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点啊,你可是天下第一神捕啊,怎么能因一群畜生丢掉小命呢?那太给你的名头抹黑啦!……”蓝桃抹了把眼泪,从怀里掏了半天,总算掏出了那瓶雪莲丹,忙捏碎了一颗洁白晶莹的丹丸,喂他吃了下去。
雪莲丹乃是芳姑采珍惜雪莲花融合多种名贵中草药调制而成,连濒死的人都能吊回气来,更何况段飞羽只是普通的昏迷,这一颗药丸喂下去,段飞羽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连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
面对训练有素的军队,那些失了头领的狼群马上溃不成军,大半被砍杀后剩下的呜呜惨叫着逃走了。
随着一声响亮的马嘶,一匹马停在蓝桃身边,蓝桃顺着黑金般的马腿向上看去,一戴着银面具男子骑在马上,体型魁梧强壮,一只眼神凌厉的雄鹰停在他的肩上,上身逆着光线,脸庞笼罩在初生的旭日光辉中,如希腊神像一般光芒万千。
蓝桃瞬间有了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刚想对这位战神笑上一笑,但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让蓝桃觉得特别想吐血,因为这个曾经见过一次面的面具男子根本无视了蓝桃的存在,直接抱起蓝桃背上昏迷不醒的段飞羽,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可怜蓝桃一个人,在那里傻傻的呆住了,奶奶的,为啥抛下姑娘我一个人,就这么走了,难道在大漠女色不值钱,而男色才是主流??
可是撇下我一个人在这沙漠上是怎么回事啊?蓝桃在心里问候着面具男的一切祖宗。。
眼看那些骑兵就要归队,而自己的小骆驼又早被饿狼撕咬而死,那个可恶的面具男居然连一匹马都没留下,百般无奈之下,蓝桃缠住一个骑兵,声泪俱下的软磨硬泡,终于被他良心发现带了蓝桃一同回到了他们驻扎的地方,想想自己被果断的抛弃在大漠上陪伴野狼,蓝桃出离愤怒了起来,若有朝一日定然让那个小气、变态的面具男好看!!
这伙军队主站的地方是一个更大的绿洲,里面散布着很多帐篷,蓝桃讨好的问着她身旁带她回来的骑兵:“哈默尔,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黑着脸膛的哈默尔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要不也不会把蓝桃这个累赘救回来),他木木的说:“这里是齐罕族的部落,我们是城主的亲兵,这里也是整个沙漠民族中最繁荣最强大的部落了,因为现在所有通往商路的要塞包括昆仑城都是由我们掌管的。
我们城主非常年轻,但是他是整个部落里最勇敢最有力气的勇士,他曾经一个人徒手杀掉二十八只沙漠狼,而且把我们这些部落里的佼佼者挑选为亲兵,代表着我们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军队,呵呵,能在城主手下做事,我这一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蓝桃一边听着哈默尔对自己城主的崇拜,一边偷偷的把属于他的那份烤羊腿塞进嘴里,饿着肚子大战群狼,不被狼咬死也快要饿死了.
长篇大论后的哈默尔感到肚子很饿,被去抓自己烤熟的羊腿,然而却抓了个空,“你个臭丫头!”蓝桃的头被他狠狠的给了个爆栗子,蓝桃疼的龇牙咧嘴,旁边啃着碎肉的雪儿居然吱吱的嘲笑蓝桃,结果被蓝桃剥夺了最后一块羊肉.
哈默尔偷偷的笑:“这丫头,鬼精的样子像极了我家中那个顽皮的妹妹。”
啃完了羊腿,蓝桃就在想,这段飞羽到底是何等人物,连大漠上的神秘城主都与他有如此深的交情,他能被救到哪里去呢?
“小桃,你发什么呆呢?今晚上部落有活动,快过来玩。”哈默尔喝多了马奶酒脸膛挺红的过来叫蓝桃,蓝桃甩甩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已经给段飞羽喂过了疗伤圣药雪莲丹,他是不会轻易死掉的。
热情的齐罕族人围着火堆高声对歌、跳舞,风俗习惯有点像后来的蒙古族,一样的马背上的民族,一样的热情淳朴,蓝桃渐渐的被感染了,笑弯了细细的眉,好似天边的月牙儿。
一只老鼠钻进了一个华丽的帐篷,看见一个男子站在那里,银色闪着辉光的面具,冷冰冰的面孔棱角分明,盯着床上的人看了看,忽然间嘴角浮现的是一种猥琐的坏笑,老鼠吓的半死,撅着屁股往出钻,奶奶的,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看见还有这么变脸的。
面具男拿出一件凶器朝床上男子扑去,仔细看,这是什么,看见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的----狗尾巴草,只见该男子用凶器直捅向床上男子的鼻孔,一直昏睡的人顿时一个喷嚏睁开了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眸子,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具男:“我说端大木头,你就不能让我安生睡会吗?我这前头被人下药追杀,后头被一群饿狼险些咬死,看在我这重伤员的份上你就把你的帐篷让我睡几天吧!”
