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怀疑是否亲生,若不是产婆拿性命保证,他定认为这孩子是被人偷龙转凤。
“哟,三妮,才几天不见你,你倒敢跟你长姐顶嘴了呀?”
金夫人瞬间站到了女儿跟前,气势十足的瞪着金惜年,一副老虎要吃人的样子,把小雀吓坏了。
她忙站出来道:“夫人,你别这样,三小姐前几天脑子受了伤,不但说话有些失常,连记忆都丢失了。”
一听到这里,金老爷子立即抬起头来,面色有些阴沉的问道:“受伤,老夫怎么不知道?”
“这……”金夫人知道实情,一时有些慌了。正想着如何解释,金雪茹却冷哼一声道:“爹,二妹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自己没站稳脑袋撞墙上了,又没什么大事,有什么好问的。”
不小心……你特么存心就是故意的吧!金惜年在心中呐喊,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就算说了,这偏心的父亲,也不会给自己做主。
“雪茹,再怎么样,她是你妹妹,你和雪凝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金老爷子终于生气了,板着一张脸,开始怒斥金雪茹。同时,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并不上心的三女儿,唉,那张脸,真是惨不忍睹啊,没有一个地方长得像自己或颜心的。若是有一丝相似,他也会多多善待她的。
“爹,这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就是,傅公子为什么走了,为什么不提亲。你不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吗?”
“这……”
看着大女儿又急又愤的样子,金守正瞬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把目光转向这始作俑者金惜年身上,拿出一家之主的风范:“三妮,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爹,我真的没做什么。见到傅公子以后,我只是说我大姐长得美若天仙,让他要好好善待,别委屈了我大姐。”
她说得一脸坦诚且直白,抛开长相不说,那双澄澈而明亮的眼睛,无比天真灵气,怎么看,也不像说谎。
好歹也是表演戏出身,她完全可以把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演成一个宅心仁厚的救世主。
“真的只是这样?”说实在的,三女儿长得虽丑,但从小是最听话,最老实,最胆小的一个人了。金守正不喜她,也是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人,还是很清楚。
“爹,你不相信我吗?不信的话,你问小雀啊,她在现场的。”
当所有目光转向小雀,小雀知道,自己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只能陪着三小姐撒谎了。当下,被迫的点点头,算是与她站在同一阵线。真的,她哪敢说,三小姐曾拿大小姐容貌做比较,说大小姐的姿色还不如她,这才吓跑了对面的提亲者。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傅公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呢?”
金父夹在两个女儿中间,颇为无奈。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可能家里出丧事了也说不定啊。”
金惜年一边把玩手里的柴棍,一边瞎编理由。
金雪茹越听越气道:“那有这么凑巧,老三,你肯定乱说了话。”
“大姐,你就冤枉我,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嫁得好?难道还拖你后腿啊?我不可能当别人面,说你坏话吧,这样的话,夫人和爹,不打死我啊!”
“你……”
“好了雪茹,也许傅家真的是临时有事来不了,待缓两天,爹爹派人去打听打听。这门亲事,不会黄的。”
金老爷子不想让长女生气,只能缓下脸来安慰。
金夫人在侧,怒瞪了金惜年一眼,也转向自己的女儿道:“雪茹,别急,娘一定让你嫁个好人家。你和傅家的亲事,娘会让它稳下来。”
听罢这些,金雪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继而警告性的看了金惜年一眼道:“老三,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捣鬼,否则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说完这句话,她撒开衣袖,就愤然的离开了。
金老爷子和金夫人,连忙上前追人。
“爹……”金惜年慌忙的喊了一声,然后挡在了金老爷子的跟前。
金守正看着自己这个丑得可以的女儿,心情颇显沉重道:“三妮,你怎么了?”
“爹,你看我这么小,天天要砍这么多柴,为何两个姐姐们,就不用做事啊?”不是她金惜年偷懒,而是,这金老爷偏心也偏得太严重了吧。同样是亲骨肉,这长得丑,待遇就要差这么多吗?
