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城双手齐上,轮拨琴弦,“铮铮铮!”
数不清的飞刀铺天盖地向云寒清袭去,他挡在薛长樱面前,手腕不停的转动,带起一阵罡风形成结界圈将飞刀击落在地,隔绝蓝城,却在此时,胸口剧痛,云寒清停下了剑,不敢置信得转了头,薛长樱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宝宝…唔!”
他的话未说完,低头一看,腰间已经插了一把利刃。
“神农琴弹得是弦杀之音,你从踏进后院那刻,就已经中了我的幻术。”
蓝城说着缓缓抽出了袖里剑,看向薛长樱,淡淡道:“你是现在就跟我走,还是打一场再走?”
薛长樱伸手接住云寒清软下的身子,点了他的大穴为他止血,他手上没有滴血的匕首,云寒清胸前也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眼神涣散,已然进入了幻境。
蓝城已经等得不耐烦,手下一个用力,劈晕了薛长樱。
躲在角落的蓝青青与蓝小二走了出来,蓝城将袖里剑塞回袖间,淡淡道:“绑了,带回天鹰堡。”
蓝青青道:
“那个棺材脸怎么办?”
“他中了迷仙引,一时半刻醒不来,将他绑在柴房里,自生自灭。”
第39章 第 39 章
薛长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铜柱上,云寒清被绑在他对面的铜柱上,他连声唤道“寒清,寒清!”
云寒清依旧昏迷着,薛长樱无奈只能先打量这个关押他们的地方。
这是一间空旷的地下密室,占地面积很大,四周都是类似的铜柱,空气稀薄又炎热,他听到“啵啵”得气泡声,寻声看去。
终于知道密室为何这么炎热,因为正对他前方约莫二十米处,有一个十米见方的岩浆池子,腾腾的白烟弥漫在上方。
这时耳边响起厚重的石磨声音,薛长樱左侧的石门缓缓移开了,眉眼含笑的蓝斯羽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同样微笑的白谦谦,就像两条鲜艳的毒蛇吐着杏子向他们游来。
薛长樱冷着眼看他,“你对寒清做什么了。”
蓝斯羽笑道:“没甚么,只是下了一点软筋散,过一会他就会醒来了,就是蓝城灌了他一些迷仙引,你也知道,那玩意一进了肚,再好的武功都会被压制上几个时辰。”
“说起来这还是蓝卓文的独家秘药呢。”
薛长樱见蓝斯羽胸前挂着一块血玉,嗤笑道:“神农玉在你身上,蓝静水怕是已经被你杀了吧。”
蓝斯羽脸上的笑意沉了一沉,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薛长樱已经移开了视线,再看蓝斯羽一眼,他怕他会马上双目失明,之后再无对话,隔了许久,蓝斯羽打破平静道:
“你不好奇为什么你们被绑在铜柱上吗。”
薛长樱没有理他,他径自往下说道:“铜柱是空心的,等会我会让人在上方倒炭火进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铜柱便成火炉,将人生生烤熟,古时将其称为炮烙之刑。而你眼前的岩浆池子,活人一丢进去,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便会被融化成一滩血水,连骨带皮,但是这样太快了,享受不到痛苦,等会我便让人降些温度,这样东西一丢进去,便会被慢慢融化。”
薛长樱依旧没什么兴趣,垂了眸子不看他,只听他道:
“我将这些用在云寒清身上好么。”
薛长樱倏地抬起了头盯着他,死死皱着眉头,抿着唇,半晌道:“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动他!”
蓝斯羽抚掌一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教主大人都发话了,我怎么能不遵从呢?”
