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嫁难为 完结+番外完本[古言]—— by:幽幽筠

作者:幽幽筠  录入:03-13

薛汲颜没意见,薛沅颜却不想去,谢家是大房的表亲,她跟谢家的姐妹,并没有那么亲近。当下道:“我有些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薛沁颜看出她不情愿,也不好撇下她一人。便道:“那么我和姝姝儿打个招呼,去去就回。”
因为厢房不大,薛家姑娘们只带了一位贴身丫头,守在门外。洇墨和流樱见自家姑娘拿了团扇出来,便跟了上去。谁知,四人刚转到拐角便被截住了。
南靖侯世子行礼道:“拜见两位姑娘。”
薛汲颜看了薛沁颜一眼,心头一惊,南靖侯世子怎么在这里,难道对大姐姐还没死心。她朝流樱使了个眼色,流樱悄悄退下了。
薛沁颜挡住妹妹,回了一礼,道:“世子,公子们都在楼下清谈,您走错地方了。”
南靖侯世子道:“我只想与你单独说两句话。”
薛沁颜淡淡道:“我与世子,怕是没什么好说的。”
南靖侯世子看了一眼薛汲颜,心道她是薛沁颜的亲妹妹,听去了也无妨。遂低声道:“你是不是因为温香的事责怪我,我对她无意,是她卑贱地勾引我--”
“世子!”薛沁颜打断他:“你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您的事情,与我无关。请让开。”
南靖侯世子不退反进,道:“婧儿,你和我生分了?你还记得在南靖侯府,我们--”
洇墨护在薛汲颜身前,道:“世子,您再往前,我们就叫人了。”
“哟,南靖侯世子,您不是应该在楼下么?”谢悦穿着艾绿刻丝褙子,水绿黄蝴蝶纱裙,笑吟吟道:“大表姐,三表妹,快过来,我等你们好久了。”
一个身子健壮的婆子将南靖侯世子挤开,护着薛家两位姑娘入了房间。南靖侯世子眼睁睁看着薛沁颜湖蓝色的裙角消失在门后,气得直喘。要不是顾忌谢家的地位,他真想直接把薛沁颜抱在怀里。只要有了肌肤之亲,还怕她不答应嫁他么?哼,总还有机会的,比如说下个月的蹴鞠大会。
南靖侯世子阴冷地笑了一声,径直离开。
薛汲颜拍着胸口,道:“悦表姐,多亏你来得及时。”
谢愉嘀咕道:“南靖侯世子一副文雅谦谦的样子,没想到是个登徒子。”她今年才十三岁,比薛沅颜还要小几个月,肉乎乎的脸蛋总是一本正经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谢悦笑道:“要怪就怪大表姐颜色太好。”
薛沁颜捏了谢悦一下,道:“我哪里比得上谢二姑娘花容月貌。怡表姐当了太子妃,我看你啊,也差不了。”
谢悦笑道:“大皇子四皇子都成亲去了封地,五皇子也订了北安侯嫡次女为正妃,只剩下六皇子,那位可比我小两岁呢,我要嫁,他还嫌我老呢。”
薛汲颜忽道:“没准就是他呢。”
谢悦不以为意:“哎,大表姐,四表妹呢,她不是也来了么。”
薛沁颜道:“她有点不舒服,我们和你们说完话,还要回去看她。”
谢愉道:“许久不见了,才来就要走呀。”
薛汲颜忍不住捏了她肉乎乎的脸蛋,道:“急什么,下个月菡萏宴,咱们可以一整天在一处。”
薛家的厢房里,薛沅颜闲着嗑瓜子。刚才她趴在门上,可是看了一出好戏。可惜了,谢家二姑娘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大姐姐要是真吃了瘪,那才好玩呢。
门开了,薛沁颜道:“闲桥君已经在下面摆好了琴,四妹妹出来么?”
