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无名村里面的人,并不是像白公公所说那样都是恶人,也许他们在外面真是十恶不赦,但到了这里他们都淳朴的农民。他们每天除了耕田种地以外,也会大家聚在一起讲述自己曾经辉煌的过去,不过也只是博得大家一乐而已,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有自己难忘的经历。
柳连成夫妇仿佛不愿让青青与村里的人们接触,这大概也是白公公的意思,毕竟这里每个人的身份也是秘密。但村里难得会来个陌生面孔,谁都会好奇一个年轻的姑娘怎么也会被送到这里。所以全村的人都来到了柳连成家的院子,虽然还不到百十个人,但也将小院站满了。他们向青青询问了许多的问题,但是没有一人会提到外面的世界,仿佛这里就已经是他们的全部天地。当然青青也会对他们每个人好奇,但他们不会在青青面前提及自己的过去,因为他们知道青青不会留在这里,所以也不愿青青把自己的消息带到外面去。也许他们在外面的世界里早已死去,也许是他们故意要给外面的人们留下一些迷题,或者是他们已不再想要离开这里了……
青青也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两天的时日或许要让别人等很久,白公公终于来到了她们家里,青青也告诉了她们最后的决议。白公公已是年过百岁的老人,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欣然接受,他居然真的带走了青青……
还是那石门的声音,青青又被蒙上双眼送了出去,还是那不平的山路,还是那动荡的吊桥,还是那颠簸的旅程……
京城,他们来到了京城。
第29章 将门之后
朝堂之上,青青说出自己带兵御敌,引起一片哗然。正如她所说,没有人会相信她能打赢这场仗,在那些朝廷大员眼里,她就是个荒唐的姑娘。但她又信誓旦旦地向皇上保证一定能赢,而且还押上了自己全家人的性命,这也让多数人不禁敬佩起了她的勇气。不过战争毕竟不是儿戏,不能凭她的空口保证,就将百年基业托于她手,那样的人就不是愚蠢了,而是神经。
皇上不明白为什么白公公带回的不是柳连成,他也不明白青青为何敢向他做那样的保证,但现在除了青青,他也没有什么人可用。
首辅大臣王厚一是朝廷的栋梁,皇上有难决之事总会向他询问,但这次他的回答却令人很不满意。
王厚一说:“皇上!要打赢这场仗还必须要有这位姑娘才行,因为她和江月明是一气的,如果皇上把兵权交付于她,她定会立刻占领京城。”
此语一出,满朝皆惊,接着是一片嘤嘤议论之声。而时任禁卫军首领的陆俊却说:“王大人此话不觉矛盾吗?”
王厚一微微摇头笑道:“这话别人不明白,陆大人还能不明白吗?她和江月明本来就是情侣,这只怕是他们早就设好的局。还有,陆大人在这件事上也应该回避才好吧?”
皇上听了恍然大悟,众大臣更是一阵惊叹,青青自知此事难以解释清楚,她只好说:“找青青的是白公公,带青青来的也是白公公,此事还望白公公能向皇上解释。”
白公公此刻就站在皇上身后,他说道:“听王大人的意思,江月明造反也是老奴主使的了?”
王厚一见白公公脸色不爽,于是笑道:“公公可能也是中了她们的奸计,不过公公带来了郭姑娘,也的确可以让江月明退兵。”
皇上忙问:“王爱卿不是说他们是一伙的吗?那么她又如何能让江月明退兵?”
王厚一回道:“皇上!只要郭姑娘在我们手上,就不怕他江月明不退兵。陛下若不信,可先斩断郭姑娘的一只手送于江月明,看他会做何反应?”
朝堂之上突然一片沉静,王厚一自知言语冒失,忙解释道:“臣只是打个比方,但有郭姑娘在,江月明必然会有所顾忌的。”
陆俊拍手笑道:“王大人果然是有妙计良策,但如果江月明根本不在乎郭姑娘的死活呢?那是不是就该王大人前去退敌了?”
皇上也斥责王厚一道:“王爱卿是要朕做无道昏君吗?江月明起兵以来虽说胜过几场,但民心所向还在朕这边,若朕依了你所言,不是连民心都失去了吗?
