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芸顿了有一会儿,这才把眼睛从谢奕的脸上移开,她簪子放入妆奁,略微放软了语气。
“很好看,谢谢你。”
总归是谢奕的好意,而且价值千金,陈芸觉得没必要太苛刻了,就像家里养的不讨喜的猫,给主人叼过来自己最喜欢的死耗子,毛绒绒的样子也还是挺会让人想摸两下的。
谢奕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就说嘛,珠宝每个女人都喜欢的,哪怕送给再凶悍的女人,也不会出错的。
“那我帮你插上?”
跃跃欲试的提议后,谢奕站在陈芸的身后,从妆奁中重新把那支贵重的簪子拿出来,低头拦着陈芸一旁的肩膀,在陈芸的发髻上比划着,还把她原先的一支嵌绿松石花形金簪给拔了下来。
铜镜中映着他唇角止不住上扬起的弧度,低头时侧脸下颌的线条流畅又好看,俊美的脸上看起来温柔无比。
“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欠揍是不是?大晚上的戴什么首饰,在屋里又没有人看。”
陈芸不太喜欢这么亲密的气氛,一把拍掉了谢奕搭在肩膀上的爪子。
“就戴上嘛,夫人天仙化人,这只簪子才更称你的美貌。”
谢奕撒娇的从后面硬是环抱住陈芸的肩膀,死缠烂打的要给她戴上簪子,末了还要拖陈芸出门散步。
是夜,微风吹拂着树叶,清月的银辉照在游廊两旁的花树上,雕梁画栋的栏杆上悬挂着红色的灯笼,把院子照的明亮如昼,脚上踩着的大片青石地砖上,也有一片片月光投下的影子,色白如霜。
真是中了他的邪!
陈芸直到和谢奕一起并肩走在抄手游廊里,还在奇怪的纳闷,怎么会莫名的大晚上出来散步。
而这一切都是从她一时不察的心软开始的,陈芸皱着眉,走了没几步就想回头,这时隔壁的院子传来悠悠扬扬的萧声。
陈芸的脚步自发的停住了,谢奕也仰着头侧耳倾听,萧声清丽婉转,如泣如诉,既像是听风念故人,又像是把酒续前情,渴盼故人来。
吹箫的人把自己的情绪和故事融入了萧声里,也打动了倾听者的心,谢奕拉着陈芸往前继续走,想看看半夜的萧声是谁吹奏的。
隔壁院子的门开着,庭院里的大银杏树上,沈穆清站在树上,斜倚着一支树杈,举着白玉箫正在吹奏。
他显然已经洗漱换过衣服,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漆黑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束在脑后,在清风吹拂下,翩然若谪仙,卓尔不群。
一曲箫声吹完,沈穆清也发现了谢奕和陈芸,收起白玉箫,从树上跳了下来,身形利落,站在他们的面前。
陈芸微仰着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人,沈穆清黑黝黝的眼睛也落在陈芸脸上,二人宛如短兵相接般,隐秘的对视着,而谢奕则愉快的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沈兄吹奏的萧声,因为曲子吹得太好听,我们夫妻二人忍不住便要来看看吹奏者,这才打扰了,还请沈兄万勿怪罪。”
谢奕看着沈穆清,眼里遮不住的欣赏,这个人不仅武艺超群,有勇有谋,见多识广,文采不俗,竟然音乐方面也十分出众,吹得一手好箫,果真是全才。
“贤伉俪来访,不胜荣幸。”
沈穆清率先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回应道。只是那句贤伉俪,说的和牙疼一样,有点奇怪。
谢奕没有听出来,又和沈穆清交谈了两句,因为天色已晚,这才拉着陈芸一起回房。
“真没想到,竟然是沈兄吹奏的萧声,完全不像是个征战沙场,御敌无数的将才。”
谢奕觉得沈穆清简直太神奇了,文武双绝,这样的人物若是在京都里长大,再有不俗的家世,绝对就是人中之龙了,但是现在人家也混得不差,更让谢奕觉得值得结交。
“听这萧声,沈兄心情有点郁结啊,到底是怀念谁呢。”
走回自己的院子,谢奕自己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想着沈穆清的背景,似乎是父母双亡,被人收养的孤儿,想来就是感伤身世,怀念亲人了。
“他是谁?”
