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任子迎说他爸放晚真把任子楷狠抽了一顿,直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放言这个人渣以后见到他们一家都躲得远点,不然见一次抽他一次。
“那他以后到底怎样?”容盛想多半也是在国外再找一家别的学校,把人塞进去。
任子迎摇了摇头,说这次他爸妈脸面都被他丢尽,怒得不行,打算要把他绑到一个听起来就像是会虐待学生地方——某某军事化管理学校里面去,号称会以心里辅导、军事训练,道德素质教育来改善孩子的不良习惯及心理问题。
容盛头脑里尽是荒唐二字,高兴了不到五秒钟,末了心里竟有些悲哀。
他送走任子迎推开房门发现姜汶园开着一盏台灯在翻他桌上放着的还没读完的一本小说。
容盛半躺在床上问在房间里呆了几天半步也不出门不腻啊。
“不腻。”姜汶园说没事还是别出门,他爸妈那边情况稳定,过两天也开学了,能少一事是一事。
“我这算是金屋藏娇吗?”
姜汶园把书扣在桌面上,脱了鞋子爬上床,压到他身上舔他的喉结,为了不留下印子动作很轻柔。
容盛捏住他的下巴,问他怎么突然发情。
这话没说完,姜汶园又没头没脑地亲上来,舌尖就往里探,容盛扭开脸说他还感冒。姜汶园身体力行地表达了他就是要亲,压着他的脸深吻。
两人身体都有了反应,姜汶园坐在他的腰上,糊了他满脸口水,舌头从他的耳背一路吮到锁骨,他趁容盛被他吻得面红耳赤气息不稳,怕吓着他一样轻声说:“我上你好不好?”
“不行。”
姜汶园依然撑在他身上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容盛推了他一下没推动说:“你要是不想做就下去。我现在被你弄得一身邪火。”
第48章 滑雪
这几天他爸妈都不在家,容盛觉得躲躲藏藏了几天都是白费心机。一大早六点多,姜汶园还在梦里就被他闹醒了,勉强从被子里露出个头,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容盛坐在旁边,掐他的脸说装什么傻,昨晚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什么?”姜汶园翻了个身又合上眼。
容盛差点想一脚把他撂到床下去,怒道:“昨晚睡前说好的去滑雪,你满口嗯嗯嗯地应着,今天就不记得了?”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收拾好行装出门,在姜汶园的叮嘱下容盛把房门用钥?4 “我不想戴。”姜汶园瞥过头,说围巾让他的脖子很难受。
“那是你以前用的围巾毛料劣质。”容盛把围巾扔到他手上,说山上风大,现在先拿着总会用上的。
两个人出了门,在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晚上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困得要睡过去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容盛咬着这件事不放,“把我追到手以后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姜汶园在他鼻尖上轻咬了一口以示安抚,容盛不服气了,张嘴就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姜汶园躲开几步,说在大门口呢,别闹。
容盛哪有放过他的道理,追着他跑了几步,在姜汶园要下楼梯时从身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我要掉下去了……”姜汶园半个脚跟踩在楼梯边缘,容盛却不让他动,箍住他低头往脖子上嘬了两口才放手。
容启华刚从机场回来,打算回家补个觉。在大铁门外看到了楼下站着的两人,他示意司机停车。
半路上听到容盛知晓任子迎才刚刚起床,隔着电话骂了几句,挂了电话又跟姜汶园说早点去也好,去为他挑挑装备。
姜汶园是第一次滑雪,什么也不懂,容盛问他要滑单板还是双板,他第一反应是你呢。
“我都可以。”容盛说双板吧,第一次玩单板会摔到哭出来。
