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再沐皇恩完本[穿越耽美]—— by:青枫垂露

作者:青枫垂露  录入:02-23

那女子得了保证,又怯生生地打量着两人,见两人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便也渐渐地放松下来。
永璂和阿桂就这样,一个坐在凳上,一个坐在榻上,静默地等待着。
不多时,门外竟真的响起了敲门声,门外有侍从轻声道:“十二阿哥,十二阿哥。”
门内的永璂状似被人搅了清梦般怒道:“做什么嚷嚷?”
那侍从应道:“勒大人与王大人吩咐小的,给阿哥送参子来了,说是十二阿哥您今日多饮了些,须得泡些参茶缓缓。”
永璂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嘟囔,吩咐道:“东西搁桌上,你退下吧。”
那侍从应了一声,推门的一刻却忽然愣住了。十二阿哥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正好好地坐在桌旁。那侍从反应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想要大叫起来,阿桂适时地从一旁走出来,抬手对准了那侍从的后脑就是一下,那侍从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昏过去了。
永璂用手掂了掂桌上的盒子,递给阿桂道:“你瞧瞧。”
阿桂当着永璂的面打开盒子,当他看清盒子里的内容时,不由地愣住了。那盒子里哪里是什么参子,分明就是整整齐齐的银票。
永璂却并不惊讶,他嗤笑了一声:“给的还真不少,你点点数,别算错了。”
便是阿桂官居高位,也从未见过那么多的现钱银票,他颤颤巍巍地点着那银票,竟有整整五十万两之多。仿佛是为了应和他们此刻的心情,外头竟然下起雨来。
雨水砸在屋檐上的声音让阿桂浑身一颤。他手上一松,银票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
永璂弯下腰,一张张地将那银票拾起来:“久旱无雨?那现在天上下的是什么?你信不信,若是明日去问勒尔谨,他便会满口胡言道,是因为我到了甘肃境内,才带来了福气,上天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甘肃下了一场雨?”
阿桂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猛地一拍桌子,手劲之大险些把永璂吓一跳:“简直是目无王法!”
永璂依旧端着张冷脸给阿桂倒了茶:“五十万两,你以为他们是真的慷慨大方,不过是想将我拖下水罢了,这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你说他们揣了多少进自己的腰包里?”
阿桂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目光扫过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点的少女,怒不可遏道:“这样的蝗虫败类,就应该将他们都杀光,方能解百姓心头之恨!”话音刚落,就见那少女浑身一颤。
☆、第八十三章
永璂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他朝阿桂的方向看了一眼:“桂中堂,你可把人吓着了。”
阿桂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冲永璂道:“这五十万两银票,可是实实在在的罪证啊,可要让我今夜就领人将这总督府围了,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永璂却摆了摆手,就着月色倒了杯茶,缓缓地喝了:“急什么,既然是些跳梁小丑,就让他们多跳跳好了。”
阿桂如今对永璂的手段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当即迟疑道:“十二阿哥这是要?”
永璂猛地将那装着银票的盒子合上了,神情越发严肃起来:“只要有这五十万两在手,勒尔谨和王廷赞等人的罪责是跑不了的,可我就不信,这甘肃通省,真的连一个清白些的官员也没有!”
阿桂一怔,他有些不明白永璂的话:“十二阿哥这是何意?”
永璂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双目微敛,像是睡着了一般。当阿桂以为他不会再应答时,忽然听永璂轻声道:“阿桂,你跟在皇阿玛身边这么多年,甘肃这件案子,皇阿玛是什么态度,你不会不清楚,想必我临行前,皇阿玛也有话嘱咐你吧。”
阿桂闻言,脸色骤变,他颤声道:“老奴不明白十二阿哥的意思。”
永璂见他装傻,也不揭穿,只是笑道:“阿桂,如果甘肃通省都是贪官,我见一个拿一个,见两个拿一双,统统都处置了,你让天下的百姓怎么想?”
