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轮回不负》作者:东晞
文案
欧阳少恭未曾想过能再睁开眼
北疆之上,流月城中,矩木树下
沈夜一袭黑衣,与他并肩而立
那么这一世轮回,是所谓天道的仁慈吗
欧阳少恭X沈夜,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了_(:з」∠)_
主打狗血谈恋爱,三观不正有,洗白BOSS有,个人观点大量
尽量客观,但黑主角巽芳谢衣不可避免
真·谢衣/偃甲·谢衣党千万勿入,不开玩笑!
同身为某树后妈笔下风华绝代的大BOSS,同谈过一场十分蛋疼的恋爱,同不惜一切代价要与天相抗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苦逼,一个更苦逼。
所以这就是一个更苦逼翻身变苦逼和苦逼一起苦逼的苦逼故事。
主要涉及古剑二游戏剧情,古剑一剧情基本没有
1、少恭(183CM)攻阿夜(181.4CM)受,强强,不拆不逆无反攻
2、本文设定是阿夜木杀谢衣,所以也不会有初七
3、无文笔自娱自乐小白文,可能出现任何程度的狗血以及BUG,OOC有
内容标签:强强 重生 游戏网游 甜文
主角:欧阳少恭,沈夜 ┃ 配角:粗线的没粗线的,有的没有的 ┃ 其它:古剑一,古剑二
第1章 轮回镜
暮色渐深,残阳如血。
欧阳少恭漠然挑唇,抬眼扫过围在周遭手执兵器刀刃相向、身着陌生部族服饰的众人,他身形颀长、从容而立,一只手不松不紧地扣住怀里挣扎不休的小姑娘,以一人与一军相抗,如此劣势竟不显丝毫颓态。
余晖被横生的枝桠割作数缕斜斜劈下,照亮他毫无笑意的瞳孔,他眯了眯眼微微启唇淡道:“这是哪,你们是谁?”
事情是这样的。
欧阳少恭最后的记忆是与百里屠苏蓬莱殿顶决战之后,焚烧一切的那场烈火滚烫的温度。模糊的意识在失重感与风的呼啸声中重新清醒过来,察觉身体滞留于空中正极速下坠,虽尽力运功抵挡却为时已晚,着陆后仍然撞倒了此刻怀中被挟为人质的小姑娘。
兔子形状的布偶颓唐地滚到一旁,小姑娘重重摔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欧阳少恭稳住脚步甫刚伸手扶起她,便见卫兵队列从四面八方涌现层层叠叠将他围住。
兵刃铮铮的交错声中,他眸中尽是冰冷,手上一转卡住了小姑娘的脖子以此相胁,便是眼下此般情境了。
一阵风携着诡异的刺骨寒意匆匆掠过,凛冽的温度刮得额上陡然一痛。
欧阳少恭左侧额际有一道半指长的创口,大抵是方才坠落时划伤的,殷红的血液正缓缓向外渗出,自左眼中间滑下的血线宛如刀锋将那张脸从中割开——半边清俊雅致、半边浸在鲜血里,他唇边含笑,温润如玉却又凶煞非常,许是被哭得烦了,蓦地挥袖便让怀中的小姑娘没了声音。
耳畔终于消停,窸窸窣窣的动静便也听得清了,人群之中裂开两人宽的通道,旁侧的卫兵皆恭敬垂首,戴面具的男子从中缓缓行来,手中法杖一笃在他面前止步,“下界之人,为何在此。”他虽沉声发问,却并无等待回答之意,话音刚落便挥出一道气浪迎面袭向欧阳少恭,竟是全然不顾被挟持的质子!
小姑娘已然吓得忘记挣扎,少恭沉下眉宇抬手勉力接了一击,带着她往后稍退一步,就听得那人一声令下,“抓起来。”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其中尖锐丝毫不掩地刺向男子,少恭再次抬手,掌心蕴集着猩红的气劲,正待出手时却传来一道喝止:“——住手!”
少年急促地奔跑着拨开人群,越过卫兵与戴面具的男子径直冲到少恭面前堪堪停下,下一刻却转过身整个人不分敌我地挡在他前方,张开双臂竟是一副要护他的样子,粗鲁地对戴面具的男子大喊,“要伤小曦,先杀我!”
男子几不可见地一顿,旋即似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然而少年并不在乎他的反应,维持着守护的姿势别扭的回过头,缓下声音轻唤,“小曦,小曦你还好吗?”
