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异世凰歌》作者:阿仁
一把尘封古剑,一桩皇室秘辛,牵引出穿越女爱恨情仇。
她是一颗来自异世的煞星,他是令万人俯首的左相兼职杀手。
前世,她与母亲被迫生离;今生,被生父抛下悬崖。命运无情,爱恨交织。师门往事,王族秘辛,四方辗转,她归宿何方?她本该有幸福家庭,幼年遭受离弃,爱恨难逃他人算计;他原是出身贵胄,背负染血身世,潜龙于渊,笑掌风云。
他百般接近于她,陷她于情网,却最终自陷。
一个关于征服与被征服、压倒与被压倒的爱情故事。
风云惊变,江山染血,刀光剑影,煞星扶摇而上,江湖爱恨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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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序章上 婶婶的逼迫
(温馨提示,序章上下为女主穿越前的一些事,不喜可跳过,从第一章开始应该没有问题么么哒!)
夏日,午后的锦江路。
S市的锦江小区位于离市中心较远的小镇,远离城市喧嚣,这里人们的生活反而更加宁静祥和,道旁几株丁香树风姿秀逸,绵软的阳光透过树隙懒洋洋地铺上并不宽敞的街道,微风拂动散落在道旁的落花,树影斑驳摇曳。
单车的轻响悄然划破夏日的宁静,纯白运动衫的少女将车子安静地停在道旁,随手将散在额前的长发挽到耳后,明亮的眼扫过熟悉的老旧小区,叶爻唇角浮现一抹温暖的笑意。
还是这个熟悉的地方让人感到亲切啊。
七岁,父亲突然出了车祸去世,那个夜晚,母亲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小小的她步子蹒跚跟在后面,背负着沉重的行李来到远离叶家的这个小镇;十七岁的清晨,高中毕业的她拖着重重的行李箱走在前面,母亲走在后面目送她走上大学的路;再然后,大三那年,母亲毫无预兆的病倒,再也干不得重活,她放弃学业,拒绝了叶家的补贴,在大雪弥漫的夜晚,依旧如离开时那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伴随着满身风霜打开家门,一眼看到那个寂寞昏暗的房间里,她踩在高凳上取东西的母亲突然向后一仰摔在地上……
从那个晚上起,她放弃了自己从医的梦想,离开了自己十几年奋斗才考上的医科大学。回到这个安静的小镇,这些年来,她独自照顾母亲,白天帮邻居在服装店打工,夜里偶尔去酒吧唱歌来维持生计。那用了多年的行李箱便寂寞无言地躺在门口,一躺就是三年,上面覆满了厚厚的灰尘。
轻轻呼吸,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丁香花的淡淡芬芳,叶爻陶醉地闭上眼,仿佛能看到少年的她挎着单肩背包走在这条下路上的情景。
那个昔日无忧无虑、能在阳光下笑得单纯无邪的少女,如今又去了哪里?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她特意早些下班,将自己从记忆拉回,叶爻一边收拾心情,一边顺着小道拐进前方狭窄的巷口,老旧的小区住宅映入眼帘。
她将自行车停在门口,昏暗的楼道只有头顶窗缝里投入的一线阳光,空间狭窄而闭塞,充斥着陈腐破败的味道,几乎难以呼吸。
她摸索着掏出钥匙,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母亲有些憔悴的脸出现在面前,她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微笑着打招呼,母亲忽然定定望着她,轻轻说:“爻爻,你婶婶来了,在里面。”
叶爻脸上笑容一僵,点了点头便走进房间。
并不宽敞的小屋里,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正跷起一只腿坐在沙发上,她穿一身鲜亮的风衣,白皙修长的指间轻轻夹着一支燃着的烟,她皱着眉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神态慵懒而妩媚,却带了一丝厌烦。
叶爻缓缓向她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婶婶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们母女俩来了?”
婶婶抬起头,半眯着细长的眼睛打量了叶爻一番,点点头道:“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在和你母亲商量一些事,她说要听听你的意见。”
叶爻皱眉,“什么事?”
“你奶奶病了,病情很严重,要长时间住院,需要一大笔医疗费用。你大伯和你叔叔已经承担了大部分费用,但还是紧张,所以需要你们付出一些。”
“要多少?”
