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陈又出现在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身上。
男人有着很明显的几个缺点,懦弱,哭泣,纠结,他在高中毕业的那个晚上,被班上的同学上了,从恶心同性恋的人变成一个同性恋。
大学,工作,男人一直跟那个人在一起,他傻啊,还以为在对方心里,自己也是唯一,几年前才在无意间撞见对方搂着个少年亲亲我我。
亲眼目睹了,男人把自己灌醉,痛哭流涕,下定决定要跟对方面对面谈一次,想着亲口听对方解释。
结果呢,人来了,对男人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再搞了搞,男人的决心又动摇了,甚至还抱有幻想,对方是爱着自己的。
事实证明,狗改不了吃屎。
没到一个月,男人在外面出差,回酒店的时候看到那人跟一个女的走进一个房间,他倒好,就在房里哭了一夜,想过去敲门,当场对峙,可是又怕大家闹的太难看,没法收场。
就在今年年初,男人终于下定决心,要跟那人一刀两断,但是对方发生了意外,腿骨折了,他就窗前床后的照顾,对方一好,把他搞的差点跪在地上。
搞完了,那人就招呼狐朋狗友办宴会,到很晚才回来,身上都是香水味,还有口红印。
男人绝望,他对自己说,这次真的不能再犹豫不决了,所以他就请假回了老家,想着不见面,就会慢慢淡忘,还想着给对方最后一次考验。
不知道那人的父母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就给那人打电话,那人青着脸过去,把男人接回自己的别墅,又打又骂,说他贱,跟自己的父母告状,还说他是个婊子,骂的很难听。
男人被搞进医院,躺了大半个月才好。
转眼一看,他在那人的身边待着,十年过去了,自己只落了一身的病,还有一无是处的咒骂。
陈又唏嘘,人渣就渣呗,爱渣谁渣谁去,你干嘛当贱受啊,何苦呢。
哎,一样米养百样人,还真有性格上犹犹豫豫,做个决定比登天还要难似的。
陈又不耽误时间,直接杀进那个渣男的别墅,对方在跟一个小美人玩耍呢,见到他,也不慌不忙,继续玩耍。
小美人不好意思了,羞答答的往渣男怀里缩。
渣男皱眉,“你来干什么,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没看我正在忙着吗?”
忙你妈逼,你个大渣渣,陈又觉得比较起来,他男人简直好的让他爱死了,他冷着脸对渣男说,“我们分手。”
渣男不当回事,“分手是吧,行,我知道了,现在可以走了?”
“还有件事,我一直想做,却没对你做。”
陈又走过去,扬起手臂给了渣男一耳光,往他脚边呸了一口,“再见,不对,是永不再见,拜拜。”
渣男被打懵了,“操,你找死!”
陈又躲开砸过来的烟灰缸,他冷笑,“这些年你打了我没有一百,也有大几十个巴掌,怎么,我还你一下就不行了?你是男人,我也是,你觉得我凭什么给你打?给你搞?”
渣男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到你父母那儿去,闹的人尽皆知,就到此为止,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希望你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陈又看一眼瑟瑟发抖,嘴边却挂着笑的小美人,恭喜你接收渣男一个,祝你好运。
他离开口,就按照原主自己的决定搞了一张机票,明天上午的飞机,离开这座城市,重新开始。
第二个任务,帮纠结的人做决定,完成。
这么顺利就完成两个支线任务,好棒啊,陈又已经在脑补他被常钦压在墙上,摁在沙发里,扣在洗手台上搞的场景了,想一想都热血沸腾啊。
过了会儿,陈又的最后一个任务启动了。
这次他依附在一个抢劫的身上,哥们租的房子里到处都是包包,各种各样的,价位不同,款式不同,新旧程度也不同,被翻开拉链,弄的乱七八糟的。
陈又忧伤的叹口气,找来一个大包,把小包都塞进去,能塞多少是多少,塞完了就骑上摩托车出门,照着系统给的每个包主的地址,特征找到目标,将包包物归原主。
一个年轻女人走在路上,穿着热裤,两条腿老长了,还直,吸引着汉子们的目光,她走着走着,看见一辆摩托车就朝自己开过来。
摩托车上的人一脸凶相,腰上还有把刀,她下意识的喊,“抢——”
一个包套上自己的脖子,年轻女人呆愣了好半天,她把包弄下来看看,“咦,这不是我昨天丢的那个包么?”