端木一改冷傲本色,满脸戏谑的笑:“我说小羽毛啊,你是睡了个好觉,可那个小辣椒似的小美人我可是忘记带回来喽!”
“什么,你没把白桃带回来?外面还那么危险,你怎么可以把她一个女孩子扔下不管呢?”怜香惜玉的某男怒。
“哎呦喂,小羽毛,我的记性不好,再加上救你一着急,我给忘了。”端木挑挑眉毛,嫌弃的用脚踢着段飞羽,“死出去,你的伤不过是皮外伤,那小美人不知给你吃了什么灵药,你现在精力旺盛的都能打死一头老虎了,休要在我这里赖着帐篷不放。”
“呜呜,不管,你把小白桃赔给我,她可是我有史以来第一个怦然心动、一见钟情的姑娘,呜呜,不行,你得把我找回来赔给我……”段飞羽死死拽着被褥不肯撒手。
“得了吧,你是见一个爱一个,今天花儿明天朵儿的,我告诉你这姑娘可不简单,不比那些跟没长脑袋似的蠢妇,她的心眼儿可多着呢。”端木对蓝桃的印象还留在那天在帐篷里的“偶遇”。
“她当然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若是敢惹她,她就敢放她那只小毒貂咬死我,你信不信?”段飞羽嬉皮笑脸,“但我就喜欢她这样的。昨晚遇着狼群,若是一般女人早就吓哭了,你看她,脸上有一丝泪意没有?那砍狼的架势不比你差多少,我瞬间就被她的英姿给征服了。”
段飞羽脸上晕出一朵红云,正在那美滋滋的回想昨晚那惊心动魄的时刻时,端木冷哼一声浇了他一头的凉水。“滚出去,别在我帐篷里YY女人!”
段飞羽惨叫一声,只得任命爬起身来。雪莲丹的功效显著加上段飞羽本身内力深厚,肩上深深的狼牙印早已结痂,他在端木口中得知蓝桃被下属带了回来,于是装出一副可怜相钻进了蓝桃暂住的帐篷。
“哎呦,可疼死个人哟!”段飞羽钻进去就开始哼唧,谁知道半天没有一点动静。
段飞羽大着胆子往里打量着,发现蓝桃正盖着一条毯子睡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像一对小扇子似的搭在眼睑上,旁边趴卧着雪儿睁眼见是段飞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接着闭眼睡去。
段飞羽有点小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蓝桃迷迷糊糊的道:“阿旸,你别娶别的女人,我才是你的妻子呀。”
段飞羽一怔,只听蓝桃又道:“不,不,我说错了。我不求你甚?0 段飞羽低声叫了两声:“白桃儿,白桃。”蓝桃却不答应,鼻息微闻,又沉沉睡去,原来刚才说的皆是梦话,眼角还有莹莹的泪光。
段飞羽又爱又怜,但见淡淡的日光铺在黄蓉脸上,此时她一夜未睡,精疲力尽,血色未足,脸肌被月光一照,白得有似透明一般。
段飞羽呆呆的望着,过了良久,只见她眉尖微蹙,眼中流出几滴泪水来。
段飞羽心道:“也不知那叫阿旸的小子是谁?凭忒好艳福却不知珍惜,我若有这样一个美人儿在身边,哪里还想和她分开。她的男人必定是跟别的女人有了私情,莫瞧她整日价似乎无忧无虑,嘻嘻哈哈的,其实心中却不快活。唉,若是那个人是我,她梦中叫的是我,那该有多好啊!”一个人在梦中伤心,一个睁着眼儿愁闷,帐篷里居然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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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将军见蓝桃离去,以为苏旸死了心思,话里行间想把梅凤歌许配给苏旸。结果被两人全都给拒绝了,气的老头子胡子只抖,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
“这些小畜生,一个两个翅膀硬了就嫌弃我这老头子了。凤歌,你是一个女儿家,早晚要许配人家相夫教子的,难道你还想孤独终老不成?”梅老将军抓不到苏旸的影子,又抓了孙女进来训话。
梅凤歌刚开始只咬死一句“不嫁人”,后来被梅老将军说的狠了,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伸手把头发割掉了一半,乌黑的长发瞬间落在地上,“孙女身为骠骑将军,匈奴未除,何以为家?这一辈子身许国家也未尝不可!”