他说着冲身后的白谦谦点头示意,白谦谦冲他微微一笑,转了身走到东南一角,那里有一根垂下来的绳子,绳子首端系着一串铜铃,只要他轻轻一拉绳子,铜铃便摇晃起来,在上方的暗卫便会将烧得通红的炭火倒入铜柱。
他伸出手,正欲拉动绳子,电光火石间,一道剑气袭来,“啪嗒”
白谦谦的笑意还僵在脸上,他的手臂已经掉在了地上。
云寒清迅速点了他的穴道,将冷月剑架在他颈边,对蓝斯羽冷声道:“放开薛长樱,不然我杀了他。”
蓝斯羽笑道:“你杀了他吧。反正也没甚么用了。”
云寒清闻言点了白谦谦的穴道,一掌将他打晕了,如丢垃圾一般将他踢到地上,冷冷得看着蓝斯羽。
蓝斯羽道:
“九转化阳果真名不虚传,连迷仙引都奈何不了你。哦不对,应该是蓝逸的血真是个好宝贝,居然给你换上了一副百毒不侵的体质。”
“废话说够了?”
“了”字一出口,身影已动,云寒清腹中提气,足下一点,猛然往蓝斯羽方向袭去,而蓝斯羽比他更快,他一把抓了薛长樱,跃至了岩浆池子边,只听他道:“我身后就是岩浆,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将神农玉扔下去。”
他白皙的手上拿着不知何时摘下的神农玉,悬空在岩浆上。
“云寒清,你可想清楚了,没了这半块神农玉,就算今天你杀了我,他也活不了多久。”
云寒清冷冷得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蓝斯羽微微一笑,“云寒清,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薛长樱急忙出声道:
“寒清,不要听他的!”
蓝斯羽继续道:
“我没有给他下迷仙引,也没有给他下软筋散,你猜我下了什么?这世上有针对九转化阳的秘药,当然也有针对修习九转化阴而成的特殊体质的秘药,这可是蓝卓文炼了十五年才炼成的,听说能把他的武功都废了,一身能解百毒的精血都成为毒血,现在他还有半块神农玉压制着,但是不出三日便会毒发身亡了。”
云寒清握着冷月剑的手骨节泛白,他缓缓将冷月剑插、回剑鞘,咬牙道:“你想要什么。”
蓝斯羽轻轻一笑,道:
“你废了你的武功,我就将神农玉给你。让你的小情人续命。”
“你会有这么好心?”
“你别无选择。”
薛长樱高声喊道:
“寒清,你别信他的!他现在武功不如你,你快杀了他!”
蓝斯羽道:“我的确现在武功不如他,但是他也快不过我手中的速度。云庄主,难道你的小情人也比不上武功重要吗?”
云寒清淡淡道:
“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
云寒清抬起掌就要往自己的气海穴拍去,蓝斯羽又突然出声道:“慢着 我改变主意了。久闻御剑山庄庄主,十二分的国色天香,仙姿玉骨。今日这么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寒清,轻佻得笑,眼里逐渐浮上欲望。
薛长樱只冷冷道:
“云寒清,你若是那样做,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蓝斯羽皱起眉头,“啧,好吵。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吵。”他说着伸手点了薛长樱的哑穴,又弯起一双桃花眼看着云寒清。
“我没什么耐性,不要逼我将你的小情人一起丢进去。”
云寒清道:“好。我要怎么做。”
蓝斯羽一笑,“你先废了你的双腿,再封住你运功的经脉大穴。”
云寒清闻言抬掌拍了自己的膝盖,只听“嘎蹬”两声响,他已经跌坐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又拍了自己身上的穴道,不能再动弹半分。
蓝斯羽又伸手点了薛长樱的穴道,将他像破布一样丢在地上,走到云寒清面前,挑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道:“真美啊。”
薛长樱死死得瞪着他,目眦欲裂,脸上的神色极是骇人。
蓝斯羽转头看向薛长樱,缓缓道:
“蓝逸,你知道人皮灯笼吗。”
他优美的嘴唇缓缓吐着世间最恶毒的话语,
“有一种刑法叫水银灌顶。将人埋在土中只露出一个头,在头皮中央画上一个交叉的口子,将水银沿伤口倒进去,水银很重,不会与血液混合。
这样水银就会将人皮慢慢的撑开,当水银完全沉到人脚底的时候皮已经和人体完全分离,人一动就可以从土里出来,并且皮肉分离。
这时候你会看见一个红彤彤全身肌肉暴露在外不断往外渗着红黑色的血液的人体,他这时候还可以动哦,等一段时间后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他的皮就可以完好无损得做成人皮灯笼。