婶婶轻轻吸了口烟,淡淡道:“不多,就几万块钱。你们趁早给我。”
说着递过来一张单子,上面罗列着各种费用。
母亲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金玲,你也知道的,我们母女俩生活艰难,又怎么可能支付得起这么一大笔费用?”
金玲冷笑道:“你不用蒙我,我二哥去世后时可是留了一大笔钱的,你当我们不知道么?现在咱婆婆病重,家里手头紧张,我们要得不多,就三万块,你连这点情分都不给尽吗?”
“可如今只剩下几万块……”母亲声音有些焦急。
“既然正好有,那就拿出来吧。”金玲语气云淡风轻,带了轻蔑与冷酷。
叶爻却知道,母亲这些年身体多病,当年父亲离开时留下那笔钱加上之前的积蓄现在已经几乎凑不出整数来了。
婶婶这样做,是要把她们逼到绝地吗?
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金玲,当年叶爻爸爸去世后,你们一家人把我们赶出叶家,逼得我们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居住,我当年当着大家面我们也都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叶家的事已经和我们再无瓜葛。我们母女寄人篱下,这些年也没要叶家一分钱,你今天又怎么能再来向我们要这笔最后的积蓄?”
“嘿!”金玲讥诮地笑了一声,挑起描得细细的眉毛,“你不用向我诉苦,你觉得自己苦,我们两家人就不苦吗?老太太总共就生了这三个儿子,纵使过去她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可你到底也是叶家的过门媳妇,这孩子,”她一指叶爻,讥笑,“她不还是姓叶吗?”
母亲咬住了嘴唇,“可如果那样,我和爻爻的日子今后可就没法过了……”
金玲眼角一挑,“这孩子已经在上班了吧?”
“可……”母亲张了张嘴,还要说话,婶婶已经厌恶地挥了挥手,皱眉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不就是三万块钱吗?至于心疼得像要了你命似的?你有没有点良心?老太太可是你婆婆,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
叶爻在一旁听着,悄悄攥紧了拳头。
金玲犹自说着,捂着鼻子道,“呸!你们这屋子里一股什么味!我可不在这儿待着了!总之一个星期之内把钱给我打过去!”
她掐灭了烟,掷在叶爻母亲刚刚拖干净的地上狠狠地踩了踩,然后,看也没看她们一眼,“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叶爻跟着就要冲出去,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母亲勉强一笑,“妈,我出去一下,过一会儿再回来陪你过生日。”
光照在母亲的脸庞上,鬓发间的丝丝白发在阳光下越发晃眼,叶爻心里骤然一痛,她忙转过身跑了出去。
小区的湖边,叶爻神色沉静,漆黑的眼珠望着对面吸烟的女子,压抑着心中的愤然,缓缓道:“婶婶,关于那笔钱,我们会想办法。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和我回去,为你刚才说过的话向我妈道歉。”
女子懒懒地吐着烟雾,瞥了叶爻一眼,眼神轻蔑,有些好笑地道:“道歉?凭什么?凭什么叫我给那个徐娘半老的黄脸婆道歉?她也不看看她是谁?”
“你必须回去!”叶爻声音冰冷,带着不可抗拒的坚韧。
金玲眉毛一竖,尖声道:“叶爻,我提醒你,我可是你婶!”
叶爻唇角一抹冷笑,清冷的眸光冰雪般冷,“是吗?你不配做我婶婶!”
金玲一愣,忽而慢慢浮出一个古怪的微笑,“小丫头,我是不会被你气到的,反正无论如何,你和你妈都要把这笔钱给我,不要等到你叔叔伯伯来逼着你们交。”
叶爻忽然把目光转开,背对着她,平静地道:“是吗?你就那么确定叔叔会帮你要这笔钱?那么,我亲爱的婶婶,是谁在我五岁那年被我不小心撞到你和那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一起?那天叔叔不在家,你告诉我保守秘密,可不好意思,那个男人的脸我到现在还记得……”
“别说了!”金玲忽然脸色惨白,尖声叫了起来,她扑过来抓住叶爻的肩膀,叶爻闷哼一声,猝不及防被她推到栏杆边上。
金玲鲜红的长长的指甲狠狠掐住她的肩,艳丽的妆容下神情怨毒,“你这小兔崽子,怎么会还记得这件事?”
