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完本[经商种田]—— by:乡村原野

作者:乡村原野  录入:02-11

冯佩珊进门后,周少爷对她也新鲜了几天,夜夜宿在她房里,听她唱曲,两人好的很。好日子才过几天,郭清哑就被放出来了。
周县令那日夜审退堂后,担忧前程,一腔无名火无处发,不顾夜深,命人把冯佩珊叫去好一顿训斥,说她不明内情,乱帮谢吟月作证,害得他错判,差点造成一桩冤案云云。
这一训斥,周少爷哪还敢宠她。
没了宠爱,家下人跟着踩踏,冯佩珊日子便煎熬起来。
她简直想不通,郭清哑怎会是冤枉的呢?
在她心里。谢吟风才是被冤枉的那个。
可是,这不是谁说了算的事,谢吟风和奸*夫被火烧得逃上大街,无数人亲眼目睹,无可抵赖,无可解释。
她因为帮谢家作证,成了帮凶。再次沦为人们指责焦点。
鲍二少爷对郭大全说。过几天便好了,显然不是指冯佩珊目前境况,而74 是另有所指。仿佛她遭受的还不止这些,只不知为何。
清哑正在厨房做鱼锅汤底,人回韩希夷韩少爷来了。
韩希夷特来看望清哑,并送了四盆花草和盆景。
前几日他也来过一回。是郭大有招呼的,清哑根本没出来。
今日。吴氏却叫人去喊清哑。
她心里有了点想头。
一来韩希夷名列锦绣五少东——现在是六少东了——家世人才上上好,又不像方家跟谢家有莫大牵扯;二来危难时刻见人心,这次他居然相信清哑无罪并出手相救,可见心性正直;第三。他毫不在意清哑坐过牢,上门看望安慰她,更显人品贵重。也显露了心意。
因此几点,吴氏便动了心。
她很怕清哑一辈子不嫁人。
但她也谨慎。不敢太热心。
好在韩希夷这回送花儿来,叫清哑来看花,就不显故意了。
清哑听后,带着细腰和细妹来到前院厅堂。
进门就见一袭白衣的少年公子,正含笑向吴氏和郭五婶子等人介绍那花,温文儒雅,丝毫没有对几个老婆子不耐烦。
正说着,听见门口动静,便转过脸来。
顿时他眼前一亮,笑着招呼“郭姑娘!”
清哑穿着嫩绿色的褙子,白绫裙,梳着垂鬟分肖髻,面含微笑,和以往的安静相比,多了些清新活泼的气息,好像春日刚抽出嫩芽的花枝。韩希夷情不自禁低头看向带来的那盆牡丹,又抬头看看眼前少女,目光别有意味。
是觉得人比花娇?
还是觉得花人两相宜?
吴氏赶忙过来,对清哑道:“韩少爷是给你送花儿来的。”
清哑先对韩希夷道:“谢谢。”
一面观看那花和盆景。
两盆花,一盆黄色茶花,一盆绿牡丹。
那茶花花瓣形似荷花瓣,层层叠叠,汇聚起来好像观音座下的莲台一般,一看就不是普通品种,韩希夷说叫荷花仙子。牡丹更不用说,乃豆绿色,和她身上衣服颜色一样娇嫩。怪不得刚才韩希夷看看她转头又看看花,满眼赞赏。两盆花都正当其时,有全开的,有半开的,有未开的,十分明艳动人。
两盆盆景,一株铁骨铮铮的老松,另一盆则是石头盆景。
那石头非是普通石头,上面居然有字迹,好像书法,却不是雕琢成的,乃是天然形成,带着古朴的韵味。
清哑便道:“这么贵重?太费心了!”
她看花的时候,韩希夷在看人,看细腰。
乍见细腰,他微微一愣。
然他很快恢复自然,并对她微笑致意。
他认出她就是住清哑对面牢房的那个瘦女人。
细腰冷冰冰地不理他。
韩希夷也不在意,对清哑道:“这茶花和牡丹是我暖房里种的。我见开得正好,便搬了两盆来给你玩。花,开了就是让人看的。看了心情愉悦,方不辜负它盛开一场。等它谢了,你也不用操心,我再搬回去养,下次一样开花。我想你未必耐烦弄这花儿,所以另选了这盆景。这松很好养的。这石头是那年我去西南雪州捡到的。那里的河流净是些险滩激流,枯水期时水落石出,我便发现这块石头。叫匠人略雕琢了一番,顺应它本来的纹理,便成了这个样子。你可瞧出来这是个什么字?”
