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箓继续那冰冷的笑,好看的嘴里吐出毒汁般嘲弄的话语:“知道我为何现在才动手?让一个人类爱上实在太容易了,只要稍稍动那么一点脑子,美色永远都是最好的诱饵,越是爱我的人,他的心便越能长久地维持我的人形和美貌,深儿,你究竟有多爱我,待我吃了这颗心,我会好好品位你的爱意和怨恨。”
他看了看张至深苍白的脸,光洁的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双微微挑高的凤眼漠然地低着,泛着微微的红色,他依旧是倔强的,即便到了如此境地,这让南箓有些心软,更多的却是报复般的快感。
他继续用那张美丽的嘴喷吐出恶毒的汁液,试图将张至深淹没窒息,彻底将他打垮:“你放心,我不会记得你太久,这几百年来被我挖心的人太多了,我很快就会忘了他们的容颜,他们的心情,你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个罢了,来世……哼,你若还寻得到我,即便报仇,那也无妨。”
张至深被捏着下巴强迫地望着他,那双微挑的凤眼通红通红的,里面潋滟的水光却在迅速干涸,他沙哑着声音道:“南箓,你没有必要说这么多,要杀的话,赶紧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魔也该快找到你了。”
“深儿可真是听话,不是不甘心么,怎的还这般催着我杀你?”
张至深道:“死了倒也没什么,等死的感觉却是难受,你杀了老子,早死早超生,下辈子看老子不将你抽筋剥皮痛不欲生哭着求老子上你说你已经爱上老子了!”
南箓笑道:“深儿还是这般天真,下辈子你若能想起我,那孟婆汤岂不白喝了,你以为阴间是那般好糊弄?”
张至深梗着脖子大骂道:“去你娘的!要杀便杀!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南箓凑近了他,就在他唇边呼出冰冷的气:“深儿还真是豪放,就凭这,我会记住你……多一天。”他的声音由冰冷变得暧昧,吻了一下那苍白的脸,轻轻咬着他耳朵道,“说实话,那么多人里,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特别是这身体,骚浪起来别提有多销魂,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张至深闻言身体一震,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随即不停地挣扎,大骂道:“南箓你不得好死!要杀便杀,老子再不会被你这恶心的妖精变态上了!真他娘的恶心!”
南箓笑道:“你可以继续骂,我都听着。”
“老子诅咒你!诅咒你后悔不跌痛不欲生,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最好连人形也没有!来个捉妖道士什么的将你打得神形俱散,永不翻身,灰飞烟灭!老子他娘的倒了八辈子大霉才遇到你这样的变态!放开老子!滚!”
南箓才不管他骂的是什么,一把扯开张至深的衣服便胡乱吻了上去,那出尘洁净的身体变得滚烫,散发着熟悉的诱惑气息,还有莫名的怒火,极其粗暴的动作似乎在发泄仇恨一般,不停地啃咬在身下这具身体上。
张至深那点绝望的挣扎再加一个扭伤的腰,那点动作简直就跟玩儿情趣般意思意思,更加激起南箓的兽欲,他的身体很快便被牢牢固定住,无论他如何挣扎,南箓冰冷的禁锢只会让他更加绝望和痛恨,于是他只能骂,大骂暴骂狂骂,在死前将所有骂人的话语都吼出来骂一个遍,他只感觉到恶心。
“有种就立马杀了老子啊!你这心理扭曲的妖精!变态!老子就是不让你干!”
“你他娘的不恶心我恶心!先奸后杀也不带这样对老子的!南箓,老子诅咒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好死!有种就放开老子!一刀下来给个痛快!爷爷的!老子都被你恶心死了!”
他的叫骂声没有任何作用,那变态用滚烫的身子贴着他,熟悉的碰触却再燃不起欲火,张至深只觉得恶心,喉咙里有什么要汹涌着出来,可心口的胀痛又堵着,浑身难受得好似要炸裂一般,他骂着骂着声音便沙哑了,绝望地看着那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忽然觉得那被欺凌的不是自己,他只是一位毫不相干的旁观者。
那身体不再挣扎了,叫骂的声音变得嘶哑,南箓的吻停止了,他冰冷地看着陷入绝望的张至深,那倔强的脸上终是落下了泪,这让他心里又是一沉,可报复的快感又更加汹涌地叫嚣地充斥了他的身体,他的表情极度复杂,可那样美丽深黑的眼中,依然没有感情。
张至深道:“杀了我,南箓,你杀了我!”