端着一碗热呼呼的四神汤轻缀着,陈芸想着谢奕喊那个人沈兄,便出言问道。
“是沈穆清啊,似是与予深交好,借住在侯府?9 !?br /> 谢奕想着陈芸大概不知道沈穆清是谁,便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他便是此次北疆边境战事大捷的最大功臣,被封为司隶校尉的沈大人,还科普了一下沈穆清之前是江湖人士,一心报国的伟大胸怀。
“呵呵。”
陈芸听过后放下碗,莫名的冷笑了两下。
她想着,自己该和予深好好谈一下了,这小子胆子有点大了啊,发生这么重大的事,连个招呼都不和自己打。
“你觉不觉得沈兄相貌有些眼熟?”
谢奕看陈芸对这个沈穆清还挺关注的,一时突然想起了柳宴,觉得有点缘分,便主动问着陈芸。
“不觉得。”
陈芸洗漱完后上了榻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一开始,刚看到柳宴时,她确实有点震撼,柳宴长得真的和“他”长得挺像,但是时间一长,就慢慢忽视了,因为实在是画虎画皮难画骨,五官的相似掩盖不了内里的气质和风采,对于“他”来说,柳宴实在不足一提,粗劣的像个赝品,连并在一起谈论的段位都没有到达。
“怎么会呢!沈兄他明明和柳宴真的挺像的啊。”
谢奕反驳着,很怀疑陈芸的眼神,这么明显都认不出来吗?
“睡吧。”
今晚的冲击有点大,想着那位就在隔壁住着,陈芸的心里就觉得有点堵,只能翻过身抱着枕头往被子里一趴。
第二天,沈穆清应几位官员的邀请,一起去郊外的庄子上参加宴饮,品尝野味,顺便骑马游猎。
自从他来京都受封后,京里知道他没有后台,在京都里独善其身的显贵们很多,要交好他的人不少,看起来沈穆清也正在衡量抉择,应酬时虽然不热络,但是基本上也都会到场。
临走前,沈穆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专程过去邀请了谢奕一同前往。
但是谢奕的胳膊刚好,用不了力气,而且因为前阵子大嫂的事传的什么话都有,不太想交际,便想要婉拒。
“没关系的,只是清谈为主,打猎可有可无的。我也不热衷此道,到时候谢贤弟可以与我结伴一同说话。”
沈穆清淡淡一笑,劝解着谢奕,力邀他一起参加,他的长相和能力都十分出众,站在那里说服力就翻倍了,加上予深也在一旁打边鼓,谢奕只得点头。
果然到了庄子上,大家都只是宴饮为主,沈穆清虽不是八面玲珑,但是谢奕能看得出来,他也是有倾向性的交好。
“没想到沈大人和谢二公子倒是关系热切。”
席上有南派出身的官员,看着谢二话里有点不善。
谢老爷之前有意交好武将,但是成效也不是很明显,自从冯家拒婚后,谢老爷也没有什么大进展。但是看着现在谢奕和沈穆清关系不错,很多有心人就不知不觉想得有点多了。
“是啊,挺谈得来。”
沈穆清难得主动开口,却是帮谢二解围,随后又主动说起了别的话题,和谢奕维持着一个比较亲近又不是特别密切的距离。
谢奕不觉内心有点感激,觉得沈穆清人太好了,就是他最想成为的那一类人物。
到了下午打猎时,谢奕和沈穆清都只是远远的骑着马看着,按照早就说好的那样,谁都没有参与。
他们正在一边说这话时,谢奕突然眼尖的看到庄子上的管事拿着一个笼子,正准备放出里面的东西,笼子里的东西,看起来小小的,毛绒绒的。
“这是什么?”
策马过去后,谢奕指着笼子里黑漆漆的一小团,像个小猫又莫名眼漏凶光的小动物问着。
“这是前一阵子逮到的小豹子,正好方放出来当做猎物。”
管事是个肥头大耳,面白无须的胖子,此时笑容满面的解释道。
谢奕下马后蹲在笼子前,用手指戳了戳已经半死不活的小豹子脑袋,谁知道差点被咬上一口。
“爷您小心点,这东西虽然小,但是野物向来不逊,您还是等着我一会儿放出来,用箭射来做猎物。”
管事的不敢得罪贵人,赶紧上前一步提醒道。
小豹子皮肤黑的发亮,一双橙黄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有金子般的色泽,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气势依然十足,一双眼睛寒光四射,一见谢奕靠近,就呲牙咧嘴的往前冲着咬。
这么凶悍的小豹子,让谢奕觉得有点像加强版的某个人来,顿时有点不太忍心了,特意问管事的要下这只小豹子,准备拿回去养着。
“原来贤弟喜欢这等野趣。”
沈穆清全程观看着谢奕的行为,看着他拎着一个小笼子回来,便能猜到他必然是拿回家想送给妻子,心里莫名有点郁闷。
“听说前段时间贤弟受了箭伤?”
