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必要为这多虑。”
周子妤喝了口水,“果然一点就通。你不喜欢他带给你物质,那就不接受。他肯定也会理解的。”
施念对着手机点点头,这次他昏过了头,连周子妤的鸡汤老师都忘了,一通电话大半黑云就消散了,剩下的自己再琢磨琢磨。
自己主动去找他,反而娇情起来。宿舍偶遇,教室偶遇,球场偶遇,这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否决到最后还是路上偶遇最妥。
施念掐好夏廷中午下课时间,能在食堂路上“偶遇”到,大家都要吃饭的。
“老三,你去吃饭么?”李鸿泽尾随来,“一起去吃吧。”
施念也不能拒绝,自从明白李鸿泽的心意后,宿舍间兄弟友谊还在,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但对于勾肩搭背还是避之的。
两人并肩走着,大多时都是李鸿泽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施念应和着,适时伴随几声笑。心里惦记着等会遇到夏廷该怎么开口,打好的腹稿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第24章 袭击
第二十四章:袭击
现实告诉你它可以发生你想的,但你不能要求它不能发生你没想的,这叫意外。意外总是可以用“惊”,是惊喜还是惊恐就要论事了。
即使路人茫茫,食堂门口满是下课就餐的学生,还在林子拐角处的施念还能一眼望到了夏廷出众的身影。如此美好的事物被自己拥有了真是种浪费的念头一闪而过。因为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一向平静的脸起了不淡定的赤热。
和夏廷结伴去食堂的不是余彬达,而是施念从没见过的。第一眼遇见,会打碎心境。那人的帅气中没有夏廷帅中带酷,也没有施念带的秀气,给人感觉是坏坏的,桀骜不驯,却能让人欲罢不能。可他走在夏廷身边,看他的眼神,凭自己的直觉完全可以确定那是沉迷。
两人说说笑笑,那人不时还轻轻地撮下夏廷的腰,夏廷不烦反而随着他,而且嬉闹地用胳膊圈着他的脖子,让他弯着腰走。施念看着这画面,没有怒火攻心,也许是前些日子纠结的缘故,甚至觉得那人比自己更配站在夏廷身边。
李鸿泽以为施念会转身走,但他没有,很巧妙地撞上去了,在夏廷惊愕之际笑着打了声招呼,“下课了。”也不想等夏廷的回应就走开了。
看着离开的背影,夏廷像是还没明白过来就被煽了个巴掌,“这是怎么了?”
“阿廷,同学啊?”因为心里一直藏着事,周炜对夏廷身边的事特敏感。
“呃…嗯。”夏廷回了神,支吾地应了声,“我们去吃饭吧?”
凭着大小的交情,又对夏廷有那个心,他的任何反应都逃不过周炜,甚至能猜到他的情绪,这让周炜看施念远去的眼神也不一样。
“老三,你还好么?”李鸿泽看着施念一勺勺把盘里的蛋炒饭往嘴里送,没嚼几口就咽下去了,担心他用爆吃的方式来解愁。
“挺好的,你吃吧。”李鸿泽的饭还没动过几口。
等把周炜送走,夏廷转身就往施念他们宿方向跑去,却被告之刚出去,也没说去哪儿?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夏廷已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打电话给周孝乔,也没分工作给施念。还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可夏廷跑遍所有楼层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他会去哪呢?他在想什么啊?念…你在哪儿?”夏廷快疯了,本想给他一星期时间,会想明白,今天刚好一周,整整168个小时,本打算送走周炜就去找他的,可是,中午的插曲到底怎么了。那个时候他是没课的,因为不喜欢拥挤,所以他总是趁下课前去就餐,避过人潮…
中午的事情给施念打了个封印,敲定了之前忧郁一周未下的决心,即使绞痛,但痛意敌不过现实。
前些日子去应聘小学生课后辅导班的工作,一直没回应,以为石沉大海,下午竟然收到通知今天可以去上班。上班时间是下午4点到6点,学生放学父母还没下班的时间段,施念也正好没课,而且还是用小时计算工资,生活费也解决了。