清哑仔细辨认了一番,摇头道:“认不得。”
好像是篆体,她哪里认得。
韩希夷笑道:“是‘真’字。”
因用手指顺着石头纹理描画,教她认这个字。
由书法又延伸到其他方面,他始终侃侃而谈。
清哑发现,韩希夷确实不负风雅才名,通音律、绘画、书法以及诗词曲赋等,对金石雕刻也能说上一说,经济更不用问了,那是他的专长。
两人说着话,吴氏在旁听着。
虽听不懂,却不嫌不耐烦。
她看韩希夷越发顺眼,觉得他一点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她自有相人标准,觉得他眼神很清明,风流公子哥儿不是这个样子的。跟江明辉比,他表现更从容,身上有一股她说不出的味道,叫人十分舒坦。
她亲去端了些茶点来,招呼韩希夷坐下喝茶吃点心,又留饭。
韩希夷笑道:“郭伯母这样盛情,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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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劝说
因吃了个小点心,对清哑道:“这个我倒没吃过。”
清哑道:“我做的。”
韩希夷眼睛一亮,夸道:“姑娘好能干。”
原来,郭大贵婚期延后,时间充裕了,各项准备就更加精细起来。比如床帐绣枕等,都请了卫晗的金缕坊绣工来做;酒宴上用的菜式点心饮品等也是挑选了又挑选,斟酌又斟酌。
清哑见娘和嫂子不辞辛苦向沈家、严家讨教,她便想,这么做得再好也比不上那些富豪之家,倒不如把前世的菜式弄些出来,不管好不好,胜在新奇。
于是,她这些日子挖空心思想前世的吃食。
有些她会做,有些却不会,要反复试验改进。
听说了缘故后,韩希夷笑道:“今晚上我不是有口福了!”
清哑知他客套,也不当真。
他生在那样人家,什么美味佳肴没吃过。
她便转而请教他各地商贾详情和背景。
原来,江明辉的案子了结,郭家腾出工夫来,除了抓紧收购囤积棉花外,就是忙着甄选特许经营郭家棉布的商贾。
为防止恶性竞争,并考虑原料来源等问题,初步定一府只选一家。挑选对象要求有实力和口碑,方能经营稳妥。
因各地情形都不同,所以挑选很不容易。
沈家也提供了些人选,然各家占据市场不同,沈家的势力范围也有限,所以清哑想从韩希夷这里问些有用的信息。
韩希夷听后,实心实意帮她推荐了些人。
“这些都是与韩家一直有来往的商家,信誉是不用说的。便是有什么问题。我韩家也能居中调停。我想你们更应该注重口碑才是。毕竟大量织棉布以前没有,百姓们多是为了自己织布穿衣,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依我看,一府选一家都嫌多了,除非产棉区。”
清哑不住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到底是行家,所以比一般人看得更透彻。
韩希夷见她静静倾听。语气更温柔。
后来。他忽然停住了,看着她欲言又止。
清哑早在说这个问题之前,便发现他有些异样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她道,“要是想为谢吟月求情?那你还是别说了。”
韩希夷见她前一句要自己说,后一句又叫别说,笑了。
他道:“姑娘上次就叫我别说。我怎会不记得呢。我刚才是想告诉姑娘,大理寺的蒋大人已经到湖州了。听说他最擅断案。常出人意表。这会子说不定微服来了霞照也不一定呢。”
清哑道:“那不是更好。”
韩希夷迟疑道:“我是说,郭姑娘,若是……若是蒋大人判谢姑娘无罪,还望姑娘能想开些。谢家……也算受到惩处了……”
他踌躇半响。等话出口,依然觉得表达不顺。
清哑道:“放心,我不会像谢姑娘一样不择手段的。”
韩希夷见她对谢吟月成见如此深。无奈地笑了。
清哑不觉,还道:“你这话应该去劝谢吟月。”
她不过是希望谢吟月受到律法惩处。谢吟月却是希望她死。以前郭家被谢家欺负占下风的时候,谢家都不肯放一条生路,何况这次郭家给了谢家这样打击,不报复的话,谢吟月就不是谢吟月了!
