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为什么?林榛,连我也不能说吗?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说出问题,才能更好解决问题。”
林榛紧蹙眉头,内心再次被强烈的不安跟烦躁缠绕,他猛地转过头盯着郑舒南,加重语气沉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郑舒南点头,表面若无其事,心头却在猜测林榛到底会说什么,是直接挑明他的心思,还是找个不容易发现破绽的借口?
温泉池安静美好,泉水汇入发出叮咚的清脆响声。林榛却没如郑舒南所想,他在郑舒南猝不及防,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猛地搂住了郑舒南赤-裸的身体,这种感觉是很特殊的,肌肤跟肌肤的接触没有任何阻隔,碰触的一瞬间,郑舒南就感觉有些微微僵硬,说不清是惊吓还是悸动。
林榛手指紧紧按着郑舒南背脊,无比亲密的贴在他耳边,像情人窃窃私语般,夹杂着恼怒的咬牙切齿道:“你不断逼我,就是要让我说出实情,你再借此逃得远远地吗?你分明知道我为何如?4 恕N以缇退倒阍父倚钟嗌氖焙颍阌肽愦蠡椤⒐袒首樱闳缃袼滴藓笪螅桥巫盼已″涉沟锥狭四钕肼穑俊?br /> 郑舒南愣了下,突然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林榛恼怒道:“我现在如你所愿,你很得意是吗?”
“是啊,我很得意……”
郑舒南话音未落,便被林榛猛地压入水底,接触水面那一刻,林榛泄愤般稳住他双唇,锁住郑舒南其他还没出口的话。
郑舒南隔着水流看林榛,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没有反抗林榛,放松身体,并不担心林榛会趁机将他淹死。
氧气在水中迅速被消耗,郑舒南逐渐感觉呼吸不畅。林榛托着他猛地浮出水面,两人都大口大口的喘气,滚滚的水珠沿着发间脸颊滴落,模糊了视野,却也使气氛刹那间变得微妙起来。
林榛表情漠然,仍怒瞪着郑舒南,薄唇紧抿,无声发泄着愤怒。
郑舒南好不容易缓解过来,盯着林榛无奈道:“我话没说完,你着什么急?”
林榛沉默。
郑舒南又道:“我都说了,提出问题才能解决问题,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那些话,你看,现在都说出来,不就能好好解决了。”
林榛道:“你想怎么解决?”
郑舒南沉稳道:“我当初的确说过想跟你做朋友,但凡事都有变通的时候,以前说的,未必就是现在认为的。”
两人此时目光对视,所以郑舒南很轻易看见林榛骤然变化的神色,林榛可能压根没想到郑舒南会说这些话,其中的暗示意思他也很容易就能听懂,顿时无比诧异道:“你不会离开?”
郑舒南好笑道:“我都做你的礼部侍郎了,还能到哪去。”
“我以为……”
“你以前做事可不像现在这么畏手畏脚的。”
林榛苦涩摇头,“我不敢冒险,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我没法原谅自己。”
郑舒南道:“那次的事与你无关。”
“你让风残逸保护我,却使自己深陷困境,是我没提前计划好,导致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
郑舒南沉默两秒,缓缓握住林榛的手,这个动作让林榛有点迷茫。
郑舒南轻声道:“这的确与你无关,人总会犯错,别把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
林榛迷茫了好一会,转瞬间所有迷茫又转变成激动跟欣喜,心头那颗沉甸甸的石头猛然落地,精神前所未有的焕发起来。
林榛抱紧近在咫尺的郑舒南,将人稍稍托起,移动到筑着台阶的池边。郑舒南手扶着林榛肩膀,没有拒绝他的所为,他坐在台阶边,被林榛轻按着后颈,低头亲吻起来。起初是细细碎碎的吻,接着便被林榛撬开城门,攻略起城池来。