天气冷了,天黑的也早,回到学校差不多纯黑纯黑了。施念在通向宿舍大门的拐角处,也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突然被人绊倒,十几分钟后一场劫才结束,最后离开时撂了一句话“从夏廷身边滚开,否则……”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给施念痛的咬牙含泪,也让他认清现实中的阻碍不仅仅是闲言碎语的精神折磨,还有暴力带来肉体的摧残。
蜷躺在地上,稍一动便是一阵痛,巨大的恐慌之后不得不想解决的方法。忍着痛站起来,背靠墙角磨断绑着手的绳子。
这样子也回不了宿舍,干脆先去医院检查一遍。那群人只打上半身体,看样子是先来给个教训。托着钻心痛的身体到医院,脱下衣服,急诊的医生都吓了一跳,淤青遍身,一看就是打架,“这么帅气的小伙,怎么能去打架?”帅与打架没有因果关系,但帅与任何东西都能扯上关系。
施念不发一语,医生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幸运的是都是外伤,“以后不能打架,若再遇到要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医生边给他上药,边唠叨着。
夏廷一直在宿舍外守着,天边最后一道晚霞消失时,施念还没回来。现在禁门的时间也快到,施念还是没回来,“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上了药,那阵痛劲才有所缓和。向来对自己节检的他这次也没办法,打的直接到了宿舍楼下。
夏廷看清车上下来的人是施念,一把冲上去,双手扣着他的双肩,“你去哪儿了?去哪儿了?”腥红的双眼满是担忧与怒气。
“嘶…”被夏廷按到伤处,痛地忍不住□□。仅剩的理智提醒他如果在这里吵明天全校都知道了,“我没去哪儿,你先放开。”
被紧张,愤怒包围的夏廷没有注意到施念刚才脸上的痛苦,还是问:“去哪儿了?”
痛的快麻了,施念用力打开他的手,径自来到刚刚来到被打的地方,是个死角,又偏僻,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夏廷,我们分了吧!好聚好散。”施念心平气和地说道。
“什么?”夏廷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听到不是声音,是五雷轰顶,“你说什么?”
“你理智点行不行?我们不合适。”
“我不理智,你理智?你的理智就是因为我开跑车,就断定为咱俩不合适?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你TM就是冷血动物!”夏廷就像疯了的狮子,上去就抱住施念,疯狂地咬住他的唇,撕扯着施念的衣服,“我告诉你,施念,我不同意”
施念忍无可忍,扯到他的衣领,狠狠的说道:“你TM疯了!”被他疯狂地肆虐了一下,全身又痛了。
“你身上怎么回事?”夏廷看他一脸表情痛苦,上去就掀他的衣服,“你身上怎么了?”
施念躲开他,“关你屁事。”捡起药往宿舍走。
夏廷上去拉住他,“我决不放手!”
施念一把甩开,“滚!你TM以为你是谁?”说完就加快脚步离开。
躲在每层楼的公共厕所的“包厢”里,施念给自己上着药,泪水就像是夏天的大暴雨哗啦啦的,他也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太痛了,太痛苦了,他想把心哭出来,那就空了。
夏廷躺在那块地上,奢求这只是个梦,一个平常的恶梦,醒来的时候还是一如往常相互问候,很腻,甜到骨子里。可泪珠默默地从眼框滑向两鬓,流到冰凉的地上。
“夏子,你已经躺了整整一天!起来!”余彬达去托他,自从昨晚回来,他就像尸体般躺着,眼睛睁着,空洞无物。到现在他滴水未尽,“你他妈想死也别死在这儿。”
这幅样儿,一看就是失恋的节奏。可余彬达想不明白的是这像神话故事中的王子,谁会甩他。他的颓废也是余彬达首次看到,自从大一认识他以来都是自信满满,一切都似乎掌握在他手里。
“夏子,吃点东西。”鲁彦科把饭菜端到他面前,“不吃怎么战斗?”
骆祥瑞站在床边劝道:“男人!”
宿舍门,有人在敲,不急不缓的,骆祥瑞过去开门,“周炜,好久不见!”周炜,室友们都认识,是夏廷的兄弟,关系不错。夏廷偶尔会带他来宿舍玩几把。
“其实他昨天刚来过。”余彬达又道,“来的正好,快来劝劝你兄弟。”
“怎么了?”周炜佯装毫不知情,一脸关心,“昨天还好好的。”
“应该失恋了…”
周炜那爽劲儿,心里想着:“农村来的果然没用,就这么over了。”可看着夏廷那如失去世界的样儿又痛心又烦心,“竟然陷的那么深!”