等她快速确认过后,已经不见摩托车的踪影。
陈又心累啊,包好多,他一个个的还,半小时的时间快到了,就要回大黑鸟的身体缓一缓再出来,搞了几次后,他终于把包归还完毕,到金首饰了,还好不多。
一个大妈推着不到半岁的孙女从商场出来,摩托车的黑气喷了她一脸,她睁眼一看,孙女躺着的婴儿车里有金灿灿的东西,可不就是自己今天上午才被抢的项链。
“哎哟,这是老天爷开眼了啊……”
大妈激动的捧着金项链,语无伦次的在街边给女儿打电话,防范意识还是没有因此加强。
把摩托车开到下一个路口,陈又还了一个金镯子,他摇摇头,这一点金首饰的正主都是四十多岁的大妈,干嘛呢这是,儿子女儿买的也不能戴着上大街溜达啊,老不安全了。
把金首饰还清,陈又背着一个包上地铁,把那些手机挨个还给正主,塞屁股后面的口袋,包包里,上衣的兜里,怎么偷的,怎么还回去。
地铁还没到站,就发生了神奇的一幕,不少人都是满脸“我被上帝光顾了”的表情。
陈又抱着胳膊靠在一边,要是他的手机被偷了,还能在某一天摸口袋的时候摸到,第一反应是在做梦,本能的抽自己一下。
这个动作,他看到不下五个人做了。
然后就急切的去翻手机,看看里面的信息资料还在不在,这节车厢里重新得到手机的都在看,他相信,其他车厢里的人也在做。
陈又咂咂嘴,幸运的孩子们,我只是想变个人,一不小心就帮你们拿回了手机。
尤其是其中的几部新手机,有大一新生的,也有发工资忍痛买的,就那么不知不觉的被偷了。
原主的记忆里显示,已经找好买家,就定在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手机,再晚一点,找都找不回来,这得是多好的运气啊,正好赶上了。
陈又弯起唇角笑笑,朋友啊朋友,我好,你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第三个任务,把抢劫的抢来的东西物归原主,完成。
陈又回到大黑鸟的身上,他很聪明的先飞到别墅的花园里,等着大后门,不然很有可能就在外面变成人,还是没穿衣服的,没了翅膀,靠两条腿怎么回来?那完全就是扯蛋。
他才没那么笨呢。
“三个任务全部完成,后门可以给我开了吧老四,别墅的灯都没开,我男人肯定出去找我了,待会儿他回来,我会被打的。”
系统说,“开了。”
陈又立刻去盯着自己的鸟身看,奇迹发生了,真真的,他的鸟爪子没了,变成细长的手臂,笔直的腿,鸟尾巴没了,他往后一抓,是屁股,真是屁股。
胸前的黑色鸟毛也消失不见,变成平坦白皙的胸口,陈又往下看,还好还好,该有的都有,一样不少。
“老老老老四,我以后都是人了吧?”
“不是。”
“……”陈又说,“那能维持多长时间?你都给我说清楚,不要骗我。”他记得上次的两个后门是半小时后关闭的,那这次该不会也是半小时吧?
卧槽,半小时够干什么啊,他跟常钦打个啵的时间都不够。
系统说,“不搞事情,你就一直是人。”
陈又说,“逗我。”怎么可能不搞事情啊,他千辛万苦的变成人,就是为了搞事情。
系统不搭理。
陈又的心情突然就变的很不好了,“那要是我搞了事情,变回大黑鸟了,还能再变成人吗?”
“还有啊,你说的搞事情就会从人变回大黑鸟,是指搞一次,还是两次呢?总有个数量的吧,我不超过那个数量,是不是就不会变鸟?”