王厚一慌忙下跪俯首道:“臣该死!臣一时糊涂,才想出如此下策,望皇上赎罪!”
皇上叹道:“爱卿平身吧!朕知道你是一片忠心,但以后莫要再说出这样的昏话来。”
王厚一连连称是,皇上却举棋不定,最后还是询问了最受信任的白公公,而白公公却称:身为奴才,不敢谈论军国大事,皇上何不问郭姑娘如何能出奇兵取胜?
皇上欲问又止,挥手下令:退朝!所有事明日再议!
大臣官员陆续退去,青青被带去了上书房。皇上高高在上,将近几日收到的战报一一念给青青听。青青听过几封后说:“如此急功近利,江月明焉有不败之理?”
皇上放下手中的战报,笑道:“莫非郭姑娘已有了退兵良策?”青青微微笑了笑,说道:“若无必胜的把握,民女如何敢在皇上面前妄言?但军事机密不能有丝毫泄露,请恕民女此时不能呈报陛下。”皇上也笑了笑,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并非朕不相信你,而是此关系我朝命脉之事,朕也不得不谨慎考虑。”青青回道:“□□命脉在皇上眼里,就像家人性命在青青眼里一样重要。”皇上轻轻点头说:“朕明白,但你父母的确是犯上作乱,朕也不得不给他们一些惩戒。”青青忙又跪地向皇上磕头说:“皇上能留得我们一家人性命,就已足见皇上的仁慈之心,但民女还是希望能将功赎罪,退敌之后,能我们一家团聚。”皇上忙令其平身,说道:“那是自然,但现在朕让你带兵御敌,如何才能不让朝中那些人反对?”青青回道:“皇上可派一名朝廷信得过的人去做监军,但那个人也一定要信得过民女才行。”皇上笑道:“那也只能再辛苦白公公了。”青青回道:“白公公当然是最合适的,但若想此战打的轻松,民女还有个请求。”皇上问:“还有什么需求,郭姑娘请讲?”青青说:“民女请求皇上能亲自坐镇长安督战,直至民女胜过三场之后。”皇上笑道:“没有问题,但不知要打赢此仗,你需要多少的兵力?”青青回道:“多多益善,皇上会给民女多少兵力?”
兵马的缺寡,大概是皇上难言的伤痛,他心中算计了一下,最多也只能再抽调出五万兵力,加上前方残存的两三万大约会有八万。但江月明的番兵却有二十万之多,皇上怎么好说分给青青只有八万的兵力?
青青仿佛也看出了皇上的隐痛,她于是开口说道:“番兵共有二十万之多,且又多是良将名驹,若想赢得这场仗,皇上需拨兵三十万以上。”皇上听了心如石坠,良久叹道:“如今北方有酋荻在长城一带骚扰不断,南方几位藩王又要与朕并立,国中几处匪患未平,朕现在哪里还拿得出三十万兵来?”青青笑道:“民女说三十万兵力,却并没有说是什么样的兵马。而且皇上也说过,民心所向是站在皇上这边的,那么有十万百姓就有十万兵,皇上有上千万的百姓,何愁这三十万兵?”皇上仍叹道:“招募兵勇需要大量的钱财,如今国库存银只够维持前方战事,况且现在招募也来不及呀?”青青思索片刻,又问:“皇上现在可以调动的兵马有多少?”皇上道:“从北方抽调一万,南方再抽调一万,地方上召集三万,加上前方战场剩余的三万,一共有八万,距离你要求的三十万还差很远。”青青笑道:“八万兵马想要战胜番兵的确很难,不过剩余的二十几万得来也很容易,只要皇上命人连夜赶制出二十几万的将士衣服,再去请一个人来这里,三十万兵马就齐备了。”皇上疑惑道:“二十几万的衣物来得容易,各处兵备处都会有存货,只是不知你要朕去请的人是谁?”青青笑道:“他就是民女的义父,丐帮陆帮主,丐帮一向以侠义著称,如今国家遭遇大难,他也不能推辞。”皇上心中仍是不解,问道:“你是想借丐帮的人?可丐帮帮众多是游手好闲,行为散漫、慵懒之人,他们如何能够打仗?”青青笑道:“不需要他们打仗,只要他们在一旁呐喊助威即可,而且他们虽然看似散漫,但行动起来却很迅速,绝对可以充当兵士。”