小姑娘凄楚地看着他茫然睁着眼,大颗大颗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哭得一团糟却悄然无声,他立刻凶狠地瞪向欧阳少恭,“你这家伙,对小曦做了什么?!”
少恭垂眸看他一眼,略一振袖,“呜呜呜,小曦好怕,哥哥救救小曦!”
希望近在咫尺,她不断挣动着去够眼前的少年,少恭也未出手阻拦,任凭少年将她抱进怀中,而后扬手施术、将两人一同囚禁。
钟形结界周围浮动着金光闪闪的繁复咒文,少年一边大喊着什么一边不断击打不可见的透明壁障,但所有的动静都被悉数隔绝,欧阳少恭抚平广袖的褶皱,上前一步对男子微微颔首,“在下本无意叨扰,奈何也暂不知晓发生何事,便借二子一用,查清始末定当原样奉还。”
他言辞之间彬彬有礼,面上神色却毫无谦恭之意,狭长的眸中一片疏离冷漠,甚至未闻首肯便挥袖带着两个孩子消失不见。
……
寒夜已至,失去阳光的城池冷意彻骨,如同凛冬。
宫阙深处,露台之上,清冷的月光穿过矩木巨大的枝桠安静倾泻,欧阳少恭负手而立,神色空茫。
上古之时,应龙悭臾大战祝融共工,致使不周山天柱倾塌,天穹皲裂,灾劫席卷大地,神农至北疆天裂之处,以矩木为基兴建流月城,于此指引众神以灵力炼制五色石,交由女娲补天。补天之事耗时弥久,人界黎民死伤惨重。
有一部族名曰烈山,信奉人皇神农,寿数长久,善驭灵气,烈山部人不忍生灵涂炭,自请入流月城相助,神农感其赤诚,欣然应允,于是将一滴神血封入矩木,使其蕴含的生命之力通过矩木枝叶发散,以供烈山部人不饮不食而活。
灾劫过后,人界浊气漫溢,生民因之纷纷病亡,所幸流月城高居九天,浊气稀薄,神农便命烈山部暂居城内,待他另寻适宜居所,可神农从此再也不曾回来。天皇伏羲为防止五色石和矩木等机密外泄,在流月城内外布下结界,流月城从此与世隔绝,烈山部人无法踏出城外半步。
城中终岁严寒,少有草木,冷寂无涯,烈山部人遂建起巍峨宫殿,终日求祈神明归来,结果却不过是与太子长琴同样,是神的弃子罢了——岁月流逝,下界浊气日渐浓郁,纵有伏羲结界,烈山部后裔仍难逃浊气侵体,体质衰退、寿命剧减乃至罹患重病、肢体溃烂、痛苦而死。
少恭漠然垂眸看着掌心错综复杂的纹路,这并非渡魂也不是转世,而是另一个轮回、新的时空,如此超乎常理之事究竟为何发生,只能以所谓天道来解释,然若是如此、天道既可随意操纵生死轮回,他一直追寻的逆天改命又有何意义?
自以为不择手段的努力可以变更命运,但那些努力也不过是顺应天道、命运中的一环罢了。所谓天道之力所能及之处无人知晓,终其毕生之力改变的只是由自我定下标准的“命运”,追求一个自我满足的结果。
欧阳少恭挑唇讥诮地笑了。
但那又如何?即使只是自我满足,他也要去争上一争。
那些过往如同流水划过眼前,他心中无波无澜,所有的背叛、怨恨、纠葛、不舍都化作云烟,此生于世间浮沉,与之前也并无不同。
身后的结界里,沈曦正与一只金灿灿的符鸟嬉戏,沈夜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小姑娘笑得甚是开心,烂漫的笑颜令欧阳少恭情不自禁地撤去了术法,明朗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长夜,若有所觉的少年回过头伸手向前一探,便拽住了少恭的衣袂。
“你……你头上的伤——”少年说得结结巴巴,而后干脆闭了嘴,站起身径自捏诀为他治疗。
欧阳少恭眯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咫尺处踮着脚努力凑向他的少年,听他别扭地说,“谢谢你,变小鸟给小曦玩,她已经很久未曾如此开心了。”
不对他这个挟持者避之不及,反倒感谢吗,少恭突然低笑一声,少年立刻瞪了过来,“你笑什么!”
