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浔漓和柏敛沐听着他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皆知他的主意无人左右,叹口气,无奈的出去了。
等他们出去,墨台瑾将目光移向自己做的画,不觉柔和了唇角。素白的画卷上,落英缤纷,女子清丽绝美的眸子溢满了笑,看着挂在脖子上的小老虎挂坠。
……
“沐,你先走吧,我从这边出去。”裴浔漓指着前面通向宫门的岔路口,对柏敛沐道。
“嗯,你,唉!那我就先走了。”柏敛沐拍了拍裴浔漓的肩膀,他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他何尝不是呢!他如今把所有都压在了墨台身上,一丝后路都无,若是,若是……,不,不会的,柏敛沐摇了摇头,苦笑。
“没事,不用管我。”裴浔漓摆摆手,他没有不痛快,他只是担忧瑾,如果他付出那么多最后那人也……,毕竟皇家的事谁说的清呢!
一语成戳,只是谁背叛了谁,谁又负了谁,在人生这场豪赌上,谁也说不清楚。
明明一句话可以解决的事,却兜兜绕绕,转了那么大的圈。
夏季,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裴浔漓略带压抑的心,有了些许的舒缓。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杞人忧天。
“无忧小姐,您就坐上马车来吧,这宫门离着大小姐的宫殿还有很远呢!”姜戈劝说着那个跟着马车蹦来跳去的亭亭玉立的女孩。
无忧喘了口气,望着驾车的姜戈,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用,妍姐姐说了,这人呀,就得多多锻炼,不然就生锈了。”
“噗嗤。”
一声轻笑在无忧身后响起,吓得她差点没站稳摔了过去。
“驭,驭,驭。”姜戈看清到来人急忙停下马车准备行礼,哪知无忧快他一步,已是皱眉反问,“你笑什么?”
“呃,”裴浔漓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一时语塞,摸了摸鼻子,问道,“那个,人是活的,如何会生锈?还是,小丫头可是哪里见过生锈的人?”
“哼,你个小白脸竟然埋汰我,小心本姑娘剁了你15 喂狗。”这些年的闯荡,养成了无忧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身处皇宫,亦是没意识到会惹到什么人。
“扑通。”姜戈急忙下跪,连连扣头,有些语无伦次了,“将军大人赎罪,我家小姐不懂事冲撞了您。”
“他……?就这个娃娃脸?将军?”无忧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呼。
“无事……”这下轮到裴浔漓无语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可怕吗?”
姜戈竟是在他说无事后,紧接着松了口气,然后拉着无忧就跑了,马车都不要了。
裴浔漓勾起浅浅的笑容,可爱的娃娃脸露出两个梨窝,“丫头,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长大了,看光了本将军,可是要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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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背影晕染,他们是那么的相配
东宫,风吹珠帘动,悦耳矣!
“妍姐姐,你都不知道,那个人太讨厌了。哼,真是气死我了。”无忧坐在东宫殿里,气的连喝了好几杯水。
北妍将再次被针扎破的手含在嘴里,笑问,“到底是谁惹得咱们无忧生如此大的气?撄”
这丫头虽说脾气冲了点,可心眼好,这是哪个人,竟然惹得她如此生气,可见也是本事偿。
“不知道,听说是个将军,哎呦,整一个小白脸,还将军。”无忧提起那人就来气,她怎么就看他不顺眼呢,她平时也不会这样啊!绝对是那人太讨厌的缘故。嗯,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肯定。
将军?正在给豪儿和乐乐缝制靴子的北妍手又一次被针扎了。
慈母手中线,她错过了孩子们成长的三年,虽说得弥补,却也是心甘情愿。
“竹真,无忧小姐刚刚进宫可是遇到了什么人?”想了想,北妍还是唤来了门口站着的竹真。
“回禀娘娘,无忧小姐在宫门口遇见了相府公子裴浔漓,裴将军。”竹真进来行了个礼,恭敬的回答。
裴浔漓?北妍皱眉思索了片刻,相府翩翩佳公子,文成武就。少年从军,曾立下汗马功劳。为人谦虚,待人和蔼,看似平易近人,却不是会招惹良家妇女之人,照无忧这么说……
“无忧,你以前可是见过他?”北妍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没有啊,我是第一次入京,哪里见过那么讨厌的人。”无忧嫌弃的连连摇头,扬起下巴,“可以在我无忧讨厌的人排行榜上排名第二。”
可怜的裴浔漓,他心心念念了六年,为之守身如玉了六年的丫头,竟是将他忘了。
北妍失笑,“那第一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六年前,在咱清水河洗澡的人吗?啊,啊,啊!”无忧捶胸顿足,“那可是咱全村人吃的水啊!”
唔,忘得还不算太彻底。
唉,这孩子,提起清水湾,北妍急忙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祖父近来身体可好?”那个年迈的老人,她北妍虽说救过他,可是,她总是觉得有些愧疚之感。如今的一切,总归是借了他的势。况且,那也是又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啊!