皇上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想必陆帮主也不会拒绝。”青青也笑道:“他当然不会拒绝,冲着那些新的将士衣服他也会答应。”皇上又道:“那朕就立刻让陆大人去请陆帮主前来。”青青忙说:“还有一人皇上也要请来。”皇上问:“还要请何人?”青青道:“武当叶掌门!”皇上笑道:“叶掌门是江月明的师兄,他未必会站在朕这边。”青青道:“他会的,因为江月明此引狼入室之举已被天下英雄所痛恶,而武当一向为江湖英雄的表率,叶掌门又如何不想尽快清理门户?”皇上叹道:“武当即便要清理门户,叶掌门也未必会与朕合作,因为武当从来都忌讳与朝廷来往。”青青又说:“但是皇上的面子他也不能不给,况且请他来只是让他写一文书,举出江月明的罪状,召告天下。”皇上听了喜上眉梢,大笑道:“甚好!由武当举出江月明的罪状来,比朕所写要好上百倍。”青青笑道:“最重要是要江月明知道,他已是众叛亲离,必败无疑的了。”……
与青青的一席话,皇上终于坚定了决心,他要把青青捧上平西将军的位置,他要让天下人都相信这场仗必赢。
他赐予了青青贴身软甲一件,兽冠重铠一副,红樱战袍一挂,汗血宝马一匹,青罡宝剑一柄,银曜寒枪一杵,金银各百,又命白公公为青青贴身护卫,执日月剑行皇权事。
朝中大员对此难免强烈反对,但皇上圣意已决,他们也只好祈求老天保佑了。
皇恩谢过,青青见众大臣都低头不语,便又对皇上说道:“皇上要打赢这场仗,靠前方众将士的英勇还怕不够,还要靠这里各位大人们能和皇上同心协力才行。”皇上笑道:“这你可以放心,各位爱卿当然会和朕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了!”众大臣都只是象征性的应了一声,皇上虽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而青青笑道:“各位大人与皇上当然是同心同德了,只是对民女没有信心而已。不过各位大人不用疑虑,现在民女就让各位大人知道,民女是靠什么敢在这里胡口妄言的。”众大员听闻,仿佛眼中生出了几分光亮来,又听皇上笑道:“平西将军的制胜法宝,也该拿出来给他们瞧瞧了!”青青笑道:“那首先还要请各位大人移步到校场之上才行。”
“那还等什么?移驾演武场!”皇上大笑说。
…
演武场中,一百名宫奴持枪握棒林立待命。青青身着铠甲战袍,拿起一柄木剑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大圆,然后她说道:“这个圆圈是个囚笼,请皇上在这一百名勇士中挑选出三十名做为我朝的大军,而剩下的七十名就是江月明的番兵。末将现在要指挥我朝的大军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所有的番兵关入囚笼,如若不能就算我输。不知这七十名番兵哪位大人能来带领?”皇上见无人敢应,便笑指王厚一道:“就王大人了,人也就随你挑选吧!”
王厚一领命,挑出三十人留于青青,又悄悄告诉剩余的七十人:在开始之后只管跑走躲起来!
青青一声令下,敌兵四下逃散,她却不去追赶,而是在他们逃走之后回皇上道:“陛下!此战末将已经打赢了,因为末将的一句话,江月明的番兵被吓得落荒而逃了!”皇上听闻愣了一会儿神,忽然大笑道:“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仗打的好!”这让身为军机大臣的王厚一脸上很挂不住,他气愤说道:“可这只是使诈,真的番兵会上你的当吗?”青青笑道:“所谓兵不厌诈,不诈何以成兵?王大人还要继续吗?”王厚一冷冷道:“不用了,这样的战斗太无聊!”皇上则说:“王爱卿还是快重整旗鼓以雪耻辱吧,朕还要看下去呢!”