看着女儿一副天真且无辜的询问,金老爷子只能皱着眉头,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道:“三妮啊,这俗话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就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
她立马抬起手臂,打断金老爷的话:“等等,那怎么不让大姐二姐去苦一苦呢?”
金夫人冷笑的走来,睨了她一眼,挖苦的说道:“你大姐二姐天生丽质,不用苦,一样可以享福。你呀,这辈子别指喽。老爷,我们走!”
说罢,金夫人就摇曳着水蛇腰,挽着金守正就要走。
金惜年在后面死死的盯着,小小的水眸泛起一抹恨意,靠,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啊,当初自己长得国色天香,还不敢用脸刷卡呢。
金老爷子不安的回头,正巧看到了小女儿生恨的眼眸,蓦地惊觉,这个孩子,好像变了。
她不像往日那般胆小怯懦,万事都要看长辈们的脸色,生怕做错什么。如今,她竟然学会了为自己争辩,为自己夺利。而且,她那清亮的眼神,明显闪过的恨,是他从所未见。
“夫人,我们对待三妮,是否过份了一些?毕竟,她乃老夫的亲生骨肉。”他喃喃的说着,始终不安。
金夫人摆正腰肢,一脸不满道:“老爷,当初你生下她,有多对不起我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让她留在府上,已经是格外恩赐了。你想啊,她长得又丑,完全不如大姐二姐,我让她干些粗活,那是磨练她。女人不能靠脸蛋吃饭,若还不勤快能干,将来谁敢要她啊?”
经金夫人这样一说,金守正还是觉得有些道理。是啊,要怪就怪这孩子命苦,轻叹一声道:“以后,还是让她少干些活吧,毕竟,她也是小姐身份。”
“是,老爷,我明白了。”
金夫人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想,你越心疼她,那我越不让她好过。
第六章 寻找商机
由于中间金惜年一直在偷懒,一堆柴棍劈到下午,连三分之一都没劈完。
望着握斧子握出水泡的右手,金惜年疼得恼火无比,当下把斧子一扔,一个人就做在那里发呆。
是啊,她的人生不能就这样完了,她得找法子穿越回去,就算穿越不了,也不能这样为奴为婢的受金家人欺负一辈子啊。她谁啊,金惜年——父母捧在掌心的公主,同学眼里公认的大美女,在现代,多少人把她当女王样供着,怎么到这里,被一群古代人欺负得比灰姑娘过得还惨呢?
越想越到伤心处,恨不得现在就脱离金家,自己闯荡江湖去。可仔细一想,不现实啊,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尼玛长得又丑,个子又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出去卖身都让人嫌弃,她呀,也只有留在金家了。
“三小姐,你又怎么了?”
这已经是三小姐,第二十七次闹别扭了。每次经过小雀好劝歹劝过后,能管上一柱香的时间,三小姐的毛病,就又会再犯。
“小雀,我不想劈柴了。”
“三小姐我知道你不想干活,可是,没有办法啊,这上花姨规定了的,不然晚饭……”
“别给我提晚饭,午饭都没让我吃饱,我现在根本没有力气。”
“可是……”
小雀也觉得委屈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妖媚的女子声音打断:“哟,老三,你又偷懒了,这几天没让你做事,你真把自己当小姐一样养啦?”
金惜年本来还垂头丧气的,一听到这话就火大,抬起头来看到金雪茹和金雪凝姐妹二人,就跟阴魂不散的使者一样缠着自己,不由心生烦意:“我说你们俩一天累不累啊,哪凉快,哪待着去。”
“你……”金雪凝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跟自己说话,当下气得小脸通红。这贱丫头,上次是被自己打坏脑子了吗?最近这脾气,简直要逆天啊。不行,哪天得狠狠再收拾她一次,让她明白,小姐和奴才的区别。
金雪茹心里何偿舒服,可眼下,她有事要找她,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于是用手轻轻拽了金雪凝一把,示意她不必太着急,因为将来要收拾她的机会,还多得很呢。
于是,金雪茹上前一步,放低姿态,脸色柔和道:“老三,你放心,这次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有事问你。”
早上的时候,因为傅公子离去的事,金雪茹还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转眼,便用如此温和平静的口吻对自己说话,金惜年根本适应不了。淡淡的冷笑一声后:“不会是为傅公子的事来吧?”