韩希夷道:“谢姑娘那有方兄劝解,姑娘不用担心。”
想想又补充道:“哦,方家没有退亲。”
方初劝谢吟月,他就来劝自己?
这一刻,清哑觉得韩希夷有些幼稚,当她和谢吟月闹小别扭呢?
她忍不住道:“韩少爷,你太不了解女孩子了。”
这是继严未央之后第二个人对韩希夷说这样的话。
他郁闷了一会,便诚恳请教:“上次严姑娘也这样说在下,在下不甚明了。还请姑娘赐教,在下说错了什么吗?若有得罪之处,姑娘指出来,在下一定改正。”
清哑见他真不明白,“不吝赐教”道:“难道你没发现,一直都是谢家在找郭家麻烦,甚至要置我于死地?这次的事后,以谢姑娘的性子肯定不会罢休。你还在这劝我,不是不了解女人心是什么?听说你们认识很多年了。”
韩希夷道:“谢姑娘她……”
想说谢吟月不知内情,又怕清哑听了生气。
略沉吟一会,觉得还是坦荡说清比较好,于是认真道:“请姑娘见谅,在下确实觉得谢姑娘并非刻意栽赃姑娘,就像在下不信姑娘会杀人一样。谢姑娘与姑娘势同水火,乃身份使然,也是无奈。方兄为了姑娘的事,同样被谢姑娘误会。”
一面说,一面苦笑,又感叹。
清哑便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对不起。”
她确实觉得自己错了,不该对韩希夷说那样的话。
一直以来,谢吟月也就对郭家、对她郭清哑下狠手,对别人却不曾这样。在别人眼里,她是气度雍容、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谢家女少东。她有什么理由要求别人跟她一样看待谢吟月?
她这样说谢吟月,跟冯佩珊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向他道歉。
韩希夷感觉到她的失望和疏离。
他忽地心生冲动,柔声道:“我劝姑娘,并不是为了谢姑娘,是怕姑娘对此番遭遇心生愤懑,失却了本心。在我心中,姑娘一直都是纤尘不染。不论别人怎样说姑娘,我也是不会信的。我只希望姑娘每天都过的好,不要背负仇恨……”
清哑道:“谢谢!”
她才不会活在仇恨中呢。
不但自己不会,还力劝家人想开。
谢家越要打击郭家,郭家越要过得兴旺!
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才会让对手难以忍受。
她想着,轻轻一笑。
韩希夷见她笑得云淡风轻,觉得她并未领会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说得太含蓄了!
正想再措辞,来一篇声情并茂的解释,郭大全进来了,见了他热心招呼。
清哑便岔开话题,告诉大哥专利许可的事,又说韩少爷提了不少好建议,趁机把位置让给大哥,告退去了厨房。
韩希夷看着她的背影,失落不已,恨不能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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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朋友们!
第281章 复审
韩希夷在郭家吃了晚饭才告辞。
次日一早,有公差来郭家传讯,说大理寺少卿蒋志浩大人会同湖州刘按察使一齐来到霞照,复审江明辉一案,并谢吟月栽赃一案,传郭家人等上堂。
这次,郭家对于案子结果不太抱希望,所以并未兴师动众,只郭大全和清哑带着细腰去了县衙,余下人该干嘛还干嘛。
当然,也给沈寒秋送了信。
大理寺官员复审,与周县令升堂截然不同。
堂上,除湖州刘按察使外,连夏织造也在旁听。
本是封闭审理,然夏织造告诉蒋大人:此案在霞照影响恶劣,尤其牵涉到郭清哑,百姓们为此曾闹上县衙,为平民意,还是公开审理比较妥当。
蒋大人也知县衙是最贴近百姓的衙门,县令身为父母官,管的是一县百姓衣食住行等事,百姓们丁点大的纠纷都要闹上公堂,更遑论这等凶杀大案,敞开大门审理也是为了安抚民众,便同意了。
他命大堂门口左右两边专门辟出一块地方,供与案情相关各家人立足,更多的人则不许进来,只在外听候消息。
方初、韩希夷、严未央、卫昭、谢明理等人都来了。
两个书生模样的人隐在人群后,细看却是蔡铭和夏流星。
堂审开始,蒋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先宣布堂审规定:“堂下听令:未经本官传唤不得上堂,未经本官询问不得插言,如有不遵、扰乱公堂者,严惩不贷!”