“祖父身体很好,只是这后宫他不便进来,便不来了。噢,对了,妍姐姐,他还让我给你带来了很多东西。喏,这是三万两银票,也是祖父让带给你的。他老人家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宫里总得打点打点。”
无忧将怀里的银票塞给北妍,看着面色不善的盯着她的北妍,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怪我,是祖父硬给我的,我不拿,他就不让我进宫。”
闻言,北妍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银票,似是有千金重。
呆立许久,方道,“无忧,查清姜家店铺,高价收购,并且以后利润五五分成。”
“好嘞!”无忧回答的极其爽快。
吃过饭,无忧转过来转过去,一双眼睛也不住的往殿门外瞟。
“坐着吧,豪儿估计还在武场呢!”北妍笑笑,豪儿从小和无忧亲近,也难怪无忧会如此了。
“嘿嘿。”无忧吐了吐舌头,乖乖的坐下了。
“无忧,你恨豪儿和乐乐吗?”压在心里三年,北妍终于问出了口,毕竟,豪儿和乐乐是墨台瑾的亲儿子啊!自古以来,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如果无忧恨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妍姐姐。”无忧转过头,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北妍苦笑一声,“该恨,该恨。”
“妍姐姐。”无忧抓住她桌子上的手,冰冷的像是一块碎冰,“豪儿他们姓什么?”
“北啊!”两个儿子都是随她姓的,嗯?为何回宫了都没有改姓呢?
“妍姐姐,我们的仇人复姓墨台。”说到这里,无忧秀美的脸变得惨白。
“嗯。”北妍哽了嗓子,偏过头,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流下的眼泪。
一时之间,屋内相对无言。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竹真掀开帘子,大口的喘着气,“小,小皇子从御花园的树上摔下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北妍已是扔下阵线,跑了出去,心跳几乎停止,嘴唇惨白颤抖不知。
“妍姐姐,你慢点,你慢点。”无忧在她身后叠声喊,她却什么都听不到,自顾自的往前跑。
御花园的花儿环绕着白玉砖铺就弯弯扭扭九曲回肠似的小道,一丛丛,一簇簇,争奇斗艳,美得夺目。若是平时,估计有很多人观赏,此时却无人欣赏。
等北妍赶到的时候,御花园已经是空荡荡的了,树下些许的血迹,触目惊心,北妍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妍姐姐,没事的,这树也不高,摔不坏的。”追上来的无忧看了一眼并不高的梨树,摇摇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北妍对她的话,却是恍若未闻。
“娘,娘娘。”竹真好不容易追了上来,看到这景象,多少也明白了,“娘娘,那血不是小皇子的,是侍卫的,小皇子摔下来的时候,被小皇子们的师傅给救了。”
“哎呀,妍姐姐,看吧,我就说了,没事,你偏不信。”无忧也跟着松了口气,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北妍。
北妍听此,也是苦笑不已,却是把悬着的心放下了,“太过担心罢了。”
“妍姐姐,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嗯,看看吧,不然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北妍点点头。
来到小皇子的寝宫,只见那里熙熙攘攘,宫女太监忙进忙出。看到北妍过来,竟是无人问安通报。
北妍放下的心再次被提到嗓子眼,也不待通报,脚步已不受控制的向内室而去。
也亏得所有人都在忙,没人拦她。
“竹真,快去打听一下,小皇子不是没事吗?这是闹哪样?”无忧皱了皱眉头,追了进去,不忘吩咐身后跟着的竹真。
无忧在踏入内室的时候,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那是曾经被她敬为天人的存在,可是……,恨了这么久,如今马上就要见到,她好想问他,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他如何忍心?
倚在门框,无忧到底是没勇气踏进去。她恨,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北妍拨开人群,当她看到北子豪和北子乐好好的站在那里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将他们紧紧的拥在怀里。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墨台瑾,太医们扫了一眼,继续忙活,毕竟还有病人等着他们医治呢!
宫女太监却察言观色的对北妍明显的恭敬了,再不受宠,人家也是儿子在手,万事不愁。
“过来。”墨台瑾沉声道。
北妍回过头,才发现墨台瑾也在,一袭藏青色官袍还没来的及换下,泼墨般的乌发被白玉冠起,薄凉的唇角抿成一条线,嫡仙般的脸庞线条冷硬了起来。
北妍并未搭话,却是拉着北子乐和北子豪的手,听话的站到他身边。
看到他们过来,墨台瑾冷硬的脸,不觉柔和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墨台瑾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冷着脸问。
“听到乐乐从树上掉下来,不放心。”北妍摸了摸北子乐的头,心里任有余悸,万幸没什么事。
正所谓关心则乱,她堂堂一介神医,医术出神入化,还有什么病,她医治不了?