少恭却并未作答,眸光在他眉毛尾端稍作停留,如此仿佛两条眉叠在一起的眉毛唤作交加眉,据说拥有这种眉毛之人,一生孤寂、饱受亲人挚爱生离死别之苦。
他握住少年的手腕为他把脉,脉来缓慢,止无定数,良久复动,正是气血虚衰、脏器衰微之兆——浊气侵体、痛苦而死吗,那么他便偏不让这一切顺理成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二设有,考据慎,随缘更新
文中关于流月城介绍部分照搬原著
推荐两个MAD:
1、不溯·沈夜传
2、沉浮·欧阳少恭
第2章 少年事(壹)
后来,欧阳少恭当着流月城大祭司与老城主的面,用区区几根银针辅以术法为一名手脚溃烂、即将夭亡的青年镇了痛吊了命。五色石行将燃尽,流月举城上下亟待寻找新的出路,若他这般杰出的医者倘能钻研出可治疗烈山部人绝症之法,不失为两全其美的上上之策,少恭便在城主与大祭司的应允之下留在城中。
再次见到沈夜是在当日午后。
欧阳少恭走上露台时,不远处的少年正拿着一把木法杖不断练习术法,他练得满头大汗却似乎并无太大成效,面上神色都是不甘心的咬牙切齿,他正在修习高阶木系法术,不是咒诀念到一半串到了别的口诀上,就是急于求成乃至运劲不足,在万般辛苦下法杖尖端终于喷出一团小小的火焰,却又因主人手抖方向一改,伴着一声低低的惊呼烧掉他一撮头发。
欧阳少恭无奈挑唇走到沮丧的少年身边,捏着他的下颔将他的脸抬起来,仔细端详片刻确认未被烧伤,才收了手转而绕到少年身后,尚未动作便听他问,“你怎么在这?”
被打搅的少年不悦地拧起眉,少恭却答非所问,沉眸看他,“方才的咒诀,重来一次。”
他神色温润、嗓音清雅,听在耳中宛如被诱哄般,沈夜竟未再多言,顺从地转过身闭目凝神颂诀,灵力于经脉中回转了两个周天,运气进行至关键时刻、一触即发,胸口笃笃地急速脉动、似是有什么呼之欲出,沈夜下意识蹙起眉,下一刻便被拥入温暖的怀抱,欧阳少恭伸手托着他的腕、稳住他不断颤抖的双手,掌心淡凉的温度沿着脉络蔓延至全身,嘴唇也靠在他耳畔从容缓道,“屏息凝神——”
那些磨人的焦躁如此轻易便被抚平,随着他落下的尾音,磅礴的风圈以二人为眼向周遭荡开,耳畔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沈夜看着欧阳少恭唇畔的微笑,心中却无比宁静。
术法已歇,少恭放开他赞许地略一颔首,“不错。”
沈夜此时心下喜出望外,面上却只露出一道浅笑,他双眼亮晶晶地望向少恭,然而先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两名守卫,笑容顿然僵住,欲言又止。
“无妨,他们二位是来监视我的,”欧阳少恭见状,轻描淡写道,“你且按此法习练,我这便走。”
他转身方行两步,又听背后的少年愤慨道,“是父亲吗,他为什么这么做?!”
少恭应声止步,意味深长地眯起眼。
……
欧阳少恭本为仙藉,又于这浮世渡魂千年、博古通今,烈山部人虽蒙神恩传承诸多奇术妙法,一时半会儿却也遍寻不见挟持沈氏兄妹的他。少恭是自投罗网的,自沈夜口中得知无法破除伏羲结界前往下界之后,便自行出现在正殿、老城主与大祭司面前。
流月城与世隔绝,不知人间现为何世、焚寂是否尚被封印于乌蒙灵谷,如今他被困于此地,既要寻找破界之策,先得设法存活。少恭藉由沈夜脉象获知烈山部人与凡间常人并无不同,浊气侵体看似绝症,于他而言却不是无法可解,虽不保痊愈仍能吊着条命,便心生一计。
在恰到好处地夸大已有应对绝症之法后,少恭被带到轮回之间,当着二人的面为濒死的青年施诊,饶是心下有所思量,那着实比想象中更为严峻的病症还是让他不能过多留实存力。
他转身越过沈夜之父径直行至老城主面前,不卑不亢地抱拳颔首,诚恳道,“眼下城中这般境况,城主深谋远虑,绝不会未曾思虑举族迁徙,迟迟没有动作定是遇到难度的阻碍,不知可否将心结告知在下,愿为城主略尽绵薄之力。”
他这话说的温婉含蓄却又直指要害,老城主眸光闪动正欲开口,却被后方大祭司倨傲刁钻的质问截断,“那么,我倒是想起欧阳先生本为下界之人,是如何潜入流月城的,可否告知一二?”