“夏,如果你不想让你爸妈知道最好打起精神来。”
“我想静静…”周炜的话似乎管点用,好歹让夏廷开了口。
“行,那你起来吃点东西!我明天再来看你。”
施念被打的事情还是满不过李鸿泽,那天他熄了灯才回宿舍。李鸿泽一直在等他回来,用手机给他打灯时,看到的是眼睛肿肿的,手上还有淤青,衣服上还带着泥。打架长大的他一看就明白,也不多说,给他打了热水洗洗。第二天开始,不管施念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上个厕所也在外面替他守着,“老大,没事的。”施念说了几回,他还是“我行我素”。
方瞬开玩笑说,“老大和老三搞基。”被李鸿泽狠狠地射了一眼,“就你话多。”
施念的生活似乎没有改变,该上课就上课,该吃饭就吃饭,睡觉的时候睡觉。但没人知道每天熄了灯,用被子裹住全身,却依然是冰冷的。他又变成了原来的他,不说不笑。
时间没有因此减速或者停滞,所以它不等于钟或表。它继续自己步伐,不会去注意任何人。
酒吧里的音乐地动山摇,灯光简直是乱箭剑飞舞,可在夏廷恍惚的眼里只有桌上的酒,肚子像个无底洞,一瓶瓶地灌,不为别的,只为醉!
周炜一直在旁边坐着看他,即使夏廷如此颓废,可在他眼里却是如此性感。桌上酒瓶空了,他就叫服务员再上。他在等,等夏廷喝醉,喝的烂醉如泥。
周炜让服务员把他扛到车上,直接把他带到自己公寓。喝醉的人沉的如头猪,把他扛进家简直是伤了周炜一半的元气,在夏廷脸上使劲地摸了一把,“你可真沉…”喘着气却不忘微笑,“今晚你是我的。”
浴室里,大大的蓬蓬头撒着白色的水花,玻璃门上沾着点点水滴,氤氲满室。周炜喃喃自语:“为什么只有在醉时,你才是我的?你知道么,我以兄弟之义与你认识,却欲与你结秦晋之好,享云雨之欢。”可我是男的…
夏廷还是睡着,眉未舒展,原来醉也摆脱不了绞心之痛。当水劈头盖脸地洒下来时,夏廷才被惊醒,从地上爬起来,“这是哪儿?”
“喝傻了,我的公寓啊!醒了还用我帮你洗么?”
夏廷站在龙头下,甩了甩手让他出去,“帮我拿块浴巾。”
周炜眼睛上下一瞄,将夏廷完整地瞅了一遍,这才出去…
“今天睡这吧?”
“不了,我还是回校。”
周炜还想挽留,“你喝了很多…”
“没事,我打的过去。你先睡吧。”
“我送你过去。”
“不用。”夏廷说完就出去把门给关上。“呯”地一声,打破了周炜包装过的脸,双手不由地握起了拳。
城市里黑夜的寂静被万紫千红的灯光抹去,夏廷出来就用手轻轻地揉着肋骨间的空腔,自从那天后,这块一直难受,像海浪打岩石,一阵阵,有时又像被不明物堵塞,进不来出不去的压抑,这也许就是说那种绞痛。
入了秋的晚上是冷瑟萧索,不时一阵风刮过,几片树叶摔在脸上,肩上。夏廷随手撩了一片,他记得施念喜欢用书叶当树签,每本书都夹着一片叶子。每当看到漂亮的叶子时,夏廷都会捡起,小心翼翼夹好,打算集起成一本书签册送他,然而…夏廷看着手里捏着的叶子,又是一个闷而痛的打击。
即使路上的风刮地起鸡皮疙瘩,但夏廷也没有伸手去拦车,皮肤上的冷可以减轻精神上的冷。
回到宿舍已是深更,窝进床里很久才有暖意,火气会被失恋冻住。早上余彬达醒来见到夏廷躺在床上吓了一跳,想这小? 邮裁词焙蚧乩吹模济惶4魃涎劬担虢兴鸫部辞迥钦帕秤质且幌牛齑椒祝钌下切楹梗罢庠趺戳耍柯场匙樱嫱眨炱鸫玻忝强聪淖印!?br /> 鲁彦科过去用手背触他的额头,烫的厉害,“发烧了。夏子,夏子…”可不能就这么一直睡下去,“送他去医务室。”
医生测了温度,不免关心地责备几句,“发高烧了!最近日夜气温变化大,穿这么点衣服,铁墙铜壁啊?”