系统说,“我只有那句话。”
“祷告是吧,行了,不用说,我这就做一个,晚安,祝你好梦。”
陈又走到门口,夏天的晚上一点都不冷,就是蚊子多,他在角落里站着,很快就被发现的一支蚊子军队层层包围。
它们肯定在想,快来看啊,哈哈哈哈哈哈哪来的傻逼,什么也不穿就跑外面,夜宵有了,明天的早饭也有了,快吃快吃,吃饱了去拉一泡,回来接着吃。
陈又想死的心都有了,变成人以后,竟然没了隐身的功能,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或者是不死不活。
反正现在他的胳膊腿,前胸后背多了好多个大包,车子的引擎声从铁门那里穿了过来,男人回来了。
车前的一束灯光扫过门口,车里的常钦捕捉到一个人,陌生的面孔,他打开车门下车,那人就朝自己飞奔过来。
近了,常钦看到那人的眼睛,只是一瞬,他就张开手臂把人稳稳接住。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陈又搂紧常钦的腰,脸贴上他的胸膛,卧槽,你再不回来,这里的蚊子就要撑死了。
呼吸粗重,衣物下的肌肉喷张,常钦低着头,弯着腰背,一手将人禁锢在怀里,一手去扣住他的后脑勺,热切又急躁的压上他的唇。
俩人在门口亲了个昏天暗地。
那阵势大的,蚊子军队都不敢靠近,只能在旁边围观。
进客厅的时候,陈又的腿都软了,他半挂在常钦身上,动手拽着对方的黑衬衫,跟那些个扣子较劲,猴急猴急的。
渴太久了,能喝下一缸的水。
常钦亲亲陈又的额头,鼻尖,嘴唇,又去钦陈又的耳朵,他的眼底有深沉的色彩在翻腾,动作却是慢条斯理,沉稳淡定。
陈又要哭了,你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我还憋着一泡尿呢,就想着先搞一搞再说,他抓抓男人的胳膊,小动物般的呜咽。
低笑一声,常钦把陈又抱到卧室,给他搞了个牛奶浴,泡了一整夜。
第153章 我是一只死鸟(9)
第二天,陈又还是个人,不是死鸟。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当然,最重要的是,感谢他家老四。
枕头边有响动,常钦伸出一条手臂,在陈又的头发上揉揉,“老婆,早。”
陈又回了个早,顺便把头往后扭,在男人的嘴巴上啵一口,天亮的时候才沐浴完,泡太久了身体发虚,就吃了一块巧克力才睡的,没刷牙呢,不好意思啵太久,怕被嫌弃。
他刚退开,就被摁回去,亲了好一会儿。
常钦刮一下陈又的鼻子,调侃道,“躲什么呢?害羞?”
陈又咂咂嘴吧,都肿了,他瞥一眼男人,眼角有一丝被勾出来的媚态,“我还没刷牙呢。”
常钦闷声笑,“你就是几天,一周,一个月不刷牙,我也能亲的下去。”
那还能一起玩耍么?完全不能啊,陈又绿着脸投降,“行了哥哥,别说了,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嫌我自己。”
常钦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你长的是什么样子?”
陈又愣了愣,想说你不是睁着的眼睛的吗,还用问我?后来一想,才明白对方问的或许是真正的他,这个嘛,就不是一两句能说完的了。
“我啊,一个字,帅,两个字,很帅,三个字,非常帅,四个字,帅的一逼。”
常钦的面部轻微抽搐,“别闹。”
好吧,那就给你来个不闹的,陈又跟他认真起来,“我身高一八三,体重七十二,左边眼角有个痣,颜色不深,胸前没有痣,两只手的手腕上各有一个朱砂痣,我身上的汗毛很轻,胳膊腿都是光秃秃的。”
他在被窝里的腿翘起来,习惯的抖着,“我家亲戚跟我哥们都说我的眼睛像我妈妈,眼尾是往上走的,鼻子像我爸爸,高高的鼻梁,我最满意的就是鼻子,嘴巴呢,不厚不薄,麻烦的是我一到冬天,就很干,嘴巴容易脱皮,所以我要抹护唇膏,男士的。”
“好了,现在到重点了,我的脸型非常刚毅,真的,骗你是小狗。”
常钦阖了阖眼,将那些数字在脑子里组合,慢慢的出现一张脸,一个人影,他轻笑,“的确很帅。”
陈又得意的神采飞扬,“那是,我可是班草。”
常钦哑声问,“班草,你平时都有哪些爱好?”
