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炀勉强回应着:“是啊,找了大半天了……”
展炎禁不住笑了一声,楚炀狠狠剜了他一眼。
外头没有椅子,大家都坐在围成一圈儿的石头上。楚炀看了那石头后面就疼,怎么都不敢坐下去。
展炎就对他说:“坐我腿上吧。”
楚炀没得选,便过去坐在了他腿上。
除了谢疏以外,没人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就认为是两兄弟关系好,故意这样闹着玩儿。
自然,他们是没看到展炎趁机在楚炀腰上摸了两下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让人家写电影院人家就写储物间哼ヽ(≧Д≦)ノ
☆、第六十二章
这顿饭算是吃得极其好的,大伙儿也吃得都高兴。几个人多聊了聊天,彼此的关系一下子增进不少。
吃完饭后,小秦陪学生们在教室里做了会儿游戏,其余的几个老师就开始收拾碗筷锅鼎。
到了九点左右,小秦就让学生们都回宿舍去了,大人们忙活完后,也差不多都回去准备睡觉。
睡觉前,展炎关切地问楚炀道:“还疼不疼?”
楚炀摇了摇脑袋。
那小秦耳朵尖,听到了展炎问楚炀的话,就也关心地问了一下:“怎么啦?受伤啦?”
“嗯,刚刚不小心把他碰伤了。”
展炎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让楚炀委实是想扁他。
什么叫不小心碰伤啊,说得跟他有多小心翼翼似的,方才做得那么兴起,也不见得他有这么颗小心呵护的心。
喊了好几次“快出来”“快停下”也没见展炎要结束的意思,反而还故意在他耳边说:“你叫几声老公听听。”
楚炀倒是想也没想的就叫了,结果他又说不够,再叫两声。楚炀那会儿哪有心思想别的,展炎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事后想起来,总觉得自己是被展炎□□成功了的奴隶。
再者,“不小心”三字说得也太不真确,展炎那横看竖看就是早有预谋的想把他碰伤一下。想在那刺激与紧张的氛围中,过上一把瘾。
特么的,这绝对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纯良无害的展炎小天使,如今根本是要进化成腹黑恶魔了,以后定然会变着法子的折腾他。
楚炀仿佛看到了他未来人生路上那激烈不平的动荡起伏。
小秦听不懂展炎那句话的意思,便对楚炀说:“哦,我那有药酒,你要不要擦一擦?”
“你那个不顶用。”楚炀撇过哀怨的小脸。一见展炎一脸想笑的样子,他就气得咬牙。
小秦拧着眉头说:“你是伤着哪儿了药酒都不顶用?”
“器官。”
小秦笑了一声,全当他在开玩笑,没有再说话,在炕上翻个身就要睡了。那小秦累了一天,没出几分钟就睡得打鼾。
房间一时安静得只剩下小秦的打鼾声,楚炀和展炎就躺一旁,两个人互相对看着。
沉默片刻后,展炎上去在楚炀唇上细细碎碎地吻着,仅限浅尝辄止,动静不能太大。不说别的,吵到人家睡觉总是不好的。
俩人就跟偷情似的,展炎轻声地对楚炀说了句:“下次我轻点。”
楚炀信他才有鬼。
然后又吻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一晚上相拥而眠。可能是先前体力消耗,楚炀今晚倒是很快就入睡,无梦一觉睡到天明。
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里的困苦,日子便会过得快起来,并且还能从这些日子中,找到一丝未有过的乐趣。
半个月的时间,也是眨眼间就溜去了踪迹。跟他们说可以离开的时候,舍不得是会有的,说特别的舍不得倒也不至于。
只是楚炀想起了,先前说要刻个木雕给孩子们玩,刻到一半,至今仍没刻好。今早上还琢磨着晚上该从哪个地方刻,该刻些什么细节。忽然就想起,哦,不用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得走了。
临走前,三个大学生脖子上带着和学生们一样的红领巾,在用粉笔画了几朵红花的黑板前和学生们来了张大合照。
