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听见宋人良问过晏冷,为什么偏偏找上岑歌。
晏冷只是笑笑,说因为我这一生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岑歌了。
是啊,如果不是当初在岑歌艰难的时候遇见了晏冷,像岑歌这样看起来内敛冰冷,却又是那么简单刚硬的人,本不会是属于任何人的,因为没有人可以给他温暖,他不需要任何人给他温暖,受了伤也不需要任何人搀扶。可偏偏晏冷是重生的,他给了岑歌偏执地需要的永不背叛的忠诚,他给了岑歌永远不是附属品的自由,他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着岑歌的任性和简单,他也从不为了谁上谁下这种事和岑歌争执纠结,甚至甘愿跪倒在他脚下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让他觉得被尊重,哪怕岑歌从来都不需要把别人踩在脚下。
晏冷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解开了一道叫做岑歌的难题,最后发现答案竟是如此的简单,岑歌的底线就是,他永远都只是他自己,他永远都只是岑歌,你不能要求他因为你变成别的样子,当然,你也不必担心他因为你变成别的样子,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变。他的自由和尊严你不能触碰,那是他的底线,但同时,你可以放松地给予他全部的信任,因为他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信任。
不过五分钟,岑歌就戴着他觉得无比脆弱的手铐,被押进了警察局。
明明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岑歌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最多是受点皮肉之苦,可成確却有些心急了,这位一向冷漠淡定的刀王银狐竟然为了一个任务目标心急了,不知不觉这许多日子,他已经把岑歌看成了他的弟弟,或者说,在岑歌身上,他找到了一种寄托。
不一会儿,几辆车前后呼啸而至,而他们的目标都是相同的,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都快步迈进了警察局,一直靠刷脸通行无阻的他们也从来都不觉得警察局有什么不能进的,笑话,这几位家里就算是七大姑八大姨都比这一个小小的警察局局长官儿要大,他们又怎么会顾忌几个小警察。
“晏二少。”
“顾公子。”
“二少爷!”
现在这个时间刚好是饭点,警察局里几乎人人都捧着个盒饭,这几位大神一进来,瞬间引起了一阵骚动,明知道来者不善,副局长张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谁让这一圈人里就属他官儿最大。
“你们也是一样吧。”晏冬快人快语,瞪着眼睛看向面前的副局长,嘴里却问着后面那两位。
顾东寰和唐林皆是有些无奈,早知道晏冬来了的话,他们两个就不来了,区区一个警察局分局,晏冬足以摆平,再说也是他自家的事,他们俩来,也不过是因为晏冷再三托付叮嘱罢了。
“晏冬,正事要紧。”顾东寰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温润如玉翩翩贵公子的样子,不过顾东寰也是生得好,再加上家世惊人,穿着打扮无一不精致,说是贵公子也自无不可。
“把岑歌放了。”唐林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虽然晏冬一直在暗地里吐槽唐林面瘫,可这时候他们可不能互相拆台,再说他们可是来救他嫂子的,不能得罪。
“没错!快把我、岑歌放了!”好么,这也是个嘴快的,晏冬整个一愣头青,差点就把我嫂子给秃噜出来了,幸亏咽得及时,要不然今天他们晏家可要出名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顾东寰一锤定音,看向了这个明知道不知如何是好满头大汗的副局长,眼神平静一如湖水却逼得人不敢和他对视。
“这、这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得去请示一下局长。”
“不用了,我来这前已经和傅叔打过招呼了,你们局长估计正往回赶呢。你也别在这儿废话了,要是我、咳,岑歌在里面掉一根头发,我就要让你脱一层皮!”晏冬显然不按套路出牌,不像晏家的二少爷,倒像是传说中不讲道理以权压人的二世祖,他可不管这里面的弯弯绕,他的目的很明确也很直接,放人!
“诶诶,马上放人,马上放人。”张强擦擦头上的汗,一路小跑地亲自过去放人去了,亲娘诶,这三位可是京城三大家族的代表性人物,如果来的不是晏冬而是他哥晏冷的话,京城三大公子可就算是在这个小小的警察分局里面齐活儿了。
等张强跑到审讯室打算放人的时候,看见岑歌这样子,他这心里咯噔一下,刷地一下汗就下来了。
“这是哪个狗ri的王八蛋干的?!咱们什么时候能对老百姓动手动脚了?!!”不由得他不急不怕啊,刚才晏冬可是说得清楚,岑歌少一根头发他就得脱一层皮,可眼前这位不知道背景的终极大少爷明显被他们使了手段了,那些手段张强不是不知道,他们平时审犯人的时候用得多了,可这位不一样啊,能让京城三大家族的几位一起来救人,这肯定是少爷中的少爷啊,难道是哪位少爷微服私访被这些不开眼的家伙给带回来了?天哪,张强觉得脑袋有点发晕,他觉得自己的小命儿要玩儿完。
可他又不敢耽搁,谁知道那几位万一要是等不及亲自杀进来了,他岂不是又罪加一等?不敢怠慢,这位警察分局副局长忙把岑歌的手铐打开,亲自拧了个湿毛巾帮岑歌把脸擦干净了,然后就看见岑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岑少爷,下面人不地道,您可千万多担待,要不然,我们可全得玩儿完啊。”张强哭丧着脸,求着岑歌。
“我算哪门子少爷,怎么,不是刚才要对我动大刑的时候了?”岑歌讽刺这家伙几句,可心里的火却蹭蹭蹭地往上冒,这帮王八蛋手太黑了,别人走了他们的关系要整武馆,他们就跟一条狗一样听话,结果刚才在审讯室里,对着他,他们可算得上是龇牙咧嘴难看得很。
“岑少爷,岑爷,您要是早说您是哪一位,我们、我们哪儿敢动您啊?”张强简直欲哭无泪,事情他也知道,抓人的时候超子还问了他好几遍他有没有什么身份,可这位上来就动拳脚,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不是哪一位,就是个大学生,原来你放我出去并不是因为你知道错了,而是因为外面可能来了我的朋友,那我就只有对不起您了,我不能出去。”岑歌也是个轴的,他从来都知道警察是个黑到骨子里的一群人,可到了今天才真真正正地知道了,他们已经烂到了根上!
