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来的福利,不要的是傻瓜。
傅衍恒吻住柔软的唇。阮音自觉地微启双唇,几乎立刻就有东西长驱直入,勾住自己的舌,吸吮缠绕。
深吻结束后,二人面带红潮,气息已乱。
“呵……”傅衍恒突然低头轻笑。阮音疑惑地望着突然笑出声的他,满是不解。
轻抚着阮音的脸颊,傅衍恒是想到那句俗套的不能更俗套的句子: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傅衍恒心底满是叹息:阮音,我前世到底欠了你多少?这一生在爱的那么患得患失,却又甘之如饴。
隔了几日,傅衍恒命人准备好东西,终于带着阮音去了丹城有名的香山。山顶有一个寺庙,从庙里出来,大理石的围栏外,放眼望去满是红叶,火红一片,延绵至天边,仿佛要烧红了天空。
阮音和傅衍恒并肩而立,望着那火海似的红叶,漆黑的眼底仿佛也燃起了火焰。
看红叶的人很多,傅衍恒牵着阮音,十指相扣,紧紧相握。等到二人都有些倦了,方回到寺庙的住处。
傅衍恒早就命人打理好了衣食住行,他打算和阮音在这住一晚上。香山寺的素斋也是颇为有名的,既然来了,不尝尝就回去,那多亏。
但等到真的吃的时候,傅衍恒可苦了去了。作为一个食肉者,这素菜就算是做出了花,也不如肉香。偏过头看着阮音,就见他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眼底一暗,傅衍恒啃了啃阮音的唇。阮音吃的好好的,谁知道傅衍恒居然这么乱来,瞪着他,阮音道:“佛门之地,你消停会!”
傅衍恒可怜兮兮地凑到他跟前。说道:“我想吃肉!”
阮音没好气的踩了傅衍恒的脚,低声道:“胡说什么呢。也不怕冲撞了佛主。”
傅衍恒也不在意,笑着趴在他的肩头:“那我吃你,不吃肉了。”
阮音的脸一红,索性偏过头不去理他。
傅衍恒笑的像偷腥的猫,觉得这么捉弄阮音十分有趣。这些素菜似乎也没那么不入口了。
等到用完膳,二人皆准备去洗漱。原本傅衍恒要和阮音一起的,结果被阮音赶出房门。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傅衍恒啧啧啧的摇头,说道:“傅衍恒啊傅衍恒,你也有今天。”调笑了自己一番,傅衍恒打算先去转转,等阮音洗好了,自己再洗。
漫无目的地逛着,傅衍恒来到了佛堂,刚准备进去,就看见宁初和住持,二人似乎在交谈什么。
傅衍恒走的近了些,似乎听到了住持在对宁初说什么。
“执念太深,终归害人害己。”
听了许久,傅衍恒只能完整的听到这一句。
意思虽然好理解,但住持为什么要对宁初说这句?傅衍恒虽有疑惑,但此刻也不好贸然打断他们二人的谈话。留了个心眼,傅衍恒离开了,想着过几天找商鸣问问,宁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傅衍恒哼着小曲,一边走着,一边感受着寺院的幽静,等到过了一个转角,傅衍恒看到一个院门。他穿过远门,走了进去,瞬间就怔住了。
四方的院落,中间耸立着一颗巨大的树木,树干粗壮,应该要几个成年男人才能围得起来,而树冠上的红叶如血般,红的邪性。
傅衍恒忍不住惊叹,这寺庙还有这么大的红叶树?刚走进,就看见树下有个人在翩然起舞,窈窕的身姿让人移不开目光,一袭红衣比红叶还要耀眼,水袖随着身姿翩动,黑夜中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傅衍恒忍不住走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但奇怪的是,傅衍恒越是靠近,那人就离得越远。
傅衍恒皱眉,正觉得奇怪,突然对上了那人的视线。
那目光很忧伤,很哀伤,就这么看着,心口痛的难受,傅衍恒努力地想看清那人的容颜,却被心口的剧痛撕扯着弯下了腰。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的和尚,从傅衍恒身边走过去。傅衍恒刚想叫住他,就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
那个和尚比红衣人高半个头,看侧面,模样很是年轻英俊。为什么是侧面,因为他们二人居然在拥吻。
傅衍恒头疼的厉害,心里却道这两人惊世骇俗。出了家的和尚居然还在这偷情,不对……他一个大活人还在这,也不算偷情。但,这两人就算要无视他,也不带这么无视的!