南箓道:“你别急,等我上完了你,自然会让你死的。”
张至深道:“这太恶心了,南箓,你要上的话先给我一刀,等我死了,你爱怎样便怎样!”
南箓道:“我没有奸尸的习惯。”
张至深道:“那你将我弄晕,怎样都好,只要不让我有意识,你怎样都行!”
“我偏不呢?”
“……求你了”
南箓忽然笑了,又是那种嘲讽的,却又无比悲凉的笑,弯弯美目中似乎承载着闪亮的光芒,稍纵即逝的看不清楚。
南箓从他身上下来,整了整衣服,依然笑得无比悲凉而嘲讽:“深儿,你终于求我了,可惜……太迟了。”
张至深并不理会这莫名的话,他闭着眼不去看那张绝美的容颜,声音依旧沙哑:“南箓,要杀便杀,是妖怪的就痛快点!”
南箓亮了亮手中的小刀:“既然你如此求我,那我便痛快地一刀下去,待我吃了你的心,我会记着你一段时日的。”
他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然后猛地刺了下去,在刀进入胸膛的一瞬间,张至深忽然睁开了眼,便是那一瞬,他看见南箓奇怪的表情,掺杂着痛苦与悲伤的表情,仿佛那一刀刺入的不是张至深的胸膛,而是他自己的胸膛。
他的惊讶也只是一瞬,随即被痛苦扼住了喉咙,他看见了那柄刀进入自己的胸膛,听见了刀锋刺入肉体的声音,还有眼前炫目的疼痛,肉体与心灵的痛苦一并淹没了他。他觉得无法呼吸,痛得想大叫,可喉咙里只涌出了腥甜的液体,滚烫的,迅速染红了他的胸膛,同那艳丽华贵的红色衣裳融到了一起。
眼前的景致变得模糊起来,张至深觉得自己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可他依然能看清南箓那张冰冷而绝美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他一点也看不懂,他只觉得身体好痛好轻,可为什么还没有死去?
第六十七章:追音蛊
那刀已经入了一半,张至深的胸膛上没有渗出一滴血,但他嘴里却不停地吐出浓腥的鲜血,那血真是不要钱似的哗哗往外流,他感觉不到疼痛,而且还能出奇平静地看着那血不断从口腔喷涌而出,就好似看着自己流口水似的。
南箓忽然用力将那没入胸膛一半的刀连同刀柄一举插入了他胸膛,他猛地瞪大了双眼,终于大叫出了一声,只觉得那一刀从未有过的疼痛,似乎心真的被挖了出来,口腔里喷涌出了大量的鲜血,这一刀下去定然是活不成了,于是他眼睛一闭,彻底死了。
“别装了,赶紧起来。”
不对,死了怎么还能听见南箓那可恶又好听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一声绵长的叹息,有丝帕在轻擦自己嘴角,那动作温柔得,连他亲娘都比不上,张至深还是闭着眼睛告诉自己我死了我死了,这些都是幻觉是回光返照!
“还不愿睁开眼么?”
我死了我死了,死人不能睁开眼。
那好听又甘醇的声音低低道:“真是个胆小鬼,软骨头,绣花枕头。”
你才胆小鬼!你才软骨头!你才绣花枕头!你还变态阴狠恶心!老子死了!被你弄死的!就是不睁开眼就是不睁开眼!
那声音又道:“虽然我没有奸尸的习惯,但若是你的话,我也不介意。”
奸你大爷的尸!老子就是死了!你爱奸就奸!老子我满嘴鲜血,胸口还差一把血淋淋的刀,只要你下得去手!死变态!
“那我可真动手了。”
有种就来啊!喂喂……真动起手来了!他大爷的你还真敢奸尸!
