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惶恐极了!她拼命的跟那两个哑婆子表示自己要见白敬钰,哑婆子根本没有丝毫回应。
于是,白夫人不得不使出自己当年的手段。一瓶白色的小瓷瓶里挥发出绿色的雾气,两个婆子七仰八歪的栽倒在地。
白夫人欣喜的藏好瓶子,不顾往日的端庄形象,从小门拔腿跑出,整个白府安静的可怕。
仿佛有一只虎视眈眈的凶兽,正隐藏在黑暗中,只等给人致命的一击。
纳兰容尛说
饿肚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七十一章 燃烧吧!毁灭吧!
门口走进一个瘦削的身影,“母亲,您要去哪里?”
“大郎,你,你这是要做什么?”白夫人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蜷缩在墙角。
白敬钰一步一步走的极稳,手里端着一碗碧莹莹的甜羹,笑道:“自然是服侍母亲吃羹了。来,母亲,这羹的味道好极了呢!”
“不,不,我不吃。大郎,你这是要弑母吗?我可是你亲生母亲啊!”白夫人忍不住咆哮起来,那甜羹的样子与当年自己挽留赶考的白敬钰时的一模一样,那碧色更浓郁了些。
白敬钰苍白的面颊抽动着,在夜色里更显狰狞,“您还知道您是我的亲生母亲?您简直就是个变态。我说的不对吗?
梵音国的巫女,楼若青?你这巫蛊奇毒掌握的真是巧妙,若不是我时时待在珈蓝寺里,老方丈给我用佛茶化解毒素,想必我早就成为你的傀儡了吧!”
白夫人眼睛蓦然瞪大,十指紧紧攥进手心。
“你就那么想和别人通*奸?二叔在先,他走了,您又瞄上了我?”
白敬钰目眦尽裂。
“不,不是的。大郎,我虽是梵音国的巫女,可你确实是我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我怎能忍心伤害你?”白夫人手里扣着一只锋利的银簪。
“我不会信你。”白敬钰摇了摇头,“我是二叔的儿子吧?当我知道这件事后,你便对我下了毒,可惜我没死成。”
白敬钰厌恶的瞪了白夫人一眼,“日后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连我自己,我都觉得恶臭难当。我们这样的腌臜东西,其实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你,你想干什么?”白夫人被恐惧惊吓的语无伦次,她虽是巫女,可却是最低下的巫女侍女,根本没学过功夫,连毒功都学的皮毛。
“你的毒,还请母亲自己也品尝一番吧!”白敬钰细瘦如竹签的手指紧紧扣住白夫人的下巴,将那盏毒汁就要灌将下去。
“哧——”锋利的银簪狠狠刺入白敬钰的胸膛,鲜血迅速浸透了他贴身的白衣。
然而白敬钰好似没有知觉一般一动不动,将那盏毒汁尽数灌了下去,看着白夫人脸上、身上都变成了深深的青色,才放手让她倒在地上。
死了,就干净了。
白敬钰满意的用帕子擦了擦手,缓步走出白府。
外面突然之间围上了一大群的官兵,当首一个看见白敬钰,大喝道:“投毒的真凶就是他,快把他抓起来!”
白敬钰一愣,忽然哈哈大笑,从身上不知摸出个什么东西,往身后的屋子里一扔,火苗哗的一下冲起来。
官兵被那火焰唬的一退,方闻见了白府里飘来一股柴油的味道。白敬钰早已将白府泼满了柴油,除了白夫人,白府所有的下人都吃了带安眠药的汤饭睡熟在里面。
“白公子,你为何要派人往镇里的水井投毒?”蓝桃冲将出来,由于那井水的问题,小金子已经高烧不退满身起疹了,而白素素熬了几日不甘的死去了。
“你会死,你们都会死。”白敬钰毫无血色的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唇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转身扑向了火海。
偌大的白府被冲天的大火燃烧着,悲鸣着,在场的人无不惊恐的瞪大眼睛。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即将来临……
火海中的白敬钰放声大笑,毁灭一切的快感,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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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恐怕不行了,这不是普通的毒,如今外面已经演变成瘟疫了……”方大夫叹着气,提着药箱走出来。
蓝二婶哭的晕厥了过去。
蓝桃也忍不住落泪,上前问道:“方大夫,这到底是毒还是瘟疫啊?难道就没有医治的法子吗?”
