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霜迟和未因,一个人皇的血脉,一个妖皇的血脉。
事情似乎有些有趣啊。
那什么我发现好多小细节有时候写着写着就忘了,所以整个篇幅在完结之前应该都有大改包括BUG,嗯,如果有看到什么违和的地方记得捞我讲哈么么哒
第 41 章
樊渊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磨磨蹭蹭地爬起身,看了下发现未因还没醒过来,叹了一气后才换衣服出门。
他站在门口看了圈左右,以颜倾鸿那性子,少说也要闷个几天才能回转过来,那这几天他正好可以去查一下当年魔皇那件事情。
樊渊先是去书房中找了一圈,不出所料这里面的书籍虽然有些奇特也有些偏,但大体都是他所知道的。樊渊放下书,沿着整个书房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内阁的机关阵法,看来是不会有他想知道的消息了。
樊渊皱起眉头,将手里的书放回原位,侧头看向外面。
知意殿整个被笼在一个圆形的结界中,但凡有人进出触碰到结界都会告知施术者。颜倾鸿当年告诉未因不许离开知意殿,未因也一直恪守着这个规矩,除了那两次随着颜倾鸿离开知意殿,倒还真没踏出过一步。
但他不是未因,这个规矩对他来说可没一点约束性。
樊渊想罢,走到知意殿的边缘,看着眼前那薄薄的一层结界,正想施术悄无声息地穿过结界离开时却发现不远处来了个人。
樊渊回过头见是古霜迟,看他诧异看着自己的模样,倒也不像是个会来阻止的人,不由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便在自己手上凝了灵力施下一个咒印。
古霜迟看着未因眼都没眨一下,却见未因施了个他从没见过的咒印,然后从脚开始渐渐透明随着风一点点散去,整个人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古霜迟走上前,看着左右一圈后回过身来,看着知意殿下的那条长长的阶梯,猛地在远处又瞧见了未因的背影。而樊渊也察觉了古霜迟发现了他,微微回过头看了眼身后便又继续往前走了。
古霜迟疑惑地看着未因的背影,感觉那个人十分陌生,却又莫名带着点熟悉。他想了想,走出知意殿,不远不近地跟在未因身后,一路避着人走,最后来到了藏书楼前。
古霜迟抬起头看了看巨大的藏书楼,见未因悄无声息地进入,不由轻轻皱起眉头,跟在未因身后也进去了。
樊渊站在巨大的藏书楼中央背对着古霜迟,听着关门声,见他果然跟来了,转过身说道:“霜迟师兄对魔界的事情,知道多少?”
古霜迟闻言眼睛转了转,答道:“甚少。”
樊渊又问道:“那……人皇为什么非要封印魔界之门的真正原因,师兄又知道多少?”
此时藏书楼中并无第三人,未因的声音并不大,在这寂静的书海中却听得十分清晰。
古霜迟闻言却召出了香檀剑握在了手中,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十分肯定并不是以往的江未因或者未因,而是另一个人。
樊渊见古霜迟二话不说就召出了香檀剑,轻轻一挑眉道:“他睡着了,你要想找他可得等他醒过来才行。”
古霜迟看着他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这个么,你那么聪明,猜一下?”樊渊逗着古霜迟说道。
古霜迟疑惑地打量了半响,思索了半响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看着他一声不吭。
樊渊见他吃瘪的模样,也没再逗他,说道:“猜不出就先不要猜了,我时间不多,看你样子现在挺闲的,既然都来了,帮我找点书如何?”
古霜迟嚼着这句话,略一思索,将手中的香檀剑化成了一股青烟,散在了藏书楼中。
樊渊看了眼四周那浮在空气中的青烟,隐隐可以看见其中暗藏的归尘咒,不由道:“你可小心着这归尘咒,要是那什么一个没留神伤了我,他也会跟着受伤的。”
古霜迟闻言并没有撤去布在整个藏书楼的归尘咒,只是问道:“你想找什么?”
樊渊抬起头看了一圈,看回古霜迟道:“先从这五大门派的来历开始找起吧。”
古霜迟愣了下后倒也没多问,几个咒印施下后中间的空地上便落了厚厚的一沓书。樊渊上前坐下,手一挥那些书便全都翻开,里面所记载的文字就都跳了出来围在他们二人身边打着转。
樊渊一本一本看过去,看过的便都落回了一旁,不一会儿就又在边角处摞起了一沓。
古霜迟随着他的命令将他想找的书一本本搜出来,这些书一会儿传记一会儿咒印,牵扯的方面更是五花八门,杂乱无章,根本看不出到底要找什么。
樊渊翻完最后一本,看着身旁已经山一般高的书,站起身拍拍手道:“都没有,我们来找下这个楼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的暗室内阁吧?”
古霜迟没好气地看着他,双手结了个咒印念了声“归”,将所有的书回归了原位后才说道:“你要找不能给人看到的书?”
“是。”樊渊一点头答道:“你有头绪?”
古霜迟上下又打量了一遍,确认这身体的确是未因的,说道:“有。”
樊渊眼睛一亮笑问道:“哪呢?”
