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算?他拉提法夫人的侄子,拉提法侯爵夫人無子,聽說是把他當做兒子一樣看待的。”
“那你怎麼忘了拉提法夫人的女兒帝婭小姐呢?”
“帝婭小姐作為使者,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神之子的傳說’?”
彼時國家除首都外,還有十二個城邦,城邦有強有弱,又擁有與中央政府幾乎同等的權力,
各個城邦為了制衡各自的勢力,會選出美女送到最有權勢的人手中,一旦得寵,甚至生出繼承人,代表城邦的地位將不可同日而語。
拉斐爾自然也是被讨好的角色之一。他是民意的核心,傳說中的人物,本该是各個城邦的重點討好對象。但一来他的地位特殊,再则以往历届大主教都娶了公主之外,是没有娶过更多的妻子的,所以普遍默认他也不会再娶。
偏偏到了拉斐爾这一代,他是独子,他若不娶——而按以往经验,神之子都没有留下后裔,这样神之子的传说在他这一代便会终止。
因此皇室格外重视,征得芙莱雅公主同意——估計她也不得不同意,反而优先为他考虑。
何况将来他的兒子,必有一個將繼承下一任的大公爵和神之子。從拉斐爾十三歲開始,各城邦已經把美女的名單呈了上來,被拉斐尔以各种借口推托,终于推到今年的大婚之年——以往神之子未有在三十歲后成婚的,推无可推。
拉斐爾將從各城邦中指定——至少每城邦一個,再呈給公主批準(名義上得走這程序),公主同意了,就定了。這些人將來和公主一同出嫁,既伺候她和公爵大人的起居,又充當拉斐爾的愛人。
皮萨内洛五年前早就在城南圈地两万亩,为拉斐爾建造大主教庄园。拉斐爾大婚之後,將和一乾妻妾,住在新的府邸。帝婭往返城邦,其实就是為查看工程進展,向公主和皇室匯報。
关于大主教的婚姻问题,儒勒听说的内容,也大致比平民知道多一点点内容,更多的,他还没有机会询问拉斐尔。
帝娅是拉提法夫人的唯一女兒,显然為比亚城邦唯一代表,只是不知道另外十一个城邦都是哪些代表。
傳說帝娅繼承了母親——當年第一美女的容貌,青春美貌、举止得体,确实配得上为拉斐尔添香。
儒勒这么想着,倒有些走了神。
☆、第 11 章
克洛维见儒勒走神,以为他没搞清楚状况,便解释道:“帝婭是拉提法夫人的女兒,也是公主最得寵的侍女,拉提法夫人當年就以美貌聞名於世,她女儿繼承了母亲的美艷,倒是出落得楚楚動人。你來這時間也不長,沒見過倒不出奇。你知道拉斐尔今年要完婚吧?自去年開始,十二個城邦每個月都派人來這裡,名義上度假,實際上讓拉斐爾過目挑選,但比亚城邦除帝婭外,再無其他更高貴合格的人選,因此不選也罷。她們住在城堡裡的東庭,也就是拉斐爾在城堡中的備用寝宫,大主教府应该在两个月后完工,正好赶上三个月后的婚礼。”
克洛維粉八卦地說:“你没听过一个传闻吧?幾年前帝婭來的時候,經過拉斐爾世襲的大森林,刚好遇上洪水,拉斐爾出去找她,两人被困在森林裡整整一夜,出來時她是被拉斐爾抱出來的,身上是拉斐爾的衣服,不過拉斐爾不肯說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事,饒是這樣,公主還是很大度地欽點了她作為陪嫁的侍女之首,负责公主的一切事务……”
“哦?”