“凡事有我呢!你瞎担心个什么?”墨台瑾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看来她还不知道乐乐从树上摔下来的缘由,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
北妍突然感觉手一凉,一双大手将她的手包裹住,十指相扣,无一丝缝隙。她想要挣脱,他却越握越紧,似乎要将她的手捏碎。
北妍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态度从容,表情无丝毫波澜。宽大的袖子下,是两人紧握的手,背影晕染,他们是那么的相配,那么的相得益彰。
屋里无人注意到,倚在门框的无忧,看到他们的互动,眸色渐沉,一言不发的转身跑开。
“无忧小姐,无忧小姐。”竹真大声喊道,不知是追上去,还是等娘娘出来。
当她看到无忧走的方向是东宫殿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是回去了就好,她也不用想着该如何向娘娘交代了。
北妍看着围的里三圈外三圈的人,不期然撇到明黄的一角,心里一惊,皇帝也在?
“这救了乐乐的是什么人?皇上都惊动了?”看来又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不然何须这么多太医,皇帝都还来亲自守着。
“御林军首领,燕京四大家族除去皇室之首的苏家,嫡系嫡子苏九幽。”
不知为何,北妍在墨台瑾说苏九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很奇怪,奇怪到不知如何描述。
“苏家?”燕京名望四族,皇室墨台,裴家,苏家,以及日渐没落的柏家。这人,真是好大的背景。
墨台瑾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回答了。
苏家,北妍自然是知道的,朝中虽说没什么太大的势力,可就凭他们苏家是开国元勋,这一条,也无人敢低看了去。况且……
而单说这苏九幽,可谓是苏家近几十年来,第一个入朝为官的,不仅是御林军首领,更是当朝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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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太子殿下,您踩到粑粑了
然而,这都不是北妍惊叹之处,也不是苏家的传奇之处。卜算之术,窥探天机,观宇宙洪荒,知未来之事。这才是苏家之所以是除去皇室,位居其他家族之首的正真原因撄。
而这秘术,不是后天所学成的,而是天生就具有,并且只有嫡系嫡子才具备。
这也是墨台瑾为何会强调苏九幽,是苏家嫡系嫡子的缘故了。
思及此,北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能人异士,这古代,真是人才辈出啊!
“陛下,苏大人自己无求生欲~望,下官无计可施。”太医院院首,无可奈何的摇头,白花花的胡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啪”,皇帝一掌拍在桌上,眉宇间的阴气聚拢,不怒而威,“救不过来?那你们就给苏爱卿陪葬。偿”
“扑通”一屋子的太医冷汗直流,噼里啪啦跪倒了一片,求饶声争先恐后。
北妍脱口而出的呢喃倒是被压住了,她惊讶之余瞪大了美眸,声音还透着不可思议的兴奋,“牵魂引。”
“什么?”一直注意着她的墨台瑾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听她暗自叨叨,微微偏过了头,波光潋潋的眸子暗了暗。
“没什么。”诧异激动过后,北妍脸上又恢复了淡定,仿佛刚刚激动的人不是她一般。
牵魂引和她那日施在那个宫女身上的*散相似,不过却是更为强劲的存在,想她做为一代鬼手神医,参了六年,竟然还没参透其中的精髓所在。
不过,她倒是在石壁上见过:取天之眼,地之心,海之泪,蛮火细细熬之。得其母蛊,培其子蛊,子蛊之引,终幻也。
奶奶的,功能做法她都懂,通俗点讲,就是幻术。可是那个药引是什么鬼啊!
啧啧啧,她的那个变态祖先,据记载,好像是研制出来了。没想到,竟是流传了下来,还用在了皇帝身上,好玩,真是好玩。
北妍不由的感叹,后宫水太深,踏入需谨慎,只是她再无退路。
想那一个个表面或美丽,或典雅,或端庄的女子,暗地里,谁知道是何模样。
本是一张张纯洁无暇的白纸,却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染上了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颜色。虽然绚丽,却也失了原有的本真。
是谁说过,我们都是原版的,活着活着却都成了盗版的。有多少人,指着别人说讨厌,却在年年岁岁里,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
北妍不由的反问:北妍,你是不是也早已经迷失了自己。
“娘,娘。”北妍被北子豪唤醒,回过神的她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太子侧妃可有何妙计?”皇帝目光如炬的看向北妍,带着顶顶压力。
北妍疑惑不已,她不过是思绪跑锚了一会儿而已,这是发生了什么?
“去看看苏九幽可有救?”墨台瑾松开了两人一直十指相扣的手,示意她过去。
如果此时北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她就可以去死上一死了。
好你个墨台瑾,你可真是不做赔本的买卖啊!这出头鸟我来做,人情你来收?
可是看了看周围众太医虎视眈眈的求救的眼神,墨台瑾,你是算准了我不会见死不救吧!
“父,父皇,儿臣不敢妄言,待看过方能知晓。”
“嗯。”皇帝看了那个自始至终都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的女子一眼。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或许这个儿媳真如苏爱卿所说不一般。
随着她移动,众人哗然,难道这个村姑真的会医术不成?
北妍心底耻笑,一群尸位素餐的东西,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就刚刚有个太医,那医术还比不上凤宁县抠门老头呢!
帘帐被卷起,宽大的大红漆楠木床有些空旷,更显得躺在床上的人清瘦了。
清瘦的瓜子脸,略显女气,长长的睫毛软趴趴的轻洒在紧闭的眼上,苍白如纸的脸,没有丝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