“无论大祭司相信与否,在下是当真不明其中缘由。”少恭神色从容地淡然道,“天意高难测,城外结界乃是伏羲大神所布,诸位神裔皆被困于此,遑论在下一介凡人何德何能有破界之力。”他顿了顿,不闪不避地迎上对方尖锐的剖析,“眼下情势迫切,与其介意无从考量的虚妄之事,不如齐心协力寻找解救族人之法,”他一边劝说,一边恭谦地抱拳倾身,垂眸敛去瞳底一闪而逝的冷光,“恳请大祭司,仔细思量。”
的确顺利留了下来,然而这不代表傲慢的上古遗族会对他感恩戴德,“非我族类,若你暗生异心,万一伤我族人性命,又该当如何。”
那大祭司精明强横,命少恭教授族人祛病之法,他应承之后尤不满足,甚至贪得无厌地让他将毕生所学传予其子沈夜,怕他暗度陈仓,又派了两名守卫时刻跟随监视——不止不奉他为座上宾,反视他如阶下囚。
不过欧阳少恭素来擅长忍辱负重,被这般压榨剥削也依旧淡然微笑、从容自若地一一接受。
掌权者罔顾他人、心狠手辣、随心所欲、兴致之至任性妄为皆不足为奇,真正令欧阳少恭感到意外的,却是其子沈夜的态度。
这位少年似乎不大喜欢自己的生父,前日他被包围时不仅挡在他身前,甚至当着众人的面仪态全失地对其父大吼大叫,自从他变出符灵鸟逗得他妹妹开心,又似乎异常迅速地对他一介陌生人生出莫名强烈的好感。
欧阳少恭再度回过身沉眸审视沈夜,他眼睑狭长、瞳孔清黑,虽长身玉立风华卓绝,却没安好心、周身气场自带压迫,再如此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位少年看,着实令人心下大骇,然而沈夜并未来得及感到惊惧,少恭很快收回了那样的凝视,温润雅致的面孔上如沐春风的微笑将方才一切粉饰得恍若幻相。
“既为大祭司,如此对待非其同族的异类无可厚非,”他抬手轻拍沈夜肩膀,温言如是安慰,稍作停顿低叹道,“倒是辛苦了你。”
沈夜拧着眉正待反驳,又为他随后的话锋一转面露迷惑,“什么?”
“令尊差我将毕生所学倾授于你,今后你修习时得受我牵连了。”
“父亲并未告诉我。”少年讶异地眨了眨眼,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他仰视着少恭稍作思忖便继续道,“大概是不愿让我称你师父吧。”
沈夜说得波澜不惊,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已紧攥成拳,欧阳少恭自是没有忽略少年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他沉吟须臾,正待说些什么,便见少年屈膝于他身前跪下。
“师父在上。”如同誓与父亲对抗到底,沈夜恭恭敬敬地对少恭叩首、认真行了完整的拜师礼。
欧阳少恭上前一步,亲自躬身将沈夜扶了起来,仔细拂去他膝上的尘埃,一边为他拭净了手,一边缓声问道,“你厌恶你的父亲,为何?”
沈夜冷着一张脸瞥了眼不远处的守卫,少恭知他有所顾虑,本不能轻举妄动、此刻却不管不顾地一挥手,“无妨,我已布下隔音结界,尽管直言。”
“如何严厉待我、责骂我都没关系,”沈夜低声道,“但我不喜欢他随便做一些残忍的事,尤其是因为我的缘故。”
那双凤目中暗光深邃,少恭垂首安静地看了他片刻,而后倾身靠在他耳畔、诱哄般地轻轻念:“那么,你想杀了他么。”
第3章 少年事(贰)
咫尺之处年轻的躯体陡然一震。
如此尖锐的话语,便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也要大惊失色,沈夜却只错愕地看他一眼,面上仍无多余神色,唯有抿紧的唇角昭示着他正强自平静,“绝无此念。”他答得坚定冷毅,而后如同拒绝少恭接近,第一次戒备地主动退离两步。
身后的两名守卫察觉异常正在靠近,欧阳少恭又一拂手撤去结界,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夜,“怎么,觉得我言行有失仪态?”他虽面带微笑,声音却是低沉冷定,慢条斯理地缓缓道,“那便不要对任何人袒露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