兜兜转转、弯弯绕绕。
“为什么……宋相您说呢?”周景宏挑眉看向宋季恒。
宋季恒面色惨白,微微闭了下眼,轻声回答:“罪臣父女万死不能赎罪。”
周景宏缓缓摇头:“丞相何必遮掩,我晓得你当是并不知情。”他扭头对呆愣的余海道,“朕的元后,病逝于难产血崩,让她难产的,正是宋妍下的毒。”
宋季恒面如死灰。
余海张口结舌。
周景宏却是惨然一笑,长长叹出一口气来,道:“朕没想到,宋相的女儿如此深谋远虑,能从十六位皇子中‘慧眼识珠’,选中在下一个落魄皇子……甚至在赐婚之前就下手除去了朕的心头宝。甘棠……因朕而死啊……”
余海三人齐齐起身,跪倒在地,磕头求道:“陛下息怒,请陛下保重龙体。”
周景宏捂着脸哭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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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报复宋妍,要让她得到希望再陷入绝望,要让她汲汲营营一场空!
所以,周翎出生了。
周景宏漠然看着宋妍脸上的喜不自胜,想到的却是对周辰的愧疚:原来真正的母爱,不是宋妍对周辰那般,而是,宋妍对周翎这般。
……
周景宏设计了周翎的出生,想的也不过是有朝一日对宋妍说明真相,击垮她的希望,让她生不如死罢了。然而,后来周景宏又发现了更好玩的事情。
这还要感谢宋妍,宋妍像是周景宏的灵感之源,让他心底对甘棠那关不住的思念、愧疚、深爱……有了发泄的渠道。
那是周辰六岁那年,宋季恒带着周辰去卫国公府拜师,那一天,他们还遇上庄南姐弟出生。宋季恒撮合周辰拜庄同为师的消息传到后宫的时候,宋妍气急败坏找来宋季恒质问,被走到殿门口的周景宏听到。
周景宏来了又走,十个月后,周致出生。
周景宏知道自己有些病态了,但是他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他一生中的挚爱只有三个人,母亲死了,甘棠死了,只剩下周辰,他容不得任何人欺凌于他。
容不得!任何人!
他设计了周致的出生,周致生母是一宫贵妃燕梦,他与周翎同岁,最是容易两虎相争的年岁……你看,宋妍,这样多好,我的儿子是亲王,你的儿子,生父不详(周景宏自然知道他们的生父是谁,可是他不在意,在他心目中,他们就是生父不详)。
后来的后来,周瑾安出生,荀淑妃恍然察觉到周景宏的设计,大着胆子为女儿求了一个“瑾安,瑾安,谨慎得安”的名字,用以表明自己的心意:臣妾绝不敢对皇位有丝毫觊觎之心,臣妾的女儿也不会有。
这倒是在周景宏意料之外,他吓唬了荀柔,却又满意荀柔的知情识趣,觉得周瑾安日后能够成为周辰的亲人——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周瑾安谨慎小心,通情达理,最要紧的是与周辰亲近,替自己弥补了一些对周辰的愧疚。
周瑾安之后,梁德妃梁宛丘生下了长女周宝璋,次子周端。
再然后是宋妍的幼女周琇莹。
最后是燕贵妃的幼子周臻。
至此,周景宏终于收手,开始潜心教导周辰国事。
***
至此,余海听得呆若木鸡,宋季恒黯然叹息,庄同……
庄同说不出话。
这三个人,情况倒是齐全的很:余海是全然不知情,宋季恒是一早便知,庄同则是虽有察觉却不曾得窥全貌:这些年来,周景宏对诸位子女的态度都被庄同看在眼里,庄同察觉出蹊跷来,便上了心,待真的发现其中隐情的时候,他也是如余海这般瞠目结舌,同时,心中愁绪如麻。
周景宏看着几人的反应,倒是笑了:“你们的反应比周辰要好些,想当初我和他说的时候,他‘嗷’的一嗓子喊了一声‘父皇’,吓得我差点儿蹦起来。”
“您是说……容王殿下已经知……知晓此事了?”庄同结结巴巴道。
“是啊,前年知道的,就是庄南科举之前,他不知道在哪儿受了刺激,兴冲冲来寻我,我一看他挺开心的,就与他一起分享这个喜讯,可是分享之后我发现他好似不开心了。”周景宏故作忧愁道。