薛沅颜忙拿手帕擦了手,举着美人团扇半掩容貌,走出厢房。楼下坐的是翩翩世家公子,楼上站着的是袅娜贵族少女。一时间香风细细,满目风流。
薛辞环顾四周,道:“王家怎么没人来,闲桥君不是王屿好友么。”
薛铭道:“王家兄弟,一个当了驸马极少出门应酬,另一个不喜欢热闹,自然都没来。”
薛文拿胳膊顶了一下兄长,道:“大哥你看,那穿缃色百草纹褙子的,不是未来大嫂是谁。”
薛辞一年前已定下太常寺卿之女宋瑤瑛为妻,只等明年春天科举之后便完婚。他闻言面上一红,却忍不住拿眼去看。那的确是她,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宋瑤瑛满面娇羞,拿扇子遮住了整张脸,扇子上所绘的是蝶戏海棠,那蝴蝶翅膀一颤一颤的,像是飞进了薛辞心里。
薛文心里暗笑,对薛铭道:“大哥的魂儿被勾走了。”
薛铭皱眉道:“整天唧唧呱呱,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薛文撇撇嘴,又去找别人说话了。
嘈杂间,忽听得一声轻吟,幽幽荡开,喧闹的广文楼一刹那间安静下来。众人凝神看去,闲桥君却只是在调试琴音,半片银色面具下,薄唇轻抿。楼上楼下的人皆不再说话,不想错过那双看似平常的手奏出的每一丝声音。
琴弦铮然而动,悠悠荡荡,风轻轻拂过发丝,有种清冷的味道。光线忽然暗下来,抚琴之人的身影渐渐看不分明。恍惚是入了夜,四周风声涌动,遥远的吟唱中,一轮巨大的圆月在遥远的雪山之巅冉冉升起,仿佛天之眼,看淡人世芸芸众生。茫茫雪域之中,是谁轻舒广袖,翩然起舞飘动的白绸在月光下或缠或展,隐隐若有光。
一时舞毕,女子对着圆月,深深拜服。雪山之巅微微颤动,忽然出现一道裂痕,裂痕由上往下,慢慢扩大。喷薄的海水从裂缝中汹涌而出,将雪域淹没。强烈的窒息感涌入胸腔,慌乱的人群中有人挣扎尖叫,不知所措,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刹那压过了一切。绝望中,咸湿的空气迎面扑来,人们大口喘气,在劫后余生中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却发现自己坐在一艘大船之上平稳而行。无边无际的深蓝大海之中,偶尔有鱼跃出水面,一轮巨大圆月,在无云的夜空静静照耀。
无论生死枯荣,沧海桑田,唯月永恒。
“一曲《遥月引》,送与诸君品评。”清朗的声音划破宁静月夜,海水退去,圆月消散,人们又回到了文广楼,坐在锦垫之上。周围安静一片,无人发出声响。他们还沉浸在刚才的幻境之中,或心有戚戚,或心胸旷达,或流连回味,或五识皆空。
闲桥君微微一笑,径直拿过一壶酒,自斟自饮。
文广楼的老板率先回过味来,击掌三声,道:“请诸位贵人回到厢房,想与闲桥君以琴会友的贵人,到小老儿处抽签排号。”

第十四章

薛家三兄弟回到厢房,薛沅颜便急忙上前问道:“哥哥们抽到了几号?”
薛辞将两张牌子递过来,一张是壹,一张是拾壹。薛沁颜工书画,不擅乐器。这两个牌子,是为薛汲颜和薛沅颜抽的。
薛沅颜伸手就想拿写了“拾壹”的牌子,薛铭斥道:“没规矩。”
薛文笑道:“别吓着四妹妹了。”
薛沅颜委屈道:“三哥哥,妤儿年纪小,三姐姐不是该让着我么。”
薛汲颜心中好笑,只是小几天罢了,平常恨不得处处压过她,这时候知道示弱了?但凡第一个出场,总是会特别紧张,难免发挥失常,所以一般人不会想要壹字牌。但是她因着前世的记忆,对闲桥君没有那么紧张。
“我先去罢,反正也是过过场,早去早回,四妹妹好好准备。”
楼下,文广楼老板扬声道:“壹号牌贵人,请移步下楼。”
薛汲颜戴了白纱帷帽,朝楼下俯视,空旷的大堂中,闲桥君盘腿而坐,自斟自饮,与这繁华锦绣之地格格不入。他面前竖了高山流水的淡墨屏风,屏风后摆着紫檀木做的琴架。
流樱悄悄问她:“姑娘紧张么,要不要缓一缓。”
薛汲颜摇摇头。
楼下之人似有所感,向上望去,薛汲颜笑了笑,提起裙摆款步下楼。
闲桥君手中的酒杯一顿:遇见陌生男子的注视,既不躲闪,也不慌张,这位姑娘倒是从容。
很快,这位姑娘站到屏风之后,隐约可见年龄尚小,身量未足。她微微一福,取出陶埙:“小女子技艺拙劣,还请二,闲桥君不要笑话。”
这是一般的谦逊之言,闲桥君没有在意。“姑娘请。”
当断断续续的陶埙声响起的时候,闲桥君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原来这姑娘不是谦虚啊,完全是刚入门的水平,气虚音浮,连指法都不甚准确。
他忍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听完了一整首曲子,道:“姑娘,你要听我说实话么?”