打上吊瓶,夏廷催他们赶快去上课,心烦他们把他太当回事儿。看他脸上没血色,廖廖几天这身子垮的不少,三人对他却实有点不放心,咋天明明和周炜出去浪,发泄一通,可醒来已经在床上还发了烧,愁没消,反更愁。
三人敌不过他的推拒,余彬达给施念打了个电话,“学弟,你现在有课么?”
“没有,学长有什么事么?”青志和办公室活动接触很多,施念以为余彬达有活动找他。
“你哥发烧了,在医务室吊瓶,我们现在要去上课。你要么来陪陪他?”
“啊?发烧?”施念不相信肌肉多多的人也会发烧。
“嗯,还是高烧。”余彬太犹豫了几秒又继续道,“你哥好像失恋了,最近萎靡不振,你是他弟,可以的话和他谈谈心。”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学长。”挂了电话,施念把手机夹在刚刚阅读那页,一听到夏廷的名字,心就痛,自从那天之后,一直是这样,也没的加深,因为已是最深。只有阅读,才能暂时地封闭。
“兄弟”只不过是个借口,不能成为理由。踌躇许久,施念拿开手机,继续捧书,可眼睛里只有黑点点,再也看不进一个字。
屁股离开了座位,然后徘徊在医务室的斜对面,他不敢冒然进医务室,怕与夏廷眼神交流,但又着急他怎么样了,烧是否退了,口渴不渴。
思量再三,施念还是对自己缴械投降,挪步过去,吊瓶室的窗帘拉的不是很密封,眼睛透过那条缝可探到里面,夏廷躺在床上,睡觉还皱着眉,施念仿佛被针扎了般。几日不见像是很久很久很久,急切想念的人在不久前还是阳光灿烂地照耀着他,可现在憔悴到如此。
“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施念转身跑去超市买了保温盒,又跑到宿舍用开水烫过,接着又跑到粥店打包了粥,整个过程根本没有停下来休息。
“医生,等会睡在最外边床上的同学醒来,让他把粥喝了。”施念说话时还喘着气。
“行…”
“谢谢医生。”施念出来,在窗户前又伫足了一会儿,每次看见这张脸,心就变的贪婪,怎么看都看不够,他的脸红红的,认识到现在从没见他脸红过,只有现在发烧时,真不希望见他脸红。
余彬达下课过来,看到空空的保温盒,“你弟来过了啊?”
“我弟?”夏廷烧刚退,还没绕过弯他的哪个弟啊。
“施念啊…”
“没。”夏廷听到这个名字声音就低了,眼睛看窗,即使窗帘被窗帘遮着。
“那你吃的谁的饭?”
“我以为你拿过来的。”
“我有课啊。”
“医生!医生!”夏廷立刻从床上坐起,喊医生问明白。
“叫这么大声干嘛,还嫌烧发的不够高么?”
“医生,这饭谁送的啊?”
“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伙。”
“那他有说什么么?”夏廷整个心都跳起来了,想问个清楚。
“没说。见你在睡就把饭盒放在这儿,走了。”
夏廷悔的肠子都青了,“该死!怎么能睡着呢!”心里暗骂自己,抬头问,“是你叫他来的?”
余彬达给了他一个眼神,“不是我说还会谁说,果然是兄弟啊。”
夏廷把刚才随手一放的保温盒重新拿过来,用勺子把剩下的粥往嘴里兜“刚才吃的时候没注意到它是新的,他是特意为自己去买的。”多日来的神志不清和昏头昏脑终于灌进了一口新鲜空气,“那天已是火气燃烧,听到分手,更是气的冲天。自己还没同意也没找原因却先自暴自弃,夏廷!你到底再干什么?而且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夏廷有煽自己的冲动,当时他扯开一片,原本滑溜的皮肤满是乌青,而自己却只是在冲动下随口一问,竟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