傅衍恒不自讨没趣,他也没兴趣打扰着二人。此刻的他头疼得厉害,像是受了凉。刚想起身离开,才站稳没多久,头晕目眩,在昏迷前,他看见了那两个人望向自己,迷离之间,他看到了那个和尚的容颜,似乎和自己有那么一点相似……
等到傅衍恒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阮音着急的面庞。傅衍恒望着阮音,又不自觉地看了看四周,有些迷茫,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总算醒了。”傅衍恒这才发现原来住持也在。
“我这是怎么了?”
阮音扶着他起来,说道:“我洗漱完找不到你,就去找主持了,然后我们二人就在这找到你了。这里是寺院的禁地,门口有写着,你怎么就进来了?”
傅衍恒摇摇头,说道:“我没看到说什么禁地不让入得,我就看见这有一株好大的红叶树,满树的红叶,很漂亮,然后我就看见有人在跳舞,之后……”傅衍恒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阮音听傅衍恒说道红叶树,脸色有些发白。住持听了低声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对了,这的院子的红叶很红。”傅衍恒说着,抬头就看,然后顿住了。
阮音担心地看着他,跟他一起望着身旁的红叶树。
光秃秃的树干,别说红叶,就连枯叶都没有。
傅衍恒皱着眉头,思绪流转间,他看向住持,问道:“这个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冤死之人?”
傅衍恒心里已经明白自己恐怕是撞上了。连穿越之事都有,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住持沉默了一会,带着二人离开此地,并吩咐小僧将院门锁好,然后找了个院落跟二人说起来。
住持给二人倒了一杯茶,说道:“很久之前,丹城还不是丹城的时候,有一位将军的府邸落在这个城里。那位将军骁勇善战,是朝廷的栋梁。但同时也是敌国的噩梦。他性子极端,对待本国的臣民温和有礼,但对待敌国,哪怕是妇孺婴孩都绝不手软。”
阮音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可是那位不满三十,却屠城百座的将军?”
傅衍恒说道:“你知道他?”
阮音说道:“我看过一本野史,里面有提过他。”
住持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位将军倒也没有书中所写的夸张,但葬身于他手中的妇孺婴孩确实不计其数。也是因为此事,遭了报应。只是这报应,却报到了他孩子的身上。将军的夫人后来生了一个男婴。原本香火传承有望,但请了大师替这孩子算命的时候,却算出这个孩子是早夭之相,就算养大,命中还有一劫,哪怕劫数过了,也是早逝之相。唯有以女子生养或许还能逃过劫数,平安的度过一生。”
傅衍恒听了,说道:“所以将军和将军夫人就把好好地一个男孩当成女孩养了?”
