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马车,倒是孤零零的落在那里,马儿疯狂的嘶吼着,向着前方冲去,那驾驶似乎要把车上的人摔个粉碎。
北妍吩咐了竹真几句,悄声出去,探了探不停飞奔的马儿,心不由的惊疑不定。这,这马儿,中了十里散,而且就是在距离出发前不久下的。
北妍看了一眼皇帝的那辆被围的严严实实的马车,看来,有人开始对皇位下手了,而且这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可见也是深得他的信任的啊。
思及此,北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身边的人都靠不住,那这生活过的,也太累了点。
突然忆起一句诗: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刷”一支离弦的箭飞速的向她飞来,北妍堪堪避过,直直的***了马车旁的地上,被风吹的左右摇晃。
北妍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直呼,“吓死爸爸了。”
抬眸望去,一个黑衣人又一次架上了箭,方向正是向着她的方向,北妍深深的看进他的眼里,眼眸深处,宛如一摊死水。
北妍嘴唇动了动,闪身进了马车,这些人真的是一群不要命的死士,没有如果。
“竹真,等会儿记得保护好两位小皇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北妍脸色异常的严肃,在这个所有人都护着皇帝的时候,她的孩子,她不保护,谁保护。
“嘶~”马儿一声长嘶,飞奔的马儿停了下来,应声而倒,淌淌而下的血水,汇成了一条小溪,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倒下,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慢慢的消失。
北妍突然头疼的厉害,就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挤压着她的脑袋,让她瞬间无所适从。
“蠢女人。”急躁的怒吼,过后,北妍被人抱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擦过耳边,北妍有一瞬间的恍惚。
墨台瑾抱着怀里的人儿,手臂都还在颤抖,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北妍看着暴怒的墨台瑾,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有如此惊慌的神色,是因为她吗?
北妍退后一步,退出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她怕她会依恋。
“娘娘。”
“娘。”
“娘。”
竹真声音带着破声,北子豪和北子乐的叫声带着哭腔。
“嗯?”北妍疑惑,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所有人都一个个的看着自己呢??
她又退后了几步,咦??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个手拿利剑的蒙面杀手不甘的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北妍看了看墨台瑾,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杀手,她似乎明白了,她刚刚差点就那么死掉了。
北妍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如此危险的时刻,她竟然还能发呆,不怪墨台瑾说,她也是……,她也真是蠢的可以。
“别再出来了。”
墨台瑾冷冷的说完,转身又加入混战,白衣翩然,优雅万分。
北妍看了一眼那辆甚是结实的马车,取出身上带着的毒药,撒在了马车周围,沾身即死,除了她,无人可医。
“娘娘,您刚刚可真是吓死奴婢了。”竹真这时候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那么危险,那把剑只差一点点就刺入娘娘的后背了。
“娘。”
“娘。”
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她的怀里伸出来,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可怜兮兮的叫她。一瞬间,北妍的心都碎了。
“嗯,不会有下次了,娘保证。”北妍眼眶酸涩,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娘,你刚刚怎么了?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我叫你都没听见。”北子乐小胖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嘎着嘴问她。
“刚刚……”是啊,刚刚她怎么了?是因为想到了清水湾的惨状吗?都如今了,她到底还在纠结些什么?
她到底还在期盼些什么?助他登上皇位,又把他拉下来,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他尝尝从天堂掉入地狱的苦楚,让他感受一下,众叛亲离的滋味。
北妍,你还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哎,本王还以为丫头是来和本王花前月下的呢
她到底还在期盼些什么?助他登上皇位,又把他拉下来,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他尝尝从天堂掉入地狱的苦楚,让他感受一下,众叛亲离的滋味。
北妍,你还在想些什么撄?
当近处的军队赶来救驾的时候,两边都已经死伤不少,除了皇帝的那辆马车,其他的基本都被扎成了马蜂窝。
北妍抱着惊魂未定的北子乐手牵着北子豪,真真是抱一个拉一个。
突然,在一切都寂静下来的时候。
“刷”“刷”“刷偿”
利剑卷席着狂风,向着林子里飞去,虽然凌厉,却全然没有杀气,一抹红衣惊魂一闪,失了踪迹。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收回箭弩的墨台瑾望去。
“太子殿下,可需要卑职去追?”一旁救驾姗姗来迟的大将军刘畅显然也是看到了那一抹红衣,自然也看到了他刚刚中了一箭,根本跑不远。
“不用。”墨台瑾摆摆手,淡淡道。
不追?刘畅愣住了,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那个人显然会是这一切的枢纽,说不定还是灵魂人物,为何不追??