张至深继续不动如山,我就是死了!被你杀死了!
然后那人动作熟练地脱了他衣服,什么前戏没做,有个热热的东西就顶着他,张至深菊花一紧,天灵盖一激,腿一缩再一伸,将那罪大恶极之人踹了开去,他终于“诈尸”而起,大骂道:“你这死变态!想上老子,门儿都没有!”
南箓被他踹倒在地上,道:“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装死下去。”
张至深大声道:“什么叫装死!老子本来就死了!你亲手杀死的!”
“死了还能坐起来?死了还能踹上一脚如此用力?死了你还能生龙活虎地骂人?”
“我……”张至深也觉得奇怪,但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被如此虐待还没死,梗着脖子道,“老子这是回光返照,借尸还魂!专门回来拖你下地狱的!”
南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不就小小地骗你一下,还就真跟我杆上了。”
张至深那个怒火腾起啊,大声道:“你大爷的才是小小地骗你一下!有你这么骗人的!刀子都插进老子胸膛了!老子就是死了,重返阳间向你索命来的!”
南箓觉得好笑,指着他胸口道:“那刀只是我用法?2 δ鄱傻模迦肷硖迳晕⒂行┩矗惚憬械酶敝硭频模銮胰肓颂迥谝坏闵撕垡膊涣簦慊咕驼孀八懒恕!?br /> 张至深低头一看,洁白的胸口确实什么伤也没有,可他又被南箓小小鄙视了一下,那怒火更是下不来,只道:“你有病!死变态!没事往老子胸口捅刀子,还说要吃老子的心!任谁也会被吓个半死!老子吐了那么多血又是怎么回事?”
南箓指了指他身后的枕头,走过去,从那一滩血水里检出一颗圆圆的金属小球,道:“把它吐出来就好了。”
张至深接过那小球,只见那球面还刻了许多奇形怪状的花纹,球面上开了一条小缝,随着动作,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滚来滚去。
“这是什么?”
他举起那小球,闭着一只眼从那缝隙看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忽然一只巨大的眼在黑暗中猛地睁开,蓝莹莹的眼珠子正冲他淫笑晏晏。
“啊啊啊!”张至深将那东西使劲一扔,缩道南箓身后:“那……那是什么东西!好……好大的眼睛!”
南箓右手往前一伸,那圆球“倏”地一下飞到了他手里,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于是那浅浅的笑也变得有了一丝苍凉,即便那容颜还是绝美的,笑容依旧倾国又倾城。
他无奈笑道:“胆小鬼,不就一颗眼珠么。”
张至深道:“你是妖怪自然不怕,我可是人!哪里见过那样的东西!”
“也是。”南箓捏着那颗圆球道,“这是追音蛊,种入人身体后便可追寻此人行踪,也可避邪驱魔。”
“那……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追音蛊,很可爱的虫子。”
“……”张至深嫌弃地看了圆球一眼,那只蓝莹莹的眼睛还让他心有余悸,只道了一声,“变态。”
南箓忽然看向他,细长的眼睛深黑深黑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暗涌动:“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变态?”
张至深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阵慌乱,可随即又怒从心中起,敢情他还在意这变态俩字了,这让他更加怒火中烧,只沉声问道:“南箓,你真的吃过人心?”
南箓很倘然道:“没有。”
“为何你能说得理所当然,谎话也不带这么吓人的!”
南箓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很多时候,张至深并不懂那样美丽的眼中到底藏着什么,他沉默一阵,神情变得怅然,低低道:“我没有吃过人心,但我见过吃人心的妖。”
张至深觉得一阵恶心,更多的是愤怒:“那妖现在在哪里?”
南箓道:“死了。”
“怎么死的?”
“我亲手杀死的。”
“……”
张至深觉得那话语太过沉重,刚想安慰几句,又忽然想到现在差点被杀的是自己,那怒火又噌噌地升了起来,道:“南箓,那只是别的妖罢了,你他娘的竟敢那样对老子!”
南箓很是平静道:“追音蛊会随着人的情绪移动,你只有受到最大的惊吓我才能将它取出来。”
张至深忽然冷了声音道:“是么?”
