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北妍微微一笑,随手一指,“嗯,你,就你开始吧!”
被指到的宫女,踌躇不前,“娘,娘娘,奴婢,还,还没想好。”
“没想好?”北妍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这倒是一个好借口,那就下一个吧!噢,对了,前面用过的借口不可再用了噢!偿”
“娘娘,奴婢记性不好,忘记了。”另一个自告奋勇道。
北妍点点头,不错,记性不好?呵呵。
“来,你过来,本宫让你好好记一下。”顿了顿,“其他人嘛,外殿等候。”
作为鬼手神医,如果撬不开你的嘴,那我还混什么。
半顷,那个宫女魂不守舍的出来了,对于其他的急切的问话,也只是摇头,其他的一概不知。
北妍大发慈悲的将其他人都打发走了,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倒不是北妍多么伟大,而是她在那个宫女口里,对皇宫了解了个大概,其他的枝丫,也没了解的必要了。
问过后,北妍不由感叹万分,不愧是皇宫的宫女,比现代的狗仔队还厉害,竟然知道这么多,其中还包括秘辛。
这秘辛有趣,皇后司徒容原来是将前皇后,也就是双胞胎姐姐司徒裳挤下了马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不错,这两姐妹的名字取得好啊!
看来,这皇宫隐藏的秘密不少啊!
“你可真是够闲适的。”声凉如水,透着淡淡的嘲讽。
北妍回头,看到墨台瑾修长的身影逆光而来,就像是踩着白云翩然而落的嫡仙。
心底冷笑,还真以为她北妍是软柿子,是圆是扁任人揉捏?墨台瑾堂而皇之的进来,竟然无人通报。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没有理会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墨台瑾长腿一迈,坐到了北妍旁边的圆凳上。
“人前切不可如此无礼。”墨台瑾放柔和了目光,缓缓道。
奈何低着头的北妍正好错过他的目光,心底冷笑连连。无礼?她不给她儿子的爹行礼便是无礼?
墨台瑾不待她开口,继续道,“醉魂散,你给那个宫女施用了醉魂散?”
北妍这次是彻底冷笑出声了,“太子殿下懂得可真不少。况且,是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要汇报不成?”
墨台瑾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这个女人不识好歹,最终压下心底的怒火,“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何必用药。”
“我为何要问你,我又未曾残害别人性命,何须你来质问?”北妍牙齿都在打颤,清水湾百十口人。墨台瑾,你可真的心狠手辣。
“简直是不可理喻。”墨台瑾冷着脸,摔袖离去。
墨台瑾刚出门,北妍的身子便软软呃倒了下去,似乎是瞬间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北妍啊北妍,你到底是低估了墨台瑾在你心里的地位。
“来人。”北妍换下了繁琐的霞帔,取下压的头疼的凤冠,扬声道。
进来了一个低眉顺眼颇为清秀可人的宫女,看她穿着,到像是三等宫女。这样也好,她现在还不想累的死去活来,来个大清扫。
“叫什么名?其他人呢?”北妍开门见山的问道,她相见儿子,迫切的想见儿子。
“奴婢竹真,其他的几位姐姐都不在,娘,娘娘,要不要奴婢喊她们回来。”竹真小心的回答,生怕这个主子一个不顺心又得挨打。
呵呵,当然不在,她们如今肯定去给她们主子汇报情况去了呗!
“不用,竹真是吧,你如今就是本宫的贴身大宫女,带本宫去见皇孙。”北妍挥挥手,急切的起身。
竹真惊愕的抬头,却见东宫娘娘已经出去了,吓得赶紧追了出去。心里是压制不住的激动,难道她真的是要转运了?
鹅卵石的小路两旁开满了大朵大朵红艳艳的鸳鸯花,一簇簇,一丛丛,挤挤压压,美不胜收。
可是此时的北妍面对她一度最为喜爱的鸳鸯花视若无睹,她满心都是儿子。三年了,她错过了他们成长的三年时光。
豪儿都那么大了,乐乐长什么样呢?那日见他还是经过易容的,也不知道和豪儿小时候是不是一样呢?