容盛给他讲自己的黑历史,初二那年冬天,他跟他两个堂姐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当时觉得双板还有副手杖,样子蠢得不行,非要玩酷炫的单板,学了一两天就跟着别人往中高级的雪道上跑,在一个坡度很陡的雪道上为了让一个外国小孩,滑雪板失控撞到雪堆,整个人都飞出去了,摔断了小腿腿骨,在床上躺了一整个月。
“连期末考试都没参加,不过那一年的寒假作业也没有了,病好了四处玩。”容盛给他挑雪板雪鞋,回过头说他估计都不记得了这些小事了。
“我记得。”
那时候容盛学业荒疏了一个学期,开始为自己的期末成绩发慌。姜汶园跟他约好了下午一起留下来上晚修,给他辅导功课。可没几天容盛就再没来上学了,他连一个能问他的下落的人都找不到,最后是做操时从别人嘴里听来了他摔了腿请病假,年后容盛也一字没提,所以他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四年以后他终于听当事人讲了事情的原委。
任子迎找到他们在的休息室,推门而入容盛立马打了个喷嚏,说他一身烟味离他远点,最好出去散散再进来,转头就对姜汶园说:“以前还说戒不掉,现在不就戒了吗?就是没人管着你。”
“我管不住啊。”赵晓诗穿了一身鲜橙色的冲锋衣,跟沙发上的两人打招呼说又见面了,转手就把桌上人家正吃着的威化饼顺到了手中。
来的人除了姜汶园熟悉的那几个,还多了几个生面孔,一共十几个人,看起来除了他以外大家都是互相认识的。
最后一个到的是罗肆,她本来就比同龄女孩要早熟,上了大学又“升级”了一翻,头发染成金黄色,眼影上得很重,白脸上涂了个朱红色的嘴唇。
“还没开学呢姐姐来陪你们玩儿了。”罗肆把手袋往桌子上一搁,说她还有大半个月才开学,无聊得要疯过去了。
一群人羡慕嫉妒坏了,差点要把她轰出去。
汪凯贺问她大学怎么样。
罗肆说他们外语大学男女比例悬殊,男同学是珍稀动物,特别容易交女朋友。
汪凯贺眼巴巴地问女孩子漂不漂亮。
“漂亮,个个像我一样美。”罗肆说。
容盛推了汪凯贺一把,说出息,一听到女的口水就掉下来了。
上山以后姜汶园把围巾围上,刚开始容盛还耐心地教他滑,什么身体往前,降低重心,雪板头并拢尾分开,说了没几句被那边的朋友喊走了,让他自己去网上搜索教程。
低温让电池变得不耐电,再加上山上信号很差,姜汶园查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揣回兜里,往手上呵了一口气,戴上手套打算自己琢磨琢磨。
跟着来的还有两个女孩子,举着自拍杆疯狂自拍,惊叫雪地就是天然的打光板,阳光美得不需要滤镜。
姜汶园刚拒绝了一个上前来搭讪并给他推荐课程的教练,两人很快走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不上那边跟那群人一起玩,得知他是第一次玩以后主动教他一些基本技巧。
聊得熟一点她们就说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他,潜台词就是他怎么如此突兀地混到他们圈子里来了,他就说是容盛的初中同学,她们就没再多问。
两个女孩不是特别喜欢户外运动,原本还想一整天窝在家里取暖,没想到来了以后能搭讪到身高腿长的大帅哥,觉得这一趟也值了,在雪地上乱滑了一会儿又把自拍杆掏出来要拍照。
竟然别人都主动教他滑雪了,姜汶园也不好拒绝合照的要求。他就举着杆子找角度。阳光耀眼,不过两边的山坡都不见雪,一旁的灌木林也是干干净净的——估计雪场里有不少人造雪。
他应两个女孩的要求高一点低一点地拍了几张,学会了初步站立行走和刹车以后,他厌烦了在平地上滑,说等会要过去慢速坡道那边。
他还手机给人家这一转头,就看到容盛往这边走来,脸上挂着捉奸在床的似笑非笑。
还好容盛也没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说什么,捏着他的肩膀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他初中第一次玩的时候滑了没一会儿就腻了,跟他到上面去。
一个女孩突然大笑,说他当初不是摔断腿了吗,这会儿在别人面前说大话。
容盛说那是意外事故,问姜汶园怕不怕。
“不怕。”
容盛一脸“这就对了”的表情,拉着他的手臂就走,说要是怕干脆就去旁边堆雪人荡秋千得了。
坐电梯时容盛拽着他的大衣后背,“我一下子不看住你你就……嗯?”