临走时的行李比来时的轻,很多东西都留给了这里的学生。
楚炀总觉得,他还会再来这些地方,以后抽空了就来。把自己身上所学,教给这里的学生,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让他们也能享受教育。
比起空闲的时间拿去和人花天酒地,他更宁愿来这山里享受享受自然的清新空气。
今日没下雨,山路也较好走了一些,车子也能多开一段路上来,就没让他们走太多山路了。
早上起得太早,委实没睡够。上了车后,楚炀就躺展炎腿上开始可劲的睡。睡到动车站,换乘动车,继续靠着展炎的肩往死里睡。
到了长沙的家时,整个人还是晕的,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赶紧洗了澡就爬上了床,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做。
展炎体力尚好,在洗澡前就将行李等东西都捣鼓好了,没留下一丝给楚炀做的活儿。
等展炎上了床后,闭着眼睛的楚炀就过来抱着他,他搂住了楚炀,在他额上亲了一口,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上了一觉。
睡到第二天十一点多,楚炀还不肯起来。直到那饭菜的香味都飘进鼻子里了,他才忍受不了美食诱惑地从床上爬起来。
展炎将做好的饭菜都摆到餐桌上,把窗帘都拉开,让房间充满亮光。窗外则是下着细细小雨,看这样子还有再下大的趋势。一些原想的约会计划便唯有泡汤。
楚炀跟饿了三天一样地席卷着餐桌上的美食,支教的那半个月,他真的都忘记了肉是什么味道的,就临走前一天晚上菜里混了点肉末,便已经觉得奢侈的可以。
如此一想,就觉那些孩子们是真的苦,着实心酸了一把。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他们也就一整天都没出去。
展炎坐在沙发上看军事理论的书,楚炀则是躺在他腿上,抱着台笔记本电脑写实践报告。
苹果是切成块儿的放在盘子里,摆在茶几上的,上面就插着一根牙签。
展炎摸了摸楚炀的脸问他:“吃苹果吗?”
楚炀动了动嘴说:“喂我。”
“张嘴。”
“啊。”
一块苹果递到了他嘴边,楚炀张嘴就咬了下来。
他伸手抓着展炎的手,嚼着苹果抬眼问他:“你的假期只剩十多天了,还回南京去吗?”
展炎思忖了一会儿,反问他:“你回不回去?”
楚炀想了想,回答道:“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为什么?”
楚炀有条有理地说道:“你如果不回去的话,要是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寂寞啊。你要是寂寞的话,想找个人陪怎么办,你想找个人陪,我又正好不在你身边,你岂不是要找个身边人……”
“你怕我找别人啊?”
“……”楚炀不作答,就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忽然,他“啊”地叫了一声,缩了一下,当即红了脸:“展炎你!你掐我……做什么!!!”
展炎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想掐。”
“流氓!!!!”楚炀恼羞成怒,遂将笔记本电脑丢一旁而奋起反抗。
当然了,反抗没两下,他就反被压其下。就这姿势,他甚至有预感某人待会又会随时随地的来上一炮。
他想挣脱展炎的手,却怎么都挣不开来,倒觉展炎这回的劲儿使得有点用力,唯有央道:“你弄疼我了。”
展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乎是在回应他先前的那个问题,认认真真地对他说?9 骸拔掖有〉酱竺幌不豆耍鸵谎巯不渡狭四悖商熘还硕⒆拍憧矗幕鼓苋デ票鹑恕D闶亲栽缸叩轿疑肀呃吹模也换岱攀郑阋膊荒芊攀帧!?br /> 楚炀被他突然来的这番表白给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心里忽觉美滋滋,可他就好奇了:“那如果我放手了会怎样?”