这一回,阿桂像是哑巴了一般,反常地没有答话,倒是被捆在地上的姑娘,眨巴着眼睛听得认真。
永璂像是料到了阿桂不会回答,他自顾自地道:“百姓可不会明白官场里的腌臜事,他们只会记得,皇阿玛的天下,出了那么多的贪官。”
如果不是隐匿在了夜色中,永璂就会发现,阿桂此刻脸色苍白,额际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冷汗。
永璂仿佛并不需要旁人应和什么,又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听众:“在我来甘肃之前,曾有人告诉我‘从重'二字,但无论惩处有多重,总该有个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你临行前,皇阿玛也曾嘱咐过你吧。”
这番话说完,阿桂觉得自己挺得笔直的腰杆,就快要撑不住了。他听见永璂若无其事地问道:“皇阿玛是怎么说的,也说给我听听。”
阿桂擦了擦额上的汗,臀部已经不敢再粘着凳子,他跪下道:“皇上,嘱咐老奴,十二阿哥年少气盛,若是执意要将通省贪赃官员处置了,要老奴从中周旋调停,以免局面失控。”
弘历会这般嘱咐阿桂,永璂心里多少也猜到了,但当他真正听到这些话时,心中仍不免五味杂陈。
他收敛了凌厉的语气,亲自上前将阿桂搀起来:“阿桂,今日我也不瞒着你,这贪官污吏,我是一定要处置的,宁可错杀也决不姑息。”少年的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芒,让阿桂一时怔住了。
永璂却没有给他多少怔愣的时间,他话锋一转:“只不过,我们可以寻了旁的由头将百姓的注意力转移。”
阿桂不解地瞧着永璂,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旁的由头是指?”
永璂望着窗桓处透进来的亮色,温声道:“就像我方才说的,偌大一个甘肃,难不成还找不出一个身家清白些的官,若是寻到这样的官员,我就奏请皇阿玛大力擢拔他,就像那一坛污泥中的莲花,寻常人看上去,都会一眼看到出挑的,自然也就忘了,它的底下,是一群烂到根子里的人。”
阿桂震惊地看着永璂,他第一次感觉到,在深宫里长大的孩子,委实太过可怕,听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话,阿桂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静默的因子在空气中蔓延,阿桂不答话,一旁被捆着的少女却忽然说话了,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她轻声道:“两位爷。”
永璂和阿桂同时看向她,阿桂懊恼自己太过大意,竟然忘了还有女子在房中,永璂却明白,这女子定然不同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怯懦,她的嘴可没有被堵上,听了那么多关键的话,却能一直忍到现在才开口,定然也不是个心思浅的。
永璂不着痕迹地挪开了目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方才用过的杯子,心里默数着她会开口的时间,果不其然,数到三的时候那女子开口了:“旁的话小女子也听不懂,但有一条,敢问两位爷是想要寻清官么?”
阿桂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不由地放柔了语气道:“是这么个意思。”
那女子听了阿桂的话,目光却一直盯着永璂,直到永璂终于将视线从那杯子上挪开,方才继续道:“我原是福宁大人府上的丫头,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一日王大人来到府上,那日轮值,我在近前伺候着,却听见王大人说,要给福宁大人下发养廉银子,好家伙,那红布一掀开,全是清一色雪花银,要不是亲眼所见,奴婢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阿桂急切地想知道后文,当即问道:“然后呢?”
那女子顿了顿,见永璂没有出声阻止,方才继续道:“我家大人虽然不是清流名士,可却是个清官,我曾听他亲口说,甘肃本不富裕,在这样的地方当父母官,就要对的住自己的良心,要考虑百姓的生计。”
阿桂闻言颔首道:“这话说得在理。”
那姑娘却嗤笑了一声:“话是在理没错,可人家王大人,并不觉得这话在理。”那姑娘说起这话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福宁大人本不想收这些银子,也婉拒了好几次,但王大人却执意要大人将银子收下,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都用上了,福宁大人无法,只得将那银子收下,像往年那样,银子攒着不用,就盼着哪天从京城下来个青天大老爷,能将这快捅穿的天补补。”
阿桂蹙眉道:“如此说来,那福宁倒真是个有良心的。”
永璂却盯着那女子的身影看了半晌,忽然问道:“你与那王大人,可有过节?”
