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凝瞬间吓坏了,只是颤抖的缩了缩身子,然后匍匐在了对方娇柔的怀中:“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陆公子不管我,连母亲也不管我们,我们都让人把信送出去了,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雪凝,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消极,否则让那贱种知道,她一定会无比高兴。难道,你就想这样输了吗?你就想她取代了我们在爹心中的位置吗?”
“我不想……”
“不想你就要镇定,不要整天摆出这副样子。你越是这样,爹越不可能放我们出去。所以,从今以后,你必须改。”
对方听了,像漂荡了多年的乞者一般,毫不犹豫的哭着点头道:“姐,只要能出去,我都听你的,我听你的……”
第一百零五章 查封戏楼
夏日的清晨,无疑是静谧而美好的。尤其是在这原生态的古代世界,四五点钟,那时天还刚露出鱼肚白,一切气息,皆未混入污浊,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远处的风景,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金惜年总会利用这个最美好的时刻到后上竹林里面练功,练上一个时辰左右,待天色已经大亮,她就回屋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通体舒畅之后,她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天,她刚从后山竹林回来,正巧碰到金老爷和杨云芳在花园一畔散步。
二人有说有笑,男的威武沉稳,女的温柔漂亮,恍眼一看,倒也是佳偶天成,珠联璧合的一对。当然,这一切,是要把金夫人忽略才可以的。
金惜年悄悄的走了过去,本来是想给二人打个招呼的。但没想到的是,金老爷也不知道在跟这杨云芳讲什么,讲着讲着就把她的手给挽起了,然后动情的放在自己是的胸口,一副欲要亲吻上去的模样,倒让金惜年像被点穴了一样僵在当场。
靠,这……这也太肉麻了一点吧?虽然曾经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啥拥抱啊,KISS啊,以及各种不文明的野战姿势,她都在现实中,片儿里面,或是视屏啊,可谓观摩了不少。整个人虽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理论经验倒不少。
不过,眼下看到这样一幕,金惜年多少有些难为情的。毕竟以往看的那些缠绵画面,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和明星,自己当笑话也就过去了,可如今不同的是,这个男人可是自己名义上的爹啊。而且又处在这思想封建保守迂腐的古代,当场让自己碰到那啥啥了,怪不好意思的。
杨云芳因为是女人,所以思虑要比男人缜密得多。她很显然知道老爷要对她做什么了,于是,她心虚的扫了四周一眼。果然就扫到了金惜年正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和老爷呢。
就算她已经算个过来人了,但还是羞得面红耳臊,当下就推开金守正道:“老爷,不要……三小姐在看着呢。”
一听金惜年也在场,金守正老脸一沉,忙把自己刚刚有失仪态的举止给收了回去,长袖一挥,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在几个孩子面前,他向来注重以身作则,可今天没想到的是,却让自己的小女儿看到他如此丑态。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思都有了。
“咳咳……三小姐,你怎么来了?”
杨云芳羞红了脸,僵硬的笑着跟金惜年打招呼。
金惜年也看出了二人的难为情,为了不让自己的老爹尴尬,她忙跑过去打圆场道:“爹,想不到你和云芳姐真是?伉俪情深。”
这话说得金守正自己也不由脸红了,僵着身子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目光假装一本正经道:“三妮啊,其实刚才我是看云芳眼里进了沙子,所以想用嘴给她吹出来。”
就算她是眼里进沙子,又不是嘴里含了沙子,我又没有眼瞎,明明看到你就要去亲她的嘴唇嘛。金惜年心里虽这样想着,可颜面却笑嘻嘻的说道:“爹,没事儿,毕竟云芳姐现在都是自己家的人了,你和她之间卿卿我我也是人之常情嘛。大早上的聚在一起,调个情,说个话,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嘛。放心吧,我不会笑你们的,反而,我还会祝福你们。”
“你……这……”
金守正瞬间被她的一番弄得哑口无言,心想,这孩子是跟谁学得这么大胆啊,竟然把这些男女情事,剖析得比自己还透彻。按理说,她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黄毛丫头啊,见到这种事情,不但没有一丝害羞与回避,其大方冷静的处理态度,实在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汗颜。
“三小姐就别说了,其实老爷是真的要给我吹眼睛里的沙子。”
杨云芳脸皮比金守正还薄,所以,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刚刚金老爷那有些露骨的举动。
金惜年看二人一把年纪了,还要玩小纯情,也只能作罢的摇了摇头道:“好好,是我看错了行不行,你们继续,我回房间去了。”
“哎……三小姐,你等等……”
就在她要离开之际,杨云芳却迅速的将她唤了回来。
金惜年回头愕然的盯了对方一眼,笑道:“怎么了?云芳姐难道还要跟我解释什么不成?”