林榛控制着一直被关在笼中,现在突然被放出来开始撒野的心中野兽,但越是压抑,尝到甜头释放出的野兽便越疯狂,歇斯底里的叫嚣着,想要得到更多,更亲密的接触。
他踩着台阶一步步朝上走,水哗哗从身侧流过,林榛无比专注的吻着郑舒南,将他整个人压倒在泉池上方的地面。郑舒南也有些情难自禁,配合着林榛的动作,揽着他脖颈毫不示弱的亲吻。林榛避其锋芒,唇角沿着郑舒南侧脸及颈侧一路往下,他极有技巧的吮-吸、舔-舐,间或用牙齿轻轻的撩拨似的啃咬着,手自然也没闲着,沿着郑舒南腰侧不断摩挲揉捏,极好的肌肤触感使林榛流连忘返,手指渐渐落到郑舒南胸口,突然以双指夹住了色泽好看的豆粒。
郑舒南莫名有点紧张,为了缓解这股紧张感,便揽着林榛脖颈将人压下,反其道而行之地在他身上落下无数斑驳的痕迹。
他们都是男人,尤其还彼此喜爱,几乎就是**一点就着。林榛原来只想亲昵一番,没想到越来越控制不住局势,火一旦被点起来,便犹如燎原之势无法轻易熄灭。两人都感觉到对方早已反应强烈的下-身,谁也没做喊停这种极度煞风景的事。
林榛握住郑舒南**的某物,低语道:“随便叫,这里没人敢进来。”就算听见了什么,又有哪个太监嫌脑袋多,四处乱传皇帝的八卦。
郑舒南摇头,“这里又不需要做戏。”言下之意,便是上次他们做的时候,他之所以喊出声来,纯粹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的。
林榛神色晦暗不明,忽然勾起唇角笑了笑,郑舒南说的是真是假,还是用实践来检验下最为妥当,他就不信阿南上次那么悦耳动听的呻-吟声,竟然是做戏演出来的,否则这人演技该有多好。
林榛没少自我纾-解,因此手法极好,许多纯粹的动作都能被他变出不同的花样来,郑舒南忍着一**欲-望的冲击,被林榛层出不穷的动作跟恰到好处的力道刺激的□□,后来实在没能忍住,从紧闭的唇齿里泄露出低沉的喑哑的一声呻-吟,被林榛迅速收入耳内,并好整以暇地盯着郑舒南,似笑非笑地沉默质问。
郑舒南刚发泄过,浑身累的厉害,只觉得骨头都是软的,微微掀开眼皮瞥了林榛一眼,也懒得再争辩什么,事已至此,说多错多。
帮郑舒南解决完,林榛早已忍耐得快要崩溃,硬邦邦的某个地方青筋凸显。他为郑舒南调整好方便进入的姿势,便就着精-液润滑,一点点地缓缓进入郑舒南体内。
说来挺邪门的,他们做了两次,两次都没用到备好的药膏,只能以精-液勉强将就。林榛事先做了扩张,但郑舒南那处仍然紧致,他又怕不慎伤到郑舒南,因此一路谨慎小心,比他在战场厮杀的时候还要累,额头冷汗淋漓,直到终于挺进深处,才放松般长吁一口气。
林榛歇了几秒,便抓着郑舒南双腿快速的运动起来。
郑舒南刚开始觉得难受,后来渐渐习惯就感觉到不断增强的快-感,林榛很准确的撞击在他体内深处的敏感点,使郑舒南心头就如同蚁噬般,一阵阵愈发强烈的酥-痒感沿着尾椎骨,通过背脊被传达到大脑中枢神经,既亢奋又觉得无比刺激。
连续做了好几次,郑舒南累得骨头都软了,身体像被掏空般使不上劲,好在这温泉池附近生着地龙,角落还放置着暖炉,即使赤身躺在地上,也不会感觉到凉意。
林榛肆意冲撞着,最终发泄在郑舒南体内,滚烫的液体刺激得郑舒南身体微颤,眯着眼睛喘息了好一会,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林榛餍足地躺在郑舒南身侧,揽着郑舒南腰低声反问道:“做戏?”
郑舒南淡淡睨视他,嘴角微微下撇,保持沉默。
就这样躺了好一会,郑舒南觉得浑身粘稠难受,便起身想进温泉池洗一洗,反正这水是流动的,也不必担心弄脏之类的。林榛也坐起身,做好姿势以备郑舒南不慎摔倒时能及时扶住,只是他姿势太过随意,看起来就像在安静等待郑舒南入水一般。
郑舒南踩着台阶往下走,就在快要踩到池底的时候,倏地看见林榛颈侧有一道淡光闪过。光芒实在很淡,若不是角度刚刚好,郑舒南根本就注意不到。他心头忽然闪过一种奇怪的猜测,收回即将踩到池底的脚,迅速转身爬上岸边,绕到了林榛的身后。
林榛奇怪道:“你不是要清洗吗?”