姜汶园拉起他的手腕,指着他的手表说:“一下子吗?两个多小时了。”
玩得爽饿得早,中午没有正经吃上一顿,下午五点钟一过大家就饿得受不了,一群人图热闹去吃火锅,十几个人点了两锅,容盛拉着姜汶园往清汤锅这边坐下。
眼看着大家都往桌子那头去了,容盛以为他们可以两人安静地吃一顿,刚把豆芽小葱放进锅里,罗肆就端着她的碗坐过来,说姨妈来了不适合吃辣。
容盛不动声色地看她坐在姜汶园身侧,很快汪凯贺也往他身边一坐,说他大姨丈来了。
“什么毛病?你刚刚不是还喊着吃劲辣吗?”
容盛的脸色很快摆不下去了,因为那群图着一时新鲜在红油锅那边凑热闹的多半也不怎么能吃辣,没一会大半人围到这边来,甚至有夹着他们辣锅里面的东西往这边涮的。
刚开始容盛还极力维护“白锅”的清白,可惜敌方人多势众,最终惨败,清汤上也飘动着一层辣椒油,大伙儿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吃完了这一顿。
晚饭后不爱玩的都回家了,几个重度成瘾着还要滑夜雪。
容盛是把姜汶园领上来了,也没敢让他直接从大陡坡上冲下去,在他身前倒着滑护着他,让姜汶园一点一点地挪下去。有几次两人栽在一起了,抱着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看得周围人都目瞪口呆的。
姜汶园小脑发达胆子也肥,容盛带他滑了两轮他就能自己调整着姿势一路滑下去,风在耳边呼啸,雪地在脚下颠簸,虽然动作搞笑,一路踉踉跄跄,摔倒的次数比安全刹住车的次数多,他也找到了乐趣。
汪凯贺技术也不行,从早上八/九点玩到现在体力也差不多透支了,留下来是别有用意,又不好意思直接到人家跟前去说,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四处撩闲。
任子迎一只胳膊搭在他脖子上,用雪仗指着那个大冬天里衣着窈窕的身影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想。”汪凯贺咋吧了一下嘴。
“连我都追不上的你想?”
汪凯贺给了他一肘子,问什么叫连他都追不上。
任子迎笑着说:“你没听过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七就是三级残废吗?”
“操操操操!我一米七四了!”
任子迎朝那个窈窕的身影挥手,大声问汪凯贺矮不矮。
罗肆冷傲地说:“比我矮。”
“姐姐这是纯粹的诬陷,你过来跟我比比。”
罗肆大吼死心吧,高也高不到哪里去。“我喜欢比我高一截的。”
容盛过去拍汪凯贺的肩膀说:“她比你高也没什么。”
汪凯贺感动地扯着他的袖子,说就是,矮有什么错,他看着容盛划出去的背景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吼着追出去,“日月可鉴我真的比她高啊,你别被他们误导了……妈的我要倒了……”
容盛说他什么破技术,四肢不协调小脑不发达还玩单板,最蠢的就是竟然穿了一件长羽绒服,束住双脚不说,而且显矮!
“你们就是蛇鼠一窝。”汪凯贺说早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跟他一窝,我跟我的汶园一窝。”
汪凯贺想用雪球扔他,说行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你们俩跟她都挺熟的,知不知道她喜欢怎样的?”
“喜欢姜汶园那样的。”
汪凯贺不信,以为他在胡扯,自己想了半天好像有点儿道理。晚上吃火锅罗肆一屁股就往姜汶园身边坐下了,还时不时跟他搭上几句话……
“学着点人家,板着脸架子端起来。”
“她真的喜欢这样的吗?”
“嗯,下一步就是接骨增高。”容盛拿雪仗戳他的小腿和大腿说:“小腿敲了接个十厘米,大腿再接个五厘米就差不多了。”
“还有完没完了?”汪凯贺真的捧起雪往他身上洒了。
容盛来不及躲,满脖子都是碎雪,骂了几句让他别玩了,把围巾解下来抖雪。
“对了,那天晚上你真的……”
容盛一怔,心想任子迎这把嘴真是管不住啊,什么丢脸的破事也乱说,当下想抓着他抽一顿,只听任子迎在那边喊他过去。
“快点过来,汶园摔了!”