那女子显然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顿了顿,凄声道:“爷,您瞧我现在的处境,您还不明白么?当日我在王大人跟前伺候,不想却被他瞧上了,硬是要将我带到他府上,福宁大人也没法子,只好将我送给王大人,可奴婢这心里,还是念着旧主的。”
永璂转头冲阿桂道:“如果我没记错,福宁现如今在甘肃按察使任上?”
阿桂颔首道:“是的,王亶望擢任浙江巡抚时,他也因功被擢拔了,如今就是按察使。”
永璂的闭目养神道:“正三品,名头倒是足够响亮了,就是不知道实际如何。”
此话一出,那丫头就急了,连忙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也是如今处境艰难,兼之替福宁大人惋惜,方才又听两位爷谈起清官,才有感而发。”
这一回,永璂没忍住笑出了声:“或许你替福宁惋惜是真,可要说在勒尔谨府上过得艰难,我看却未必。”
阿桂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惊诧道:“什么?她是勒尔谨府上的人?”
永璂被阿桂的问话逗笑了,他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在抓心挠肝的阿桂面前喝完,才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阿桂吞吐道:“她,她难道不是王廷赞府上的丫头?方才她不是说,是王大人将她......”
话才说了一半,阿桂就猛地顿住了。他听见永璂道:“桂中堂,你可别忘了,甘肃可不止一位王大人。”说话间,他顿了顿,旋即又笑道:“这话也不对,应该说,此王非彼王。”
阿桂这回反应过来了,他难以置信道:“您指的是,王亶望?”
永璂却并没有为阿桂解惑的兴趣,他指了指少女:“你问她?”
阿桂对女子这种故意混淆视听的行为十分不满,他喝道:“你自己说,王大人到底指的是谁?”
这一回那女子却没了方才的胆识,她开始啜泣起来,阿桂一看她的眼泪,当即就手足无措了。
永璂本想在一旁看戏,如今却是失笑道:“桂中堂啊桂中堂,你这直肠子的性格,当真让我大开眼界,她完全就拿捏住了你的软处,知道掉点泪珠子就能在你面前蒙混过去。”阿桂被永璂噎得无话反驳,许多人都知道,桂中堂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眼睛都不眨一下,却唯独怕女子哭,一间女子掉眼泪,他便没了法子。
永璂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不大的声响却让那女子颤了一下,永璂收敛起了玩笑的神色,沉声道:“只可惜,你今日碰见了我,我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永璂又等了片刻,见那女子还是不开口,永璂便道:“既然你不说,那我问,你答。”
“你替王亶望办事多久了?”阿桂听着永璂的问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女子,生怕错过一个细节。然而那女子却像是没听到问话一般,只是不住地啜泣着。
永璂点点头:“那我们换个问题,要是今日,我将你放回去,你打算如何向勒尔谨汇报?”
阿桂听得一头雾水,他不待那姑娘有反应,便开口截住了永璂的话:“等等,十二阿哥,您且等一等,您这一会儿说的王亶望,一会儿说的勒尔谨,那她到底是谁的人啊?”
永璂缓缓道:“桂中堂,这话没错呀,她既替王亶望办事,也替勒尔谨办事,至于你说的,她到底是谁的人,那得看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了。”
可惜此刻没有光,否则阿桂就能看见,姑娘煞白的脸色和那紧抓着衣裳,却还是禁不住发抖的手。
阿桂就是再迟钝,此时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他郑重地冲永璂行礼道:“老奴愚钝,还请十二阿哥明示。”
永璂本就没有拿架子的意思,他只是有些乏了,黑夜中,他的声音温柔而舒缓,然而说出来的内容,却让女子的心一点点地沉到了谷底。
“我记得,她方才说的是,王大人去到福宁府上,将她带走了,并且还是在她在场,看到了这位王大人,给福宁送雪花银的情况下,桂中堂,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王廷赞,当着这女子的面儿,逼着福宁收银子,今夜,你还会派她来伺候我么?”
阿桂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您是说,把柄?”