岭阁里有几个不听话的门人就被我做成了灯笼挂在岭阁门口,你看到了吗?他们可是一心向着你的哦,死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
我将云寒清的皮也做成灯笼永远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薛长樱嘴边已经缓缓溢出一丝血迹,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浮现出深切的哀意。
蓝斯羽放开了云寒清,走到他身边,道:“不过这太暴殄天物了。”
他蹲下身解了薛长樱的穴道,轻声道:“你从来都没有求过我,你求求我,我就不把他做成灯笼。”
云寒清心疼道:“宝宝,别求他。”
薛长樱哑着嗓子道:“我求求你,你别动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那你跪下来。”
“噗通”
薛长樱跪在地上的声音也跪在了云寒清的心上。
蓝斯羽冷声道:
“磕头。”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响,一次比一次重。
云寒清红着眼,哽咽道:“宝宝,别嗑了,宝宝!唔——”
云寒清生生得呕出一大滩血。
薛长樱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染红了淡黄的抹额,顺着脸颊向下,像一道血泪。
“够了。”
蓝斯羽道,薛长樱停下了动作。
“岭阁所有人都说你的媚术天下无双,可是你却偏偏不能破身,像你这样学会最高阶媚术的人,一旦破身,就连最末等的媚术也使不出来。但若你永远保持处子之身,又怎么与云庄主行鱼水之欢呢,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今天就帮你破身,你说好不好?”
薛长樱淡淡道:“好。”
他不敢说不好,他怕他一旦违抗蓝斯羽的命令,这些事都会加诸于云寒清身上。
蓝斯羽已经走回了云寒清身边,点了他的哑穴,他双手捧住云寒清的脸,轻轻一掰,“嘎噔”一声,已经卸下了他的下巴。
“云庄主,我怕你受不住会自裁,你要好好看着哦。”
蓝斯羽说着拍了拍掌,从石门外陆陆续续走进一串暗卫。
云寒清看出他的意欲,气红了眼,嘴里不断溢出鲜血。
蓝斯羽伸手往地上一指薛长樱,慵懒道:“你们好好伺候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淡定哦~你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哦…要相信薛宝宝和寒清没这么废柴的…
第40章 第 40 章
暗卫应声,走到薛长樱身边,七手八脚得剥下了他的衣服,摸上了他的大腿,在他身上啃咬了起来。
云寒清死死得盯着地上的薛长樱,薛长樱一直紧闭着眼,突然睁开了眼猝不及防对上云寒清的视线,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哑着嗓子哀求道:“寒清,不要看,求你了,别看了。”
一个暗卫已经拉开了薛长樱的双腿,侵入了他的身体。
云寒清的泪流了下来,嘴里不断喷出鲜血。
陆陆续续的暗卫一个接一个在他身上逞了兽行。
薛长樱看着密室的顶端,眼神空洞,宛若傀儡。
云寒清一直注视着他,眼神不曾错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蓝斯羽都觉得乏味,最后一个暗卫从薛长樱身上退了下来,他提起裤子,走到蓝斯羽身边。
蓝斯羽慵懒道:
“怎么了?”
暗卫开口道:“阿瞒。”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
蓝斯羽身子一僵,缓缓转了身去看,暗卫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那是一张与蓝斯羽有着七分相像的脸,不过更加成熟。
“怎么会…你不是…”
蓝斯羽脸色惨白,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
“爹…”
他喃喃道,细若蚊呐。
蓝静水淡淡道:
“阿瞒,你怎么可以摘了我的玉?”
蓝斯羽闻言抓紧了胸前的神农玉,又往后退了几步,“爹,我受伤了…”
蓝静水一步步走进蓝斯羽。
“阿瞒,我说过,蓝逸还有用,你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蓝斯羽频频摇头,缠声道:
“不是的,我没有…”
他已经走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蓝静水居高临下得看着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没有,爹…我不是…你去死吧!”