“是。”
南箓依然很平静地回答,那眼中的冰冷一闪而过,深黑得好似藏了万千的秘密,可还是那么美,美得令人失了心魂,倾城绝代。
“啪”。
一瞬间,他白皙的脸上浮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被打偏的头慢慢抬起,他的面容依然很平静,平静地看着张至深。
张至深只觉得那只手特别疼,他浑身都在发抖,微微挑高的凤眼变得通红,没有水光,却迸发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声音变得冰冷而低沉:“我告诉你,就算你是为了取出那什么追音蛊,也不准用那样的方式!我不管你是爱还是不爱我,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他娘的南箓就只能是老子我的!”
南箓侧着脸看他,面容依旧是平静的,只是那双漆黑的眼中有无数的东西在汹涌翻动,投射出沉重的漆黑,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绝美的容颜映着身后一窗的飞花轻柳,如同一幅沉默的画。
张至深见他不说话,往前靠近了他身子,捏着那尖瘦的下巴,咄咄逼人:“听见了没有,我的小箓儿?”
南箓的目光沉了沉,平静的面容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可那样一双眼中又藏了太多秘密,窗外有碎花飞进来,微风更起,杨柳轻摇,鸟鸣幽幽,只显得这小屋愈发的沉默,许久,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无比寂寞的话语。
他道:“是,主人。”
张至深这才满意,刚要放开,又觉得美人儿的肌肤真是又嫩又滑,再瞧他那副模样,真他娘的就是想让人蹂躏,于是顺势吻上了美人的唇,反正打都打了,现在自己气势旺,不趁机赚回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南箓倒是出奇地配合,动作娴熟,训练有素,一下就将张至深撩拨得欲火贼旺,一把将人推倒在床上,也不管那上面还血迹斑斑,前一刻自己还躺在上面任人宰割。
一扑到床上,张至深就想起那扭到的腰怎么一点也不痛了,他摸了摸,再扭了扭,还挺了挺,果真一点也不痛了,这时南箓搂着他的脖子缠了上来:“早给你治好了,要我就赶紧的,我可不确定下一刻会不会反悔。”
那声音,真是诱惑得,酥麻得让张至深浑身血液一下就沸腾了,立马将那妖精压在床上撕扯衣服,才胡乱吻了几下便有些急不可耐,却想到第一次要他时就是那么进入,结果弄得满床都是血,这次怎么说也得做个前戏,扩充扩充一下。
他的手才摸到那里,南箓便止了他:“等等。”
张至深真是箭在弦上,硬往那地方挤:“你说过让小爷上的!”
南箓握着他的手,脸上有些微微泛红:“我……我自己来。”
“……”
张至深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更觉得这世界真他娘的变态疯狂!半个时辰前这妖精还拿着闪亮亮的刀子说要挖了他的心,还毫不留情地真将刀子刺入了他的胸膛,然后,现在,这妖精躺在自己身下含羞带怯地等着自己上他,还说前戏他自己来……
张至深就觉得鼻根有些热热的,刚刚那些恐惧心痛都觉得他娘的值了!
然后他看见那妖精极是熟练地在床边柜子上摸出一个小圆盒,打开,取出一些透明的膏状物,然后往下面涂去……
张至深忙道:“等等!”
南箓抬眼疑惑地看他。
张至深干咳了几声:“呃……小箓儿,这房子多久没人住了?”
南箓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说……这东西放久了,会不会……呃……会不会变质,影响我们的兴致什么的?”
第六十八章:故居琴
南箓道:“不会。”便自顾自地往身后涂去。
平时都是冷美人的南箓,此刻媚眼如丝地躺在床上,就在张至深面前自行扩张……张至深又觉得世界疯了,还是他根本就死去了,回光返照产生的幻觉?管它呢,先干死这妖精再说!
南箓扩张好后便张着双腿道:“进来。”那高贵的模样,真好像在说“坐下来。”
张至深自然不客气,雄赳赳气昂昂地一冲到底,方显男人真本“色”,南箓妖精便柔若无骨地缠了上来,还不断地发出媚人的叫声,魅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