“看不出来吧?貴族小姐們常常津津乐道的,都是公爵大人的传闻。雷克一門是最正統的貴族,多少貴族女兒擠破頭去公主門下,就是為了被公主挑中可以一起嫁給拉斐爾,可惜名额有限呢,连帕留柳城邦排名第一的名妓也挤不进去,听说……”克洛維低聲说:“当年拉斐尔帮她报了灭家之仇之后,有三天时间一直呆在她房间里的……”
拉斐尔的府上,侍从很少,他的性格怪癖,可拥有的下人数量,本来按级别应该比克洛维多得多,他却偏偏不喜欢,把下人的数量控制到最少。而那少部分人,也被他训练得几乎像是哑巴。他早出晚归,除了到城邦办公,其他时间都在自己的府邸,因此儒勒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情人,也不觉得他是个多情浪漫的人。
只是,仔细想想,他当年在黑塔利亚城邦的时候,为与儒勒争宠斗奇,也曾经刻意吸引女子的注意力,当时,一天之内向他告白的女子数量,不也创了学园的最高纪录么?虽然后来城邦第一美女是向儒勒告白的,儒勒也算因此扳回一城,但那时,是因为拉斐尔突然消失了,如果他没有消失,輸贏實在難說。
克洛維說得興起,倒沒留意儒勒眼裡閃過的落寞。
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走就成了八卦重點對象的拉斐爾,把帝娅带到皮萨内洛内室和一众女官寒暄一阵,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厅,处理完文件,看看时间,差不多是黄昏,正好去赴约。
理查魯調查各個城邦的資料,當然免不了要研究帕留柳城邦的新藥等,而那城邦的官員還以為他也好此道(當然他也確實是好此道),於是送了他剛調教好的、最出色的一幫小倌。
這幫小倌共十人,五男五女,擅長的當然是帕留柳城邦最新新全的花招樣式,以戏剧的形式出现,还有剧情,当然,看官要的不是剧情。
理查魯叫拉斐爾來,就是要他看這些活色生香演活春宮,他一點也不相信這個看上去總是道貌岸然的未來大主教確實如他長相般正直。
可惜儘管他一直在不斷地注意拉斐爾,卻只見到拉斐爾面不改色,一邊看著眼前的活艷生香,一邊輕快地談笑風生,间或提出一些对戏剧内容的修改意见和對臺詞的發音糾正,不管上演的是什麼樣的戲碼,也? 还墁F場觀看的人汗流得多大,他的語速,始終如一,笑容,連最明察的人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難怪皮薩內洛敢下大賭注。
理查魯現在憂慮的還不是自己賭輸了一筆款項,他簡直不敢相信拉斐爾的定力有這麼好。他自己是事先已經看過這表演幾次了,饒是這樣,還是有些控制不住,拉斐爾是第一次看,竟然毫無反應,這是怎麼可能的事?
此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理查魯和拉斐爾的賭局很快傳開,下人們胡亂八卦,越八越亂,八到正扯住儒勒和他一起回伯爵府吃晚餐的克洛維那裡。克洛維一聽說有這種奇事,拖了聚貝爾和儒勒屁顛屁顛就跑來了。
儒勒無奈被拖下水,只好講:“那小人是不會為之所動的。以前在黑塔利亞城邦,同學們拿他開玩笑,找了幾個□□脱光衣服在他屋裡跳舞,他完全熟視無睹,刷牙洗臉翻書睡覺一樣不差,連眼睛也沒多眨一下……”
克洛維是只要有熱鬧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湊的,只要有熱鬧看,他才不管這賭誰贏誰輸。“理查魯那幫可是最新弄進來的,帕留柳最一流的男倌,最特別的姿勢,最不可拒絕的嬌媚……”
他如此興奮,弄得儒勒一時搞不清他究竟是去看輸贏還是去看那一流的小倌的。
兩人到達時戲碼正上□□,那十几个小倌已分成几组,摆出各式前所未见的姿势,或两人一组,或三人、或四五人一组。
此时拉斐爾仍然神色自如,则理查鲁则已经神情大变,看样子只是在勉强死撑下去。
克洛维是没见过这场面的,虽然他听闻理查鲁这类花样很多,此时乍见,正十分兴奋地研究起来。
反而拉斐爾看見儒勒,微微一愣:“小人,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出醜。”
“好的不學壞的學,成天就會跟著克洛維遊手好閒。”
克洛維正忙著一驚一乍,沒聽見他說的話。
於是儒勒攻擊:“說到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人,恐怕非你莫屬吧?”
