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那个肥猪伸手去拉陈韶的裤子,陶陶实在看不过去了,手里的茶碗直接丢了过去,正打在那肥猪硕大的脑袋上,奇准无比,那肥猪正色心上脑,不想飞来个茶碗砸在脑袋上,蒙了一下,觉得有**辣的东西流了下来,伸手一摸,是血,顿时怒了:“谁,谁他娘用茶碗砸老子,活腻歪了不成。”
旁边的下人自然瞧见了,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指了指茶楼,那肥猪男看了过来,见是个小丫头,不禁道:“是你丢的茶碗?”
陶陶点点头:“对不住啊,我这一失手,茶碗就掉了下去,不想砸了你的脑袋。”
猪头男:“失手,你当我傻啊,隔着一条街呢,你再失手掉我这儿来不成?”
陶陶摊摊手:“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或许你是缺德事儿干的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不然我手里的茶碗怎么不砸别人,偏偏砸中了你呢是不是。”
陶陶这几句话把肥猪男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跺脚:“我看你他娘是活腻了,你下来,下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肥猪男还不太傻,知道今儿茶楼里有他得罪不起的人,站在下头叫嚣。
陶陶:“下,就下去,当姑娘怕你不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给十四拦了:“都说你这丫头是个祸头子,先头我还不信呢,今儿可让爷开眼了,你以为你是事儿,就敢管这档子闲事儿,就算是七哥也不一定伸手,你一个小丫头逞什么能?少惹点儿麻烦,过你的消停日子吧。”
陶陶看着他:“朝廷发卖犯官家属,可有规定什么人不能买?”
十四皱眉看着她:“你问这个做甚?劝你放明白些。”
陶陶冷笑了一声:“什么叫放明白些,明白什么,明白你们这些天潢贵胄有多厉害,只要得罪了你们就没好下场,人死了都不满意,还要把人家的子女都祸害了,说到底你们不过就是命好些,投胎时撞了大运,摊上了一个当皇上的爹罢了,若不然,岂能如此为所欲为,我的事儿不用十四爷管,就算因此倒了大霉,也碍不着十四爷。”说着,也不管十四脸色多难看,一把推开他,蹬蹬蹬的跑了下去。
十五一见陶陶走了,也忙跟了下去。
十五的性子十四哪会不清楚,是个生怕事儿不大的,这一下去今儿这事儿断不能善了,真要是闹起来,可是麻烦。再不情愿也只能下去了。
安铭跟子萱俩个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本来就想掺和掺和,无奈瞧见刘进保来了,不敢给家里惹麻烦,如今陶陶出头,十五爷十四爷在前头顶着,他们怕什么,忙跟着凑热闹去了。
陶陶刚一上去,那个肥猪男捂着脑袋一挥手:“你们都是死人啊,没见爷给这丫头开瓢了吗,还不上,给我把这丫头往死里头打。”
他旁边的随从,挽起袖子一拳就打了过来,只不过没碰着陶陶,就给十五一脚踢了下去,那肥猪男愣了一下:“还有帮手,给我一块儿打。”呼啦啦围上了七八个。
十五呵呵一笑:“爷今儿心里正腻歪呢,你们几个正好给爷解解闷。”抬腿伸脚又把一个踹飞了出去,十四十五安铭都是精于骑射拳脚,这几个家丁哪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就都躺地上唉唉叫了。
肥猪男一见这架势,也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想跑,却想起自己后头的靠山可是端王府,怕什么,想到此顿时有了底气,一边儿嚷嚷着叫人,一边儿伸手来抓陶陶,想着制住这丫头,那几个说不准就老实了。
本以为陶陶这么个小丫头,还不手到擒来,哪想还没抓到这丫头呢,反被这丫头抓住了胳膊,一拉一拐就把这肥猪按在了地上。
陶陶踩着他的背,拧着他的胳膊,肥猪男由是不服:“你,你这死丫头真是活腻了,你知道爷是谁吗,就敢跟爷过不去?”
陶陶笑了:“对不住真不知道?要不然你说出来听听,也让本姑娘明白明白,你是什么厉害人物?”