被说中心事的金雪茹娇颜一羞,略显尴尬的点点头道:“正是。”
小雀害怕她们因这件事,又要牵连三小姐,忙上前道:“大小姐二小姐,其实三小姐没做错什么,她也没说什么……”
“死丫头一边去,我们又没问你。”金雪凝冷哼一声,最讨厌那些不知规矩的丫鬟胡乱插嘴。
小雀害怕,只能怯怯闭嘴,黯然的劈柴去。
金惜年蹙起眉,洒脱的站起身来,走到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姐姐们面前,完全没了往日的卑微:“你们又想又什么办法整我?”
“你……”
金雪凝想说什么,又被金雪茹打断,她巧笑嫣然道:“老三,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想整你。说白了,虽然你跟我们不同,但也是一家人。”
看她说得那么好听,金惜年心中大概有底,这两姐妹,想必是有求于她了。
当下摆高姿态道:“这样啊,那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
“这不,你今早上不是见了你未来的姐夫吗?”
金雪茹终于肯承认,是她姐姐了。不过,怕也是沾了傅公子的福气吧。
“是啊,见了。”
“那老三,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姐夫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跟外人传的那样,玉树临风……”
后面的话,金雪茹越说越小声,最终,羞得不好再说下去了。
那副少女怀春的羞怯模样,与往日对待金惜年的母夜叉形像,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
金惜年心中有了谱,满是雀斑的脸上,荡起一抹算计的笑容:“嘿嘿,这个嘛……”
“嗯?”
一脸期待的金雪茹几乎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结果,毕竟,那可是她日思夜想,经过无数揣测,无数幻想的情郎啊。
“等等,我有一个条件!”
就在对方胃口十足的时候,金惜年却故意话锋一转,弄得二人心痒难耐。
金雪凝首先有些忍耐不住的冒火道:“老三,你再支支吾吾,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不过你们到底还想不想知道这傅公子长成什么样,是方是圆?是好是坏?”
这一刻,恨不得了解傅公子一切的金雪茹,哪能让金雪凝坏了好事?当下就板着脸,苛责她道:“好了雪凝,听三妮把话说完,你说吧,只要条件不过份,我们都能满足你。”
“其实也不难,你看我劈了一天的柴,手都疼了。只要你们让人帮我把这些柴火劈了,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她水眸狡黠的转动着,同时悄悄的打探金雪茹和金雪凝的脸色。
金雪凝显然不乐意,而金雪茹却觉得无所谓。
“大姐,这老三就是想偷懒,不能让她如愿。”
“好了,不就是劈柴这点小事嘛。我让阿福来帮你。”
说罢,金雪茹手一挥,金家几位奴才就迅速过来了。金雪茹简单的说了几句,那些人就蒙头干活去了。
一切妥当后,金雪茹一脸得意的走到金惜年跟前,水眸一挑,淡声道:“老三,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眼看下午就劈柴这种灾难了,这金惜年啊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翘起红唇就开始胡编瞎造道:“大姐,你造嘛,傅公子是好英俊的啦,他长得何止是玉树临风,那简直就是风流倜傥,唇红齿白,气宇不凡,潘安再生,青年才俊,英雄豪杰,藏龙卧虎,德高望重,德艺双馨,锦上添花,随机应变,鸿鹄之志,得心应手……”
反正,只要是一切赞美的词,金惜年就毫不吝啬的用在了傅云惆的身上。
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说吐了,金大小姐,这才满意点着头,怀着羞怯期盼的神情离开。
看着两煞神终于走了,金惜年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猛的来了个深呼吸。
一旁的小雀简直就快傻了,怔怔的看了她半晌道:“三小姐,你啥时候这么会说了啊?”