古霜迟疑惑地答道:“在师父身上,他随身带着的。”
樊渊闻言笑容立刻垮下来,没好气地说道:“哦,那算了。”说完他打了个呵欠,抬起头看着已暗的天色,算了下时辰,从昨日未因失去意识开始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怎么还不醒?
古霜迟一直站在后面瞧着,忽地轻声问道:“你说他睡着了,还没醒过来,是什么意思。”
樊渊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古霜迟,答道:“字面意思。”
古霜迟问道:“原因?”
“颜倾鸿。”樊渊说罢轻轻一笑:“这个,你总该能猜出来了?”
古霜迟垂下眼,十分了然地冷笑了下后点头答道:“我知道了。”
樊渊走出藏书楼回到知意殿中,窝回床上闭着眼。
现在他倒没想着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属于未因的那团魂魄。他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这些日子就算他没主动去吞噬未因的魂魄,未因的魂魄变得越发透明,相反则是自己的一点点厚实起来,而且这种丝丝缕缕缓慢的蚕食早已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当然,未因的自主意识也有很大部分的影响。
他伸手摸了下,除了那个血咒,未因全身上下没有一星半点儿能让他觉得可疑的地方,两个谜团一直困惑着他,搅得他心绪不宁。当年江未因无端消失的一魂三魄究竟在哪,阙闲是不是在暗中做了些什么安排是他不知道的?
忽地他看着未因右眼角下那处地方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妥,不由盯着看多了两眼,正要琢磨着那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未因忽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他。
樊渊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离远了些,依旧瞧着未因。
未因醒来后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确切地说是盯着自己脸上的某个地方,便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樊渊上前伸手点在未因右眼角,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
未因点点头,答道:“是有一个长得像一朵花的胎记。”
樊渊皱起眉头,又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未因疑惑地又答了一遍。
樊渊不置信地看着未因,如果不是未因出了问题,那一定是他出了问题。
他看得见未因应当是说了什么,但他听不见,也猜不到。
这是咒印的能力?
樊渊想了想,对未因说道:“我问,是的话就点头,不是的话就不要动。”
未因闻言,点了点头。
樊渊琢磨了下便问道:“你右眼角下长了个东西。”
未因点头。
“出生的时候就带着的?”
未因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红色的?”
未因继续点头。
“和眼睛一样大么?”
未因想了下,没动。
“裹着眼角么?”
未因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仍是没动。
“像莲花?”刚才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个莲花的印子。
未因点了点头。
“六瓣莲?”
未因看着他没动。
“九瓣?”
未因垂下眼,没动。
樊渊又猜了几次,未因却仍是一动不动,神情看起来也甚是疑惑。
樊渊凝着眉不断回忆着江未因看过记得的那些咒印,却似乎没有一个符合的。
未因见他没再询问,问道:“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樊渊抬起头看了眼未因,摇摇头道:“没有。”
这应当是个关键问题,可他看不见,也没法得知到底是个怎样的咒印,而且在咒印之上还盖了个咒印是用来避免被他知晓的,不论他去询问谁都会听不见,就连看也会看不到,证明这个咒印作用者就是他没错。
刚才他问未因是不是生下来就带着的,未因犹豫了一下,那就是他不清楚到底是还是不是,可他点了头,说明他被带入门中时身上就有这个咒印了,勉强也算是生来就有。
难道施下这个咒印的人,会是江未因?
未因不解地看着他,不解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而且看样子似乎是看不见也听不到关于这个红莲印记的事情。
可是,这不是一个胎记而已么?
另一头古霜迟在藏书楼里站了许久后才想起召回香檀剑,想到刚才未因问的那两句话,他看着面前的香檀剑询问道:“当年人界和魔界一战,你可知道些什么内情?”
香檀懒洋洋地答道:“不清楚,当年这事隐秘得很,除了魔皇本尊,没人知道他怎么会突然翻脸,哦对了,如果陛下想起来过去的事情,那一定会知道详情。”
古霜迟又问道:“东琰封印,真是我教给五派掌门始祖的?”
香檀答道:“是啊,这封印都拿陛下你的名字命名了,连着那片海的名字都改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古霜迟挑了挑眉,问道:“我的名字?”
香檀沉默了片刻说道:“魔界的出入口以前哪有人有闲心给它取名字,成天群魔乱舞地在那边瞎蹦跶。陛下以前单名一个琰字,这海朝着东边,那个封印又几乎跟海面一样大了,叫着叫着就成了东琰封印了,连着那片海都叫东琰海了。”
古霜迟闻言皱着眉头道:“好吧。”
香檀绕着古霜迟飞了一圈,忽地轻声说道:“陛下,刚才那个叫未因的,他的魂魄看着有些奇怪,可我也说不准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古霜迟一愣,看着香檀剑,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香檀纠结了一下,道:“像是从两个渐渐融成一个。”
古霜迟皱起眉头,道了声“我知道了”便将剑收起,回到知意殿,他看了下殿的两旁,拐道去找颜倾鸿,却很意外地发现房中并无颜倾鸿,而且,整个微伦山也没有颜倾鸿的踪迹。
古霜迟四周看了一圈,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章无聊哦,没什么感情戏呢
第 42 章
“师父,这么晚了,你在看什么呢?”钟书遥练完功特地拐过来看一眼,见张莫堇一直站在院中央看着远处,不由好奇地问道。
张莫堇转过身来,看了眼钟书遥手中的裁梦刀,见上面光华尚未褪尽,便问道:“练到第几重了?”