顿时里外一静,落针可闻。
蒋大人先对江明辉一案进行复审。
原来他已看过卷宗。又暗地里进行了查访,对案情早已了然于胸。此番升堂,再传贾秀才及相关证人,贾秀才对罪行供认不讳;谢吟风已自杀,不知为何蒋大人并未质疑,便依据律法判贾秀才斩立决。
迅速将这案子了结,接着便审理谢吟月栽赃案。
“带原告郭清哑!”
随着一声叱喝。清哑被带上堂。
她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对答。直接呈给蒋大人一叠纸。
她经过数次过堂也掌握了些诀窍,所以扬长避短写了一份详尽的答辩状,省得在问答中失措。
答辩状上。她先简明扼要地陈述了控告谢吟月的理由,又将郭、谢、江三家结仇由来简述了一遍,以及谢家对郭家种种打压、陈水芹自杀的蹊跷等,从侧面证实谢家想置她于死地的决心。
蒋大人看后。问道:“你可还有人证和物证?”
清哑道:“有。”
昨日韩希夷走后,郭大全就找沈寒秋开始准备了。
先是县衙大牢的两狱卒上堂作证。称周县令和幕僚聂无刑讯逼供郭姑娘;又有两个百姓上堂作证,称聂无与谢家来往密切;又有曾经的女牢头马婆子,同样证实周县令和聂无逼供,还招供说她曾为谢家做耳目。将郭清哑在牢中情形告诉谢家仆妇张妈。
蒋大人先传唤张妈对质,张妈抵赖不过,遂供认。
蒋大人命将两人押下去。接着命周县令上前答话。
周县令浑身如筛糠一般,无可抵赖。只得将实情说了。
“这么说,是聂无建议你逼供郭姑娘的?那种刑讯的方法也是他告诉你的?”蒋大人追问。
“是,都是他提醒下官的。”周县令道。
“你且退下。带聂无!”蒋大人喝道。
聂无被带上来后,也是无可抵赖,供认不讳。
然蒋大人突然发问,他和谢家什么关系。
他镇定道,他和谢二老爷谢明义常在一块喝酒。还说,不但他二人,还有谁谁也常去。这是商贾交结官府小吏的常例,为的是图个人情,若有事时,打听消息问个话都方便。
他这套话滴水不漏,说的是常见现象。
蒋大人皱眉,招手叫过一个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护卫便出去了。
众人都忐忑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蒋大人命将聂无押下去,然后一拍金堂木,喝道:“带谢吟月!”
堂下诸人陡然将心提了起来。
谢吟月被押上堂,端端正正跪下,“民女谢吟月拜见大人。”
蒋大人喝问道:“谢吟月,郭清哑告你知法犯法、袒护妹妹杀人凶罪、栽赃陷害无辜善良,你有何话说?”
谢吟月抬眼,眼中涌出泪水,轻声道:“民女糊涂愚昧,以一己成见猜度他人,冤枉了郭姑娘,差点酿成大错。民女妹妹通*奸*杀人,罪无可赦,民女痛心疾首,无可辩驳,任凭大人处置!”
清哑猛然转脸看向谢吟月。
只见她满脸悔恨,气势全无。
蒋大人沉默。
谢吟月任凭他处置,他怎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形下处置她呢?
好一会,他才又接着问道:“本官问你,你是否交代仆妇张妈从马婆子那里探听郭清哑状况,用意为何?”
谢吟月道:“确是民女交代的。因郭姑娘只过了一晚便招供了,次日上堂又未翻供,民女觉得蹊跷,便买通马婆子监视她,想知道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蒋大人再问:“聂无向周县令献计逼供郭清哑,可是你授意?”
谢吟月道:“民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此事。望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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