“你想先尝试一下后果吗?”展炎淡淡一笑,说着就想行动给他看。
楚炀登时警铃大作,急忙道:“我不!你别再拿东西捆我手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结果是那实践报告又没写完。
一起宅在家里的日子,也是过得别有风味,反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总归都是享受的。
晚上他们都没什么事做,楚炀的实践报告也不想接着写了,就一起窝沙发上看电影,然后一天就又这么过去。
楚炀不得不感叹道:“大学时间过得真快啊,一天一天的这么过,转眼暑假就完了,眨眼间又一年过去了。”
电视上正闪烁着美国大片那各种爆破的特效,展炎握住了他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了他,没有说话。对他来说,这象征着他们又在一起走过了一年。
从高中那会儿到如今,从少年人到成年人,楚炀在他面前却越来越像个孩子,越来越放下心将他当作了依靠。
展炎便能感受得到,楚炀已经将整颗心都交给了他,并且全身全心地信任着他。
因而,他早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任何人都不能把这个人从他身边夺走。曾经他没想过未来该怎么样,是楚炀在他生命中出现后,他才对未来有了期盼。
若是说,他以前觉得未来不管做什么都是平淡的话,那么如今和楚炀在一起,他会觉得未来不管怎么平淡,都会是精彩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再次提醒一下,本文真的快完结啦,因为我还要接着刨耽美文的新坑呢~会是相关联的新坑哟~(╯3╰)
☆、第六十三章
大学的生活越过越紧凑,写论文、实习、考证,事情一项一项的跟着来。
虽然忙,但楚炀在网上的工作却依旧没放弃。
前两年他开始在网上给人画插画,坚持至今已经是个颇有名气的插画师,画张商稿普通点的少说能有一两千块,若是特别定制的,酬金便又会更高一些。
若想赚得更多,就要去触碰原画一类的绘制,但这方面他就做不到很专业了,便也没去涉及那一块。
后来插画画得多了,又出了画集画册,销量也不错。
不过二次元这个圈子也是比较神奇,在一些人看到他和展炎的合照,并得知他们是一对情侣时,他竟莫名其妙的疯涨了一堆女粉丝,将他的画师名气和画册销量着实狠推了一把。
只是那些粉丝们平时除了会夸赞他的画以外,也会在他微博底下嚷着要他多发发自拍以及和跟男朋友的合照。
他偶尔会给她们点所谓的“福利”,但也没将重心放在那个圈子上,平时还是以自己的主业为主。
有一回,展炎翻着他的画册,看着画下面写着的那四个小隶,他知道这是楚炀给自己取的画师名字,便问道:“烟火无央,什么意思?”
“就烟火无穷无尽的意思吧,当时取着玩儿的。”楚炀当时主要重点就在“烟”和“央”两字,取展炎的炎和他的炀做谐音。于是就随意拿烟火凑了个无央。
本觉得日子这么过着也挺自在。本来么,身旁有个展炎陪着,怎么过都是自在的。可人越长大,烦心的事儿就越多。
楚炀那五年制的医学专业还没毕业,他妈就开始各种催了。一回到家里,便念念叨叨的,又说他大学读了四年了没交一个女朋友,又说他这个专业读这么久耽误年纪。还叫他要么就在大学里像样的找一个,要么就现在家里给相一个留着等他一年后毕业。
弄得楚炀很是苦恼,在纠结着要不要找个机会直接出柜算了?
到了晚上吃饭,刘新兰就又开始提这事儿。
“再有一年就毕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长这么大就没带女孩子回来给我们看过。等你明年毕业,少说也25了吧?你表哥25岁的时候就已经结婚生子了,还开了个发廊。”他们这地区算的都是虚岁,25虚岁已经是该结婚生子的年纪,如果还没个对象,一些保守的亲戚就会说上闲话。刘新兰自然也是焦心的,今天之内第三遍问道:“你就没什么打算?”
“有。”楚炀咽下了一口饭说:“我会去求神拜佛,求他让我能平安度过23周岁。”
“瞎说什么话呢你!”刘新兰用力拍了他一下,“赶紧呸三声!”