“小意思,慢慢的,你会发现我很多厉害之处呢。”
“是吗?”小雀完全不敢置信,这三小姐失忆之后,也不全都是坏处嘛。
“好了,小雀今天下午,我们自由了,出去玩。”
“玩?我们上哪玩啊?”
“出府!”
“啊?什么?”
……
古澜王朝的京都,果真是不负盛名,那繁华,那热闹,简直就像一副绵长且无止尽的画卷。
街道两边,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四周叫卖吆喝的小贩摩肩接踵,各色各样,令人眼花缭乱。
而街心,有钱人家的官户贵人,香车宝马,各自川流不息。偶有乘轿路过的小家碧玉,悄悄的掀起轿窗,露出那娇羞一笑,可谓,人比花娇。弄得路上行走的浪荡公子,无不拍手叫好。
小雀怎么也没想到,三小姐还真的把自己给拽出来了。虽然她也喜欢这京城大街的繁华与美好,可是想到,回去老爷和夫人的责罚,她就胆颤心惊。
“三小姐,我们回去吧,这是城不适合我们。”
金惜年看着满大街的稀奇古怪之物,简直玩心大起,东碰碰,西摸摸,哪有回去的心思啊。
当下就拒绝了:“家里反正有劈柴,回去干嘛?”
“可是……我们在这外面玩也不是办法啊。”
“我可不只是出来玩的。”
金惜年说得一本正经,可是她那欢喜惊奇的表情,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那你要干嘛啊?”小雀一脸天真的问道。
“我是出来找商机的。”
“找商机?什么商机?”
“我想过了,金家一直虐待我,我得自己赚钱养自己才行。”
小雀瞪大水眸,一副见到鬼的样子道:“三小姐,你这个样子……怎么赚钱……”
“所以嘛,我这不在寻找商机嘛。”
“可是,你这么小,哪有老板能雇你啊。”小雀以为三小姐说的赚钱,就是帮人家干苦役打杂。
不料,金惜年却不以为意轻启红唇道:“你不懂,我的小身板,也能开发大宇宙。”
“宇宙?”
小雀正想问金惜年什么是宇宙啊……不料,前方一阵响亮的锣声,却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切。
“来啊来啊,各位走过路过的乡亲父老们,公子小姐们,老爷夫人们,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啦。今天是我们明月楼出新戏的日子啊,今天的戏啊,可是由玉面公子周素生出演啊。大家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要错过啊。”
中年男子站在高高搭建的站台上,一边敲锣打鼓,一边朗声宣布。不一会,就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哇,又是周公子的新戏?”
“太好了,我等了一个月了,想不到周公子又出新戏了,我一定不能错过了。”
“就是就是,周公子演得太好了,演什么都能演到骨子里去,如果能嫁给他这样出色的男子,我死也愿意。”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说白了,人家就一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嫁到四大世家,那才算本事呢。”
“哼,不许你这么说周公子,反正,他是我偶像。”
“对啊,周公子也是我们的偶像,我们最喜欢看他演戏了,他的戏,可好看了。”
听着这一系列不绝于耳的赞美夸奖声,金惜年的注意力也被吸引。
当下,抬头凛了一眼,那颇为大气豪华的“明月楼”一眼,便冲身畔的小雀问道:“这里是干嘛的?”
小雀偏着头,一脸认真道:“戏楼啊,以前小姐你很喜欢来这里看戏,可是没有银子,就只能爬到墙上去偷听。有一回,二小姐来看戏,还发现了你,当众数落了你一通,被这里的方老板知道了,他嫌弃你长得丑,怕你影响这里客人的心情,从此以后,连墙外面都守了人,就不让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