住持点点头,说道:“原本将军认为是无稽之谈,但这个男婴自小大病不断,还有几次,险些送了半条命,最后没了办法,才顺从了大师说的,将他当成女子养。后来男婴平安长大,将军夫人又生了几个儿子,一家人倒是过得平静。但这个男婴聪明异常,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是男子,身着女装是绝不愿意的。等他成人,不顾家里的反对,重新换上男装,偷偷跑出家门去参了军。这一走,就是五年,后来打仗的时候,被敌军冲散了,他落了单险些送了命。但幸运的是,他被一个姑娘救了。”
住持说到这,叹息道:“冤孽。”
阮音疑惑不解,连问原因,住持道:“将军之子后来得知那个姑娘非真正的女子,也是因为自小体弱多病,所以父母疼惜他,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才将他当成女子生养。二人境遇相同,一拍即合,很快成了好友。那人劝说将军之子,让他回去,不要伤了年迈老人的心。将军之子听了他的劝说,回到了家里。一家人团聚,将军和夫人看他生龙活虎,除了因为在外磨砺而显得有些疲倦外,倒是平安健康,也就没有逼他换回女装。后来,将军之子考取了武状元,顺利进入将军的军队。又过了几年,二人相遇了。”
之后,将军之子发现他的救命恩人成了城里勾栏里的舞者,询问之下才知是生计所迫。将军之子不计较他此时的身份,时常过去捧场,原本只是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却最终被那人乐观的性格所吸引,情深根种。
那人深知自己是个男人,和将军之子不会有好结果,因此一直拒绝他。无奈将军之子太过深情,最终还是打动了那人。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澜,但最后还是瞒着将军和将军夫人,那人以女子的身份嫁给了将军之子。
或许是因为愧疚,那人对待二位老人很好,如同亲身爹娘一样。原本计较他出身的将军和夫人也渐渐接受了他。
过了没多久,那人的男子的身份却被发现了。发现他身份的人是将军同僚的一个女儿,她一直爱慕着将军之子,如今发现这件事情,便以此事为要挟,要求那人同意自己嫁给将军之子,并且让他主动让出正妻的位置。
第50章 第五十章
那人不在乎妻妾之争,虽然不愿意自己心上人身边又多一个人,但他也知道如果事情捅了出来,受到伤害最大的一定是将军之子,所以他同意了。
自己的心上人莫名其妙成为妾室,还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将军之子自然不愿,但包括将军和将军夫人在内的人都觉得此事不错。他们本就嫌弃儿子妻子身份地位,如今居然这么识抬举,心中也是很宽慰。
无论将军之子有多么不同意,婚事还是定下了。而经过此事,将军之子和那人之间虽然深爱对方,但因为多了一个人,总是不像曾经那么甜蜜。后来将军出征,将军之子也跟了过去。临行前,二人耳鬓厮磨,依依不舍。再次确认对彼此的心意。
但,没想到的是,将军一行人离开不久后,那人的男子身份就被将军同僚的女儿暴露出来,将军夫人气的让人将他打了一通赶出了将军府。
半年后,将军凯旋而归,而将军之子找遍了府内上下也没有找到他的心上人。将军夫人见他执迷不悟将所有事情都说了。这个时候,将军的儿子才知道,当初他的爱人为什么这么难过也让他娶别人。
知道真相的将军之子托人找了许多地方,却始终没有那人的下落。后来,他离开了家,常住军营,他告诉父母,他不怪他们,但若是找不回来他心爱之人,除非替父母送终,他绝不会踏进没有他的家门半步。
后来边境开战,将军之子率兵前去。再一次战役中,回程的时候遇到了敌袭,将军之子在混乱中和队伍走散了,身负重伤的他奄奄一息躺在陌生的地方,在就快不行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人的脸。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原来,那人一直躲在将军的军营,当着一名默默无闻的火头兵,以他自己的方式守在心爱的人身边。
二人重逢,自然有许多相思之情要诉,只可惜,甜蜜时光还没过多久,就有敌国的部队前来搜寻。那人为了将军之子的安全,将他打晕藏在了隐蔽处,穿上他的衣物离开了。
等将军之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军营里了。军营里的人告诉他,他们是循着一个标记找到他的。而将军之子询问和他在一起的那人下落时,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他,他的心爱之人到底去了哪里。
后来,敌国传来消息,他们说抓到了将军之子,并将他处以极刑。所有的人都懵了,明明将军之子就在这,那么敌国捉到的人会是谁?