岑歌“咔”地又把手铐给自己铐上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突然觉得心里窜上来一股火,烧得他难受,经济腾飞民族富强,可连执法机关都黑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复兴?
“诶!”张强这儿求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他可算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这主儿也忒轴了吧,这京城里要是哪位爷都跟他这性子似的,不用多,五个人就足够将这京城闹得天翻地覆了。
张强可是好话都说尽了,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出去向那三位告饶了,这可不是他不放人,该赔礼道歉还是该好言相求,他都说遍了,可这位就是不走,还把手铐也又铐上了,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听天由命吧。
“什么?他不出来?!”晏冬一下子就红了眼,急了,一下子扯住了张强的衣领子,“你说,是不是岑歌在里面出事了?!”
唐林面上还是冰山一片,可也向前走了一步,意思很明确,他要进去看看。
“晏冬,别冲动,相信这世上还是有王法在。”前半句让张强心怀感激,可后半句就让他如坠冰窖。
“三位少爷,我说的是实话啊……”张强真是欲哭无泪了,天哪,岑少爷,您看看,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你离谱了吧,你的朋友们也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你这种人啊。
成確化身一个普通的警察站在一旁,看着张强这如同扮丑的表演,紧绷的脸都有些融化,有时候,岑歌的坚持和简单都是不合时宜的,可对于他自己来说,坚持对的,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哪怕他还戴着手铐待在警察局里,哪怕有人来警察局门口要救他,可对于他来说,他的心里会对这些朋友有些歉疚,但他不会改变。
他不天真,他看的见是非黑白,善恶美丑,也听得到赞誉毁谤,真语流言,可他却不想因为这个世界改变自己,他不会变。所谓不偏谓之中,不易谓之庸,中庸之道,君子之道,岑歌可算一位。
等三人外加一个胆战心惊的张强打开审讯室的大门时,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脸色因为长时间窒息而显得异常苍白,眼里却燃烧着执着不屈烈火的岑歌,是一个经历了黑暗却无畏于漆黑的斗士。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岑歌是个愣头青,是个傻小子,可也正是他这样的人,让太多的黑暗和污秽望而生畏不敢近身,这世界,正因为人们惧怕未知惧怕黑暗,才有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当你不再畏惧的时候,他们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人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各有不同,晏冬的眼里是对这个他曾经看不上后来感到愧疚的嫂子的敬佩,而顾东寰和唐林的眼中却是一抹豪情。
最后,这三位少爷和一个佣兵,都坏了各自圈子里的规矩,从警察到分局长到局长到市长秘书,纷纷落马,2000年1月27日锒铛入狱者多达四十七人,而岑歌,则是让所有事情开始的原告,也是让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的证人,上流圈子里,无数的人开始知道了岑歌的名字。
哪怕很多人以为这不过是京城三大世家联手的一次小动作,可岑歌这个人,也引来了无数人的调查,而调查的结果更是令他们惊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回
“a组注意,鱼饵已经向g方向靠拢,伺机准备收网。”
“重复一遍,a组注意,鱼饵已经向g方向靠拢,伺机准备收网。”耳机里传来了2号的声音。
“a1收到。”
“a2收到。”
“a3收到。”
“……2号,a4申请再次确认鱼饵身份。”a4不是别人,正是晏冷。
北刃的战斗人员一共二十四人,平时出任务的时候则是根据任务需要划分小组,不过他们都算是有自己的固定搭配,因为小组人数一般不会小于四个,而a1徐麟,a2庆有余,a3赵海平和a4晏冷他们就是最熟悉也最默契的四人小组。
“原因。”2号并没有觉晏冷太过多疑,一起战斗的经验告诉他,晏冷在这方面要比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敏锐,何况晏冷也是队长亲自开设的情报课和分析课两门课的最高分。
“我所在的位置是最佳伏击点,鱼饵一定也能猜到,而他的行进方向却使得他的脸故意避开我,a4请求再次确认鱼饵身份。”时间紧急,晏冷没有说的是,如果他是鱼饵,在得知要引诱敌人来到他们的伏击圈时,他所走的路线应当是能够将敌人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火力下,并且易于他在他们开枪后躲藏甚至反击的地方,可他却选择了这样一条路线,而这条路线不是避开敌人的火力,反而是避开了他们的几个主要火力点,事出反常必有妖,晏冷在这一方面极其敏锐。
“b组,确认身份。”说话的是1号,也是他们北刃的老大,张北歌。
“收到。”
几秒钟之后,对讲机里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吸气,“不是鱼饵,重复一遍,不是鱼饵!”