叶爻觉得肩膀剧痛,身后,背靠着冰冷的栏杆,栏杆后就是湖水,风吹来一阵阵凉意。
她却不呼痛,只微微笑着,“你何必心急?我又没有去告诉叔叔他漂亮的老婆十几年来一直在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小白脸偷情……”
她忽然扬起手,迅速地抓住了金玲抬起地要打向她的手,平静却冰冷的道:“婶婶,打我是没有用的,只要我长着嘴,我就能去告诉叔叔,而叔叔性子多疑,我猜他这些年肯定也在暗暗怀疑,只是没有证据罢了,我如果去告诉他,他一定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你想怎么样?”金玲声音有些颤抖的追问。
叶爻垂眸看了看自己肩上妖艳的手指。
金玲下意识松开了她。
“很好。”叶爻微笑,目光却隐隐带了锋锐,“去向我妈道歉,并发誓叶家不会再向我家要钱、不会再找我们麻烦,我便从此决口不提此事。”
她迎上金玲刻毒的目光,那眼神平静、坦荡、无畏,却锋芒暗藏。
金玲咬了咬牙,心里恨不得将眼前的少女砍成碎末。
她微微垂下眼,目光忽然瞟到身边湖水深深,恶念忽起。
这是只有叶爻一个人知道,即便今天她答应不说出去,将来她却要日日提心吊胆担心东窗事发,与其这样,不如斩草除根,要是这个丫头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
她抬头,叶爻正冷冷看着她,金玲心虚地道:“好,我答应你……”
她向叶爻走近一步。
叶爻眉头一皱,心下警惕,却不动声色。
“……我保证从此不再逼迫你们家……”风轻轻吹动金玲身上耀眼的红风衣,她忽然觉得有些冷,牙关微微颤抖。
她轻轻闭了闭眼,把心一横,突然伸出手,将叶爻狠狠抓住,大力向湖里推去!
叶爻早就心有防备,几乎是金玲动的同时她也已经死命抱住金玲的胳膊,用力一扯,同时腿狠狠向上一抬,踢中金玲小腹。
金玲痛呼一声,身子重心不稳,后背重重地撞上栏杆。
就在这时,栏杆忽然断裂!
序章下 坠湖重生
金铃惊呼一声,身子向后一仰就要掉下去,叶爻一惊,连忙伸手抓住她。
她只是想逼迫婶婶不再找自己和母亲的麻烦,她虽恨这个婶婶,却还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危急时刻,还是下意识伸出了援手。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被她抓住手苦苦挣扎的金玲神情忽然古怪的扭曲的一下,那怨毒危险的笑容看得叶爻一阵毛骨悚然,心头一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金玲另一只手不知怎么突然借着小区湖边的围栏大力一拽!