“嗯,别动,”郑舒南按着林榛肩膀,仔细观察刚才闪过淡光的地方,林榛尽管讶异,但也没再动弹,任郑舒南盯着他肩膀稍后的位置仔细观察,甚至还用手小心翼翼地摸来摸去。
郑舒南没放过一寸地方,他摸得极其小心,总之就在这肩膀附近,他十分迫切的想要证实某种猜测。
终于,郑舒南摸到了刚才闪烁淡光的地方,那地方从肉眼看来没有任何不同,就是很正常的普通的肌肤。但在郑舒南指腹下,他却摸到了一种坚硬的类似于鳞片的东西,只有很小的一片,就像直接长在林榛身上一般。鳞片表面光滑,呈半圆状,摸起来携着使人舒服的冰凉。
郑舒南迫切的在心头呼唤系统,“我想起来了!这东西我以前在秦朗身上摸到过,只有一次,我还以为是错觉,只是秦朗的在手臂上,林榛却是在肩膀附近。”
系统看似靠谱,其实就是个半吊子,他的设定目标是引导郑舒南完成所有任务,却根本没有比如谁设计的它,做任务又有什么目的之类的资料,因此系统知道的其实不比郑舒南多多少。
系统在短暂的沉默后,认真道:“根据检测,该情况属于未知。”
郑舒南冷道:“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会被你坑死。”
系统一本正经地道:“不会,我是值得信任的好系统。”
郑舒南道:“怪我对你期待值太高。”
系统:“…………”
郑舒南认真摸着鳞片,心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发现秦朗身上有的时候,其实还没当一回事,但现在林榛身上也有,就显然很不对劲了。他们的共同点是都是郑舒南的任务目标,难道这就单纯只是个任务目标的标识?只是任务开始都有提示目标,再这样做岂不就是多此一举了?
更何况——
郑舒南神色凝重的摸着右手臂,就在手肘稍微往上的位置,他再次摸到了跟林榛身上相同的鳞片。无论是光滑度、形状,还是较凉的温度,都几乎是一模一样。这枚鳞片是他完成前一个世界后,直接出现在他身上的,位置就跟之前在秦朗身上一样,感觉更像是这鳞片从秦朗身上脱离,然后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郑舒南暂时想不通鳞片的用处,只得将这件事暂时抛之脑后,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离开这个世界,林榛的这枚鳞片会不会也出现在他身上?
只是这个猜测现在还没办法证实,更没准这鳞片其实毫无用处,只是用来证明任务目标的身份,以及他任务是否成功的标志罢了。
林榛见郑舒南盯着他自己手臂,默默发了半天呆,不知心头在想什么,便挥手打断了郑舒南的沉思,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林榛说着便随意摸了摸肩膀,他手指好几次摸过鳞片所在的位置,本人却没有半点反应。郑舒南心头顿时了然,清楚这鳞片大概只有他能摸得到,这便更进一步证实了鳞片的特殊性。
郑舒南不能提及真实身份,也没想过跟林榛和盘托出,便摇头淡道:“没什么,刚才眼花了,你要沐浴吗?我们一起吧。”
林榛当然不信郑舒南的说辞,郑舒南刚才的反应是看见了什么。但他没发现端倪,现在郑舒南又提出新的诱惑他的事情,林榛便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毕竟郑舒南不想说,他也得尊重对方,说与不说的都没什么关系,只有郑舒南人在身边,心在身边,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彼此互通心意,林榛那枚雕刻好的玉石也总算送了出去。
这块玉是他从头到尾亲自雕刻的,尽管因为不熟练,许多地方有点小瑕疵,比不得外面售卖的精品,但这本身就不是能用质量好坏衡量的,对林榛来说,他享有着天下无上的荣华富贵,奇珍异宝他数不胜数,但这枚玉石倾注了他的心血,是比其他任何价值连城的珍宝还要贵重百倍的。
只是林榛心头忐忑,猜不透郑舒南的心思,担心对方嫌玉石瑕疵太多,不够精致,送出的时候还稍微有点紧张。