拉斐爾哼了一聲,站起來:“太無聊了。”
理查鲁跳起來:“你現在走?棄權等於認輸。”
“隨便你。”
理查鲁奇蹟般反败为胜。
儒勒是不分青紅皂白、看到拉斐爾輸就高興的人。此刻回到拉斐爾的府邸,看著理查魯從拉斐爾手中接過一張銀票,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幸災樂禍地講:“小人,你也有今天。”
拉斐爾冷冷道:“你不去干擾我,我也不至於要走。”
“輸了就認輸,不要輸不起,雖然把責任推給別人相當符合你小人的作風……”
他忽然住口,拉斐爾忽然逼前,连连靠近,靠得太近,一抬雙手,把他圍在角落裡。
拉斐爾的眼睛如雨後的湖水一般,清澈動人,儒勒的心卻仿佛一下子被火燒傷一樣。
“你……”他說,卻發現聲音已經啞了。
拉斐爾的唇却越逼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拉斐爾微微一笑,退了一步:“怎麼樣?剛才要是你,一秒鍾也撐不住。”
儒勒一下子清醒過來了,怒火沖天,想了想,抱住拉斐爾,用力吻了上去。
明明青澀的吻,卻讓拉斐爾怔住了。
儒勒還在回憶那些小倌的動作,努力地把它們都用在拉斐爾身上,拉斐爾怔了怔,終於回吻回去。這吻如同蘋果般青澀,卻如蜜糖般甜蜜……
“拉斐爾大人!拉斐爾大人!……”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兩人俱是一怔,松開了手。
儒勒猶自呆呆的樣子,拉斐爾忍不住抬手,想去撫他的臉,這時儒勒回過神來,驚訝地看著拉斐爾,於是拉斐爾的手很自然地收回來,拉好自己的衣裳。
“算你邭夂谩!崩碃栒f。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儒勒回敬。
不过拉斐尔已经听不见了。
儒勒的手不禁放到唇上。
那個吻,怎麼一下子就失控了呢?
他失神地拿起茶杯,却连茶杯里没有茶也浑然不觉。
☆、第 12 章
早上,儒勒要出门,傑克就过来了。
“先生,马車准备好了。”
“马車?”
“是的,您要去哪都方便,不用出城证。”
马车上有公爵府的标志,可以出城入堡毫无障碍。
儒勒微微一笑:“谢谢,不过我不走远。”
懷特又拦住他:“那么,请您收着这个印章吧。”
儒勒看了一眼那印章,是拉斐尔的家族标志,凭章可在全国所有银行取款。
“我有一個。”儒勒笑着拿出印章。
以前拉斐尔懒得出门,吃喝都拿儒勒的,然后把自己的印章交给他,让他自己去取。
儒勒倒是从未取过,这次入狱,拉斐尔大概以为他弄丢了。
“难道这个已经作废了?”
懷特道:“没有作废,您可以继续用。”
“他还真是以为没人会盗用啊。”儒勒低声说,心里却忽然想起另一个可能。
拉斐尔是故意不作废吗?如果早點用,拉斐尔是否能早點找到他?
他偏偏从来没用过。
克洛維的花园。
儒勒果然在和克洛维、聚贝尔聊天。
儒勒的脖子很白,線條優美,拉斐爾腦裡不禁閃過那天另外一個模樣的他,臉上微微一熱,健步走过去。“看来外務司长真的很有空,我這裡有一份今晚的表演清單,其中我有126個問題不解,巧了,都跟你安排的節目相關,如果你現在搞不定,今晚這些節目就可以取消了。”
“拉斐尔!”克洛维跳起來:“你太卑鄙無恥了。”說是這樣說,他還是接過拉斐爾手頭的清單,皺眉一旁研究去了。
“嘖嘖,你是花了多長時間找出這些問題的?”聚貝爾瞠目結舌。
拉斐尔不理他,回头,见儒勒正搅着杯中的咖啡,便道:“人家做什么你跟着做什么,克洛维大麦色的皮肤戴上花环,是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你皮肤白得像得了病,東边的女人學著胃痛。”
“那叫東施效顰,我警告你不要滥用成语!还有你皮肤黑到哪里去?比我还白。”儒勒果然回過神來,反駁道。
“我這是健康的白色,你那是病態的白。”
结果论战变成较量皮肤,最后发现两人皮肤确实不分高下的白,才算勉强打住。过了一会,儒勒微笑道:“这个衣服……”
拉斐爾以為他要道謝:“哦,不用感谢了。我可不想我府上的客人穿得破破烂烂,知道的就知道你品味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客人。”
“你想太多了,这种破衣服穿出去不被人骂就不错了,不过我也不指望你的品味能好到哪里去。”
“再差的品味比起你也好了十万八千里。你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儒勒眼睛亮晶晶地,認真地對著拉斐爾講:“你難道沒注意到嗎?如果你謙虛地向我請教,我是不會吝於教導你的。”
拉斐爾伸手拂去儒勒頭髮上溅到的几滴水:“我只聽過人通過不斷學習,能逐步提高智商的,倒沒聽說過智商在沒受到外來打擊的情況下直線下降的。當然,我的優秀也許就是最好的外來打擊。”
儒勒哼了一聲:“小人,看清楚點,你的衣服,我穿緊了。”
拉斐爾掃了一眼,確實有點緊,但也不是非常緊:“那又怎樣?”