庄同瞪着周景宏,心头升起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陛下是不是中邪了?他教过周景宏,与他共事几十年,在他印象中,周景宏一直是稳重的、冷清的、沉默的,他从没见过这样开怀的皇上,从没见过会开玩笑的皇上……
余海回过神来,悄悄扯着庄同的衣袖,想要提醒他不要瞪着皇上看,可是庄同并不领情,他挥开余海的拉扯,嘴角抖动几下,似乎想要问什么却说不出口。
周景宏被庄同那惊愕失色的模样给逗得哈哈大笑,笑了很久,若不是后来咳嗽起来,想来他还会再笑下去。
周景宏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好一阵才止住,面上都是病痛的痛苦,眼底却是无尽的笑意,他道:“先生不必瞪我,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庄南,对吗?您想问我庄南和周辰的事情吧。”
庄同没说话,瞳孔缩了一下,忽然起身跪在了地上,磕头道:“求陛下开恩。”他那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傅,须发花白,而今为了儿孙,情愿磕头求陛下开恩,余下三人都有些不忍……
周景宏探身将庄同扶起来,摇头笑道:“先生不必如此,一个巴掌拍不响,要说有错,咱们双方都有错,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对错,更何况,辰儿觊觎小南的时间比小南动心的时间要早得多,也长得多。”
宋季恒只猜到周景宏说皇子身份的事情,倒没料到周辰和庄南会生了感情,他颇有几分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这可如何是好?容王是陛下独子,今后继承皇位,没有子嗣怎么能行?”
听见这话,庄同更是惭愧,低垂着头,歉疚道:“微臣有负圣恩。”
周景宏摇头,叹了口气:“不怪你,其实,这样也好,我很欣慰。”
“陛下?”宋季恒不明白周景宏为什么这么说。
周景宏伸出右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宋季恒不要担忧,他笑了,笑得志得意满,也笑得欣慰之至,只听他道:“事在人为,我相信周辰会找到两全之策的。”说完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书案旁站定,提笔写了几个大字。
庄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周景宏写大字了,很多年没见过了。现在想来,他忽然意识到,自从周景宏大婚之后,就再不曾见他写过大字了。他是帝师,教导周景宏多年,自然知道他写了一手好字,也曾惋惜陛下朝政繁忙,弃了那一手好字,而今看来,却恍然惊觉这其中的深情。
周景宏与庄同相识几十年,对他的心思一目了然,他笑道:“先生猜得对,自从甘棠去后,我再也没有写过一个大字……因为,研墨的人不在了,写字的心情也随之逝去了。”
周景宏眼底的苦楚深深刺痛了庄同,庄同愧疚自己身为帝师却不曾察觉皇上这万千愁绪,实在失职极了。
周景宏唤道:“先生来看,宋相、定远侯你们也来。”
庄同回神,与宋季恒和余海一起围拢过去,就见案上的大纸上写着八个大字,每个字都力透纸背,每个字都……令人震撼。
忠国
忠君
忠民
忠心
周景宏指着这几个字,一字一顿道:“为人,上要忠于祖国,下要忠于国君;首要忠于百姓,终要忠于内心。”他抬头看向三人,郑重道,“这是我对周辰的期望,也是我对庄南的期望。”
——他曾问过周辰,是要庄南的前程,还是要皇位。
周辰选择了庄南的前程。
周景宏欣慰但不满意,他希望周辰有更加坚定的信念,哪怕他撒娇耍赖来恳求自己成全他和庄南,周景宏都愿意接受,他希望看到周辰忠于自己的内心,忠于自己的感情,他想要告诉他:不要害怕,你要勇敢诉求,勇敢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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