陈又说,“你知道的呀,我喜欢打游戏,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零食,喝可乐,唱《双截棍》,有时候再来个霹雳舞,做做饭,写点毛笔字,吹个口琴弹个吉他撩个妹,心情好了,我还会搬出家里的缝纫机改个衣服裤子什么的。”
常钦揪住一个信息,“撩妹?”
陈又扭扭脸,狗腿子的给男人捏捏肩,“只是顺口。”
常钦面无表情。
陈又心里爆粗口,卧槽,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甩出死人脸给谁看啊,他抿抿嘴说,“真的,我是基佬。”
常钦似笑非笑,“是吗?”
“不是不是,”陈又真是服了,“我不是基佬,我只对一个人硬。”
常钦问,“谁?”
陈又说,“当然是我喜欢的人啊,他有好多个身份,他是大佬,是美少年,是将军,是学长,是刀客,是爸爸,是主任,也是餐厅老板,怎么样,很厉害吧?”
常钦的面色终于从暴雨放晴,“嗯,厉害。”
陈又嘿嘿,手伸过去,勾着男人的脖子,“我男人有大金人,超叼。”
常钦被他的用词逗笑,“跟个小孩子似的。”
陈又松口气,男人果然是个大孩子,要哄,他一个激灵,想起来一件很严重的事,“系统说我跟你搞事情,就会变成鸟,昨晚一直在搞,就没停下来过,现在我也没变,你说我会不会就一直是人了啊?还是在某个时间点才会变成鸟?”
这是陈又说的,出来的就是“大大大大大大。”
卧槽,系统在搞事情。
好丢人,陈又把一张滚烫的脸塞回被子里,他需要静静,顺便呼叫系统问个明白。
系统慢吞吞出来,“超过十次。”
陈又翻着眼皮,仔细算算昨晚搞了多少次,五次,还是六次来着,他问系统。
系统说,“眼睛以下的部位全部屏蔽,我说几次了?”
陈又撇嘴,“哥我错了。”
他探出头问自己男人,“你记不记得,昨个晚上我们搞了几次?”
常钦倒还真给了明确的答案,“八次。”
多少?陈又的舌头打结,“八八八八次?”
常钦挑眉,“摁?”
陈又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感慨,人类的极限就是用来超越的。”
他算算自己的善念值,还是挺多的,昨晚用了一打菊花灵,善念值只减少了一个零头。
老四对他很够义气啊,给他三个支线任务,善念值获取了一大堆,后面的零数都数不清,还给他搞了个后门变成人。
刀子嘴豆腐心,他喜欢。
陈又给系统送了一个么么,就翻身趴到男人胸口,再翻到另一边,泡了一夜的牛奶浴,脑子没有坏掉,还记得自己的拖鞋在哪边。
站到地上,陈又都有点飘,一是双腿无力,二是做了几个月的鸟,还有点不真实,他扶着墙壁定了一会儿,才去刷牙洗脸。
常钦的手放在脑后,制热的目光追随着陈又,“这就走了?”
陈又哼哼,再来两次,你面前的我就变回大黑鸟了,我很不想的,所以那两次就拖一拖吧,对不住了。
常钦揉揉额角,掀开被子下床,跟去了卫生间。
下一刻,卫生间里就响起陈又杀猪的声音,完了完了完了,两次减成一次,危机感爆棚。
他气的狠狠咬了男人一口。
常钦闷哼,抓住陈又的头发,把他往门上一推,欺身上去。
两个多小时后,常钦从卫生间走出来,吃了丰盛早饭的雄狮,眉眼之间都是餍足的意味,他去阳台拿拖把,“在里面待着,别乱动。”
瓷砖地板湿答答的,这一滩水,那一滩水,陈又哪儿敢乱走动啊,他趴在洗手台边,凑近点看着镜子里的人,要说多么惊艳吧,也没有,但是五官凑在一起,往脸上一趴,就是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