楚炀听她的话,力不从心地呸了三声。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几岁了,说话都不懂把门。以后这样,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和你处……”一大堆话就刘新兰一个人在讲,楚炀忽然十分想念他那正在加班的老爸。好歹他老爸搁这一坐,脸一板,空气一沉闷,他妈妈的话就没这么多了。
楚炀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拿纸巾擦了擦嘴,正经地回答刘新兰说:“我毕业后想去北京。”
“啊?!你疯了?你要跑北京去干嘛?这么远!”刘新兰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说:“你可别出去读个大学,就觉得自己很可行了啊,别瞧见人家北漂你也跟着想学。你去那北京,北京能有什么好的啊?钱多?多能给你?物价倒是有你掺一脚的份儿!你给我回来老老实实去医院考个正式的,找个对象结婚!”
楚炀当没听见,他憋住了一肚子话没说。展炎是优秀学员,家庭背景又强大,去年毕业就直接分配到了北京军区,担任连级指挥官。虽然说比那些基层士兵自由多了,但这个衔儿,在北京少说也得再待上个七八年。
反正他只是和自个儿老妈说一声,免得到时候说他这么突然就跑北京去,也不提前说。
先不说是因为展炎在北京军区服役,就算不是因为展炎,他也不想就这么在老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人的一生这么短,那么多地方没去过,那么多人都还没见识过,就这样回老家寿终正寝,也太不对起他这重来的一生了。
说到还真做到,楚炀毕业后就直往北京奔,去年寒假他来找展炎时,就在这里的文艺街区相中了一间二层式店面,还带着个小阁楼的。今年暑假那人要转让,楚炀就将它租了下来。
好在大学几年来打工的钱以及网上卖画、画册销售的钱够多,不然还真扛不下北京店面的租金,更扛不下那些装修倒腾的费用。
租下了那间二层式店面之后,他就跟展炎一起布置和设计。有一面墙看着比较脏,贴壁纸的话显得突兀,刷新漆又怕来不及风干通风,楚炀索性拉上展炎,往墙上画那种敦煌风格壁画,还带褪色效果的,显得有十足的中国韵味,又带着一种老旧的美。
画壁画时,俩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又跟傻逼似的闹了半天,弄得一脸色彩。楚炀还拍了张照发微博显摆自己的幼稚,底下一群人评论“这狗粮撒的”。
店面装修好后,他把他以前花时间画的油画水墨画摆出来待售,放了个书柜,上面出售他和一些画师朋友的画册,同时也卖一些工艺品。二楼作为画室和工作室,阁楼就做居住的房间,展炎平时要是没训练的话就可以来和他一起住。
这里来往有很多外国的游客,对这些混有中国元素的工艺品都很感兴趣,尤其是西方国家来的游客。他们最爱把这类东西往家里带,要么摆客厅里,要么摆花园里。
有一个老外说很喜欢那个壁画,开玩笑问楚炀能不能把那面墙壁卖给他。
柏天现在也在北京,去年他又参加了一回选秀节目,打入了前三十强,签约了一家北京的经纪公司。只是目前处于放养状态,时间比较自由,偶尔上楚炀这儿来喝喝咖啡倒是可以的。
谢疏在网上看到了楚炀的动态,他看了楚炀画的那些油画,便打电话来,说他有两个香港的朋友,正好都想买油画,对他的画也很感兴趣。
有客人楚炀自然是开心了,和他们联系了之后,顺利完成了第一笔交易。那两个香港的客人觉得他画得很棒,很对得起价格,希望他能够再多画一些画,以后若有需要还会从他这里买。
后面楚炀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画了一张展炎的半身像,香港的客人看了特别喜欢,说想出二十万买。他虽说是受宠若惊,但最终还是很肯定的回绝了。
那香港人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了句,挚爱是不能卖的。
某天,楚炀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刚接起来,对方就很突兀地直接上来一句:“你和展炎到底怎么回事儿!”
刚从母亲嘴里听到这个问题时,楚炀心情颇觉复杂。他不知道是该庆幸他老妈终于发现了,还是该纠结于她怎么发现得这么突然。
他以前曾设想过该怎么和父母说这件事儿,该怎么说他们才能理解,甚至想过不如就用网上那个方法,说发现自己是同性恋,想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