方大夫皱眉道:“都说梵音国以毒立国,她们那里的人几乎人人擅毒,如果能找到一个厉害的毒医,说不定还有救。我们这里的大夫实在想不出法子,若是再控制不住,想必采和镇就要爆发瘟疫了。”
“我可怜的儿啊!”蓝二婶哭的肝肠寸绝。
蓝桃咬住下唇,“二婶,咱们带了小金子去梵音国吧,万一能找到解药……”
“对,对,我这就带了金子去,她们的毒也只有她们会解……”蓝二婶仿佛得到了希望,迅速的安排了马车和银两,把仍旧昏迷不醒的小金子搬上了车。
蓝桃随行在另一架马车上,除了照顾蓝二婶母子,她还要去梵音国进一次货。
三日前,杨夙终于与自己辞了行,他始终非池中之物,二人早晚会分道扬镳,只是,心里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有强盗,救命啊!”
火光映射下,一伙骑着快马的强人出现,银白的刀片闪烁着慑人的银光。
蓝桃慌乱的伏在马?5 道铮徊示罨ぴ谏砗螅肮媚锉鸪錾乔拦涣硕骶突嶙叩模诰值娜嘶岜;ぴ勖堑摹!?br /> 蓝桃点点头,手里握紧了自己的匕首。
“兄弟们,这蓝家可是远近闻名的富户,只要抓住他们家的姑娘,就能一辈子吃喝不尽了!”
声音里猥琐夹杂着几分得意,火光一映,蓝桃看清了那起哄的人的面孔,居然是蓝大山!
“啊——,别碰我的孩子……”
是蓝二婶,蓝桃心里陡然一跳,焦急的吩咐道:“彩绢,快去救二婶他们。”
彩绢回头犹豫道:“可是姑娘,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蓝桃毅然摇头道:“我躲在马车里不出声,他们不会发觉的。快去,小金子不能再有闪失了!”
彩绢咬咬牙,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镖局的人与劫匪厮杀起来,火光冲天,人喊马嘶。
蓝桃忍住恐惧,将脸胡乱的涂脏,伏在马车里窥视着外面的动静。
“咴——咴——”
蓝桃的马车剧烈的一耸,拉车的马儿被一只流势射中,惊吓之后,居然扬起四蹄,疯狂的向前奔着。
蓝桃被马车颠的七仰八歪,腹内一阵翻江倒海。
车帘被大风撩起,蓝桃惊恐的发现,前面居然是一处断崖。
“停下,你这蠢马快给我停下!”蓝桃拼命的想要勒住发狂的马,却无济于事。
悬崖近在尺咫。
失重的感觉真不好,这是蓝桃最后一点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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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崖底惊魂
寂静的黎明,两匹骏马奔驰而过,草上晶莹的露珠被马儿的健蹄震落,滚落到湿润的土壤中。
当首一匹全身乌黑无一根杂毛的骏马上乘着一个俊秀无双的少年,少年一身灰色旧袍,却掩不住这少年的清华绝俗,细观其貌,更觉英气逼人,清癯俊秀,剑眉入鬓,凤眼生威。
前方渐渐出现了人烟,几个行途的商旅赶着马车,嘴里不住的聊着闲话。“你听说了吗?前天晚上那蓝家遭了山匪了。”
另一人接道:“他们蓝家好端端的在镇里,怎么会碰上山匪呢?”
马车上的那人摇头晃脑,“还不是采和镇上的瘟疫太严重,他们家急着去梵音国给孩子治病,谁知道半夜就遇上山匪了。那镖局里的人与山匪殊死搏斗,堪堪保住了那家二夫人和孩子的性命。只可惜了那蓝家姑娘,连车带人都掉山崖下面了。”
“哎呦呦,那可真可惜了。这蓝家的胭脂铺别提多挣钱了,听说都是靠着那姑娘才开起来的,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吧?”