在所有人的疑惑中,只有将军的儿子哭的像个孩子。
再后来,在将军之子的带领下,他们打了胜仗。回到京城,谢绝了一切恩赐与赏赐,将军之子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生了一场大病。
眼看油尽灯枯之时,当初那个替将军之子算命的大师又来了。他说他受人之托,来救将军之子的命。
大师让所有人离开屋子,单独和将军之子说了些什么。奇迹般的,将军之子竟然慢慢的好了起来。等他病好之后,所有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将军夫人就被他吓晕了过去。
将军之子决定出家。
无论家人怎么劝阻都拦不住,将军之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将军府,出家当了和尚。
住持说到这,喝了一杯茶,望着阮音和傅衍恒说道:“将军之子跟着那位大师学了两年后就离开了,连大师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阮音听到这,心里莫名的难过起来,不禁问道:“后来呢?”
主持说道:“后来将军之子回来了。因为他从别处听见了一个传言。在他和心上人长去踏青的山顶上,有一株叶片红如血色的红叶树。晚回家的樵夫,路过那时,总会看到一个人影在那跳舞。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将军之子知道,因为那株红叶树是当年他们定情之时种下的。”
将军之子在去看红叶树之前,回到了将军府,不过他没有进门,跪着朝将军府磕了几个头,离开了。
后来,将军夫人听人说附近的一座山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尚,他让人在那建了一个寺庙,并带着许多人从山顶而下种上了红叶树。而从那个和尚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加过那株血色的红叶树。
将军夫人一听到这,就知道是儿子回来了。因为儿子最喜欢的那人,最喜欢的树就是红叶树。她前去寻找儿子,希望他能回家。但将军之子只是摇摇头,说他已经回家了。这里就是他的家。
将军夫人劝说无果,也不再勉强,也只有平日多来寺庙上上香,看看儿子。
满山红叶树长成的第一年,满山的红叶惊动的全国。许多人都慕名前来,观赏着这美丽景色。将军之子第一次主动邀请了自己的父母,和他们喝茶谈心,聊聊过去。
当谈到那人的时候,将军夫人只是哭,说自己当时气急了,不该这么对待那人。毕竟那人也救过自己的孩子。
听到这,将军之子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隔天之后,等将军夫人再来看望儿子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孩子已经断气了。他躺在一株巨大的枯树下,身边留着一张纸条,上头写着:爱恨嗔痴,神佛难渡。渡吾者,惟其一人。
傅衍恒听到这,皱起眉头,脑海中蓦地又想起那株红色的树木,还有那树下翩然起舞的人。想的太过出神,就连住持跟他说话都没有听见。
“阿恒?”阮音担忧地望着傅衍恒,却不知如何是好。傅衍恒听见他的声音,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忧虑的眼眸与那双忧伤的双眸重叠在一起。
不自觉地就将人搂在怀里,用力的抱紧:“没事,不要担心。”
住持早就知晓二人的关系,见到此处也不再多做停留,微微欠了欠身,离开了。
乖乖地任傅衍恒搂着,阮音抬头望着他面容,再次确认:“真的没有事情?你都不知道发现你躺在那里,我有多担心。”
傅衍恒笑着吻住他,安抚着。
“我想去那再看看。”
阮音愕然地看着他,不许他去。
傅衍恒拍着他的背,说道:“没事,就去看看。我比这更离奇的事情都经历过,没什么的。”
阮音不依他,使劲地摇头,他算是怕了。看到傅衍恒倒在那,整个人都如同丢了魂,心里不住的泛冷,就怕他有什么意外。
傅衍恒见他眼眶都红了,忙哄道:“好,不去。我错了,阿音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这里,阮音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捏着傅衍恒的衣衫,阮音紧紧靠着他。傅衍恒叹息着,将人搂紧,细语轻声地不停地安抚着。
夜很深了,傅衍恒和阮音回到房内,傅衍恒梳洗完毕后,就看见阮音坐在床边等着他。勾唇一笑,他搂着他的人,歪倒在床上。看着紧张兮兮地阮音,傅衍恒轻笑的吻着他,褪下他的衣物,紧紧相贴……
第二天,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傅衍恒。阮音思忖半天,转身就朝一个方向跑去。等到他走到目的地时,果真看见,被锁着的院子不知为何打开了,前脚迈入门槛,就看见傅衍恒站在树下,朝着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