“娘,娘娘,您怎么不走了,小殿下的寝宫就在前面。”
竹真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宫殿,小声提醒面前突然站定的北妍。
北妍回过神,苦笑一声,想了三年,念了三年,马上就要见到了,不知为何却有点害怕了。
“嗯,走吧!”北妍深吸一口气,提步向宫殿走去。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撞本小爷。”稚嫩的童音带着气急败坏,不住的揉着被撞痛的额头。
“你,你,是,是……”北妍哽咽不已,看着面前那如同与墨台瑾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你又是谁?见到本殿竟然不行礼?”长的像是仙界童子的小人儿,头高高的抬起,仰着脖子问道。
“来人,还不快把这无礼之人拿下,竟然顶撞了小皇子。”一个和北子乐同样大小穿着太监衣服的孩子,扯着嗓子喝道。
竹真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北妍拉住了,她想看看她的乐乐会如何做。
只见那个小人儿,眉头一皱,颇有气势的道,“小李子,少狐假虎威,没本殿命令,我看谁敢?”
北妍看着北子乐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不愧是她的儿子,还好没长歪。
哪知,还没等她欣慰完……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北子乐恶狠狠的对着北妍,还不忘自认为很潇洒的甩了甩不长的头发。
北妍笑道,“帅,很帅。”
许是没想到北妍这么听话,北子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撇了撇嘴,不理她了。
“那个,乐,乐乐,你还记得我吗?”北妍柔声,轻轻的道,生怕吓到了孩子。
闻言,北子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很严肃的告诉她,“不记得。”
北妍,“……”
竹真终是忍不住,小声告诉众人,“这是太子殿下新娶的东宫娘娘。”
众人哗然,赶紧行礼,他们是两个小殿下的随侍,而东宫娘娘虽然是一介乡野妇人,但那也是两个小殿下的娘亲啊!
“免礼,免礼。”北妍挥手,示意起身。
“你是……那个血人?”北子乐偏着头,乌黑的大眼睛蕴满了委屈,为了这个人,素来疼爱他的哥哥还打了他。
“血人?什么血人?”北妍颇为不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血啊!
“笨死了,你那天不是满身是血,动都不动了吗!”北子乐气的剁了剁脚,恨铁不成钢。
“噢,是这个呀,我还要多谢你呢!”北妍恍然,这孩子原来是说她告御状那天啊!
“谢我?谢我什么?”
“谢谢你那天替我求情,救了我一命啊!”北妍伸手捏了捏北子乐肉嘟嘟粉粉的小脸,心柔软的差点化成水。
一把打落她的手,北子乐有些害羞的红了脸,“不,不用,用谢。”
“娘,娘。”一个身影猝不及防的扑到北妍的怀里,叠声叫道。
一声声,喊的北妍险些落泪,“豪儿乖,不哭,不哭了,娘在呢!在呢!”
许久,北子豪才颇为不好意思的从北妍怀里出来,却还是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娘,你不会走了吧?”北子豪琥珀色的眸子期盼的看着北妍,似乎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北妍偏过头,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不走了,不走了。”
“娘,我带你去看我做的画,师傅都说好看呢!”北子豪兴奋不已,拉着北妍要往书房走。
“我也要去。”北子乐挤到北妍另一边,嘟着嘴,不甘道。
“好好好,都走,都走。”北妍一手牵了一个向书房走去。
竹真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然感动的落泪,东宫娘娘刚刚那幸福的表情,似乎是拥有了全世界。
她有些明白了,这个勇敢的女子,为何那么决绝的告御状,想必是为了孩子吧!