那肥猪男听了以为陶陶害怕了,哼了一声:“我,告诉你,爷是端王府的人,你趁早放了爷,跪下给爷磕几个头,爷一发善心,没准饶你一条小命,不然叫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陶陶自然知道这要是让这肥猪跨上端王府的名头,今儿这事儿就麻烦大了,虽伸手管了这档子闲事,却也知道大皇子不是自己惹起的,只能把事儿扯开,想到此,哼了一声:“你少往端王府泼脏水,端王爷是是有名的贤王,府里哪有你这样的龌龊之人,再胡说八道,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先废了你的胳膊。”说着用力一拧,顿时发出猪般的惨叫。
这边儿正闹得不可开交,刘进保认出十四十五爷忙颠颠跑了过来:“奴才刘进保给两位爷请安。”
☆、第79章
十五看都没看他,拍拍手过去跟陶陶道:买那个?”
陶陶指了指笼子里的陈韶,十五往笼子里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你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吧,这小白俩长得娘叽叽的有什么好?。”
陶陶瞪着他:“你管呢,我就想买他。”说着过去跟管事的道:“他我要了。”
陶陶前些日子总去户部找潘钟,只去了就少不得打点这些底下的人,她深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的理儿,有道是施以小惠而成大谋,这些人虽身份不高,手里却攥着最实在的权力,打点好了极有用,今儿负责发卖的这个也得过陶陶的好处,自是知道陶陶的底细,按理说,陶陶要买个人应该算不得什么,不想却一脸为难,眼睛一个劲儿往刘进保身上飘。
陶陶立马就明白了,心里暗骂端王歹毒,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多大的仇啊,陈英都砍头了,夫人也自尽了,还不能了结,非要把人家的儿女也都折磨到泥儿里头去才行。
陶陶想了想道:“户部发卖犯官家属,?8 置还娑ǚ且舾还鄹哒叩冒樟耍饷醋牛蘼郾鹑顺龆嗌伲叶急饶侨硕嗑褪橇恕!?br /> “这……”那管事儿的仍有些不敢,陶陶索性不为难他了,直接走到刘进保跟前儿:“这位想必是端王府的大管家了,陶陶有礼了。”
刘进保虽听过陶陶的名声,却没当回事儿,莫说她是秋岚的妹子,就算她姐又如何,也不过一个下贱的奴婢罢了,装什么三贞九烈,让爷爽利一会儿是她的造化,却一头撞死了,连累的他们主子被万岁爷训斥了一顿,关了好些日子,不想这贱人死了没几个月又蹦出个妹子来,又是开铺子又是做买卖的穷他娘折腾,折腾的他们万通当的买卖都清淡了不少,现如今寻好物件儿都往海子边儿上钻,这么下去,岂不断了他们的财路吗。
正寻思着找这丫头的晦气呢,却不想今儿在这儿碰上了,刘进保仗着是端王的奶兄弟,向来霸道惯了,也就对这些皇子还不敢放肆,别人根本不瞧在眼里。
这会儿见陶陶主动来见礼,哼了一声,轻蔑的上下扫了她两眼:“你是陶秋岚的妹子?那个叫陶陶的……哎呦……”话音未落给十五一脚踹在地上:“你这狗奴才,陶陶也是你着狗奴才能叫的?平常日子大哥太纵着你了,连规矩都忘了爷今儿就替大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狗奴才。”说着从腰上抽出马鞭子来就要抽下去。
十四伸手拦了:“老十五你胡闹什么,他没规矩自有大哥教训他,你出手算怎么回事儿?,更何况刘进保没见过陶陶不知她的身份才如此没规矩的,若知道断不敢放肆。”说着看向刘进保。
刘进保自是知道十五爷的脾气,真要把这位爷惹起来,可不管谁跟谁,这位是宫里有名儿的霸王,万岁爷最宠的老幺儿,就算一脚把自己踹死了,也是自己活该,不想这陶家的丫头长得不济,勾男人的本事倒一等一,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容易十四爷拦下了,自己再不会瞧眼色,这条命今儿就扔这儿了。
想到此忙爬起来磕头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十五爷饶了奴才这次……”
十五没吭声呢,十四哼了一声:“给谁磕头呢?”