梅老将军被气的两只眼珠子瞪了老大,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梅凤歌的硬脾气随了她祖母,若再以孝道的名义逼迫她,说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帐篷外走过的杨清尘见梅凤歌的头发只剩齐肩,松散的批在肩头上,不由大诧道:“梅小将军,你这是?”
梅凤歌一双凤目莹莹对上杨清尘,半晌才莞尔笑道:“无事,祖父岁数大了总喜欢操控儿孙的事,但事事哪能尽如他愿,你让表哥放心,他的妻子只有表嫂一人。”
杨清尘目送着这位年轻的女将走远,看着她苗条坚挺的背影,心里止不住叹出一声。
蓝桃走的决绝,说什么都不肯再见苏旸一面;另一个脾气更是倔强,送了那个救了他的农家姑娘一千两白银,连夜派人送走了她全家,那姑娘哭着说想要再见他一面,苏旸居然大怒,让人连夜将她们送走了。
“我要等她回来。我的妻子,我的太子妃,只能是她,别人休想!”苏旸一双眸子如寒冰一般冻人,他在军营中迅速的成长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沙漠宝图
蓝桃辗转一夜,肿着桃子似的眼睛走出帐篷,清晨的绿洲格外美丽,几株翠绿欲滴的仙人掌刺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马儿轻轻的喷着响屁,将士们开始拔营做出发的准备。
“白姑娘,你要去哪里?”端木的银色面具在晨曦里闪烁着光辉,他的眼睛居然是深邃的琥珀色,黑发在发尾处带着卷儿,明显带有异族血统。
“我,我还不知道,我现在也算是无家可归了。想回昆仑城等我妹子回来,我们二人便往西域经商。”蓝桃苦笑一声,那日被沙漠狼追袭,身上带着的值钱东西除了银票几乎都散落在沙漠中了,而煌国的银票在大漠里根本不受待见,很可能蓝桃连一担茶叶都要买不起了。
“你自己回城还很危险,我们还要去寻找宝藏,并没有人手去送你。”端木转过身子,抬头看向远方。蓝桃泄了口气,她也没指望别人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照顾,被人家救了性命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哪里还有别的奢望。
“桃子!原来你在这里。”段飞羽乐颠颠的跑过来,“我发现了‘铁猴子’候大通的踪迹,朝廷悬赏一万两白银寻他,据说他跑到了大漠里,身上带着一张神秘的藏宝图……”
“什么藏宝图?”
“哪里的藏宝图?”
蓝桃和端木异口同声的问道,四目相对,蓝桃在端木的银面具后发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段飞羽摇着手指,“据说是失落之城——楼兰藏宝图,那里埋葬着多位楼兰王,那些神秘的太阳墓里据说埋藏着富可敌国的黄金和珠宝,等待着有缘人前去发觉。
楼兰属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与敦煌邻接,公元前后与汉朝关系密切。不过,汉时的楼兰国,有时成为匈奴的耳目,有时归附于汉,玩弄着两面派墙头草的政策,介于汉和匈奴两大势力之间。自博望侯张骞成功出使西域后,汉武帝听从张骞的建议,于是命令从票侯赵破奴率兵数万出击楼兰和姑师两国。武帝命令数受楼兰追杀、拦截的王恢辅佐赵破奴,赵破奴率七百先锋,攻破楼兰和姑师,俘虏楼兰王。汉朝的军威也震慑了乌孙、大宛等西域国家。在武帝太初元年,命汉将任文领兵从小道袭取楼兰,擒楼兰王。汉将奉上命斥责楼兰王,楼兰王回答说:“小国夹在大国间,不两面称臣就无法自安。我愿意举国迁徙入居汉朝。”汉武帝体谅其处境,放他回国,也派遣使者通知了匈奴,以后匈奴也不甚亲近楼兰了。