北子豪的书房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激动的拉着北妍,推开一个描着仕女图的屏风,那后面的墙上,满满的全是画。
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姿态,却是同一样的人,有的上面还有淋湿后,干枯的痕迹,想必是作画之人的眼泪。
那么多副画,每一张上都有北妍,看到此画,不仅是北妍惊愕了就连北子乐,也惊讶的捂着嘴。
有她抱着北子豪讲故事的,有她帮北子豪推秋千的,也有她缝补衣服的,也有她研制药材的……
“娘,你知道吗?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北妍擦了擦北子豪不住落下的眼泪,却发现却擦越多。
“乖,不哭了,不哭了。”
“三年,我一想娘的时候就画画,没想到竟然画了这么多。”
“娘?你是我们的娘啊!”
北子乐缺根弦,不按常理出牌。
“北子乐,你闭嘴。”显然北子豪还在气他那日,说娘快死了的话。
“没事了,没事了。”北妍赶紧打原厂。
……
娘三个叙旧,聊的其乐融融,可是外面等着的竹真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今晚可是新婚之夜,新娘怎可不在房里。
最终,她鼓足勇气要去推门的时候,那扇门开了。
“走吧!”
竹真听到她如是说,不觉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回到东宫殿,北妍梳洗了一下,便上床睡了。墨台瑾怎么还会过来?她又怎么可能会去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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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丫头,看光了本将军可是要负责的
是夜,漆黑,无月;有风,微风,旭旭。
一抹融入夜色隐匿在鸳鸯花树下的身影,寂寥而又落寞,六年前,只因你一回顾,便再也忘不掉了撄。
仓魃拓在东宫殿前伫立良久,直到天色渐白,才将行离去。
踩着晨露而来的墨台瑾,看着飞身离开的仓魃拓,眸色渐凉。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六年前,你带不走她,三年前,你留不住她,而今,你更是不可能偿。
任谁在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惦记着,心里都不会痛快,何况那人还是墨台瑾。
是以,那日大燕皇宫盛传,太子殿下怒火冲天拂袖出了东宫殿;那日,西南北三殿都接到赏赐,独独少了东宫。宫里人纷纷猜测,想必,这东宫娘娘,是不会受宠了吧!
北妍清早被竹真从梦里扒了出来,心情是十分不好的。如今还有人大清早的唧唧歪歪说个不停,说就说吧,还在她耳边叨叨。
唉!八卦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娘娘,您怎么了?”竹真拉开帘子,担忧的问在梳妆台前,按摩额头的北妍。
“无事,左右是睡眠不足罢了。”北妍摆摆手,问她,“可是皇后那边派人来催了?”
今日开始晨昏定省,是免不了了,这古代还真是麻烦。
“娘娘,皇后那边来人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几位娘娘今日不用过去了。”竹真行了个礼,斟酌些许,方回答。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北妍招手让她过来,“你如今既已经是本宫的贴身一等宫女,当明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个道理,或者说,你想做回你的三等宫女?”