玉石是从虞扬知的王府取的,自然是上好的美玉,玉质洁白无瑕,晶莹剔透。
林榛原本是打算刻“施”字的,后来觉得太庸俗,便改为雕刻郑舒南的相貌。
相貌雕刻极其难学,因此林榛都是挑典型特征做重点雕刻,形似神亦在。即使有些不容忽视的瑕疵,郑舒南却觉得林榛对这块玉的加工,远远超过这块玉本身的价值,使他觉得无比珍贵,郑舒南毫不吝啬夸赞之词,听得林榛心头暗喜,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郑舒南苏醒时,圣安梅花已逐渐凋零,林榛原本说陪郑舒南看梅花的提议只得搁置。
不过次年,圣安梅花却开得比前几年还要好,映衬着从天际飘落的雪花,景色美得使人忘却呼吸。林榛陪郑舒南辗转了好几次欣赏梅花,郑舒南原本觉得太兴师动众,但见林榛兴致勃勃,郑舒南也不愿败了他的兴致,便放下觉得太兴师动众的顾虑,陪林榛认真投入的赏梅。
林榛待郑舒南的态度众人皆之,加之皇上无论如何不愿选妃填充后宫,文武百官不禁心生忧虑,私底下议论纷纷,以致郑舒南出现便被人指指点点,说他祸国殃民、以色侍君,什么话难听就捡什么话说。
郑舒南还能泰然处之,林榛却盛怒之极,只是碍于他的计划,暂时还忍耐着朝臣的挑衅。
夜晚,郑舒南仍然雷打不动的出现在养心殿,刚刚进入内殿,便被林榛愤怒扔下的奏疏砸到脚边。
林榛弯腰捡起奏疏,掀开便看见触目惊心的几行字,无非是请陛下选妃,道先祖江山不能后继无人,倘若陛下执意要空置后宫,那他宁可以死谢罪,也算对得起圣安的先祖们。
死谏,这已经不是劝说,而是堂而皇之的威逼了,难怪林榛如此动怒。
郑舒南合起奏疏,平静道:“这原本就在计划之中,何必这么动怒,要是没有几个死谏的人,你还不知道先拿谁开刀。”
林榛摇头,起身拉着郑舒南在软塌坐下,将他手拢在掌心,“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只是委屈你了,我知道你的境况很不好。”
郑舒南不在意地道:“不过背地里说说闲话,也不能拿我怎样,何况我连做你的皇后都不在意,这点小风小浪又有何惧之。”
林榛握紧郑舒南的手,神情复杂无比,“你真不在意?”
“你我既然要在一起,就得名正言顺,若名不正言不顺,今后背地说闲话的还能少吗?别人如此说并不能改变我的判断,我自有衡量是非对错的标准。”
林榛淡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今后若有人敢嚼舌根,有一个我便杀一个,有两个便杀两个。”
“杀鸡儆猴,是个好办法。”
林榛目光投向被扔在地上的奏疏,目光凛冽肃杀,“既然有死谏的人,那就先从他们开始吧。”
隆安四年初,景乾帝将搁置许久的选妃事件放到早朝上,准许朝臣发表意见,随即在大臣下跪死谏,奏请陛下选妃为圣安传宗接代时,当即便命侍卫将几个大臣拉了下去,称如其所愿,按兵不动的左相跟尹尚书不知为何,竟出了一声冷汗,垂首不敢再发一言。
林榛并不是贸然行动,在此之前他已大刀阔斧收拢军权,将实权牢牢握在手里,纵然再死几个大臣,他也有把握不使圣安收到太大动荡,人死了,还有别的人顶替上来,这些大臣心底也通透着,在有大臣被赐死的先例情况下,又有谁还敢贸然自称所谓的死谏。
死谏是为了达成目的,可不是真的想死。
整个过程,郑舒南都镇定自若的站在位置上,他冷静听着朝臣的议论跟林榛的大发雷霆,无数人视线随之落在他身上,有不屑一顾的,有轻蔑以视的,更有愤怒得想要杀人的。
只是郑舒南置若罔闻,毫不避讳这些所有的目光,表情依然平静无比,背脊挺的笔直,就像外界再大的惊涛骇浪,也无法撼动他眼底的坚毅分毫。
等到退朝的时候,郑舒南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毫不意外的抬起头,对视着林榛柔和的目光,林榛眼中的愤怒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一片宁静安逸的温和美好,比这世间任何一道风景还要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