姜汶园今天摔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护具带得齐全,基本上拍拍屁股站起来也就没事,不过容盛还是急忙跑过去。
任子迎已经把他扶起来,问他摔哪了。
“腿。”他把帽子眼镜全部都摔出去了,头发乱成一团坐在地上。
容盛说腿是哪,大腿小腿膝盖脚踝的那么多位置呢。
“膝盖……”
容盛问还能不能走,姜汶园说没事,就是刚刚一瞬间疼得缓不过来。
容盛把雪具全部丢给任子迎,扶着他往回走。姜汶园一路上一言不发,容盛以为他疼得受不了,说背他他又不愿意。
“我还想等你学会了明年带你去阿尔卑斯玩,纯天然的滑雪场,现在看你过去估计会摔成残废。”
“好啊。”姜汶园答应下来,转口问是不是只有他们俩。
容盛大概知道他哪“疼”了,摘下手套扒拉了一下他汗湿的刘海,说是啊,就两个人。
“八点多。待会儿脱了裤子我看看,不严重我俩去泡温泉。”
容盛扶着他在休息室的矮椅上坐下,给他脱鞋。运动了一整天脚上都是汗,姜汶园看了看自己黑色的袜子,不自在地把脚缩起来,说可以了,卷起裤腿来给他看。
容盛给他倒了一杯水,揉着他的膝盖问确定不疼吗,半跪在地上继续给他脱袜子。
“别……”
第49章 出柜
温泉自然是没有机会去泡了,姜汶园走出休息室时双腿都在战栗。他们脱了裤子躺在摆着没吃完的零食的矮桌上做/爱,弄得满桌狼藉——而一门之隔外人潮来往,女孩子们尖细又急促的说话声一直萦绕在耳边。
上车后姜汶园在琢磨着回家是不是妥当一些,容盛撇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就看出了他想说的话,说站都站不稳了,还想跑呢。
司机还在前面,姜汶园没接他的话,头靠着他的肩膀闭目养神,后面竟然真睡着了。
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女佣开了门,两人换了鞋子从玄关走出来才看到客厅里人挺齐。
姜汶园讷讷地喊了声叔叔阿姨好,慌得两只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竟连挣开容盛的手也忘了。
“你先上去洗澡。“容盛放开手后轻推了一下他的背,接着朝沙发上坐着的人说,“他在滑雪场摔了一跤,还挺严重的。”
容启华问看过医生了吗。
“没有。轻伤,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容盛在沙发上坐下来,去摘盘子里的葡萄吃,脑子里一会儿是他今天脸上会不会挨几巴掌,一会儿刚刚在休息室里淫靡的场景。
“你跟小姜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样。”容盛双眼盯着指缝里沾着的紫色葡萄汁说,抬头看大家神色自然,仿佛在讨论一个日常问题。
容启华把杯子啪得拍在桌子上,把茶几玻璃震得发颤,逼着容盛跟他对视,问这样是哪样,今晚就当着爸妈和弟弟妹妹的面说清楚了。
“我们……”
“任子楷对你做的下三滥的事情你也对人家做?”容启华气呼呼地问。“等哪天别人他爸上门来把你打残了,别指望我会管你。”
容盛拿眼睛瞥他妈,希望孙情可以理解支持他,可她完全是观战的表情,压根儿没打算开口了,迎难而上道,“我们是你情我愿的。”
容启华听到你情我愿四字脸上的表情堪比吞了一只苍蝇,满脑子只有荒唐二字。“别人的儿子我管不着,你我是铁定要管。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发展成这种关系的,现在必须给我断了。”
“断不了。”容盛起身,低眉顺目地给他爸妈添茶,“我们没做错事,也没给谁添麻烦……”
一巴掌呼到脸上没留余力,容盛是准备周全才把脸递上去的,生生挨了下来,还镇定地把茶壶搁回茶案上,也没心情去看两个小的脸上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坐下来听他爸的长篇大论。
容启华反省他们夫妻从小到大真的过度宠溺他了,这十八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半点不知人间疾苦。于是乎他就在蜜罐子里腐朽了头脑,在优渥的物质生活条件下堕落了思想,受到了错误价值观的指引,最终染上骇人听闻的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