北妍声音很缓,很低,很温和,可是在她还没说完,“扑通。”一声,竹真已经跪了下来。
“娘娘,奴婢愿意誓死追随娘娘,永不背叛,请不要赶奴婢走。”竹真膝行到北妍身前,磕了几个头,拉着她的裙角,信誓旦旦的表衷心。
“好,有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起来吧!说说皇后那边发生了什么?”北妍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竹真,笑容暖暖。
“西宫娘娘因着昨晚太子殿下没去她宫里,今早闹到皇后那里去了,坤宁宫闹的不可开交,现在才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竹真再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倒豆子似得,全都说出来了。
“娘,娘娘。”竹真看着心不在焉的北妍,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您最好也关心一下太子殿下,念着两位小皇子,您也是……”
“嗯,本宫会的。”北妍笑的无力,“竹真,你先出去吧!”北妍揉了揉吵的发疼的眉心,挥挥手。
等人都走了,北妍袖子一甩,一条银白的小蛇爬出她的袖子。
“宝贝,去联系几个你家亲戚,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给我吓上一吓。切记,不可出人命,随便睡几天就可以了。”
北妍一本正经的叮嘱那个小家伙,这小家伙太贪玩,不好好敲打敲打,她还真担心一不小心把那些人给弄死了。
东宫殿蛇行霸道,闹的人心惶惶,更甚者有多人被咬伤,太医检查后推断,十多日是下不了床了。
如此,东宫算是安静了,没了那些可恶的苍蝇飞来飞去,又可以时刻见到儿子,北妍在这金丝笼中,开始谋划了……
北宫。
宫殿如其人,北宫就和凤倾城一样,雅致脱俗,一片碧绿的荷花塘,将整个北宫围了起来,只一座拱形的石桥通向外面,水波涟涟,如处于瑶台仙境。
皇帝对这个姐姐曼平公主的遗孤,还是偏爱的。
大燕京两位奇女子,一位是才女“柏莱雅”,另一位便是倾城郡主凤倾城了,号称燕京棋仙子。
“小姐,您进去吧,这里风大。”从小就服侍凤倾城的丫头慧儿,小声的劝慰道。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姊妹也好,义妹也好,全和小姐抢夫君,还有那个乡野女子,她凭什么和小姐平起平坐,亏的小姐待她那么好。
“慧儿,为什么连她也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啊!”那个娴静敦厚而又美丽的女子,紧紧的抓着慧儿的双臂,失了她原本的风采。
“小姐,小姐,咱们先进去,先进去啊!”慧儿好不容易等凤倾城冷静下来,扶着她往屋里走去。
曾经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女子,如今走路时,左腿很明显是一跛一跛的。
等凤倾城躺下,慧儿才从内室出来,随手唤来一个打扰的宫女。
“可有消息,太子殿下昨晚宿在哪个宫了?”见四下无人,慧儿压低声音道。
“奴婢不知,不过今日皇后娘娘寝宫大闹就是因为太子殿下未曾留宿西宫,而今早去的东宫,随即又怒火冲天的出来,两位侧妃那里也没什么动静,想必也就只有南宫了。”八卦起来,这宫里的女人也真是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
“好了,去干你的活吧,我会在娘娘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深宫宅院出来的,就算是个丫头,那忽悠人的本事,也是一套一套的。
“谢姑姑,谢姑姑。”小宫女喜不自胜,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干起活来都有劲儿许多。
……
东南西北四宫位居四个方位,而最为宏伟的主殿未央宫坐落在正中央,左右是两个侧妃的寝宫寒月宫和冰泊宫。
北妍在听到这两个宫殿的名的时候,不觉打了个寒战,冷啊冷啊冷。
未央宫。
书房。
“如今,你们不该过来。”墨台瑾坐在长案前,随手画着什么,漫不经心的开口。
“瑾,你不觉得这时候正是我们复起的时候吗?边疆那么多的将士可都在等着你啊!”裴浔漓说的有些急切,竟是推翻了手边的茶盏,他那嫩白的娃娃脸,也染上绯色。
“你也觉得如此吗?”墨台瑾附身书案,头也未抬,问道。
“我赞同裴的说法,如果兰陵王回京,我们便麻烦了。”一直没开口的柏敛沐也不由的望向了,书案前纹丝不动的那人。
“边疆的兵符,我送人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裴浔漓激动的一下子推翻了面前的圆桌,气的手指发抖。就连素来温润如玉的柏敛沐也变了脸色。
“墨台,边疆那么多的将士,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果那人背叛你,就全都完了,全都完了。”柏敛沐带笑的容颜,第一次有了第二种可以称之为气急的表情。
闻言,书案前的人终于抬起头,他侧目而笑,目光如炬,透着坚定,“她不会,就算是所有人都背叛我,她也不会。”
裴浔漓和柏敛沐相顾而视,介是不知如何应答,是何人?让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大燕煞神墨台瑾如此信任。
“好了,你们回去吧,圣上,没你们想的那般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