后面的感叹声杨夙再也听不到了,只一句“蓝家姑娘练车带人掉了悬崖”这一句,如一柄大锤狠狠的击打在他的胸口,沉闷闷的痛。
杨夙猛然勒住黑马,对身旁的壮年男人道:“不成,我得回去。”脸上是一片煞白。
那壮年男人满脸急色,“小主子,这时候回去不得啊!将军好不容易探得这条安全的道路,若是耽搁了这段时间,这路上可就不安全了,那苏昭可没一日停止过寻找您的踪迹,若是让他的人找到了,您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杨夙垂头,这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苏昭的皇位愈坐愈稳,现在还迎娶了梵音国的公主,他的羽翼已经长成,接下来的局面对自己是愈发的不妙。
可是,她坠落悬崖,生死未卜。
“阿大,我快去快回,只要找到那蓝家姑娘,我马上就返回来,决不再耽搁时间。”
杨夙掉头扬鞭要走。
阿大气的大喊:“您忘了您身上的耻辱了吗?那蓝家姑娘的恩情主子不是已经报了吗?现在回去,您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杨夙凤眼划过一道凌厉的光线,“她对我,是救命之恩,而且不止是一次。”
阿大止不住杨夙离去的脚步,气的在原地打着转转。咬牙唾了一口唾沫,追赶着杨夙的黑马嚷道:“罢了,罢了,阿大这条命是主子的,随主子调遣。”
杨夙嘴角一勾,停下黑马,正色道:“阿大不必跟我前行,你先去前方带路,途中给我留下标示,我自会赶上去。”
阿大知道这个小主子的脾气,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掉头继续前行。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杨夙,“果然跟老主子一样,是个情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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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桃从一阵剧痛中醒转过来,身体如同散了架子一样,肌肉骨头没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
“嘶——”
左脚腕处传来的剧痛让蓝桃紧紧蹙起了眉头,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发现左脚腕已经肿成了红萝卜。
应该是骨折了,蓝桃轻轻摸了摸脚腕处的骨头,疼的浑身冒汗。
身旁是一匹摔的血肉模糊的马尸,四周散落着马车的碎片。这摔的够惨的!蓝桃挑挑眉毛。
看来自己摔下来时正好被拉车的马儿垫了一下,否则自己这副娇小姐的身子早就摔散架了。
蓝桃无奈的冲着马尸摇头晃脑,“你说你,要不是你乱跑,会摔的这么惨吗?”马尸当然不能给蓝桃任何回应,空气里弥漫着腥臭的味道,一堆绿头苍蝇正趴在尸体上享受着饕餮盛宴。
“呕——”
想想苍蝇在进食后做的好事,腐肉里说不定都是白花花的蛆虫。蓝桃不淡定了,她迫切的想离开这里,寻个有人烟的地方。
光秃秃的山崖下,除了几棵矮树就只剩下了茂盛的茅草,附近连水源都没有。
这是什么破地方!
蓝桃愤怒的抱怨着,一边寻找几块破木板,一边将身上已经刮破的不成样子的外衣撕下来一块,仔细的将伤腿包扎固定起来。
原本保养得当、骨肉均匀的小手,上面有好几道划伤的口子,手上戴着的红宝戒指都被撞了个粉碎,可见当日坠落的时候有多凶险。
蓝桃强撑着爬起来,拄着马车上的一根长棍,一瘸一拐的向东方走去,那里的树林更茂密些,说不定能有些浆果什么的充充饥。
蓝桃舔着龟裂的嘴唇,一步一挪的走到一处小树林中,傍晚的余晖洒在她的后背上,充满未知恐惧的黑夜正要到来。
蓝桃倚靠在一株大树下,旁边散落着一小捧青中带红的野果子,酸酸涩涩的很难入口,但饿极了的人还能挑拣什么,囫囵的嚼碎咽下去,抚慰着火烧火燎的肠胃。
半饥不饱的感觉,加上脚上的伤势,让蓝桃渐渐觉得疲惫不堪,恨不得一头睡过去,然而心中却渐渐的笼上一层不安。
这林子,真的安全吗?
夜晚的风声呜呜作响,掩盖了一些细小的声音。
蓝桃猛然惊醒,惊慌失措的看向四周,那么黑,那么静,黑的神秘,静的可怕。
蓝桃咬紧了嘴唇,自己怎么这么白痴,居然敢一个人在林子里睡觉,晚上可是肉食动物猎食的最好时机啊!
蓝桃顾不得许多,伸手摸了摸伸手的大树,够粗也够高。蓝桃满意的嗯了一声,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攀着树干往上一跃。
“妈呀!疼死我了!”