薛汲颜道:“小女子只是抛砖引玉,闲桥君大可一笑置之。”
闲桥君楞了一下,这小姑娘心态还不错,很是坦然。忍不住提点道:“你风门把控不好,且丹田虚浮,不能凝气,因此曲调散乱。还有,吹埙时最好微微后仰。”
薛汲颜笑着又一福,道:“多谢闲桥君指点。”
薛沅颜在楼上听着薛汲颜不甚连贯的陶埙声,差点笑岔了气,要不是大哥在这里,她定要出言挖苦几句,谁知薛汲颜上来的时候面上没有恼色,反而笑眯眯的。
薛沅颜问道:“三姐姐,闲桥君说了什么?”
薛沅颜笑道:“他人很温和,我吹得那么差,他也提点了我几句。”
薛文笑道:“早知道我也把我的萧拿过来。”
薛铭道:“算了罢,摆在书房几年了,不怕吹出一层灰来?”
薛沅颜不信,外人传言中,闲桥君眼高于顶,孤傲不羁。薛汲颜定是受了冷言冷语,不好意思说,力图掩饰罢了。
薛沅颜孤疑地看着薛汲颜,薛汲颜偏头听了一会儿,对薛沁颜说道:“贰号是谁,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薛沁颜道:“到叁号了,贰号是没下去罢。”
这一位用的是笛子,吹的是《杏花天》,活泼明丽,婉转轻盈,引得人想起春日踏青时肆意畅游,把玩杏花的明快心情。
薛辞点头道:“吹得不错。”
薛铭道:“听了闲桥君的琴音,总觉得其他人的弹奏虽然悦耳,却少了一些什么,说不出来。”
薛文道:“我也这样觉得,连豌豆黄都怪怪的,没以前好吃了。”
不同的乐曲声陆续响起,薛家兄妹吃着茶点,时不时评论一番,只有薛沅颜坐在一旁,心不在焉。
“四妹妹,四妹妹。”
“啊?”
薛辞道:“到你了。”
薛沅颜连忙站起来,抱起青鸾箜篌出去,薛沁颜连忙叫住她:“四妹妹,帷帽。”
薛沅颜这才拿了帷帽,薛文目送她出门,担忧道:“四妹妹有些紧张,不要紧么。”
薛铭道:“她别的静不下心来学,箜篌倒还不错。”
话音刚落,箜篌声起,丝丝缕缕,如凤鸣清霄,百鸟环绕。虽然薛汲颜与薛沅颜不对付,但她承认,薛沅颜的箜篌指法娴熟,流畅悦耳,之前弹奏的曲子,只有《杏花天》能与之媲美。
薛辞听罢,笑道:“四妹妹弹得很好。”
一曲终了,薛沅颜抱了箜篌回来,薛文笑道:“怎么样,闲桥君夸你没有。”
她却摘了帷帽,丢在锦榻上,道:“我要回府。”
薛文以为自己听错了,薛铭皱眉道:“好好的,别闹。”
薛沅颜跺了跺脚。道:“二哥哥你没听见么,我头痛得厉害,我要回府,我要回府。”这一次声音已是带了哭腔。
薛沅颜年纪在几人中最小,见她快哭了,他们也顾不得问,先安抚好了再说。可是薛沅颜谁的话也不听,一定要回府,薛辞无法,只得叫了老板上来,叫他把薛家马车赶到后门去。楼前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只能从后门走了。
众人收拾了一番,才上马车,谢钧赶过来道:“怎么就回去了。”
薛辞在马上歉然道:“我家四妹妹身上不舒服,只得先回去了,改日再与表兄畅谈。”
“身体不舒服,要不要--”
风吹起马车的一角,露出一片湖蓝底绣白兰花的裙角,谢钧看呆了,一时忘了说话。
薛文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谢表兄?谢表兄?”
谢钧回过神来,朝薛家三兄弟拱拱手,道:“慢行,得空了就到我家来喝酒。”
薛铭笑道:“等明年春闱之后,一醉方休。”
四人拜别,谢钧犹自在后门边站了一会儿。谢悦从门后探出头来:“哥,马车都走远了,还看呐。”
谢钧头也没回:“小丫头,管那么多。”
谢悦道:“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先答应我,明天陪我去京郊骑马。”
谢钧一脸嫌弃,他对女子间的流言蜚语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谢悦眨眨眼道:“是关于薛大表姐的,真不想听呀。”
谢钧撩袍入内:“就两个时辰。”
薛沅颜坐在马车一角,绞着手里的帕子。她明明弹得不错,闲桥君却说她:“徒有其表,无情无趣。”后面的话她也不想听了,径直甩了手回厢房。哼,不过是个天涯浪子,有什么了不起。
薛沁颜看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道:“四妹妹,要喝点桂枝熟水么?”