“這說明我比你重,你輸了!哈哈哈哈!你比我輕!你比我輕!……”
拉斐爾一時間無法反駁,因此無比鬱悶。
儒勒則是得意洋洋:“你終究還是比不過我!男人嘛,終究是需要健壯一點的好。”
“哼。”
“真相是不管如何否認都依然存在的。作為智者就應該第一時間接受事實。”
拉斐爾想了想,抬頭看了某只仍在得意忘形的動物一眼:“喂,你的身高是多少?”
“一米八……”儒勒忽然閉嘴了,眼睛上下地掃著拉斐爾。
“我一八二。”拉斐爾終於扳回一城,從容地坐好了,道:“你輸了。男人嘛,終究是需要高一點的好。”
“就那么零点二……”
“零点二也是高。”再看一眼已经呈呆滞状态的某人:“智者就應該第一時間接受事實。”
於是换成拉斐尔得意洋洋地笑。
儒勒恼羞成怒,把靠垫砸到敌人头上。
兩人就這樣沒素質地打起來了。
“你們兩個人怎么像在打情骂俏?”聚贝尔自言自語道。
两人顿时脸上一热,儒勒跳起来:“这种人渣,跟他沾邊都會倒霉三年。”
拉斐尔难得没有反驳,理理頭髮道:“今晚城堡中有舞會,有很多特別的裝飾和活動節目,反正多出一張券,丟也是白丟,我不介意多一個閒雜人來。”然后他就走了。
儒勒看著手上拉斐爾狀似隨手般丟下的入場券,嘴角不禁浮出笑意。
☆、第 13 章
當時舞會在貴族中很盛行,接待重要來賓有舞會,重大節日有舞會,特殊慶典有舞會,一月內開三四次算是基本,像菲利奇亞諾城邦這樣,各個城邦經常派遣使者過來的,更是隔三差五就有一次。
舞會確實做得不錯,克洛維的品味算是一流,整個城堡雖然佈置得豪華,卻不落俗套。節目編排和組織也是頂尖的。他在藝術上的追求很是極致——幾乎到了吹毛求疵,因此他對拉斐爾雖然不待見,但也不得不承認拉斐爾每次確實都能挑出一些很有建設性的問題,改進後更加完善。
一樓還是舞會,正是年輕男女相識相約的好時機。
二樓則是幾個貴族的休閒地帶,拉斐爾剛聽完丽娜(基诺城邦代表)的彈奏,轉頭便不見了儒勒。
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信步走出陽台,掃視一圈,竟然見到樓下樹林中,儒勒和一個人在竊竊私語,挨得很近。拉斐爾視力很好,也從不懷疑自己的視力,因此他很確定,他看到儒勒倚在樹上,而那人在他耳邊輕語。
那個人被光線擋住了,看不清臉,身型倒很熟悉。
“公爵大人!”忽然響起帝婭清脆的聲音。
拉斐爾轉頭:“帝婭。”
“您來看看我唱得怎樣。”帝婭過來挽住他。
儒勒抬頭,看見拉斐爾站在陽台上,美麗的帝婭像仰望著神一般仰望著拉斐爾,只見拉斐爾微笑著講了一句什麼,就見帝婭羞紅了臉,乖乖地任著拉斐爾握住她的手,把她引導回廳內。
儒勒聽得不遠處有人說話。
“那個人是誰?”
“那就是拉斐爾公爵。”
“那就是鼎鼎有名的拉斐爾公爵?怎麼可能?如斯美貌,竟然是全國第一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