这充满深意的话语,说得杨云芳又是涩然一笑,随即,她上前一步,看了看金守正,又转向金惜年道:“三小姐是这样的,一会老爷要陪我出府走走,顺便去看看成婚之日需要采办的东西。我想着,你向来伶俐讨巧,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吧。你看,如何?”
这两口子出门去谈情所爱,自己跟着虽有当灯泡的嫌疑,当金惜年仔细想了以下,其实杨云芳实在给自己提供一个能够更亲近金守正的机会。
他近来对自己的确不错,怎么说呢,那完全是出于愧疚与不安造成的。并非,发自内心的疼爱与关怀。也许,待哪天他愧疚感一散,自己又会逐渐恢复到曾经那个受众人欺负唾弃的地置。到时候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任金夫人怎么整死都没关系的。
如果,自己在这个期间,跟他打好关系,培养好父女之间的感情,就算哪一天,他对自己没有了愧疚的心理,但至少,还有父女之间的感情在。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曾经的地步。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金惜年倒也坦然的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金惜年回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随金老爷的专用马车,跟着杨云芳一起出府了。
三人先是去药材店,捡了一堆补气补血的药参补物,后又到各大店铺做了些好看的衣裳。金惜年因沾了杨云芳的光,也跟着量身订制了几套,样式是自己选的。想想,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曾经那副矮,挫,穷,的老土样子了。
做完衣服后,金老爷子又陪她们去了几家不错的胭脂水粉店,这一路走来,几乎采办的都是女性用品。虽说无聊了一点,但看得出来,金老爷是乐在其中的。一来,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东西,看到她欢喜的模样,真是一种享受,二来,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补偿一回,让他亏欠了十几年的小女儿。
眼看,跟在身后的家奴大包小包快提不动了,金惜年和杨云芳二人才决定,不再让金老爷去破费了。
三人在前面一个茶庄,找了一地儿歇息。静下来的金惜年才发现,这茶庄离她常去的明月阁位置相当接近,不出十步,便可看到明月阁的招牌。
心里窃喜的想着,要不是因为金守正和杨云芳在这里,自己还琢磨着去看看晴玉和周素生他们呢。
茶喝了好一会儿,点心也吃了些许,杨云芳就开始觉得疲乏了。她有孕在身,容易疲倦也是正常。
看到她萎靡的样子,金守正心中过于疼爱杨云芳,怕她有所不适,便准备立即打道回府了。
三人在路过明月阁的时候,金惜年猛然发现,明月阁不知为何,竟被一群老百姓给围住了。
一开始,金惜年还以为这些都是周素生和晴玉的戏迷,围在这里,只为要见他们偶像一眼。毕竟,明月楼每次开完戏,门口都有一堆人围观,这也不足以为奇。
可无意间,金惜年却听到了两个年轻公子的对话,这瞬间让她觉得,明月阁好像出事了。
“唉,你们说这明月阁的方老板,这干嘛跟绿林盗匪有勾结啊?”