“太子殿下,这……”刘畅还是有些不死心,他救驾来迟已经是大罪,如果可以将功补过,那是求之不得的,可是,为何??为何太子殿下不给他这个机会呢!这让他如何甘心。
“多事。”墨台瑾冷冷的目光扫了过去,如月的俊颜一片冷凝。
“属下知罪。”刘畅退后一步,等那脚步声远去,他才堪堪抬起头,额头上已经是冷汗一片,萧瑟寒冷的天气,他却冷汗直流。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刘畅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没看错,刚刚太子殿下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气,那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皇儿,何事?”皇帝像是询问公事般问道,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父子亲情的感觉。
他的身边站着的是皇后和墨台宇,那才是一家人,墨台瑾微微退后一步,面无表情道,“不过是一个小喽喽,跑了而已。”
“希望如此。”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带着皇后上马车去了,自始至终都没问一句,墨台瑾是否受伤。
那只背在身后的手,血水不停的流下,铅尘不染的白袍,已经早已被艳红的血迹所浸湿,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漆黑的眸子变幻莫测,让人探不懂里面的情绪。
“娘娘,殿下他,他受伤了。”
破败的马车旁,北子豪和北子乐已经乖乖的上了马车。
“啊,竹真,什么,你说谁受伤了。”北妍的目光从树林的那一抹红衣移了回来,不解的看着竹真。
红衣惊魂一瞥,那抹身影有些熟悉。
“唉。”竹真叹口气,看来娘娘对太子殿下是真的死心了,“无事,娘娘快上车吧!”
“嗯,好。”北妍看了一眼那被扎成马蜂窝的马车,无语极了,叹口气,还是上去了。
马车上了官道,一路安然的向着皇宫驶去。
夜幕降临,北妍穿上了夜行衣,打算出宫。
“卧槽,这谁把狗洞堵了???”
北妍踹了一脚墙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声叹气。
这不可能是豪儿派人堵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这些。
“好,我还就不信了,你还能全给堵了。”北妍一咬牙,爬了起来,继续找……狗洞。
一路找了好多个狗洞,北妍发现,基本全都被堵了。
等她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暗影无语的扶了扶额头,唉,娘娘啊,您不知道太子殿下堵了狗洞,其实就是为了防范您出宫啊!
“这个狗洞如果还是堵了,我就要……要翻墙……”
北妍咬了咬牙,这人还真是理解乐乐啊,竟然把他的所有珍藏的狗洞全被人给堵了,不知道如果乐乐知道了,会不会把皇宫闹的鸡犬不宁。
“哈哈哈哈。”当北妍看到最后一个狗洞还没堵了的时候,激动的差点流泪。
已经夜深人静了,北妍拉了拉衣服,急忙就手忙脚乱的爬狗洞了。
当她爬了过去,她才知道,有时候,欲速则不达,真他娘的对啊!
北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时候,脸上头上,衣服上,全是湿漉漉的,头发丝都黏在了一起。此时,北妍恨不得再次跳进去把自己洗一洗,太他娘的坑爹了。
一阵冷风吹过,北妍涩缩了一下身子,冷啊,冷啊,冷啊!
打了一个喷嚏,北妍提了裙子,慢慢的向着城内跑去。
“砰砰砰。”
北妍看到这个宅院,深信不疑,这就是墨台笙的府邸,只有他的府邸能如此的……***包。
“谁啊?”
有人打开门,没看到人,骂骂咧咧的又关上了。
“砰砰砰。”
北妍又一次敲开了门,忍不住开口,“你没看到人吗?我这么大的个人,你看不到吗?嗯?”
“嗯???人??”守门的疑惑的看了一眼眼前黑乎乎的东西,这真的是人吗???
“我找墨台笙。”北妍咬牙切齿道。
“请,快请进。”守门的再次看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一眼,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能直呼王爷真名的人,估计也就只有王爷口中的那个丫头了吧!
看着北妍进去,暗影脸色不由暗沉不已,可是柔嫩素白的手攥了攥,还是忍了下来。她再怎么也不敢违背太子殿下的意了,不然,她估计真的只有一死了。
“姑娘,您先坐着,我去通报我家王爷。”管家此时也听到消息,迎了出来。吩咐丫鬟给北妍倒了杯茶,又派人去通知墨台笙。
“哟!这是哪阵风把丫头给吹过来了?咦?咦?咦?丫头,你什么时候喜欢这造型了?高,高,实在是高,哈哈哈哈。”墨台笙看着那全身黑乎乎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外加逗趣几句。
听到这话,北妍的脸黑了黑,却什么话也没说。
“哎,我说丫头,你这么晚来找本王,难不成???”一个大男人,突然惊恐的捂住了嘴,做娇羞状,真真是,惨不忍睹啊!
北妍看着凑近到眼前的俊美无双的脸,不由的倒退了一下,这家伙,又发·情了。
果然。
“想我了???”
“啪”
北妍一把推开眼前的人,突然她听到墨台笙闷哼一声,眸子不由的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墨台笙今日的人……”北妍直直的盯着墨台笙的眼睛,“是你吧??”
“我??”墨台笙直起身子,“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是都看本王不顺眼,把本王气走了吗?”