手上的左脚针扎一般的疼痛,让蓝桃瞬间失去了力气。蓝桃抹着泪水,贝齿咬的嘴唇带了一丝铁锈味。
“那是什么?”
蓝桃惊恐的瞪大眼睛,好像刚才自己看见了两点绿色的萤火。不对!那是野兽的眼睛!
蓝桃的身上寒毛乍起,想起那日袭击自己的恶狼。这是在山崖下,狼是群居动物,说不定这附近潜伏着不止一头恶狼。
蓝桃的心剧烈的快要跳出胸膛,剧烈的恐惧让她感觉连呼吸也变的艰难起来。
“我不要死在这里!”
第七十三章 狼吻逃生
生死关头,蓝桃爆发出了惊人的体力,须臾之间,爬上了树梢。一只饿急了眼的恶狼飞扑过来,堪堪撕咬下蓝桃的一只绣鞋。
蓝桃唬的魂飞魄散,手脚并用的往更高的树枝上爬去,等爬到四五米高度的时候,方停下喘息了片刻。
树下亮着三对绿灯,三只恶狼仰望着树上的蓝桃,馋的口水直流,不时发生恐怖的吼叫声。
有一只狼应是饿的急了,纵身一跃足有两三米高,控制不了地心引力往下坠落,四只脚爪抓挠住树干,拼命的向上爬着。
蓝桃很害怕,只要被这恶狼够到一点衣角,自己就有可能被它拖下去分食而死。
“决不能坐以待毙。”蓝桃秀美一蹙,折下一只树干,照着身下不住抓挠的恶狼就是一抽。
“嗷呜——”
这一枝条正好抽在恶狼的鼻子上,狼和狗一样,在鼻子附近有很多神经分布,所以对于外力刺激会相对的敏感,它们的头骨是锥状,所以单打鼻子的话会很容易导致脑震荡。
蓝桃这一击正好抽在了它的鼻子上,疼的那匹狼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哀嚎着,其余两匹恶狼伏低了身子,蓄势待发。
蓝桃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左脚腕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疼痛,身上也到处都是划伤,更要命的是蓝桃困了,这种困倦席卷而来,困的蓝桃险些跌下树去。
一旦睡着,自己很容易会摔下树去,就算不死,也要被等待在下面的恶狼撕咬。
如果不睡,自己的体力会流失的更快,眼见得那几只恶狼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如果不保持体力,饥饿和干渴同样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蓝桃咬紧牙关,将身上的腰带抽了出来,又往上爬了一米左右,方把自己与身边的粗树枝紧紧绑在一起,抱着树干沉沉入睡。
“咔哧、咔哧——”
蓝桃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指甲抓挠树干的噪音吵醒,猛然睁开眼睛,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身下忽然感觉一晃,蓝桃大骇。
树下的三匹狼不知何时开始,用爪子开始挖掘树下的土壤,妄图将大树弄倒,吃到树上的美味佳肴。
山下的土壤肥沃,树木的根系并不很发达,被三匹狼连续的刨了一晚上,一部分根系都已露出地面。
这可糟了!再过一阵子,这棵树就要完全被刨倒了,自己拖着一条受伤的脚,怎能逃过三匹恶狼的追杀。
蓝桃心里猛然一揪,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
前世死的冤枉,好歹事后还有人给自己偿命;现在这条小命丢在狼吻里,几天后就变成一坨便便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想起那个毅然告别的少年,蓝桃忍不住又怨又恨,伴随着树干的抖动,蓝桃猛然大哭出来:“死阿杨,你到底去哪里了!”
清脆凄惨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惊起树林里的鸟儿扑啦啦的飞,三只恶狼也吓了一跳,扑棱着毛上的泥土,立着三角耳朵仔细的分辨着什么。
“你就那么抛下我走了,诅咒你一辈子娶不着媳妇儿,活该打一辈子的光棍!做一辈子的小乞丐!”蓝桃吓的胡乱诅咒着。
“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还是走好了。”树林里忽然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男声。
蓝桃猛然瞪大眼睛,摇了摇头,难道自己太害怕出现幻听了?
树下的三只恶狼却比蓝桃要灵敏的多,早已停止刨土,反而对着一棵树的方向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蓝桃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那树枝上斜靠着的俊俏少年正挑着一双明亮的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狼狈的蓝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