“所有人,撤离到2号基地,快!”
“重复一遍,所有人,撤离到2号基地,快!”显然,2号知道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保不齐他们都反入了敌人的彀中了。
除了好像正常的风吹过草丛和树林引起的沙沙声以外,鱼饵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对,但是他还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他快走两步,将身子半隐在树后,来到了和北刃联系后指定的位置。
没有动静。
没有约定的信号。
对方发现了。
假鱼饵反应无比迅速,他已经肯定了北刃已经发现中计,他迅速地向y军队长跑去。
“队长,敌人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已经撤离了。”
那位一身咖喱抓饼味儿的队长狠狠咬牙,显然已经怒火中烧,“你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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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撤!”一次费了他们九牛二虎之力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就这么破产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被点了一把火,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这群支那人面前把他们撕成碎片。
“怎么回事?”在刚才那个时候,他们必须相信战友的判断,但是他们不知道b组是用什么判断出来的。
“对方和鱼饵长得十分相似,但是刚才那个人衣服里面露出来的领子却有着他们信教徒才点的红色三角点,而那个鱼饵是中国人,根本不可能和他们信一个教,而这个教在y****中尤为流行,是每次出任务前必点的东西。”b组1号解释道。
“真是有惊无险啊,y国小鬼子实在是太狡猾了。”
“晏冷,多亏了你啊。”
其实他们本不会这么容易中计,和他们相比,晏冷依旧像是一个局外人,所谓旁观者清,他比他们都看的清楚。
之前因为晏冷的出现,他们开始学习了后世才流行起来的小股作战,武装渗透,化妆潜伏,敌后侦察,即真正的特种作战技术,不再是小股部队却只和y国小鬼子正面交锋了,伤亡明显小了很多,甚至在之前还接连取得了不小的胜果,而他们也非常佩服晏冷这一点,张北歌也让晏冷做很多新课的助教,所谓实践出真知,他们也认同了晏冷教的很多方法。
而这次,就是在多次胜利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在平时看起来无比大,而在多次胜利后的他们看来只是扩大战果而已的诱饵,所以他们膨胀了,他们太骄傲了,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走进了敌人的陷阱里,幸好这次撤出比较快,敌人为了怕打草惊蛇,所以还没有完全渗透进来,不然他们这次怕是会全军覆没。
“检查装备,武装行军,回去每人两千字战斗反思。”这也是他们北刃的一个特色,不只是指挥官,而是北刃全体参加人员都要写战斗收获和反思,不只是为了警惕自己,也是为了给后辈当做一项宝贵的战斗经验财富。
“啊”无数人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哀嚎,这些人里面倒是没有文盲,因为文盲是进不了北刃的,相反,他们虽然是军人,但他们却是军队当中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要学习的知识有太多太多,这里面的至少都要同时掌握三种不同的语言,除了通用语之外,很多使用广泛的语种都是要求他们普遍要入门,不只是为了渗透方便,也是他们在不方便的时候进行秘密沟通的方式。
北刃不只是备战部队,他们一年当中难得有休息的时候,常常会飞往世界各地执行任务,神经都绷得很紧,好不容易在本土作战一会,他们还指望这次任务之后会有难得休息的假期,然而1号的命令却让他们的梦想破灭了。因为北刃的另一条规定是每次出任务之后的假期当天,必须在10点钟统一熄灯休息,所以,像很多学生那样白天疯玩,晚上贪黑写作业他们是不能了。
当然了,糊弄凑字数他们是决计不敢的,笑话,敢在他们1号眼前玩道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被抓到觉得死定了,最轻也是要出北刃的。
晏冷跟着前头在武装急行军,而在进入中国国界之后,他就一边在林中快速行进,一边开始放空,他在想,不知道岑歌怎么样了,按照之前成確给他发来的最后一个消息,师门的问题是解决了,而那些胆敢向岑歌伸手的肮脏的家伙也都一撸到底了。
哎,如果他可以和岑歌念同一所大学,他就可以稍微动动关系,和岑歌分到一个宿舍里,每天朝夕相对,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只是他们现在却是完全在祖国的两边,甚至连联系都很难。
现在已经不只是他这边的问题,岑歌那边也很麻烦,因为岑歌马上就要开学了,而下学期就和上学期的基础知识完全不同了,他们马上就要着手实验和人体学习了,每天都会很忙,尤其是岑歌还报了导师助手,怕是会更加忙了。上辈子也算是精英的晏冷知道和大学学的东西相比,高中学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小儿科,不是所有高中的学霸到了大学都会学得轻松,在大学时候学的轻松的一定都不是学霸,因为大学才是真正的学海无涯。