蓝斯羽的神情倏地狰狞,突然一跃暴起,一刀插在了蓝静水胸上。
蓝静水默默得看着他,将匕首抽了出来,他胸前空着一个洞。
蓝斯羽心下大骇,脸色煞白,双手抱住头痛苦大喊:
“啊——”
蓝静水脸上的皮肤渐渐剥落下来,最后剩一具森森的白骨,依旧朝蓝斯羽伸手,想要掐着他的脖子。
“啊——啊——”
蓝斯羽凄厉得大喊大叫。
最后听得“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画面裂开了道道缝隙,所有景象都开始化为尘埃,站着的暗卫消失了,躺着的薛长樱消失了,跌坐着的云寒清也消失了。
密室里只剩下蓝斯羽与蓝静水的白骨,最后蓝斯羽自己也成了一具白骨。
“啊——”
云寒清醒了过来。
薛长樱担忧得看着他,不停得用袖子擦他的额头与脸,轻声道:“寒清,你看到什么了?”
云寒清一愣,抬了视线去看薛长樱,他的脸上干干净净,额头也完好无损,衣衫整洁。
云寒清颤着声道:“宝宝?”
薛长樱抱紧他,心痛道:“我在呢。寒清,你一直喊我的名字在哭,你看到什么了?”
云寒清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已清楚方才应是一场幻境,他现在手脚虚软,全身无力,他努力伸手抱住薛长樱,确认怀中的人安然无事,哽咽道:“宝宝,宝宝。”
“我在的,寒清,我在的。”
薛长樱抱着云寒清安慰了好一会,后者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他哑着嗓子问,“蓝斯羽呢?”
云寒清顺着薛长樱的视线看去,蓝斯羽紧闭着双眼,跪倒在岩浆边,依旧抱着头,脸上神情骇人至极。
过了半晌,蓝斯羽睁开了眼,他缓缓转头,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嗓音粗嘎喑哑,对薛长樱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幻术?”
薛长樱冷冷道:“你什么时候给寒清下的幻术,我就什么时候给你下的。高阶幻术无法通过杀死施术者破除,我只有给施术者再制造一个幻境,才能让他自己内部瓦解。一旦你的精神崩溃,你制造出来的幻境自然也会崩溃。”
“你哄骗寒清我中了什么鬼的秘药,促使他心神不定,才让你有机可乘,你这种末流的幻术根本不值一提!真让人笑掉大牙!”
蓝斯羽喘了喘气,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你下秘药?”
薛长樱冷笑,不屑道:
“蓝卓文要真是炼制出了那东西,他又何必自导自演一场苦肉计,诱骗我们去芙蓉山庄?”
过了半晌,蓝斯羽低低得笑了起来,不久又放声大笑,他的肩膀笑得不住得颤抖,不知笑了多久,他停了下来,阴测测道:“你的幻术,当真是天下无双。”
薛长樱冷哼,表示嗤之以鼻。
“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像困住蓝静水一样,将我困在幻境里走不出来呢。”
蓝斯羽嘴边的微笑渐渐放大,只听他道:
“云寒清,你的小情人很厉害。他不仅幻术一绝,媚术更是独步天下。他只要跳一支舞,无需裸、露任何部位,就能让人如痴如醉。
但是他将蓝静水困在幻境里之后,就没再使出过媚术,你以为他是冰清玉洁,金盆洗手吗?他是再也不能使出那样厉害的媚术了!为什么你知道吗?最高阶的媚术一生只能使一次,因为破身以后,便再也不能使出任何媚术!为了报仇,在仇人身下承欢,亏他想的出来。”
云寒清已经站直了身体,冷眼看他,道:
“你说够了没有。”
“你不信?你问他啊,他是岭阁出身的门人,媚术比幻术更加炉火纯青,他若是不用最高阶的媚术,怎么能将蓝静水困在幻境里十年!十五岁那年,他与蓝静水两人在房中究竟干了什么!你敢不敢问他!”
蓝斯羽说着扯下了自己头上的抹额,雪白的额间一点丹砂闪耀,“一旦破身,朱砂消失,蓝逸,你敢不敢摘下你自己的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