他状似关心的问着谢奕,随手一搭手里的弓箭,一支凌厉的飞箭,射中了远处一只小鹿。
谢奕呵呵的笑着,受伤的事前因后果并不太光彩,他也不好意思说,只能庆幸当时伤的是自己罢了。
第55章 恭王
到了傍晚,一行人从郊外回来,谢奕把从猎场拿回来的小豹子拎回了侯府。
“这是什么?”
陈芸回房后看着屋里的笼子,诧异的问着谢奕。
笼子里毛绒绒的小毛球和小猫差不多大,但是耳朵圆圆的,纯黑色的绒毛,陈芸揭开笼子,用手指逗弄着。
“唉,你别乱动,小心咬……”
谢奕见陈芸把手伸进笼子戳着小豹子,赶紧过来阻止,怕她被咬到。
但是稀奇的是,在陈芸又是捏耳朵,又是戳肚皮的逗弄下,小豹子不仅没有和对谢奕一样张口就咬,反而乖巧的趴着,随便揉搓,还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着陈芸的指尖。
这也行?
谢奕有点受惊了,难道就连小动物们也是见人下菜碟吗?许是知道戳弄自己的这位凶悍的要命,就一点也不敢反抗了?
“还挺可爱的。”
把小豹子从笼子里拎出来,陈芸两只手叉着小豹子的肚皮把它举起来,晃了两下,又笑盈盈的揉搓了半晌,不由得感叹着,毛绒绒的萌物看着就是让人心情愉快啊。
“难道会有我可爱吗?”
谢奕觉得自己失策了,原意只是可怜小豹子没长成就要被人当做猎物,才问管事的把这个小家伙要过来,谁知道把这小家伙拿回来,自己反而有点失宠了,从见到这只毛绒绒后,夫人的眼睛都没有往他身上放过,可恶。
怨念着被陈芸搂在怀里的小豹子,谢奕硬是凑过去,蹲在陈芸的身前,两只手捂住脸撑住膝盖,把大脸凑在小豹子的毛脸旁,一大一小两张脸同时面对陈芸卖着萌。
“你有什么可爱的地方?”
陈芸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捂在谢奕脸上,使劲儿往后一推,谢奕就仰头一屁股摔到地上去了。
嘤嘤嘤……
被欺负了后,谢奕不敢对陈芸甩脸色,只能把一腔委屈放在了小豹子身上,看到陈芸把小豹子仍在贵妃榻上,又爬起来蹭过去,也用手指戳着小豹子的脑袋。
“哦啊……”
随后,谢奕的惨叫声很快的响起来,小豹子毫不留情的咬住了谢奕的手指,等谢奕从它嘴里把手指拿出来,已经有了一圈深深的压印。
“让你手欠。”
陈芸捞过他的手指看了一眼,见没有出血,也就不再管了,继续拎着小豹子的两只前爪在手里摇晃着。
“夫人要为我报仇……”
谢奕哼哼唧唧的,森森仇视着见人下菜碟的小豹子,又见陈芸对自己如此冷漠,更加委屈不平起来,厚着脸皮非要挨着陈芸就坐,举着被咬的手指撒娇,非要陈芸再看一眼。
被谢奕招惹的心里腻烦了,陈芸扭头对着谢奕的另一根手指,也用力咬了一口,嘴里含着他的手指抬起头瞪着谢奕,杏核一般眼睛清亮如潭水,谢奕从她深色的瞳仁里,看到了两注自己小小的影子。
陈芸的原意只是想威胁一下谢奕,所以才一点没放水的使劲儿咬了他一口,但是谢奕手上虽然痛的一哆嗦,但是他的手指感受到对方口腔里的温热湿润,甚至陈芸柔软的舌尖也蹭在他指尖的皮肤上,她含着自己手指的样子,让谢奕莫名其妙的身体竟然有点燥热起来。
咬了一口后,陈芸呸的一下,将谢奕的手指从嘴里吐出来,还没等翻个白眼表示一下嫌弃,谢奕竟然期期艾艾的又凑过来,脸颊红扑扑的举起手来。
“要不你再咬一口?”