武帝征和元年,由于楼兰王子在汉朝时经常触犯刑律,被处以宫刑,不便送其回国,所以汉朝拒绝了楼兰之请。于是楼兰改立他人为王。后楼兰王又死,匈奴抢先将楼兰质子送回国即位。汉朝遣使诏令新王入朝觐见,天子将加厚赏。楼兰王后,同时也是先王之妻妾、王之继母,劝说楼兰王:“先王遣了两个质子入汉都不见回来,你怎么能去呢?”楼兰王听从了她的计策,于是谢绝汉使说:“我新立未王,国家形势尚未稳定,愿待后年入朝拜见天子。”楼兰国的东陲紧挨汉朝边境,有一片名为白龙堆的沙漠,水草匮乏,汉朝便命楼兰负责汉使和途经汉朝商队的粮食和饮水,后来楼兰却仰仗匈奴的支持,数次出兵攻劫、袭杀汉使。楼兰王弟尉屠耆投降了汉朝后,将这些情况都报告给了汉庭。至此,楼兰彻底倒向匈奴,继续拦截攻杀汉使,成为了匈奴的耳目,致使西汉与西域诸国之间的往来交通受到了很大阻碍。
昭帝元凤四年,大将军霍光遣平乐监傅介子前往刺杀楼兰王。傅介子到了楼兰,骗楼兰王说汉庭对他有赏赐,于是王很高兴地与介子饮酒,酒醉后,介子和两名壮士便杀了他,显贵侍从皆四散逃走了。傅介子向众人传达汉庭的谕令:“楼兰王负罪于朝廷,天子遣我来诛杀他,现在当更立在汉朝的王弟尉屠耆为新王。汉朝的军队马上就能赶到,你们如果轻举妄动,不过是自己招来灭国之灾罢了!“于是傅介子便斩下楼兰王的首级归汉复命,被封为义阳侯。王弟尉屠耆被立为新王,汉朝赐宫女为夫人,也听从了新王的请求,派遣司马一人、吏士四十人,在伊循这个地方屯田镇抚。此后,楼兰更其国名为鄯善,迁都扞泥城。
当然这是正史上的记载,其实楼兰国最受人们爱戴和拥护的不是楼兰王而是独一无二的女祭司,她们掌握着楼兰人的精神信仰,代替了神在人间的职责,指引着楼兰人一次次抵御汉朝和匈奴的入侵。在楼兰新王即位迁出都城后,那些不愿背井离乡的楼兰人继续跟随女祭司生活在楼兰古国,仗着大漠的风沙和独特的地形优势,又辗转存在了数百年。
突然在某一天,这个神秘的古城消失了,有人曾经在大漠中见过像海市蜃楼一样的古城,也有人说楼兰古城被风沙掩埋在了沙土中,当然传的最广的是,楼兰太阳墓里埋藏着整个楼兰的黄金。
有说楼兰的死亡,是由于人类违背自然规律导致的,楼兰人盲目滥砍乱伐致使水土流失,风沙侵袭,河流改道,气候反常,瘟疫流行,水分减少,盐碱日积,最后造成王国的必然消亡。
无论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给楼兰人最后一击的,是瘟疫。这是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传说中的说法叫“热窝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就跟先前的迁徙一样,都是被迫的。楼兰国瓦解了,人们盲目的逆塔里木河而上,哪里有树有水,就往哪里去,哪里能活命,就往哪里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楼兰人欲哭无泪。他们上路的时间,正赶上前所未有的大风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阵势,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声如厉鬼,一座城池在混浊模糊中轰然而散……
至此,辉煌的楼兰古城也就永远地从历史上无声地消逝了。虽然逃亡的楼兰人一代接一代地做着复活楼兰的梦,但是,梦只能是梦。而且,梦到最后,连做梦的人都等不及,消失了,楼兰,依然是风沙的领地,死亡的王国。
蓝桃前世只听说过“楼兰美女”,那是后代考古专家在孔雀河下游的铁板河三角洲发现的一片墓地中出土的,一具中年女性干尸,体肤指甲保存完好。她有一张瘦削的脸庞,尖尖的鼻子,深凹的眼眶、褐色的头发披肩。她身上裹一块羊皮,毛织的毯子,胸前毯边用削尖的树枝别住,下身裹一块羊皮,脚上穿一双翻皮毛制的鞋子,头上戴毡帽,帽上还插了两枝雁翎,被世人称为“楼兰美女”。
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谁也不知道她为何长眠在这里,这又给楼兰古城增添了一分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