“墨台笙,你不要给我装蒜了,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北妍凑近了墨台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腔,极其的淡。虽然墨台笙处理的极好。作为医者的北妍还是溴到了。
“丫头,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今晚来是为了和我聊这无厘头的事情吗?”本来微微皱眉的墨台笙,突然又一次杨起了明媚的笑脸,摇了摇头,不住的叹气,“本王还以为,丫头是来和本王花前月下的呢!”
“啪”
北妍一巴掌甩在了桌子上,手都拍疼了。
“丫头,淡定,淡定。”
偏偏,有的人还火上浇油,不停的煽风点火。
“淡定?那你就告诉我,今日之事真的不是你做的?”北妍一双眸子对着墨台笙第一次没有带笑,冰冷的,严肃的看着他。
墨台笙这次倒只是淡淡的一笑,“噢?丫头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是你的话,我就可以确定,你对皇位是有野心的,如果不是……”北妍顿了顿,“那我就不确定你这个边疆守了数十载的兰陵王,真的是只没了牙齿的病猫了。”
“病猫?”墨台笙一直带笑的脸有了裂痕,敢说他是病猫,这四国之内也就只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吧。
“既然不是,那就再好不过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谈谈了。”北妍倒是达到了目的,既然对那高高在上的位子有野心,那就好办了。
“既然丫头这么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墨台笙摇了摇胳膊,“丫头,这伤口处理的太粗糙了,还是麻烦神医大人了。”
北妍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是想指使她吧,既然是想要指使她,那就明说啊,何必还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呢!
---题外话---哎呦,我对某些蠢货也真的是醉醉的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来,他很早就把所有都给了她,包括他的命
北妍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是想指使她吧,既然是想要指使她,那就明说啊,何必还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呢!
“脱衣服。”北妍皱了皱眉头,简洁的道撄。
“脱衣服?”墨台笙一下子抱住了胸,惊恐的看着她。
北妍再次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扯了扯自己脏兮兮不停的滴水衣服,“我是说,我要先脱衣服,换衣服。”
“噢,早说嘛!”墨台笙详装受惊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艳丽无双的脸满是控诉,似乎北妍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偿。
“你还要不要我给你重新包扎了?”北妍美眸一瞪,墨台笙一下子缩了半截儿。
“丫头,你就不能对本王温柔点儿。”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好歹,他也是她的皇叔不是,虽然他从来不曾承认过。
北妍,“……”
过了一会儿,北妍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墨台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紧紧的闭着,那比女子更加黑更加长的湿漉漉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是一只欲飞的蝴蝶。
墨台笙很美,是那种让人看一眼便欲罢不能的美,他和墨台瑾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墨台瑾就像是莲花,可远观而不可近玩,而墨台笙,就像是带刺的玫瑰,娇艳欲滴。
“怎么?可是看中本王了?本王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哟!”不知何时墨台笙已经醒来了,打趣的看着北妍。
“嗯。”北妍很是认真而又赞同的点了点头。
墨台笙狐疑的看着她,她怎么这么反常,竟然没有反驳他,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啊,有诈,绝对有诈。
果然,她一下一句话彻底推翻了墨台笙这一瞬间的遐想。
“你不是随便的人,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墨台笙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果然是这个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对她抱太大的希望,注定自己在下一秒就要陷入绝望。
“包扎。”墨台笙黑着脸,咬牙切齿道。
“好,好,好。”北妍倒是像没发现他锅底似的脸一样,答应的倒是异常爽快,以至于让墨台笙都有些后悔让她帮着自己包扎伤口了。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北妍看着他那防备的小眼神,心里鄙夷不已,有必要吗?她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本王甚是觉得你居心不良。”墨台笙稍稍移动了一下椅子,离她远一点,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到有安全性。
“过来,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给你包扎,我说过不会对你怎样,就不会对你怎样。”北妍一口气说完,猛的灌了一口水,这人也把她想的太坏了些,她是那样的人吗?明显不是。
墨台笙看着她不善的脸,听话的凑近了些许,乖乖的脱了衣服。
“哼。”北妍看着他那样子,不由好笑的冷哼了一声,真是欠抽。
北妍撕开他的衣服,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这是……这是谁伤的??”
伤口血肉模糊,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只箭射的太过于奇怪,虽然距离心口太近,可是却又不足以致命,充其量也不过是让受伤之人多受点苦罢了。可是,那箭却是到了现在都还没取出来。
北妍更是好奇,墨台笙竟然就这样子和她说了这么多话?也不怕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北妍不由点亮了屋里所有的灯光,这时才看到,他那艳丽无双的脸庞,此时像个鬼一般的惨白。
“哼。”墨台笙听到她的问话,偏过头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不孝侄儿射的。”
“墨台瑾?”北妍惊呼一声,她还真是没想到,墨台瑾的箭术也是如此之高。
“不是他还能是谁?”
……
未央宫。
“殿下,您忍着点儿。”
墨台瑾满头冷汗淋淋,献血将床铺染红了大片,他背上的伤口,是一个长长的刀疤,那么狠厉,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