王厚一忙连连称是,待他召回跑去的宫奴,青青则已在她画的圆中将三十人列成了一个兵阵,只见她立于阵中将台之上,手握令旗笑道:“本将军摆下的这是个迷魂阵,人只要走进来就再也走不出去,不知王大人敢不敢来闯阵?”王厚一冷笑道:“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青青笑道:“闯阵可能会全军覆没,不闯则定会再次被人耻笑。”
王厚一看青青摆出的阵型的确有条有理,但是否真如她所说的那般神奇,他不能确定。可他没必要去冒这险,更不至于退缩被人耻笑,他本就老谋深算,当然不会任由别人让他进退两难了。
王厚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去闯你的阵?我有这么多兵,把你们围起来,困不死你们吗?”青青答道:“王大人此言很有道理,不过排兵布阵精于一个变字,你要围困我就得把兵力分散,那样你就不怕本将军再给你个中心开花吗?”王厚一笑道:“你区区三十人让你开能开多大的花?何况这还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就要试试看。”说着便命七十人将青青她们围了起来,青青接着又笑道:“王大人你又输了!你的兵已经全部被我俘虏了!不信你看他们的脚下,我一开始就说这个圆圈是个囚笼,现在他们都跳了进来,而且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吧?”王厚一听闻脸色变得白青,继而他又突然大笑道:“平西将军有所不知,我的军队之所以被俘,其实是为了潜入敌营伺机夺取敌方的帅印,你想不到吧?”说完便又下令:冲进去,拿下平西将军!
七十人相继冲入阵中直扑将台,但见青青挥动令旗,指挥若定,一会儿功夫就将七十人全部缚于阵中。皇上及众大员见了连连称妙,青青这时走下将台来到阵外,看王厚一笑道:“王大人,战俘作乱,再次被俘该如何处置?”王厚一只好认输,于是笑道:“平西将军尊便!”青青又拜向皇上道:“末将此战俘虏敌兵七万,请皇上定夺该如何处置?”皇上笑道:“七万俘兵,杀之惨无人道,放之后患无穷,囚之又耗费国粮,平西将军自行处置吧!”青青道:“末将决定将七万俘兵送去修护长城,一则可使吾皇仁德四海传扬,二则巩固长城又让北方酋荻有自知之明,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皇上及众大臣听了都一阵开怀大笑,接着又听皇上大笑道:“好!就让他们去为朕修长城去吧!”
谢主隆恩!自此青史留名……
第30章 花田故事
陆俊终于有了机会离开京城,他此刻全身上下都有一些兴奋或是激动,可能也是因为他有近三年的时间没有离开过京城了,而且有一个问题还一直在他的脑中困扰着他。
他独自上路……
他可以日夜兼程,但他绝不会错过一处美丽的风景,虽然在别人眼里他是那么的大煞风景。然而,他要找的老乞丐,也总是喜欢遇到一处美丽的地方就住上几日,哪怕最后都是被人赶着走的。
这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大概乞丐就是活的最潇洒那种。至少不用担心丢失什么;吃别人的也不用欠谁什么;地为席,天为被,随处都可以安身;就算衣不蔽体也不会有人取笑。所以天下才会有很多的乞丐,甚至有许多都是世袭下来的,可惜陆俊没能留在丐帮,这也可能是他此生最错的决定了。
要找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养父,陆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了,毕竟两父子三年都不曾联络过,他们养的鸽子大概也早已飞进了盘子里。不过花费些时日陆俊应该还是能找到的,但他现在却并不急皇上所急,至少此次出京他会先把自己的事给办了。
嵩山是他首先要去的地方,因为他觉得如意堂的秘密藏在少林寺中,而且就在无为大师手里。但那个秘密是否该被揭开呢?他也许是阻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许他就是想跟自己赌一把吧?上天既然让他发现了秘密,就自会有上天的道理,他顺从天意也许并无过错。
无为大师见了陆俊,难免会想到皇上,当然是尽可能的出言谨慎。陆俊本也是个猜谜的高手,他见无为大师似乎有所顾及,便称作是:路过宝剎,前来拜会大师。而无为大师却又说:“无所谓路不路过,到此便是客;拜不拜,会了总是缘。”陆俊笑道:“再向大师讨杯茶吃,为不为过呢?”无为大师笑道:“山川河流、花草果木本为众生而生,何来施讨之说?陆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