刘进保顿时明白过来,转了个身子冲着陶陶道:“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叫了姑娘的闺名儿,实在该死,还望姑娘念在奴才不知的份上,饶了奴才这回,奴才给姑娘磕头了。”
陶陶忘旁边一闪:“我可受不得大总管的头,更何况起了名儿就是给人叫的,您这么大年纪了,也算长辈,叫我一声陶陶也是应该的,快起来吧,我这儿还有事儿要跟大总管商量呢。”说着伸手要去扶他,可把刘进保吓坏了,忙道不敢,往后跪了跪,眼睛看向十四,等十四抬了抬手,才站了起来。
十四看了陶陶一眼:“不是有事儿商量吗,还不说。”
陶陶心说这小子就不会好好说话儿了,不搭理他,走到刘进保跟前儿,笑眯眯的道:“陶陶铺子里缺个算账的,听说这小子会,想买了他回去当伙计使唤,陶陶知道刘总管也瞧上了,这好东西谁都乐意要,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端王殿下礼贤下士,想必门下人才济济,也不缺这一个,若您今儿能卖个人情把人让给在下,陶陶感激不尽。”
陶陶说的极客气真诚,别说刘进保,就是十四都有些意外,还说这丫头是个炮仗脾气,沾火就着呢,不想到了节骨眼儿上却能压住脾气,这番话说出来,无论里子面子都给足了,就算是大哥在这儿,也不好为难她。
十五:“跟个奴才费什么话?”直接跟刘进保喝到:“赶紧给爷滚,晚一步爷把你的肠子肚儿揪出来喂狗。”刘进保听了这话哪还敢留,忙不迭的撒丫子跑了,那样儿跟后头有鬼追他似的。
十四道:“十五你也太莽撞了,刘进保虽是奴才却也是大哥跟前儿的人,你这么给他没脸,大哥哪儿只怕不妥当。”
十五:“有什么不妥的,大哥若要恼就恼,谁还怕他不成。”
十四直摇头:“到底是兄弟,若传到父皇耳朵里,以为咱们兄弟失和,岂不麻烦。”
十五:“算了吧,十四哥,父皇又不傻,咱们兄弟什么样儿,他老人家最清楚,失和有什么新鲜,就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父皇也不带瞅一眼的,更何况大哥也不想这件事儿闹大了,闹大了,真翻出来底来,可没他什么好。”
陶陶真有些意外,自己先头还以为十五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呢,今儿才算知道,这小子闹半天是扮猪吃老虎呢,看着跟个二百五似的,其实心里头什么都明白,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装,陶陶忽然觉得或许这里头就自己傻也说不定。
算了傻就傻吧,跟这些心眼子跟藕眼儿似的人精比,谁都是傻子,今儿是来做善事的,既然开了头就得有始有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塞到管事儿手里:“人我买下了,若有人问,你就说是陶……”话未说完就给十四截住:“就说晋王府把人买了去,另外这小子可是有两个妹子吗。”
管事儿心里松了口气,别管怎么说有晋王府跟十四十五爷顶着,端王殿下哪儿怎么也能交代过去,不至于牵连自己一家老小,又得了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忙叫人把陈家两位小姐放了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说话儿,把人带到了对面的茶楼上,陶陶打量了陈家两位小姐一遭,心里暗暗点头,即便如此狼狈,依然瞧得出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陈大人那么板正的一个人,倒不想儿女如此漂亮,想必那位自尽的陈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才能有如此好的基因。
两位小姐跟她们哥哥不一样,虽仍狼狈,却已经恢复了些许大家闺秀的意识,只不过没理会陶陶,而是冲着十四十五福了福:“宜珺,宜瑶谢十四爷十五爷救命之恩。”姚子萱撇撇嘴凑到陶陶耳边:“瞧见没,你这银子白花了,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谢的是十四十五爷。”子萱虽是跟陶陶耳语,声音却不小,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两位陈家小姐却当没听见一样,低着头不吭声。
子萱哼了一声:“这不是糊涂,是明摆着有别的心思,陶陶我劝你以后少管这样的闲事儿,免得受累破财还不讨好。”两位陈家小姐脸色难看了起来。
陶陶摊摊手:“我破什么财,本来也不是我买下的人,我只说买了这小子,这两位姑娘是十四爷要的,想来十四爷跟前儿伺候的丫头不可心,见这两位姑娘好,就买了下来。”
十四看了她一眼:“你不想要这俩丫头就直说,做什么往爷身上推。”