永璂颔首道:“没错,她知道的事情,可是实打实的把柄,若是今夜她成了我的人,女子又向来心软,保不齐就将事情冲我和盘托出了。王廷赞不是傻子,如此大的把柄,他又怎么会轻易交到我的手中。”
阿桂心中困惑的结被解开了一个,他应和道:“的确如此。”
永璂饮了口茶:“除非,王廷赞并不知道此事,那么也就间接证明了,当日将她从福宁府上领走的人,并不是王廷赞。”
阿桂问道:“那勒尔谨又是怎么一回事?”
永璂看了那女子一眼,事到如今,也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他从容道:“能够将她从福宁府上领走的王大人,必定是福宁的上级,除了王廷赞,按照品级来看,也就剩下王亶望一人了。王亶望擢升浙江巡抚,按理说家眷仆从应当全部跟着走,然而她却留了下来。为什么?”
阿桂困惑地摇了摇头,永璂简直要被阿桂的木讷劲儿气笑了:“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她被赶出了王亶望的府邸,可若是这样,她今日又怎么会被送到我房中呢?所以,就只剩下了第二种可能,王亶望将她转送给了其他人。”
阿桂只觉得脑内灵光一闪,瞬间所有困惑都得到了解释:“您的意思是,她被送给了时任甘肃巡抚,如今的陕甘总督勒尔谨。”
永璂笑道:“桂中堂终于想明白了。”
阿桂从没有想过,一个女子的身份,竟能牵扯到这么多的弯弯道道,光是听永璂这样的说,他的后背就已经汗湿了。
“可是老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您说,她同时在为王亶望和勒尔谨办事?”
“阿桂,她不一定知道我是谁,勒尔谨可清楚的很,可他最终却选定了,将这个女子送到我的床上,你当真以为,她就只是长得好点,或是床上手段了得这么简单?”
永璂直白的话语将阿桂一噎:“换作你是勒尔谨,什么样的女子,你才敢往阿哥的床上送?”永璂见阿桂半晌不答话,也知道这直肠子的人,从来就没动过这些歪心思,让他回答当真是为难他了。
永璂索性就替他说了:“这第一条,就是要身家清白,若是送个残花败柳过来,万一被阿哥发现迁怒,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第二条,就是此人必然是自己的心腹,甚至还要负责留在我身边,给勒大人通风报信,打探消息。”
阿桂听着这字字句句,只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永璂却并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紧接着道:“一个女子,被领回府中那么久,却始终是清白之身,又能成为高官的心腹,这样的女子,必然是智囊一类的人物。”
☆、第八十四章
永璂一句话,让阿桂再一次愣住了:“智囊?您是说,这女子不是寻常的婢女?”
永璂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女子,嗤笑道:“只怕就连王亶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养来监视勒尔谨的人,已经成了勒尔谨的心腹,并且已经被送到了我的身边。”
阿桂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地发冷,可他不算灵光的脑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如此,那为何她还要将福宁的事告诉您?”
永璂缓缓地走到那女子身边,俯下身子凑近了瞧她的脸,因为凑得近的缘故,那女子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冰冷的表情,当即吓得一个瑟缩,闭上了眼睛。
怎料再听到永璂的声音,却并不是从跟前传来,少女再次睁开眼睛时,就见永璂不知何时踱步到了远处,毫不留情地道:“如果她方才所言是实话,那么也许是顾念着旧主的恩情,既然勒尔谨能够将她当做棋子安插在我的身边,那么我的身份必然是连勒尔谨这个总督也要讨好的,在我们跟前说出福宁的事,或许就能让旧主免受牵连。”
事到如今,那姑娘的脸色,已经如同一团死灰,她怔怔地瞧着虚空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推书 20234-02-23 :这金主有毒完本[耽》: 《这金主有毒》作者:暮寒公子文案:沈洵一直以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将会是一出父债子偿的替身狗血韩剧谁知道这个韩剧的剧本打开方式有点不对顾先生:“默写一遍公式,我替你补补物理”沈洵:“……??”顾先生:“走啊,带你去趟迪士尼”沈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