“就是就是,好端端的,现在被平安侯给封了查办,真是伤了我们的心啊。”
“可不是,我喜欢的戏娘晴玉,希望她不要受牵连才好。”
“晴玉算什么,玉面公子周素生不要出事才好,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不想活了。”
“瞧瞧,你们这些女人至于嘛,死了一个周素生,还有我们啊。”
“你们?哼,你们连他一根脚趾头都不如。”
“嘿,我说你这姑娘家,怎么说话的?”
“谁让你说我偶像的坏话?你活该。”
“你……”
由于明月阁四周堵了太多看热闹的人,街道中心的位置过于狭窄,家奴赶车的速度十分缓慢。
坐在马车里的金老爷也不由伸出头,向外探了探,继而皱眉道:“这不是近来京里最火的那间戏楼吗?怎么被查封了?”
杨云芳在金府当厨娘的日子,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什么戏楼啊,戏生啊,对她来说,一点都没兴趣。
当下,她就打了个呵欠道:“老爷,这戏楼封了,与我们有何干?”
金守正沉稳笑笑:“与我们倒无关系,只是碎了京里不少老百姓的心啊,尤其是那些公子小姐们,素日里就爱来这里观戏,也不知这戏生有何魅力,弄得整个京里的女子,都为他芳心暗许。”
“是吗?老爷。”
听到这里,杨云芳瞬间来了兴趣,不可思议的笑着回应。
金守正点点头道:“倒也不是老夫夸张,不信你问问三妮……三妮?”
第106章 嫁个老实汉
看着一脸愁闷的金惜年一个人在那里发呆,金守正不由对她连唤了三声。
“啊?”
这才回过神来的金惜年,有些愧意的盯着金守正道:“爹,你叫我啊?”
“你想什么?”金守正认真的看着自己小女儿,那黝黑锐利的眼眸,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金惜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大喊一声:“马车停一下!”
听到她的唤声,本来就行驶得缓慢的马车,陡然就停了下来了。
金惜年望着满面疑惑的金守正,用一种不卑不亢的眼神直视他道:“爹,我想下去看一下,你在这里等我行不行?”
“三妮,你这是要去哪?”
“爹,我回来再跟你说。”
说着,金惜年就不顾众人阻拦,利落的跳下马车了。
“这……这孩子是要干嘛?”金守正怕她出什么事,有些焦躁的喝道。
身侧温柔贤淑的杨云芳立即拍着他的胸口顺了顺气道:“老爷,你别急,三小姐恐怕只是去上个茅厕而已,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在这里等等吧。”
“她……唉……”
无奈的金守正,倒也只能听杨云芳的话了,在马车里面守着。
这时,金惜年下了马车之后,就挤入人群之中,再往里走了几步,终于看到明月阁的大门,被贴满了封条。连楼栏上的窗户口,也贴得到处都是。
心中微凉的她,忙拽住身侧一个观望的老伯就问:“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这明月阁出了什么事啊?”
那人有些惋惜的点点头道:“这个当然知道了,一大早平安候就随官府的人前来这里封楼了。”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急切的眼神,让对方有些无措,不过那人还是一一讲述了起来:“听说这明月楼,好像有勾结绿林盗匪的嫌疑,如今虽没有确切证据,但在调查之中。”
“调查?”
“是啊,所以暂时要把明月阁给封了。”
“没证把凭什么封楼啊,这明显是找麻烦吧。”
听着金惜年这打抱不平的愤喝声,那老伯有些无奈道:“姑娘,你别激动,虽说明月阁被查封,多少人心里都不舒服。可是没办法啊,人家平安候亲自来查理此事,难不成,我们老百姓还要跟这当侯爷的大闹一场?”
“哼,什么狗屁侯爷,不过就是想逼良为娼罢了。”
“哎哟我说小姑娘,你这话可真说大了,千万别嚷嚷出来,要让平安侯知道了,恐怕有你苦吃。就算你再不满,也得忍着啊。倒霉的只是明月阁而已,不关我们老百姓的事。”
那老伯的恐慌劝说,倒让金惜年消停了一点,她依旧愤愤不平道:“大哥,那你知不知道楼里的人去哪了?”