陶陶:“人是你要的跟我什么干系,我一个人要这么多人伺候做什么,一个小雀儿就足够了,这两位姑娘善解人意,温柔解语,还是十四爷留着吧。”说着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儿,先失陪了。”撂下话抬腿就往外走。
小雀儿忙跟了出去,临走还没忘把陈韶带了出去。
十五刚要追出去,给十四拦下了:“十五弟你刚成婚不久,在街上追着个丫头跑,叫人瞧见了好说不好听,就算你不顾自己也得替这丫头的名声想想吧。“
十五脸色暗了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眼睛却盯着门口发呆,他自己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如今自己想跟陶陶见一面都难,更别提说话了,自己这一肚子的话,满心的委屈找谁说去啊,一想到回府就烦死了……
☆、第80章
陶陶交代车把式去城外,到了码头踢了对面木呆呆的男人一脚:“怎么着真傻了,还不下去,打算在车上待到什么时候。”
陈韶这时候才抬起脑袋看向陶陶,眼里有了些许光芒,本来就生的极漂亮,这眼睛有了神,更不一样了,就算陶陶天天对着七爷那样的极品帅哥,都不觉呆了一会儿方回神,颇担心的道:“出了京还是往脸上抹点儿锅底灰什么的吧,别太扎眼了,免得别人起歹心。”
陈韶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的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买下我不是歹心喽?”这一笑整张脸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魅惑,这会儿陶陶倒是不得不佩服刚才那个肥猪男的眼光了,一眼就盯上了,这小子简直就是尤物啊。
见他盯着自己看,挥挥手:“你看我这年纪,对我放电没用,我救你是因敬重陈大人的人品,不忍见陈家断了香火,跟你的姿色毫无干系。”
陈韶听见陶陶提起他父亲,颇讽刺的笑了一声:“人品再好又如何,还不是成了刀下鬼,陈家的香火留下来又如何,犯官之后还想过平安日子不成。”
陶陶微微皱了皱眉:“我知道你恨你怨,你心里有滔天的委屈,这世上所有的人事你都觉得虚伪恶心,这些都是人之常情,遭逢大变从陈家大少爷变成任人买卖牲口一样的犯官之后,没有人会不怨不恨,甚至扛不住还会早早了结自己的命,以图解脱,但那些人都不是你,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陈韶看着她不吭声。
陶陶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她只是看他这个德行不顺眼,心里有气:“ 你是陈大人的儿子,你的父亲一生磊落光明,恪守自己的原则,不与贪官同流合污,虽有些不通世情,这种高风亮节,宁死不改的坚持,值得所有人敬重,他是一个恪尽职守名垂青史的好官,也应该是一个引以为傲的父亲,你用这种讽刺的语气提起你父亲,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你作为陈大人的独子,若连给你父亲平凡找回公道的心都没有,而总想一死了之,更是不孝。”
陈韶听了没恼反而更笑了起来:“你这是天真还是傻,既然连你这样一个小丫头都知道我父亲是冤枉的,别人如何不知,满朝文武,天潢贵胄一个个心里都明白,可有哪一个为我父亲说过一个字,都怕受牵连,都想自保,因为我爹得罪的人是端王,他们惹不起,而一向标榜自己是明君的皇上,为了自己的儿子也装了糊涂,一个耿直孤介的臣子,远比不上自己的龙子,这样的局面,你觉得我有希望给父亲伸冤?”
陶陶斩钉截铁的道:“有,皇上为什么如此,我猜不到,可退一步说,皇上也是人,就算臣子天天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也成不了神仙,他永远是个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有人的**人的情感就难免犯糊涂,唐宗宋祖又如何,老了的时候错杀了多少肱骨之臣,历代数数,被错杀冤枉的忠臣良将有多少,也不独你父亲一个,人家薛刚能反唐,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净想着死呢,真是白瞎了你的才子之名,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才高八斗的才子,就是个天字一号的糊涂虫,反正我话说了,你的人我也救出来了,也算对得住当初陈大人善待之恩,至于往后你是想死还是想活随便,瞧见没前头就是河,你要是想死,容易的紧,跑过去纵身一跃便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