叶爻原本就重心不稳,一直凝神再抓住金玲的那只手上,以至于一直疏忽,此时被金玲一拉,整个身子顿时随金玲跌入了水中。
湖水冰冷地灌了进来,她完全不识水性,在水里挣扎着想要呼吸,却越沉越深,渐渐地。她仿佛看到水面上一道明亮的光越飞越远,倏忽便消失不见了。
她忽然想起,今天是母亲生日,她答应了她要陪她过。
却已永别。
天朔八年,五行大陆北端,巍峨的山峰在夜色里显得分为幽暗,似有暴雨即将来临,悬崖边的矮树枝丫狂乱的颤抖。
一声女子的尖叫突然划破夜的寂静。
“不,不要,那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她——”
凄厉的女子呼喊声响彻在悬崖边,显得分外突兀。
华云山的悬崖边上,一身玄袍的男子眉目肃然,神情却隐含着悲怆与决绝,冰冷呼啸的风吹起他的衣衫,男子眼中的光芒灼热而痛楚。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年纪的女孩,皮肤莹白,目若晨星,仿佛还意识不到自己身处险境,只是本能的有些惧怕这样的情景,天真地眨着眼睛,小手挥舞着胡乱抓弄男子的头发。
他的身后,妆容凌乱、长发披散的女子扑倒在他脚边,显然已是极为疲惫,满脸绝望的泪水,圆睁着她那双凄哀迷离的眼,竭力伸出手抓着男子的袍角,嗓音却已嘶哑:“求求你,放过她,她还那么小,那样无辜,何况,她是我们的骨肉啊……”
男子的身子颤了颤,脸色刹那间白了几分,却不从有丝毫动摇,仿佛没有听到女子的哭喊,蹙了蹙眉,涩声道:“洛廷,你师娘累了,扶她回去歇息。”
身后想起清淡的语声,一个轻捷修长的身影飞掠而来,快步上前,扶住女子的肩头,低声道:“师娘,回去吧。”
女子仿佛没有听见,只呆呆地仰着头,望着男子怀中的小女孩。
她穿着浅蓝色的衣裙,乌发漆黑发亮,一双清澈的明眸天真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唇角弯了弯,“娘——”
匍匐在地的女子双眼布满血丝,费力仰着头,“秾华……”
一瞬间,闪电划过,刺目的白光映得女子脸色苍白中透出一分渗人的诡异,看得人心惊肉跳。扶着她的少年不禁颤了颤。
“轰隆——”一阵惊雷声响起,大雨瞬间倾盆而下,毫不留情地浇在悬崖边的四人身上,冰凉的雨水顺着男子的面颊滑落,他抬头看了看漆黑不见边际的夜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怀中的小女孩往他怀中缩了缩。
他颤抖的指尖温柔而冰冷地抚过小女孩的眉间。
那里,一朵妖艳的古老印记默默绽放着。
如果没有这个印记,他将是拥有妻子女儿的好丈夫、好父亲,天下兴也好亡也罢,都与他无关,他是多么想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五年前,巨星降世,那高人的一席话深深刻印脑海。
“廿年之内,天下将有大变动,非你我所能更改。七杀星以入世,此人眉间必有上古印记,务必小心。”
冰冷湿润的发丝黏在脸颊上,他垂下眼,悬崖下一片幽深,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他知道,下方是岚烟谷,潮湿、地形复杂,有野兽出没,荒无人烟。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这样扔下去,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额角忽然微微一暖。
他一愣,抬眼,小女孩稚嫩的手指温柔地撩起他额角湿润的碎发,轻柔小心地拨到了一边,小小的脸上冲着他绽放出纯净无邪的笑容,“爹爹,雨好大,我们回家吧。”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他双唇微微颤抖。
他知道,再拖延一刻,自己便可能会心软。
突然闭上眼,咬紧牙关,把心一横,怀中的小女孩猛然向着悬崖下方坠落!
身后女子惊呼一声,扑向悬崖,被那个少年死命拦住。
三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都怔怔望着漆黑的断崖。
女子睁大了眼,呆呆望着漆黑得下方,不敢置信般,许久,眼中忽然滑落豆大的泪珠,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瞬间湮没无声。
头顶是那个男子的声音,沉重而疲倦,“带着你师娘下去,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夜色依旧深沉,唯有风云变幻,惊雷未息。
半个时辰后,岚烟谷底。
一群着装整齐的年轻人正举着火把在漆黑的山谷间快速行走。
有轻而细的语声。
“大师兄,你确定是在这座山崖上面看到小姐掉下去的吗?”一个少年轻轻问。
火把映亮面前另一个英挺的少年面容,他淡蓝色的衣衫如云若水,在晚风里轻轻拂动,他轻轻弯下身,垂眸沉思半晌,淡淡道:“我不会记错,就是这里。”
“大师兄,我们已经找了好几个时辰了,你看这天都快亮了,我说句不太吉利的话,小姐她一个五岁的女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多半是……”
“小川!不要胡说!”另一个声音厉声制止了他。
众人陷入了沉默。
蓝衫少年英姿挺秀,沉默地看了看远处巍峨耸立的山,漆黑的夜空繁星闪烁,他却看到那里乌云盘桓。
他收回目光,眼神漆黑不见底,一片悲怆而压抑的死寂过后,他抬了抬眼,声音轻如飘絮,却好似重达千钧击在众人惴惴不安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