“哦,这个戏生戏娘们都被赶出去了,打杂的杂役和保镖也随他们一样赶着离开了,唯有这楼里的老板,方万里被带走了。”
“什么?方老板被带走了?”
“是啊,说什么这案子就是跟他有关,所以先带他去调查。”
“可恶!”
“姑娘,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看着她那副咬牙切齿睚眦俱裂的模样,旁边的老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是怕这丫头一会神经失常,再骂几句皇亲国戚,恐怕连自己都要跟着遭殃,为防出事,他还是早点走了算了。
待那老伯走后,金惜年虽满心愤怒,可她明白,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昨天萧应瞳虽说答应了要帮她的忙,不过人家说的是三天之内,自己现在也不可能去找他。
最可恨的是,这平安侯还真是卑鄙,这么快就找借口把明月阁给封了,什么勾结绿林大盗,这么烂的借口也想得出来。
没有办法的她,又不想金守正怀疑自己,只能心有不甘的坐回了马车上。
看到金惜年回来了,一脸的颓然。当官多年,善察言观色的金守正,自然能看出女儿心中有事。
当下端了端架子,摆出了素日里,常人不可冒犯的官威道:“三妮,你这匆匆的下去,又悻悻的回来,可谓所出何事啊?”
“我……爹,我没事。”她勉强一笑,眼中仍有抹不去的忧愁。
想到方老板还是在平安侯这老狐狸手里,也不知会闹出什么茬来。
“三小姐,你别说骗老爷了,连我都骗不过。说吧,你有什么心事啊?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说出来,让老爷给你做主,让欺负你的人,都受点教训。”
杨云芳扮演着慈母的角色,开始对金惜年循循善诱。
不过金惜年还是固执己见的摇了摇头道:“爹,我真的没事。”
“没事?”金守正呢喃完这句话,有些怀疑的撩开窗,看着已经渐远的明月阁道:“从一开始,当你看到明月阁被封之后,你就不开心。怎么,你是在担心某个人吗?”
“哟,三妮难不成也有心上人了?”杨云芳为了使气氛轻松一点,不由打着趣的询问。
“不是的,我……”
“三妮,你实话告诉爹,你该不会对上次来我们府上的那个戏子动情了吧?”
“啊?爹,这怎么可能。”
虽然她的回答利落而干脆,但金守正还是充满质疑的盯着她道:“你跟雪凝一样,都对一个戏子痴迷,真是落了下乘。”
“我……”
“老爷,你别这样说三小姐,毕竟就像你说的,满京的女子都为了那戏生芳心暗许,三小姐人家也是大姑娘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嘛。”
杨云芳现在只想把聪明的金三妮拉入自己的麾下,所以,处处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说话,这倒让金惜年心中感动不已。
“唉……”金守正沉沉的叹了口气道:“三妮,你若喜欢这个戏生,爹倒也不反对什么。只是爹希望你能明白,这些戏生是靠不住的,将来的你,一定要找个踏实,不会伤害你的男人。爹不求他能给你荣华富贵,不求他给锦衣玉食,但爹只求,他能跟你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这话听着虽很打击,金守正的意思无非是觉得金三妮自身条件长得丑,这辈子也找不到什么好男人了,有钱有势的,更别想了,找个老实巴结,能耕田种地的就行。但金惜年,还是很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
当下,只是默然点了点头应道:“爹,我知道了。”
第107章 靠的含义
回到金府后的金惜年,可谓心急如焚,想到明月阁有难,恨不得此刻就飞奔出去。但转念想到,自己现在出去了也是没用的。以她现在的力量,想与平安侯这样的人对抗,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萧应瞳能及早出面,一来可以解救被押的方老板,二来,可以让明月阁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