陈芸跟看蛇精病一样歪着头打量着谢奕,这厮脑子没坏吧?
“不想咬手的话,咬别的地方也可以啊,身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陈芸不肯继续咬他,谢奕还失望的要命呢,又眼睛晶晶亮的建议着,最后还带着加重了的暗示性的语气,似是期待着陈芸对自己随时扑过来。
感觉自己竟然受到了调戏,陈芸一把将手上的小豹子扔向了谢奕的脸,哼的一声,冷笑着起身。
而谢奕被毛绒绒扑了一脸,失望的把小豹子拿起来,和它黄橙橙的小圆眼睛对视着,似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嘲笑,谢奕在小豹子又呲出一嘴小尖牙要咬他前,捏着小豹子的后脖颈拎起来,面目表情的把它塞进了笼子。
许是太久没有性生活了,作为年轻健康又开了荤的年轻男性,就是陈芸无意中咬了他一口的举动,都让谢奕遐想好久。
一直到夜里,谢奕沐浴更衣后,看着同样沐浴后的陈芸,嗅着空气中隐隐的幽香,像个初哥儿般,竟是满脑子旖旎念头。
方才的触感,湿的,热的,紧致的,柔软的,再接下来,什么香唾津津,娇喘微微,脱衣解带,共枕同欢,酥胸荡漾,花心泣露,脑子里想的越来越漫无边际了,谢奕狠狠的吞了口唾沫。
是夜,熄灯后,谢奕在床上直挺挺的躺着,一直浑身燥热难当,身下的物事久不消停,坚硬火热。不知过了多久,谢奕感觉到一个人影从远处过来。
走近后,陈芸浓黑的长发垂在臀股处,只着一袭月白色的中衣,月光下,如神女般冰清玉洁,神圣的让人娇不可攀。
谢奕吞了下口水,眼睛只盯着她衣襟微开,胸口处隐隐能看到里面鲜绿色的肚兜一角。
她的身形窈窕,但是瘦不见骨,削肩窄腰,只有胸前随着呼吸起伏着的山峦,肉呼呼的,整个人看起来生嫩无比,教人想扑过去咬一口。
事实上,谢奕也是这么做了。
他也不再去管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凶悍的能把他的胳膊废了,也不想再去考虑是不是她会毫不留情的对他迎头痛击,一心只知道,他想要她。
由情入性,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原始渴求,想要拥抱,深入,用力的契合入她的身体,真正的拥有她。
我很喜欢你呀。
谢奕深深的喟叹着,把陈芸压入床榻上,抽丝剥茧一样急不可耐的扑过去,用唇齿要开盘襟的衣扣,三两下拽下自己的衣裳,隔着鲜绿色的兜衣,就啃起早已肖想已久的峰峦。
身下的人儿,娇滴滴的红唇逸出撩人的细碎声音,两弯新月似的眉毛因为他的动作蹙起,平时欺霜赛雪的面孔因为情动而红扑扑的,一只青葱般白嫩的手抵在谢奕的肩膀处,似迎还拒般,白生生的腿儿翘在他的两股间。
谢奕只觉得两只手也不够用,一张嘴也不够用了,整个人都疯了一般,眼睛通红,汗珠子从鬓角滑落,唇齿间不断地交换着津液,二人的唇角有来不及吞咽的银丝交缠,谢奕畅快淋漓的大开大合着,不断地想把自己彻底的融合入对方的身体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想用力的欺负她,看着她不断蹙起的眉和眼角溢出的残泪,满脸□□,承受不住的求饶,陈芸越是这样,谢奕胸口越有一股想弄痛她弄哭她的感觉,让她在自己的身,下,求饶攀附,既想把她如珠宝那样含进嘴里,也想如奶冻般,都吞入腹中。
一晌贪欢,一遍遍的重复着吞入吐出的动作,如孩童般不知餍足的啃咬着唇下细嫩香滑的肌肤,谢奕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甘美痛快,*蚀骨。
又一次脑海中一片空白的从陈芸的身上翻身下来,谢奕搂过早已小死过几次,眼闭着双眼,身上汗涔涔的陈芸,掏心掏肺的表白着,紧紧把汗湿的胸膛贴着她,谢奕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对方知道,他有多爱,有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