薛沅颜一声“不要”还没说出口,马车便忽然一震,停住不动了。薛沁颜问道:“大哥?”
薛辞在外道:“没事,马车在一个小坑里卡住了,你们先下车。”
薛沅颜气呼呼下车道:“一个车夫,连车都赶不好,回去罚你的月钱。”
车夫苦着脸喏喏应了。三姐妹戴了帷帽与丫环们站在一旁,看兄弟们指挥小厮推马车。原本不甚热闹的街道上,忽然有人喊了一句:“闲桥君过来啦。”
“闲桥君不是还在文广楼么”薛汲颜一句话刚说完,大街上的人涌动起来,衣服也不卖了,豆腐也不管了,纷纷往喊声的方向挤。激动的人群隔开了马车,随后又冲散了薛家三姐妹。
流樱原本是紧紧护着薛汲颜退到街角,却不知谁绊了她一跤,爬起来之后三姑娘就被挤远了,她想越过人群去找,却被人流推得更远,慌乱中,三姑娘不见了踪影。
薛汲颜身不由己地被人潮推着走,也不知往什么方向走了多远。乱哄哄的一阵过去之后,薛汲颜发现自己被人流冲到了一个巷子口。她天生认不了路,这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后传来响动,她回身一看,一人飞身越过墙头,落下了一片东西。薛汲颜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她心中好奇,走过去一看。
半片银白色的面具,静静地躺在地上。她捡起来拍了怕,这不是闲桥君一直戴着的面具么?
“姑娘,能否将面具还给在下。”
巷子口,一人抱着手臂迎光站着,眉若刀裁,发丝飞扬。金色的阳光在他身上铺洒开来,留恋不去,他嘴角一斜,媚若女子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二姐夫。”薛汲颜脱口而出。
“二姐夫?”莫忧嘴角微抽,见过他容貌的人很少,发呆者有之,痴迷者有之,却没有一个人,会叫他姐夫。看这位姑娘的服饰,应该是第一个吹陶埙的那位,她一般都不走寻常路么?
薛汲颜恨不得把舌头吞回去,她干笑两声,道:“闲桥君,你的面具怎么会落在这里。”
莫忧也是纳闷,他只是中途休息,回房间洗了把脸,面具就被人从窗外勾走了,他一路追过来,看到了薛汲颜。行走江湖多年,不可避免地会结下一些仇家,他还以为有什么厉害的人物等着,没想到,那人引他前来,只是为了见一个毫无武功的世家姑娘?
风过,吹落几片浓绿的树叶,薛汲颜眉心一蹙,孤男寡女在陋巷之中见面,要是被好事者撞见了,指不定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她把面具放在离莫忧两步远的地上,道:“闲桥君,你拿了面具就快走罢。”
平生第一次被人赶着走,莫忧的感觉有点复杂。不过孤单寡女在一起的确不妥,他的容貌若被人看见,也是一件麻烦事。
想罢,他带上面具,问道:“谢钧是你表兄罢。”
“嗯。”
莫忧点点头,双脚一跃,施展轻功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谢家的马车,接走了孤零零缩在墙角的薛汲颜。

第十五章

满天星空下,重重纱帷之中,一位美人倚在高台的软塌之上,轻摇纨扇,媚眼如丝。
一男子沉着脚步登上高楼,面对这美人在卧的旖旎风光,眼底却未见丝毫愉悦。
美人没有起身,懒洋洋地问道:“周公子怎么来了,伤好全了?”
提到这个,周宝玉脸色不好看了:“你不是说薛三姑娘年幼好相与么,我看并不是那么回事。
推书 20234-03-13 :妃常难逑,王爷要追》: 书名:妃常难逑,王爷要追妻 作者:紫萱妃暄一朝魂穿,她成了大渝虢国侯府的独女同时也第一次体会到父母疼爱父母不愿她的真实身份被查,将七岁的她寄养在三国交界处弦乐城八年后奉诏回京,敏感如她,防备心重的她遇上了精于谋算且腹黑的他初见他赠披风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