钟书遥举起裁梦刀看了下,笑道:“回师父,第十重了。”
张莫堇轻轻一点头,道:“要掌握裁梦刀耗费的心神比以往会更多,你先回去休息吧。”
钟书遥闻言收起刀,看着张莫堇问道:“师父在等人?”
张莫堇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钟书遥眨了眨眼,他知道张莫堇的意思是让他别管,便也不再多说,站正了身子一礼道:“那弟子先告退了。”
张莫堇看着钟书遥离去的身影,许久后才转过身来,看着空旷的院落,忽地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着不现身。”
可说完话过了很久,院中仍是只有张莫堇站在那处。
张莫堇轻轻叹了一气后摇了摇头,走到角落处靠着一棵巨大芙蓉花树的石桌旁坐下,抬手从桌上放着酒壶中倒出两杯酒来,掂起一杯拿在手里细细品着。
洁白的芙蓉花拥簇着开在枝头,纤细的枝桠似乎不堪花儿的重负,一根根垂着,微风一过便洒了一地芙蓉花瓣。
张莫堇见颜倾鸿不现身也不说话,也没再多说,安静地等着。
从第一次见到未因到后来西州府发生的那件事,再听到颜倾鸿亲口承认未因是江未因的转世,他就料想到迟早会有那么一天,颜倾鸿会被自己亲手画下的牢笼囚死。
他同颜倾鸿相识的时间要早些,那时他们都还只是普通弟子的身份,被各自的师父带着引荐相识,说不上关系特别好,连同齐真也是差不多的时候认识的,只是从很早前齐真便已被当做下任掌门的接替者,并没有参与五百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只在后来听闻了事件的过程。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江未因。
颜倾鸿常向他提起的那么一个人,此?2 耙恢蔽拊档眉?br /> 可没料到这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他亲眼看着江未因替颜倾鸿挡了阙闲的魂勾,然后消失不见,只有一个近乎疯狂的颜倾鸿还留在原处。
颜倾鸿失了至爱,他失了至亲,如果五百年前没有发生这么一件事,现在弱尹和琛凰两派的掌门也不会是他们两个,没有大痛就没有大彻。
他悟了,可颜倾鸿显然还没有悟过来。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对世间的每个人都不会例外,不止是人,众生万物亦皆如此,只要死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转世了,也会不一样了。
可要真的放下过去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至少看颜倾鸿的样子就知道还没有放下。
许久后,张莫堇终于察觉身旁落下来一个人,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端起那杯酒看了半响才一饮而尽。
张莫堇转过头看着已经在桌边坐下的颜倾鸿,打量了一会儿他的神情才说道:“不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么?”
颜倾鸿看着杯中的酒,忽地想起那天未因看着他的眼神,反问道:“这么多年,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要去找回莫蓉的转世么?”
颜倾鸿是见过张莫堇的那位双生哥哥的,两人相貌长得分毫不差,性格却截然不同,可有一点他很肯定的是,他们兄弟之间感情甚好,只需一个眼神就会知晓对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只是五百年前张莫蓉便死在了阙闲手中,剩了半具尸体被张莫堇带回来安葬。
“想过。”张莫堇抬手将垂在一旁的芙蓉花枝扯下了些,摘下一朵碗口大的花拿在手里把玩着。
颜倾鸿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可你从来没有去找过。”
张莫堇看着手中的芙蓉花说道:“你也没有去找过,不是吗?”
颜倾鸿闻言没有说话,从酒壶中倒出一杯酒饮尽。
“你没有去找,却还是重新遇到了,这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张莫堇顿了顿说道:“是件好事。”
颜倾鸿看着张莫堇说道:“说来也很奇怪,你和莫蓉明明长得没有丝毫差别,却从来没人说过你们很像。”
张莫堇回头看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因为我和他,这里想的东西并不完全一样。”
“可第一次见到钟书遥的时候,我便觉得他和莫蓉很像。”颜倾鸿垂下眼说道。
张莫堇说道:“是很像。我有时看着他,也会误以为是莫蓉回来了,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他当成莫蓉,又或者……把他变成莫蓉。”
他看着愣住的颜倾鸿,说道:“江未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可你特地给他取了个相同的名字,对他关怀备至,你到底是把他当成了江未因,还是想将他变成江未因。”
这句话一年多前在西洲府他便想问了,可突然出了那么一件事,瞧着颜倾鸿对未因那紧张的态度,再看未因对颜倾鸿也是有情的,如果这谎话能说一辈子,对他们二人又何尝不好。
烽玺和见章子想必也是这般觉得,所以没有出声劝说。
每个人的心里都放着一把秤,用来相互衡量相互比较,所以知道到底什么对于自己来说才是重要的。
对他们来说,活着的颜倾鸿比死去的江未因更重要,不论多么痛苦都好,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好起来的希望,一旦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